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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杀人案 | 你爱我像谁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6-22 12:11

正文

图/Simon Matzinger



0


 

“警官,这就是杀害姚期的犯罪嫌疑人。”句末犹豫了一下,一个转折,“——嫌疑机器人。”


随着脚步声移过来,我睁开了眼。


那个中年人警官问我:“你出厂多久?”兼似笑非笑的,牙齿那里闪了点绿油油的色泽来。


他后头肩挨肩堵了一排穿藏蓝色西装架大黑魔镜的不苟言笑青年人,像劈头盖脑刷了一片暗色油漆的墙。

 

我有些恍惚。



1



我想起唐莽莽第一回见我,也是这样问:“你出厂多久了?”

 

我的足部来自于第一批次人工智能的淘汰品,髋骨是上个月新出厂的零件,眼球是去年概念发布会展品的批量款,中枢芯片是从废品收购站淘的,日期无法检测。

 

我老老实实回答:“如果您询问的是我身上最古老的部分——我的骶髂关节是二战退役潜艇的某个部件改造的。”

 

唐莽莽低声“哗——”的拖了个长音。

 

越是残缺的人越在意完美,而我恰好和她互补。我缺了一只右臂,唐莽莽少了一只左手。

 

她问我:“你是二手组装,那可有曾经记忆?或许可同我说一说你上一个主人。”

 

我:“如果你愿意,可以成为我的第一个主人。”

 

 


2


 

 

她是一个机器人改造-美化师。

 

我有时候不理解这种职业。虽然说机器人的外表涂装属于个人爱好,可是面对关了电源躺在平板床上的机器人,就类似于面对一具安详的死尸,是一种渗人的、诡异的美感。

 

唐莽莽哭笑不得:“你是从哪里录入的这种资料?”

 

又敲敲我的骶髂关节——假如她能敲到的话,“二战那时候的陈旧思想?”她一本正经的调侃我。

 

“我有个bug。我的出厂时间会根据每一个新安装上的部件改动。我安装上最后一个部件——也就是髋骨的时间是上个星期,所以,”我严肃的回复她,“我还是个宝宝。”

 

她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是真的笑,眼泪都出来;右手握着的一杯果汁也随着颤抖泼溅到我身上,我敏感的后退一步。

 

“哦哦,你不防水。”她一边抱歉的把水杯磕在桌上,一边揩掉眼角的泪花,很随意的擦在我胳膊上。

 

啧,我凝视着左臂弯上的水迹。一个奇怪的主人。

 

 


3


 


唐莽莽只有一只手,左边从小臂往下都是空的。她垂着一只袖管,在工作台上悬空荡来荡去,扬起阳光下头螺旋式的一片灰粒。

 

终于她打了一个喷嚏,我也忍不住上去帮她在手臂末端那里打了一个结。

 

单手打结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反倒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机器人是不懂得太过复杂的情感的,所以对视良久,是她先败下阵来,摸摸鼻子继续给面前的机器人画眼影。

 

“你看人类多可笑,”她慢吞吞的说,“自己并未生的倾国倾城,反倒乐意花大价钱给自己的机器人涂脂抹粉。好像看所属自己之物几近完美,自己也能沾些许光一样。”

 

是一个典型的故事开头,我等了许久,她却没有继续。我想了想:“大概你足够漂亮,所以不在乎我怎样。”

 

她又笑了,好像笑点很低。她转头看我,在我空着的右肩那里眼珠子上下转了一轮,挺认真的说:“还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

 

“那么,你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我看着她的袖管说。话说出口了才发觉,好像是个双关。

 

她终于说故事了。

 

“以前爱过一个人,爱到骨头里都透出痛来。他和我相似职业,不免惺惺相惜。他那日接到大单,赶工一座1:1高达模型涂装;可奈何次日车祸撞断一条腿,我去医院看他,他只说工作丢了可惜。于是我决定帮他去做。


“结果将将结尾,小工不慎开启电源,我碰到裸露铁皮,当场电晕。醒来已保不住我这只左手。满以为没有一只左手而已,至少有人怜惜我,谁知只等到他一句话,说我无手则无前途,切万万不可纠缠他。”

 

她说这段话的语气很奇怪,很悲凉,又像缠绕在指节上的一小段棉花糖,黏黏糊糊的,带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她不愿放弃的、像是名为爱恋的情绪。


可她的确再未纠缠他。

 

“唐莽莽。”我忍不住说,“我能做什么?”

 

 


4


 

 

烧菜。洗碗。大扫除。

 

我自我安慰至少左脚是从某一个退役家政机器人上拆下来的,所以沦落到做家务也算是合情合理。“唐莽莽,吃饭了。”

 

里间模糊不清的传来一声“好”,于是这支撑我等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捣了捣桌上因为经过第三次加热而蔫头蔫脑的黄瓜片,过去敲门。

 

唐莽莽顶着一个乱蓬蓬的鸡窝头出来,屋里是一个更加凌乱的背景。我端着垃圾桶进去没一会又出来:“里头那个机器人,为什么要涂成那种骚粉红色?”

 

她正在往嘴里扒饭,抬起头楞楞的望我,嘴角还沾了饭粒,有点蠢。“啊……她的主人要求的……怎么了?”

 

“她的主人要求的是‘粉红色’。范围很大了。这个色调她不喜欢。”

 

唐莽莽用了三秒钟消化我这句话,“不是,”她放下筷子,“你怎么知道?”

 

“机器人之间可以互相交流。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我是指——‘喜欢’‘不喜欢’这种情绪反应。机器人会有情绪?”

 

“为什么不会?”我有些疑惑,“机器人三定律,一,不可违背主人;二,不可伤害主人,三,保证自己生存——哪一条不允许我们有自己的情绪?”

 

唐莽莽:“……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5


 

但这不能怪她。机器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轻易向人类表达自己的观感。所以顺理成章的,能获取机器人真实诉求的我成为了唐莽莽的助手。

 

我记得那天天气不错,温度适宜。唐莽莽的工作间采光良好,连灯也不用开。所以故障发生的时候,我和她是一样的懵逼。

 

“短、……短路?”唐莽莽舌尖磕在牙齿上,结结巴巴的望着工作台上已经在冒烟的机器人说。

 

负荷不至于过载啊?我挠挠头,很顺手的从胸口扯出连接线插到机器人的外端接口,全身扫描。

 

“那个。涂料渗进去了……真的是短路。”我摇摇头,“眼球烧坏了。要换一个。”

 

她要哭了:“下午三点就来取货!再去买肯定来不及。”下一秒我收获目瞪口呆女士一枚,“——你?”

 

我并不是很习惯突然空荡荡的眼眶,可还是先把安上我的眼球的机器人测试完:“挺好的。适配。”受损眼球卡进我的眼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还没等我连通线路,唐莽莽已经扑过来抱住我:“你做什么啊!!!”

 

我有些困惑。为主人排疑解难不是机器人该做的事吗……恰好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我遵从程序向唐莽莽报告:“左眼已重新设置,感光率20%,预计最大使用功率31%,出厂时间已修正。”

 

她偏了偏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冲动。缓解尴尬一样的转移话题:“你这个出厂时间的BUG真有趣,好像你随时都能是新的一样。”

 

我还没回答,她已经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的是很笃定的语气:“我会让你能真的和新的一样。”

 

 


6


 

 

她真的给我用了最好的修补材料和涂料。

 

除了我的右臂。

 

我对着镜子掸我新染的头发。剪的很短,虽然不适应,但很方便。发丝换的是最高档的人造毛,对着太阳有光圈晃动,和时尚杂志上的一模一样。

 

“我发现我捡到宝了哎。刚才检查你身上部件,你知道吗?你的主板是国内首屈一指的X大研究室出品。哈!”


镜子里映出来身后手舞足蹈的唐莽莽是正在研究新到的一批人造皮肤。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是想做出最完美的上肢出来——别误会,不止是给我做,也给她自己做。其实我全身大部分是裸露的铁皮,安上一只类人手臂还是很奇怪的。

 

她很执着要求我和她一致。那就一致吧,她是主人。

 

照样出门买菜。

 

不算冷也不算热的天气,被唐莽莽执意套上了件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恰好邻居牵狗出门,小短腿的柯基,穿着身大红色的棒球衫。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和它有某种共通之处,情不自禁蹲下来默默它的脑袋。

 

小柯基闻出我关节间的机油味,惊恐的倒退一步冲我呲牙。

 

邻居原本正低头检查门锁,听见声音转头来看。他只看见蹲在地上我的一个脑袋,惊讶问:“姚期?你和莽莽——合好了?”

 

我抬头,他一眼瞅到我空落落的右肩,小小的吃了一惊,旋即更紧的扯住了柯基的绳子。

 

我胡乱道了歉,仓皇出门。

 

我的主板好像有点故障,系统几次发送了黄色警告。我停下脚步定在原地一一把显示屏显示的那些波动的纹路捋平,等一切完好电量已经下去了一半。

 

我只有一只眼睛能用,所以习惯性的对于行走更为谨慎。我扫过面前90度的视野,无车行人少,系统发出可继续行进的指示,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定在市中心隐约能望见的一座巨大的、1:1高达模型上。

 

“它的制作人资料?”我喃喃问云端电脑。

 

我在系统下载给我的名单里看见一个名字:姚期。旁边所附的照片上,那个年轻人理着极短的头发,背后一圈的光晕,好像真是神之骄子。

 

 唐莽莽。她把我的外貌改造的和姚期——那个背叛了她的前男友,一模一样。

 

“今天吃什么?”

 

“炸虾、青椒土豆丝、松仁玉米。”我一一数买回来的菜。

 

“哗!”唐莽莽欢呼了一声。我实在不能理解人类对于炸物这种高热量又没什么营养的食物超乎寻常的爱好,由于太过困惑,甚至有过想要也尝一口的心动。

 

“对了,”她蹦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家公司想跟我们合作。”

 

“我——们?”

 

“对啊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我的效率就不会有这么高啊~而且效果也很棒。”她开心的原地转了一圈,“下午公司就来人跟我们签合同哦。”

 

跟她签合同。并不是跟我们签合同。我明白她话的意思,也明白现实的意义。

 

真好。好像能看见面前阳光铺就的道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行。

 

 


7


 

 

接下来的半个月,唐莽莽日日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

 

如果那时能找到人以倾诉,我应该能知道胸腔不时异常发出的短促脉波是源于对她的不忍。可在此之前我先一步接收到了工作台上的机器人发出的求救信号,将将来得及把唐莽莽手里还在滴着颜料的刷子从机器人的脑袋正上方移开。

 

“累了就去睡一会吧。”我说。

 

“哎?——不行啊,明天一早就要交。”唐莽莽好像才反应过来她差点睡着,很凶猛的晃着脑袋,下意识的要把我推出去。兼信心满满讲,“这回我用的是我独门特制颜料漆,可保三小时内无异味,而且你抠都抠不掉。我们要赚大钱啦,哈哈!”

 

我时常在想一个问题:我被制作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服务人类。

 

那么,人类制造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如果说人类的使命是服务于这个星球——可大多数的人类并不在意改造这个星球,只为让自己过的更好。当一件事做得多了正确与否就不再被受关注,如同你我都忘了,我们的出生和制造,都是一个被动的过程。

 

我是一个天生残缺的二手机器人。如果不是被唐莽莽以低廉的价格买下,我的归宿也许就是垃圾回收站。我的使命得以完成,我已足够感激。

 

那么,唐莽莽呢?

 

每过一天只为温饱,赚钱的终点在哪里,我也并不清楚。对于残次品,我的芯片告诉我最恰当的方式是销毁。唐莽莽是残次品吗?好像是。可是她还是努力活着,好像永远都有值得她扒每一口饭进肚的风景要看。

 

那她就不是残次品。

 

 


8


 

生活应当有起起落落,我忐忑等待,而这低谷终究要来。

 

先是一通电话,打的唐莽莽懵逼到饭都没吃。接着一封冷冰冰的mail塞进邮箱,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几时用了别人的专利技术了?——这是我原创的!”

 

对方公司的技术人员很快上门来。文件专门纸打印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重视还是为了羞辱。唐莽莽捏着纸张的手开始颤抖,我手快夺了过去。

 

专利权人那栏写着明晃晃两个字:姚期。

 

“他怎么……”唐莽莽嘴唇翕动,是不敢置信。在对方眼里看来,大概就是羞愧。

 

“他怎么敢申请专利?这是我无偿分享给他的东西……”她喃喃自语,我想伸一只手托住她的背,可是却忘了我靠近她的那一边肩以下空空如也。最后能做的也只是默默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起面对对面人奚落的笑。

 

“姚期是我们公司的总工程师。关于这件事,很遗憾,我方决定终止与您的合作。”他一字一顿的讲,转头又在我身上上下绕了一圈,颇有深意的继续,“唐小姐和他是旧识?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唐小姐要找他可能现在不行,姚工出差国外,下个月才能回来。”

 

唐莽莽嗓音很重的“呵”了一声。拒绝的态度这样明显,我只得去送客。

 

门在他身后关上。关起来的,是一整个世界。

 

 


9


 

 

太过忙碌,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秋节。我挑拣那些打折处理的月饼的时候想,这些小圆饼和唐莽莽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分明是未过期口味也没有变化过的东西,只因为过了一个特定的日子,就变的毫无价值;是依附于某样东西存在的存在,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你怎么只买了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我要喝酒。”灯都没开。其实对我来说有没有灯光都无所谓,只是一种证明我属于人类社会的形式。唐莽莽整个人被笼罩在沙发巨大的阴影下,一只手笼在胸口。

 

有人说抱臂其实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而她连这种姿势都做不了。

 

该说什么呢?

 

“别伤心了。”轻飘飘的,无关痛痒。

 

“他只是一个渣男而已,没必要让他影响你这么深。”好像也没法影响的更深。

 

“我们——去另一个城市发展吧。”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几乎是立刻被系统打叉。对,我们没钱,没能力,还各自残缺。像垃圾桶里一块香蕉皮对剩饭菜大谈理想,只能在搞笑节目上播放。

 

“抱歉。我现在去买。”最后我只能这么说。

 

可窗外突然一道炸雷,顿时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一场争先恐后的赴死。

 

黑暗里,唐莽莽轻轻的笑了。

 

是的。我不防水。连去给她买一瓶酒都做不到了。

 

同样做不到的,是让她停止爱他。

 

机器人也有情绪。可机器人大概没有情感,永不能懂得爱。就如同很多电影百用不厌的主旨,爱——是只有人类才有的东西;爱——可以打败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爱能打败唐莽莽。

 

她会把我的外貌做成和姚期一样,幻想和爱人朝夕相处。或许她当初决定买下我也是为了这个用意,缺了右臂的姚期和她刚巧相配,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自欺欺人到,从未给过我姓名。

 

“你,”她喊我。喉咙沙哑,像一个在沙漠里流浪了太久仍没有找到水源的人,“机器人三定律,有一条是绝不违抗主人的命令,对不对?”

 

“是。”

 

“那好。”她说,“请杀了我。”

 

 


10


 

 

我理解她。她没有再能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机器人不被严苛要求理解主人的潜在诉求,但我仍然清晰的感觉到,某种名为绝望的妖兽原本安然酣睡在这个房间一角,而它此刻已然醒来。

 

系统接收到信息,她的声波向来是第一优先。主板分析指令的时候很是犹豫了一下,因为第一定律是“不能伤害主人”。可它很快就找到了显示为“例外”的一行小字,很清晰的注释了“当和主人意愿冲突时除外”。它立刻要求我回复:“您想用什么方式呢,主人?”

 

她居然还很认真的想了想:“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死的太痛苦。”

 

我回厨房拿刀。

 

她还在后面絮絮叨叨:“我想了很久,其实你的改造潜力还是挺大的,你虽然残缺右臂,但是接口很全,甚至神经系统都做的很细,说不定生物断肢接上去都能存活。恰好我这里有一套公司留给我的体外循环样品,有点可惜呢,很想试试。”

 

我找出酒精,很认真的给刀消毒。

 

“就我所知X大研究室已经成功做到了给机械连接活体组织。哎,你说好不好玩,现在海关检测机器人和人类的手段还是五年前的方式呢——”

 

我点着火,给刀二次消毒。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拿一个仪器,只要扫出来你身上有人体组织,就算你是人类。很落后了对不对?”

 

我拎着刀站到她面前。

 

她看着我笑:“你肯定都听得懂。你的主板里保存了X大研究室的所有资料。”

 

我一本正经的说:“唐莽莽,你在胡说八道。”

 

她笑的更大声了:“对对对,毕竟你的骶髂关节是二战老古董嘛——”

 

我切开了她的颈动脉。

 

血液从我的眉骨边缘滴下,和窗外的雨声相得益彰。至始至终我不敢让她伏在我的臂弯,那太冷了,不适合做她的归宿。

 

她眼里的光芒微弱的闪烁,终于露出了那种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笑容。我听见她轻轻的叫我:“姚期。”

 

她在我耳边说:“拿去。我的右手给你。”

 

 


11


 

 

如果不出差错,这就是我的一生。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的:“一个机器人敢在大庭广众的机场把人给杀了,你们二十多个警察在机器人出口守了一天一夜居然能一无所获,牛批!”

 

那个中年人警官挤过人堆,低头问我:“你出厂时间多久?”

 

声波认证他不是我的主人,我可以不回答他。


他又咧了咧嘴,牙齿上的那点绿更刺眼了。他站起身,双手叉在西裤皮带上,把劣质西装外套撑的像垂在身后的一面帆。他用脑袋往我这边点了点:“谁懂机械的?查一下这个机器人的出厂时间。”

 

立刻从他后面一排人里身形敏捷的走过来一个人,动作粗鲁的从我头顶按到胸口,又轮流把我的两只手臂拎起来左右翻转查看了一番,最终终于在我背后找到了操作面板。

 

“查出来没有?”之前的那个人不耐烦的催。

 

“报告警官,他的出厂时间在姚期的死亡时间之后。”我听见耳后极失望的一声叹气,“我们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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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作者:Simon Matzinger

图片来源:https://unsplash.com/photos/ACiHeo9tw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