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
~~古村之友汤敏来了？是的，8月3日晚【古村说】的第五期，我们大会秘书处邀请了古村之友创始人兼中国古村镇大会总干事——汤敏
作为第五期分享嘉宾
，跟大家说说什么是“乡村价值体系”
，想知道汤村带来了啥干货？看下面，小冰又一次熬夜加班为你整理出来啦！
主题是“古村事业的综合发展观”，大纲如下
1、古村的社会改良观：新乡贤阶层培育过程中的社会结构改良；
2、古村文化复兴观：民间文化信仰重塑与全民文化生活
3、古村现代科技观：互联网公益和大众创业的手段；
4、古村宗族团结观：修缮祠堂家谱与古村文化高地的复兴；
5、古村良性旅游观：古村旅游的全局意义和责任；
6、古村的公益动员观：古村本土的公益制度与宗族的社会动员；
7、古村风貌协调观：古村建筑与环境的综合协调。
开始之前，我觉得我应该要让大家了解一个更真实和全面的古村之友的发起背景，不只是古村，它宏观背景中有社会学的知识，有公益在社会中的角色，我的向往和人生追求的方向——人格的光辉，这一些线路都在为这样的道路在选择，都在为这样的逻辑在推进。
待会儿大家也可以就大纲的几个方面和我进行一些讨论，并不限于古村。我之所以会在前年发起古村之友，当然也是因为在之前有了较长时间的公益经历以及对中国社会有一些理解。一个成熟的社会中不能没有公益。在一个成熟的社会中，必须要有政府，企业和社群组织三条战线的共同壮大，才能够去维护我们社会的长治久安，保障我们商业能够进行安全的经营和生产。
当然，从公益的角度，其实它是有很多种有趣和有效的做法的。我认为公益是最大的商业，或者说公益孵化最大的商业。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个事情有体会。从历史的发展、我们国家的发展来看，包括我们现在互联网的很多的企业像阿里巴巴和腾讯，其实他们一开始都是做公益的，通过公益最后获得了最大的商业或者孵化了最大的商业。在这个共享经济、信任经济和口碑经济的时代，是没有什么比公益更具有粘结性的。我觉得公益可能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具全面团结、最具广泛团结、最具诸多认同、最能动员社会各方力量的最大的关键词，这个关键词并不像社交和电商那样显得那么没有温度，或者说相对趋于功利。公益这个词既富温度，也摒弃了功利很大的负面作用。所以我觉得不管是回归到社会经济，还是信任经济，本质上，公益就是在重塑这个时代的经济模式，并且也在重塑社会的组织形态和资源配置形态。目前我们能够逐渐感觉到这些模式和形态在发生着变化，很多人会说在过去的时代，公益要做起来是那么的艰苦。但是我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在一件有意义的事件上，如果99%的人都觉得太艰苦或者无法做到全身心的投入，那么所留下的1%的机会，将会是最大的机会。
各行各业都有三种组织形态，包括政府组织形态、商业组织形态和社会组织的组织形态。过去说市场经济要在配给资源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政府在配给资源和政策中有强势的主导作用。而日后，社会企业和社会组织创业将会有非常大的空间。我认为，甚至在不久的将来，社会的资源将以功德为配给的重要参考，也就是说以功德作为资源配给的决定性影响因素，这便是我认为这个时代如此需要公益的出现的原因，的确，我们实在是太需要公益，且太需要社会组织的壮大了。我认为我们真的不缺有影响力、有才华、有智慧的政客，也不缺富有的财团，但是真的特别欠缺有可持续能力、有运作能力、有社会活动能力、有思想能力，甚至有全面动员能力的公益家们，他们的存在将是我们社会重新回到平衡的必要且重要的元素。
很多人都说你在做公益，是否是为了在社会中显得多么高大上，或者多么有道德高地，但我其实真的不是这样想的。公益也许已经成为了有些人的宿命，或者是性格的救赎，这些人不太以名利作为价值判断的标准，那么他们的人生理想和人生价值要如何来实现呢？我觉得公益给出了这样一条人生道路。所以，公益是我们的安生立命之处。用这样的姿态和办法，不管它最终能孵化出多大的商业，也不管它能够推动怎样的平衡，我觉得这些与我们相关，但是也与我们并不那么相关，而唯一重要的，就是其中人格的存在。我总是在想，历史上留下的那些璀璨的名字，我们很多时候都已经不记得他曾经的功绩了，因为在某一时代背景下的功绩会随着历史的长河而逐渐变得没有价值，不论他做过多少建设，打过多少胜仗，收复过多少失地山河，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再临故地，看见的不过是一片沙尘和黄土。但他们人性的光辉会留在历史长河当中，作为最好的教材以及最好的精神方向引导着世世代代的人前进。所以说得自私一点，我们做这件事情可能是为了对自我的人格进行修炼。我觉得自己很荣幸，做公益的人，与名利离得远一些，离人性的真善美更进一步。我们仿佛可以听见人性的脉搏，感受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所以我们会follow our hearts,去追寻内心的可能性。
我们很多时候都觉得挺无奈，这个时代怎么再没有传出那么美好的爱情？这个时代怎么又听不到那么诗意的人格和人生？当然，我特别希望能有这样的故事和历程来感染这个时代、标记这个时代。但很多时候我们很难在这个时代中寻找到它们，可能是因为观念和世俗和枷锁，让这些火种都熄灭了。病态的土壤让这片时代的土地很难再孕育出那样的人格和爱情，我觉得这是蛮可悲的事情。
所以我想要尽我们所能，用公益这样的姿态和手段，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救赎，希望当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够听到这个时代会如同民国时期那般，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有那么多值得敬仰的人格，有那么多浪漫的诗篇，有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他们那样错综复杂但又值得歌颂的事情。如果这个时代能够变成这样，我就会对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感到并不那么懊恼了，并且觉得这个时代还会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代。我不知道我们还需要花多长时间来重新铺上好的土壤，但是我希望至少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它们的出现。我觉得成功不必在我，但功力必不唐捐。我希望，即便在我老去的时候，我能够听得到，也能够看得见它们，能够因此而润湿眼眶，心可以再变得柔软，心可以重新被激化。
前面花了很长时间给大家说了很多古村外部的事情 让大家了解到我是个好像不靠谱的村长，了解到我还是一个略带有文人多愁善感特质的村长，但这的确是我内心深处的东西，也是我在公益路上在人格路上所追求的根本。下面我将回到我的主题，一个是五重价值体系，另一个是古村的综合发展观。
下面要讲古村跟它发展观的七个方面，每个方面我们目前其实都有一些创新打法和基本的落地。今天我给大家讲的这些方面我们都做出了一些推动，尤其是用互联网、社会公益和社会创新的手法，在公益界里，我们用公益界资源、公益创投，帮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找钱、找资源。一起来把这个事情做起来。
1、古村的社会改良观：新乡贤阶层培育过程中的社会结构改良
第一点，我特别想说的是古村这个话题的全面社会动员性，即它所起到的社会改良的作用。我想乡村能够发展并且发展起来是一件值得欣慰和期待的事情，但我特别担心乡村的发展会带来新的地主阶级和新的乡村殖民者，这会让整个乡土社会又重新回到了历史上封建时代的利益格局和士绅格局，我们之所以在历史上长期受困于此的原因也在这里。所以，当古村和乡村发展出现机会可以让乡村的人民和老百姓拥有参与权、责任权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剥夺了他们的成长机会，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有一群新的乡村的领导阶级，由这些领导阶级来带领我们的乡村变得平衡，而且这些领导阶级不全都是资金方，不全是政府阶层，我把他称为新乡贤。我们希望看到一个个带有公益社会贤能属性的新乡贤成长起来，并且最终成为乡村的连接器、平衡器。
这也是我觉得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国务院会号召大众创新万众创业，而大众创新万众创业在乡村领域内容的表达很可能就是乡村的新一代的返乡青年和乡村贤达人士的自主创业，通过他们自主创业来带动村民生活条件的改善，而不是通过简单的资本逻辑，也不是圈跑马圈地的逻辑。
所以，如果从社会改良的角度，毫无疑问，古村之友将会牢牢抓住新乡贤这一方面。我们将通过我们在公益领域中的经验和知识、行业的资源和平台，让更多的人变成新乡贤，让一个个新乡贤主体成为乡村发展中的最具有领导力，并掌握资源调配和决定资源配置方向的人群，通过他们来改善我们乡村社会自古以来“不患寡但患不均”的思想。因为一旦乡村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不能得到重视，我认为留给我们这个民族的可能就是历史周期律的模仿与重复。
我在去年把古村之友组建起来后，就共同发起了中国古村大会，发起中国古村镇大会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一个全面的平台可以把这些社会理想通过跨界的方式，以超出我们专业，超出我们古村镇旅游、建筑、遗产等角度，去思考深层社会价值和社会需要，这是乡村的激励。如果忽略掉这一部分，留给社会的将会是无穷尽的灾难。我不希望大家只追求乡村的美好和情怀，而忘了我们还有一份乡村的社会责任。
我多么希望参与这场分享会的朋友们，在做乡村支持的时候，能够有一个社会学的视角，能成立新乡贤。如果大家能参与我们，一起来做公益，我会特别感动，而且我也特别欢迎。因为公益学是一个专业，它并不只需要有公益之心，还需要更多的人来投入。如果有朋友愿意进入公益以及乡村社会企业等这些领域来操作的话，古村之友愿意提供自身的经验、资金、资源等去协助到大家。
当然，另外一些朋友如果有意在乡村做投资，做民宿，我也希望大家要有新乡贤的意识，要有社会结构改良的意识，一定要带动乡村社会的结构改良，而不仅限于情怀情调。我们一定要从情怀情调走向胸怀。如果缺乏了这个部分，我会特别担心。每隔两三百年中国社会就面临一次历史周期性的农民群众暴动，农民群众的不满和抗议最后会造成这个社会的巨大波动。我希望这样的惨痛历史经历不至于在当前的这个时代重演。
到此处不得不说，我每次都会把社会改良的问题说得特别重，因为虽然我们的互联网带领整个中国社会发展的速度非常快，我们资金的充裕度也足够高，但这也恰恰可能是我们倾覆到来的加速剂，甚至对于中国乡土社会改良的窗口期还有多长，我当时也不敢特别乐观地估计。如果出现新的地主阶级和新的乡村殖民者冲击我们的乡村的时候，所谓的劫富济贫，所谓的打土豪分田地都会接踵而至，至少将会有很多乡村的恶劣暴恐事件、冲突事件频繁发生。而这些群体的到来会像瘟疫一样，一旦滋生就会快速地蔓延开去。所以，我认为这个问题怎么强调都不为过，我们一定要如履薄冰。我希望想去支持乡村的朋友们，要么就跟我们一起来投身做公益，要么就要心怀一颗公益之心进入到乡村。
2、古村文化复兴观：民间文化信仰重塑与全民文化生活
文化方面，在过去提起民间文化信仰，比如祭祖、求神拜佛、赶庙会、节日庆祝等，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认知和积累。但是我觉得此刻我们更需要把它从我们零散的记忆和认知中提炼出来谈，因为我们的乡村此时太需要系统化的民间文化信仰的建设了。新城镇化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与民间文化信仰之间是有矛盾的，而正在被城镇化冲击的民间文化信仰，恰又逢当下信仰涣散的现实局面，民间文化信仰遭受到了两次冲击，乡村文化信仰所呈现的社会稳定价值和人民群众文化繁荣价值都在加速衰退。民间的文化基因和政府主流的文化基因本质上是两条不同的思维逻辑。现在我看到很多地区的乡村都有自己的文化表达形式，有些地方爱唱山歌，有些地方爱作诗歌，有些喜欢做元曲，有些地区乡村热衷于修建宗祠，有些则是修家谱、赶庙会等等。这些其实都成为了乡村民间生活中，用以传递他们的伦理、精神，哪怕仅用来打发时间的最有效的办法。
如果这些都消失了，我们可以这样去思考：将现在的城市文化生活和文化形态与古村当中的文化形态相比，二者其实相去甚远。古村当中还以祠堂为文化的精神高地，以家谱为史志来励志以及传承文化，以祖训和诗词匾额、雕刻作为高级的文化表达形式来传递精神的价值观。但是在当下的城市生活当中，我们其实难以了解我们城市的精神高地在何处，城市精神究竟是什么，城市文化的隐喻力量通过什么来表达，直观所见的公共空间又蕴涵了哪些文化的隐喻？但在任何一个有历史的村落当中都能找到这些信仰和精神高地，包括史志传说、文化典籍、祖训诗词和具有极强的文化隐喻和导向作用的艺术作品，它们的存在正是乡村文化繁荣和文化信仰稳定很大的要素，它们应当成为未来文化旅游、文化产业、文化活动中的重要的价值。所以，我们古村之友在复兴，包括乡村的新庙会、春节、狂欢节，帮助村民修家谱、修祠堂等等，目的就是在于通过文化信仰的重塑来带动乡村的发展，而不只运用我们所看到的实体的、变现率更快、现金流更好的操作办法。我们要看到这些民间文化信仰所积淀下来的宝贝，它不仅仅只是我们所赞成或用来观察的宝贝，它是可以被演化成新的市场效应社会效应的方法。如果大家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来做中国庙会的第一品牌，也可以一起来做一个中国的乡村狂欢节，让我们整个乡村都热烈起来，让民间的文化信仰都得到表彰和弘扬，我想这是我们该做的。
3、古村现代科技观：互联网公益和大众创业的手段
这个时代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这是一种进步，但同时也带来非常大的破坏。这就意味着我们传统的生产力和观念将面临着巨大挑战，尤其是现代的公益制度、社会创新以及互联网所带来的生产力的释放。甚至很多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人都已经被观念阻碍了，这让我们面临着极其困难的观念与认识的普及。
很多人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当你想去支持乡村或者自己创业的时候，会有人愿意先给你资金。很多网站，例如众筹网、点赞网、开始众筹等可以帮助大家在拥有想法以后能很好地去实现自身的梦想，更有甚者，像99公益，只要你愿意去创业，就会无偿地给你一笔钱，公益能够去帮助这样一群人。但即便我们拥有技术领先性和社会创新，社会公益所带来的福利，同时告诉我们的乡村，你们的宝贝将不会在这个时代被遗忘，他们也依旧不会相信，他们被阻拦在新的科技和观念的门槛之外。尤其是一大群具有主导力的政府或者主导者们会更愿意去相信传统模式，就是一定要有人赚了很多钱，才会愿意来投资，他们不相信这个互联网带来的去中心化和共享经济，不相信有人会愿意主动去帮助他们，不相信会有人说：“我来帮你找钱，大概几十万，你把房子修好后我们就会离开了。”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接受，也不太愿意去认知这件事情。事实上它已经发生了，社会公益的力量，互联网所带来的共享经济、信任经济的到来，资源与资源之间的互助，使我们今天的社会逻辑不再建立在纯粹以经济货币为建构体系的运作之上。我们来到了一个社会资源带来红利，信任带来红利，口碑带来生产力的时代，它不再是一个拼土豪的时代，而是一个拥有浪漫的科技环境并且中华民族闻所未闻的时代。我们每个人只要有了梦想，就会有人来帮助你。有人会无偿地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做有社会价值的事情，他们愿意为社会价值投资，愿意为一个个新乡贤投资。
所以，我们想要让新乡贤变得更有生产力，让新乡贤生活的更好，因而我们愿意去帮助他们。在这个领域其实我们古村之友已经做了不少事情，我们和腾讯、众筹网，包括我们内部所形成的资源都在无偿和有效地去协助例如修家谱、修祠堂、培养创客、激活古村等等这些事情。我们想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相信这个时代的科技所带来的良善的表达，好人就一定有好报。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去使用这些工具，而我们也愿意无偿地做好服务。
4、古村宗族团结观：修缮祠堂家谱与古村文化高地的复兴
关于宗族，我前面谈到要用社会科技的手段去帮助他们。如果有更多的人愿意来找我们，我们也会尽最大的努力，用尽可能多的资源帮助大家。下面要谈宗族的团结。对于古村来说，它的内生构成就是一个或者几个宗族。我们外在力量的帮助是一部分，而其自身的宗族团聚，则显得尤为重要。尤其不能出现我们外在部分在不断地提供帮助，但内在却是冷冰冰的情况。这样的操作实际上是非常无效的，并且对宗族的内部也会是很大的伤害。
要怎样来团结宗族呢？通常大家会选择编家谱、修祠堂、搞聚会等，甚至成立宗族的基金会来团结宗族。对于宗族团结，古村之友通常起打火石的作用，通过点火，点起一个家族去修家谱的愿望。如果你愿意修家谱，古村会为你筹措一部分钱，然后你通过内部动员去筹集另一部分钱。其实每个家族都是很有力量的，只是在过去30年间很多大家族都分成了小家，并且各家都在盘算着自家为什么挣钱少，隔壁家为什么挣钱多的原因，而后乡村和宗族内部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大，但实际上如果团结起来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古村之友就在点燃这把火。譬如我们会去说：“赶快修好你们的祠堂吧，我们愿意帮你出一部分钱，你为什么不修呢？”然后中途就有人出来牵头，号召大家一起来做。这样凝聚力就会渐渐的出来，爱护文化的力量就会出来，他们自身团结的力量也会出来。宗族未来的团结与合作，是需要有人去点火的，这就是我的观点，也是我们古村之友正在推动的事情。
5、古村良性旅游观：古村旅游的全局意义和责任
不得不说，乡村旅游是一个热门话题。我早些年从事的工作与旅游有很大的关联，我做过旅游的咨询，也在王志刚工作室做过策划等等。不可否认，旅游其实已经成为古村发展的重要引擎。但是我们应该如何来运用好这个引擎？乡村或古村旅游到底应该看什么？好山、好水、好空气、好建筑其实只是原始。从目前的大众消费观念来看，很多人会觉得我们去乡村是为了掠奇，看风景的。但我认为，最深刻的乡村价值应当是民众经历社会改良之后那一双双眼睛里传递出的良善以及温暖，和民间文化信仰重塑后他们内心那份祥和的文化表达，这也是我们当下除了颜值之外，最气质的追求。有句古话：“礼失寻于诸野”,城市文明给人们带来了很多譬如冷漠、猜忌、乏味枯燥、焦虑等一系列来源于城市病的心里问题，而乡村就是这些心理问题的解决场所。回到乡村，当你看到一个老人的生活状态，看到一个乡村社会结构的长治久安，你会悟到人生的真谛。这种背景下的乡村旅游，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旅游，反而更像是去朝圣。我们到乡村去解决内心的污垢，去释放内心的压力，去重新寻找信仰，去感知人的温度。我认为这才是一个乡村未来应该带给我们的内容，而不仅仅是情调或是好山好水。我希望它要有更深层次的让人心灵得到保健的作用。同时，相比于旅游要实现这样的特性，就要讲究人格化。我觉得人格化似乎已经成为了当前经济社会中任何产品都应当包含的重要特征。未来，哪怕是一个牙膏，一个梳子，都要体现出它的人格魅力。而人格化特征的产品就是要跟人对应，而不是跟资金和技术相对应。现在，民宿等产品具有想象力，但酒店、精品客栈则变得标准化，缺少人格特征，缺失人格化属性。
那么未来的产品应当如何来凸显他的人格化呢？实际上，我们希望让有性格特征或者有情怀的人，能重新掌握资本，并且有机发展，这也是古村为什么要推动乡贤发展的原因。我们需要一个具有人格特征的个体，来丰富古村旅游的产品。不用行政化干预或者过度商业化的产品，而是用足够人格化的产品来丰富、提炼古村旅游的精髓。
6、古村的公益动员观：古村本土的公益制度与宗族的社会动员
在古村社会的发展当中，公益制度其实非常有魅力。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解过义庄、善堂、以及现在的公益基金会。在古村内部建设公益制度，可以很好的消除村民之间的戾气、与外界的隔阂和矛盾。公益制度的建立，有助于整个社会和谐局面的形成。古村之友有这样的尝试，在一个古村当中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公益制度 ，通过这个小型公益基金制度，让老人、儿童、残疾人感受到温暖，如果这个温暖能让整个社区被融化，那么最后这个古村之中的年轻人，乡贤和企业家们都会被动员起来。
所以公益有特别大的魅力，它在活化社会关系、动员社会群众共同参与建设、相互支持方面有非常大的效用。在很多地区和三四线城市，其实古村大多无人问津，没有多少人会来投资古村。有人总想着等政府部门来支持，等政府部门来拨款，但是政府的钱其实也不够花。你家的祠堂被拆了，如果你自己都不心疼，那么没有人会愿意来推动你的发展。这个时候，我们要依靠宗族自身的力量，需要内部有人来牵头，建立一系列的公益制度。通过先做善事来活化社会功能的关系，把未来对大家的信任汇集成资金，最终共同来做一件大事。这种方法是行得通的，我们有过这样的案例，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优秀的范例。
我们也特别推崇基于本土的公益制度的设计和安排，由本土来完成地区的服务，然后外面的资源跟他们形成合作的方式，公益在内外联动起来，能让其内生活力，和社会动员，以及社区营造等这些工作得到有效的开展。这个工作其实都是特别好操作的，我们自己也在执行。公益制能形成全面的社会动员，其实是非常大的宝贝。我们很多人去投资、搞民宿等等，把老百姓调动起来，然后做一些有效的小的公益项目，花钱不多，就能把整个社会的活跃度都调动起来，未来也会有更大的空间发展。在利益的安排上要全面照顾到发展权，要与老百姓共享。要完成这样的设计其实并不难，但是我们要有这个视角。以上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本土的公益制度，社会动员的确是个宝贝，它的力量非常大，很多非常好的案例都是通过社会动员来完成的。
7、古村风貌协调观：古村建筑与环境的综合协调
为什么把建筑放在最后讲？因为不管从建筑专业度还是环境专业度来看，我并不认为它对推动古村的活化保护具有决定性意义，所以我把它放在了最后。但是目前在整个领域当中，大家会把建筑、古建、规划设计，放在最前面来做，而目前我们古村落所管辖的具体的行政范围也在这个投资上。
近期，我接了好几个案例，也看到了一些由古建筑的改善所带来的引爆，当然这可能只是凤毛麟角，很多人家老房子的改善起不到一个示范作用。因为很多时候示范要靠强大的行政资源和媒体的包装，来推动它的示范效果。大多数古村的改善都起不到一个示范作用，就像大家都要吃饭，你吃萝卜他吃土豆一样，很平常。只是个别的古村与众不同，它有足够大资源去进行整体修缮，所以成为了示范，不过这个可遇不可求。但是对其他普通的古建和古村落的修缮中，应当要去掌握的最基本原则就是，不要一味去破坏历史记忆，也别食古不化，所有的老房都要一五一十的留存着。我觉得冲突和对比所形成的美感其实比单一风格一以贯之更具有戏剧的张力，有更大的美的效果。我觉得一座老房当中如果有两块玻璃墙未必不可以，一座老房中有一些出挑的创新也未必不可以，但这种突破要通过比例和尺度来协调好，就好像我们穿衣服打领带，领带的颜色和总体的色调也许不太一样，它们未见得一定要全面统一和协调，局部的跳跃，我觉得会有画龙点睛和万绿丛中一点红的作用。但很多朋友可能不太认同这个，从文学角度来讲，我们其实很害怕食古不化，或者是本应该年轻活跃的东西做的过分老成。
至于其他的乡村风貌的协调，我相信大部分人有基本的常识，例如不除去野生花草，不种植园林苗木，字画不用机器去刻等等，但凡有点文化和品位的人都是能把握的。但是我们也看到很多人附庸风雅，做的挺让人难堪。但是也没有办法，在历史的进程当中有阶段性，总有一些人在这个过程当中会制造出一些笑话，这些笑话可能给一个优美的古村带来了羞辱。但是在总体的价值观和舆论的导向下，关于建筑和环境的协调方面已经有很大的突破。
我觉得大家之所以愿意来听我从一个公益人的角度来唠叨的原因，是公益人对社会的价值，或者公益它所体现出来的，与人性原点的更靠近，对诗意的浪漫追求等这些共同的特征。另一方面，公益在当下这个社会，有很强的新的社会组织形态的形成，包括资源本身在我们手里的动用，所形成的人力资源等等，我认为都是对古村过去运行逻辑的一个重要的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