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到身边的人不道德的一面,自私、花心、自我中心、冷酷、残忍、没有同情心、没有孝心、不考虑别人利益、不遵守社会规则,你会怎样面对他?
是继续跟他做朋友,还是远离他?是会理解他爱他还是嫌弃他指责他?
我想很少有人会选择前者。
在我们潜意识惯有的印象里,一个人做了99件好事,也抵不过1件坏事。
有了多少功绩,也会因为一个污点轰然倒塌。
我们会因为一个朋友自私残忍了一次,跟他绝交,因为他人格有问题。
也会因为伴侣花心出轨了一次跟他离婚,因为他人品有问题。
会因为林丹们出轨把他骂得一无是处,并且责怪谢杏芳们不该原谅他。
仿佛一个人,只要做了一件坏事,表现出了坏的一面,我们就会倾向于给他贴上很多标签:人渣、人品问题、道德败坏、坏人。
我以为好人坏人的划分仅仅在幼儿园教小朋友的时候使用,成人的世界里哪有好人坏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会对一个人的某个行为直接上升到人品人格的问题上,给他判了一个罪。
我的一对来访者曾跟我讲过这样的故事:
女:他出轨了,我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男:我在单位,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人品有问题。
这个对话我觉得真是天衣无缝挑不出问题来,但他们的对话显然是驴唇不对马嘴。
因为他们从两个事件上推出了不同的结论:
出轨——人品差;
工作敬业——人品好。
那么他人品到底好还是差呢?
我们对别人的道德要求,常常是苛刻的。
然而,对别人的苛刻,实际上是对自己的苛刻。
每当自己有不好的一面的时候,就嫌弃自己,骂自己。
每当自己做了一件损人利己的事,会骂自己。
甚至每当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就开始责怪自己了。
这还不算苛刻,真正苛刻的是:
绝不允许自己做不好的事,绝不允许自己有不好的想法。
比起每日三省吾身的程度来,你更苛刻。
因为你每时每刻都在要求着自己,不能有坏的想法,宁愿自己再苦再累,也绝不给别人带来麻烦和伤害。
我们不能允许自己有坏的想法和坏的动作,我们从小就被要求要做好人,仿佛这是我们的一个标签。
这就意味着一个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是好人了,那我们还是好人吗?如果我无法感受到自己是个好人,我还存在吗?
因此我们需要坏人,来衬托好人。
我们需要发现身边的人不够好的地方。
你可以感受和回忆下你的生活:
每当你讨厌嫌弃身边某个人人品道德不好的时候,你除了生气,内心深处有没有一点一丝的优越感?
心理学里把这叫做投射:我们自己无法接纳自己的部分,就丢给别人。
发现别人身上有很多不好的问题,来完成我身上没有的感觉。
我们要通过对他人的评判,完成自己的优越感,这样才能存在。
可是即便我们对自己如此苛刻,我们也无法做到。
试问有谁不曾有自私、冷酷、残忍、自我中心过?有谁不曾有违反社会规则、损坏他人利益过?
我们无法承认自己是个有坏的部分是个坏人,就对自己这部分的想法进行了深度压抑。
一个人有两个我,
一个在黑暗中醒着,
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怎么叫自私呢?
我饿了,你也饿了。
我想把饭自己全部吃掉,这是自私。
可是这错了吗?
我累了,你也累了。
我没精力管你,这是冷酷。
可是这错了吗?
我需要被爱,你也需要被爱。
我就向你索取希望你来爱我围着我转,这就是自我中心。
这也错了吗?
心理学家柯尔伯格研究道德的时候使用了个测试题:
妇人病危,全城只有一个药剂师的药能救她。
该药剂师高价出售,说我辛苦研制此药的目的就是要赚钱。
妇人的丈夫买不起,救妻心切,半夜撬开了医生家的门……
然后问:谁错了?
所有的犯罪,不都是这么起来的吗?
没钱花了,走投无路了。再不偷,自己就活得很痛苦。
法律和道德都会审判这些“坏人”们,但我想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他的必然性和意义。
《当怪物来敲门》是个很好的心理治疗电影。里面讲了一个故事:
年轻的女巫嫁给了年迈的国王,继承了王位。
跟我们现在的规则差不多,妻子优先继承遗产。
王子为了夺王位,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嫁祸给女巫,号召人民揭竿而起,推翻了女巫的统治。
王子是坏人,杀人犯。
王子继续统治,国富民强,人民安康,他依然是人民爱戴的国王,犹如当初。
他是好人,爱国爱民。
换言之,王子为了更好的为国为民,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在小朋友康纳的世界里,这是坏人。
怪物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进行了第一步治疗:
因为做了一件坏事,这是不能称为坏人的。这个世界不是简单的二元划分。
接下来怪物才开始进行了真正的治疗:
康纳母亲病危,这让康纳一直生活在煎熬里。
康纳一方面不希望母亲走,一方面希望母亲早点走结束这一切。
前面的想法让康纳觉得自己像个大人,要保护母亲;
后面这个想法让他感觉自己很邪恶,无法接受。
也很为此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怪物说:
“你只是希望结束痛苦,结束你自己的痛苦,这是人类最原始的心愿。”
当我们感受到痛苦的时候,人类的本能就是逃避。
趋利避害,是人求生存的一个本能,是潜意识。
道德、人品是人经过理智加工过后选择的最优生存方案,是理性。
当我们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大脑中就是会冒出很多邪恶的想法:
当你面对久病的母亲,就是有想放弃的想法;
当你面对穷困潦倒的家人,就是有想偷窃的想法;
当你面对巨大的诱惑,就是有想放弃道德的想法;
当你面对愤怒的时候,就是有想报复甚至弄死他的想法;
当你面对伴侣咄咄逼人的时候,就是有想出轨的想法。
这些想法并不可耻,它们只是人为了逃避痛苦的一种能量,是自然反应,是不受你控制的。
你越是控制它,不让自己有这种想法,你越是压抑自己,你活得就越不真实。
所以康纳噩梦不断,因为它压抑自己太深,活得太不真实。
怪物点破了这一切:
“到头来重要的,不是你想什么,重要的仅仅是你做什么。”
专业术语叫付诸行动。
你想是可以的,这是你不可控制的潜意识,但你可以通过理性调控选择是否付诸行动。
你想什么是没关系的,重要的只是你在外在的行为上做了什么。
连做了坏事的王子都不能称为坏人,你一个只是有过坏想法的人呢?
《圣经》里曾讲到一个故事。
众人抓住了一个行淫的妇女交到耶稣面前,说要砸死她。
耶稣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结果无人。
因为人人都有罪,人人都是坏人。
既然人人都有罪,我们需要要求自己苛刻到从来不犯错,不做坏事坏人吗?
我们可以为了逃避法律惩罚的痛苦而不犯法,为了获得群体的认可而不做坏事。
但做了坏事本身是可以的。
是我们选择了痛苦更小的那个好的行为,而不是坏事不可以。
法律从来不说不可以违法,只是说你违反了要接受痛苦的惩罚。
人的行为的出发点都是这样的:
我们的感受和理性会同时加工于我们的自我,综合做出判断,在当下和长远来看,哪个利益最大痛苦最小。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因为每个人的评估和感受都不同。
不能从道德、法律、社会、他人等角度单一看待。
在这个综合判断里,我们必然会做出很多违反道德的事,有很多违反道德的想法,这才是正常的。
所以仅仅从道德的角度,我们都是坏人。
我们可以是,而且必然是坏人。
因为我们都做过坏事,有过坏想法。
可是那又怎样?
当你知道结果并且准备好了承担,那就可以了。
坏人何必为难坏人。
多说一点。
我为什么觉得《当怪物来敲门》里这个怪物是个非常厉害的心理治疗师,他不仅了解人性,还非常善于使用心理咨询的技术,比如说区分技术。
康纳的想法让他很自责:我希望母亲早点死,是我害死了母亲。
怪物的区分是:你只是希望自己的痛苦结束,并不是想害死自己的母亲。
这个区分,让康纳原谅了自己。
这么久来的自我折磨,终于得到了释放,累得睡去了。
而我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觉得电影《当怪物来敲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让世人释怀并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它更像是一场温馨治愈的心灵之旅,值得大家走进电影院去接受洗礼。
电影《当怪物来敲门》将于5月19日正式上映,在此之前,也就是5月14日母亲节,我们特地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厦门五座城市各举办一场治愈专场,不仅能提前免费观影,还有我们的心理咨询师与大家现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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