容易被忽视的皇家石窟，宝藏程度不输云冈、敦煌！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5-01-18 21:00

正文

本文作者为《了不起的石窟》制作人尤小朵

从邯郸市区出发，驱车一个小时，便来到了位于鼓山之腰的响堂山石窟。这座修建于东魏北齐时期的皇家石窟，跟那个昙花一现、动荡迷人的朝代一样，仿佛笼罩着一层细密的薄纱，藏着许多未解的谜团等待揭开。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不出半小时，便可以到达半山腰的石窟区。据说在古代，人们在此处幽深的石窟中击掌、甩袖，会听到洪亮的回音，于是“响堂山”由此得名。

如果你来之前做过功课，一定不会错过这里三个精华洞窟，其中雕刻最精美的当属大佛洞。作为响堂山最早开凿的洞窟，窟内除了高大醒目的大佛之外，如果大家留心观察，还会看到在中心石柱南壁角落站立的一尊妖娆可人的菩萨像。这身菩萨像扭动着腰，跨部挺出，左脚微微踮起，身姿优雅婀娜，呈现出一种S形的动态美感。这种“细腰斜曲三道弯”的菩萨形象，后来在唐代成为了一种流行的审美风潮，但就当时东魏北齐常见的僵直瘦削造像风格而言，还是非常别具一格的。

响堂山石窟菩萨像视觉中国供图

除了这身与众不同的菩萨像，在这个洞窟之中，还藏着另外一处神秘的空间、一段传奇的故事。这段故事跟北齐王朝的奠基人高欢有关，让我们先从石窟现场短暂抽离，回到那段动荡纷乱的历史之中，去追寻下石窟的开凿之谜。

熟悉历史的朋友们想必都知道，响堂山石窟是由北朝晚期东魏北齐的皇室贵族所开凿，所以要了解响堂山石窟的开凿原因，要从北魏开始说起。在经历了十六国纷乱之后，由少数民族鲜卑族建立的北魏统一了北方，定都于平城（今大同），修建了大家非常熟悉的云冈石窟。后来北魏孝文帝把都城从大同迁到了洛阳，北魏的皇室贵族又在伊阙河畔修建了著名的龙门石窟。

在这个过程中，北魏朝中逐渐形成了两股政治势力，一股权臣以高欢为主，另一股以宇文氏为主，到北魏末年，两股政治势力涌动，把北魏撕裂成了东魏和西魏。宇文氏率领着一大批人往西迁，高欢也在一夜之间带着40万人从洛阳迁移到了邺城（今邯郸境内）。

这些信奉佛教的皇室贵族、世俗大众，从大同到洛阳，修建了云冈、龙门石窟，到邺城之后，他们也同样需要这样一种精神寄托的落点，于是在邺城西侧的鼓山之腰，开凿了响堂山石窟。这也是为什么过去经常把响堂山石窟归为“三大皇家石窟”之一，因为在全国石窟当中，只有云冈、龙门、响堂山这三处石窟是一脉相承，与皇权、政治中心密切相关。

再回到刚提到的大佛洞中的那处神秘空间。史书《资治通鉴》有一段记载：“虚葬齐献武王于漳水之西；潜凿成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为穴，纳其柩而塞之”，意思是北齐王朝奠基人高欢去世后，人们偷偷地在鼓山石窟的天宫之旁开了一个陵穴，把高欢的灵柩放到洞穴里。令人惊奇的是，在后来的考古发现过程中，也在洞窟塔柱顶部找到了一个空洞龛，于是这就被认为是传说中的高欢陵寝。这样一来，似乎文献和实际考古发现完成了相互印证。所以在过去，人们一直认为响堂山石窟更具体的开凿原因之一，跟高欢的陵穴秘藏是密切相关的。

然而根据响堂山石窟研究院学术院长赵立春近几年的最新研究发现，事实可能未必如此。之所以出现推翻之前说法的可能性，其中一个证据来自于高欢儿媳茹茹公主墓的意外发现。1978年，在距离响堂山石窟约50公里的磁县，发掘了一座茹茹公主墓。

茹茹公主是北朝时期柔然族可汗之女，在她5岁时便以和亲公主身份来到了东魏，然而不幸早逝，被葬于磁县的北朝墓群区。在其墓中出土的一块墓志，除了记载其生平外，还提到：“葬于釜水之阴，齐献武王之茔内”，意思是她葬在了高欢的陵营以内。根据这一线索，后来考古专家果然在公主墓西南方向300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高大的“大冢”封土，虽然这座大墓至今尚未发掘，但在赵立春看来，这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齐献武王高欢的墓葬义平陵。

如果这样，响堂山石窟不是为了秘藏高欢陵墓，它修建的具体原因还有哪些？

石窟的修建规划究竟有何讲究？

为何在响堂山会出现别具一格的流行于古印度的覆钵塔形式？

为何响堂山有如此大规模的刻经，而大多又集中在同一个洞中？

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还是需要回到信仰本身，去佛教所构建的时空宇宙观中去寻找答案。

基于上述问题，响堂山石窟学术院长赵立春老师，结合近几年的最新研究发现和思考，将在三联中读《了不起的石窟》音频节目中，一一为大家抽丝剥茧地进行讲述，去揭开历史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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