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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首部分级成人动画逼问你：长大后，你真成了“人”吗？【禅观电影14】

正心堂 · 公众号 · · 2017-07-31 07:40

正文

这是中国首部分级成人动画电影，

在影片的一开头，

便写明：“建议13岁以上观众观看”。

可是为什么？

就简简单单因为有太多血腥和暴力的镜头？

这是原因之一，

但绝不仅仅如此。

在我看来，

《大护法》是一部深刻揭露成人世界愚昧、麻木、残酷的电影，

它瞪着眼睛，问每一位成年观众：

长大后，你成了谁，真的是“人”吗？

（说明：以下虽有部分剧透，但作者刻意避免了故事情节描述，而着力于影片故事中的譬喻，只为期待有更多读者去观看电影，与作者一起思考“成人”，找回“童心”。）

凭什么说--你长大成“人”？

这个问题还用问？

看看出生时的模样，再看看出生证明，我是叫做***的“人”，这难道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吗？

是的，但这只证明你是“人”这一灵长类动物，仅此而已！

长大后呢，我们终其一生真正在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拿什么来证明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可笑的是，我们终其一生努力的那个方向，除了自欺，便是欺人！

不承认？

那就来看看《大护法》。

电影中的大护法本是奕卫国负责保护太子的侍卫，为了寻找失踪的太子，他只身一人来到被太阳笼罩却又让人感到异常寒冷的绝世小镇，这里住着“花生人”。

“花生人”的世界看似只是一个导演虚构的奇异世界，但通过大护法的眼睛处处照见的，是我们为了证明自己是“人”而造就的悲催“人”生！

我们来看看，“花生人”为了成为“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首先，他们花钱买面具！什么样的面具？像人那样的眼睛，像人那样的嘴巴。

只有戴上“人”一样的眼睛、“人”一样的嘴巴，再穿上像样的衣服，他们才敢昂首挺胸，他们才敢面对世界。我们难道不也是这样？

来看看下面两张图。

左边这张，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王室肖像，他曾被誉为18世纪欧洲最具男人味的男人。可是看看他的装扮：长假发、大领结、棉被装、白丝袜、红高跟、芭蕾舞站姿。放在今天，你会怎么评价这位国王，他会不会早在成为国王前，就被“娘炮”、“骚男”、“变态”之类的唾沫星子淹死？

再看看右图，是刚上任的法国总统马克龙，21世纪的今天，他被誉为欧洲集浪漫与智慧为一体的魅力男人形象，可是放在历史长河中呢，这可能是最呆板、最没骨气、最没诱惑力的男性形象。匆匆百年过后，那时人们又会怎么评价他？

衣服、首饰、鞋帽、包包、发型、乃至坐驾、住房、证书、随从...不过都是我们一步步从“灵长类动物”走向“人”的过程中，选择出的各种装扮和伪饰而已。所谓的“怎样穿戴才是人该有的样子”，其实是永远不停变化的虚构故事。但是，悲催的是，往往就是为了这些能够证明我们是“现代人”的面具，我们用尽了自己一生的钱财、时间和精力。

更进一步，为了证明我们不只是“人”，还是一个或善良、或漂亮、或有品味，或有力的“人”，我们可谓不遗余力，死而后已！

比如：

我们披上袈裟，以证明我们有信仰；

我们领上结婚证，以证明我们有爱；

我们贴上CEO，以证明我们有能力；

我们背上LV，以证明我们有品味...

我们紧跟各种能够证明自己或善良、或漂亮、或有品味，或有力的标签和面具，生怕有一天落了伍，便失去了善良、漂亮、品味、力量...而这所有一切，不过是我们加在善良、漂亮、品味、力量上的虚构想像。

老子几千年前便指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可我们难以领悟，我们正是在各种证明“不失德”的过程中，变成了“无德”。

导演将这点以非常直观赤裸的方式表现出来，正像电影中太子看到的那个光着身子的“花生人”，当他什么也没有穿、什么也没有戴时，他恐惧地低下头甚至不敢出门；而一旦他戴上了纸眼睛、纸嘴巴、穿上了衣服，他便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笑，可他难道不就是你，不就是我？！而我们做的，难道不都是自欺欺人？

凭谁决定--你长大后是不是“人”？

其次，“花生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人”，一生都信奉“吉安神仙”的话，他们将“吉安神仙”的头像挂满整个小镇，将他的话奉为真理。而这位“神仙”又是怎么说的呢？

你们花生人不能开口说话
你们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谈情说爱
你们身体上如果长出了蘑菇，就是得了瘟疫，必须死
你们必须听我的命令，是我养活了你们

做为旁观观众的你，一定会奇怪“花生人”怎么会听从这样愚蠢的话，可是，历史上，我们又多少次听从了各路“神仙”、“法师”、“专家”、“统治者”所说的“真理”呢？

以“什么样的人算是‘好女人’”为例，我们来看看，古代和现代的“真理”分别怎么说的。

“女人”的大众文化概念变迁
古代中国	现代中国
无权选举	有权选举
无权任公职	有职业
婚姻听从父母	自由恋爱婚姻
不识字	有文化
婚前从父、婚后从夫、夫死从子	法律独立
生儿子、做饭、织绣	挣钱、养孩子
足不出户	走遍天下

想像一下，如果21世纪的你真能穿越回古代，你一定会觉得如此愚蠢、封建、落后的“女人”定义根本一刻都无法忍受，但如果你继续呆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很有可能已然成为被自己唾骂的“蠢女人”，只因为你开始相信，大家都信奉的，就一定是“真理”！

到底什么是“真理”？你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自己好好想过，就算想了，也累得慌、怕得慌，于是，你选择了一条轻松愉快可依赖的路，就是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一个或“神仙”、或“权威”、或“统治者”的人，相信他的话，由他来决定——你是不是“人”！

就像我们经常把自己交给“上师”，由他来决定你是不是真得有信仰；或把自己交给“丈夫”，由他来决定你是不是真得是“好妻子”；或把自己交给“领导”，由他来决定你是不是真得“有能力”...

要知道，就在那一刻，就在你把自己交给别人去决定的那一刻，你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真理”。

凭轼旁观--“人”吃“人”？

再次，如果说，“戴面具”、“听神仙话”是“花生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人类”的集体意识行为，那么更糟糕的便是，每一个单独的“花生人”为了证明自己才是“人”，将同伴出卖、惩罚、杀戮...这是一个“人”吃“人”来证明自己才是“人”的世界！

电影中，这样的劣根性处处都有展现：

阴险：吉安神仙的执法队到处寻找长出鬼蘑菇的“花生人”，而总有一些“花生人”即使不说话，仍然用手势去出卖自己的同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杀害...是否像极了我们身边那些背后说坏话、恨不能看到别人落难的卑鄙小人？

愚昧：“吉安神仙”执行“花生人隐婆”的死刑时，几个“花生人”负责生烟，以制造“神仙”出来时腾云驾雾的效果，也就是说，至少这几个生烟的“花生人”是非常清楚这“神仙”是“制造”出来的，可他们仍旧低头扇烟...是否像极了我们中那些明明知道真相，却因为害怕失去官位、金钱、地位而继续制造假象的人？

麻木：每次执行对“花生人”的死刑时，都有一大批看客，这些“花生人”面无表情，仿佛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切都正常。哪怕是“隐婆”已经大声喊出“我们花生人能说话”时，下面的花生人看客却仍旧集体不语，而对同族执行枪决的，恰恰还是沉默着的“花生人”...是否像极了鲁迅笔下的“冷血看客”，还有我们中那些宁愿把说出真相的人士杀掉，也不愿让他们破坏自己习惯认知的人？

残忍：庖丁卯卯是一名屠夫，专门为“吉安神仙”解剖“花生人”尸体以取出“黑石”，其实他是离所有事实真相最近的一个人，但他偏偏用自己的理想——“一刀取人心脏”来麻醉自己，一面残忍的屠杀，一面对自己说“我杀的不过是猪猡”...是否像极了那些发动战争，以“铲除败类”为名义来实现自己光宗耀祖理想的法西斯们？

这就是“花生人”的世界，也是我们自己的“人类”世界。

我们往往正是通过证明同伴不是“人”，来证明自己才是“人”；或者通过证明同伴是“劣等人”，来证明自己才是“高等人”。我们一生都在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制造分裂、出卖、挑衅、战争，然后在这样的过程中宣称自己是“人”！

凭心而论--你究竟是谁？

导演的高明之处在于，尽管他是借大护法寻找太子这一线索去揭示“花生人”的世界，但最终“花生人”的醒悟与变革，都不是由大护法赋予的，而是“花生人”自己。

“花生人隐婆”明知有一死，但她在死前将事实真相告诉了镇上唯一一个还具有孩子般纯洁心灵的花生人--小姜！

“花生人”究竟是谁--“花生人”来自于漂浮在绝世小镇天空上的那颗“大花生”，而这颗“大花生”里，有一种名为“蚁猴子”的生物，所以“蚁猴子”便是花生人的前生...是否像极了我们人类不过就是属于哺乳纲灵长目的猴子，只是我们千万年来塑造各种“文化”掩盖，以至于忘却我们就是一只猴子？

“花生人”吃什么--“吉安神仙”告诉“花生人”，“蚁猴子”是可以吃的，而且量很足，于是“花生人”的食物便是自己的同族“蚁猴子”...是否像极了我们人类自以为“万物之灵”，把自己的同族哺乳类动物统统拿来当食物？

“花生人”的母亲是谁--漂浮在天空上的“大花生”便是“花生人”的母亲，可是“花生人”自己却日夜点灯，用灯油熏黑了母亲，将母亲层层包裹，从此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是否像极了我们自己的无明掩盖了自己的根性，从此找不到心性之母，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不知道“来历”、失去了“母亲”、吃着“同族”、听着“神仙指令”、活在愚昧麻木残害中的“花生人”长大后，他们成为了谁？

他们成为了恐惧与仇恨的“黑石”！

影片中，每一个长出鬼蘑菇的“花生人”（其实，长出鬼蘑菇是成熟的标志），都会被以“得了传染病”为由执行枪决，而实际上，这些人的尸体会被送到庖丁卯卯那里，卯卯用刀取出每一个成熟“花生人”脑袋里的“黑石”，奉献给“吉安神仙”。

“花生人”的长大，其实是“恐惧”与“仇恨”点满脑袋与心灵的过程，到最后，每一个长大的“花生人”就成了“恐惧”与“仇恨”的化身，而“恐惧”与“仇恨”恰恰是“神仙”控制“花生人”的真正手段！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唯一一名保有孩子心、也长出了鬼蘑菇的小姜，为了保护太子而惨死在卯卯刀下时，一颗晶莹剔透、纯洁无暇的石头滚落出来，被太子紧紧握在手中，那是属于小姜的心，一颗即使长大也不失童真、不失果敢的纯心！

你长大后，成为了什么？

你的脑袋是否早已被恐惧所占据？

你的心灵是否早已被仇恨所掩埋？

大护法，真正护的，是那颗孩子般纯洁而又勇敢的心！

而大护法的真正武器，便是他使“怪物”流下眼泪的那句话：你还有勇气直面你的恐惧吗？

最后，愿我们每个成年人：

像五岁那样，随时笑靥如花；

像九岁那样，永远昂首骄傲；

像十岁那样，敢在舞台中央。

《大护法》主题曲：《你一定要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