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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也是“家”,打工人不想再将就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4-11-01 21:23

正文

新华社区青年活动现场

供图:孙哲


今年年初,B站up主@字幕君GOUBA从杭州去到哈尔滨生活,用半年时间花五万元“巨款”从零开始改造出租屋,从刷墙到铺木地板,从水电改造到软装设计,他亲力亲为将一套毛坯房改造成了“精装样板间”。


从前,青年择城之后是定居,频繁地流动、更换城市还只是小概率事件。今天,青年在城市之间的流动性逐渐变高。智联招聘公布的一份统计数据中显示,2023年约有40%的求职者涉及流动跨城,“择城迁居”正逐渐成为一种更普遍的选择


迁居意味着租房变成一种日常,在社交媒体上,“租房改造”一直是热门话题,而大城市的房租压力则在压缩着青年的租房选择。远离市中心意味着更大的居住面积,但也意味着丧失了大量城市公共资源;而接受核心地段的狭小房间,则必须面对合租、蜗居,乃至群租房。年轻人需要在体面与经济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2024年第二届三联人文城市季,我们邀请到各领域的50位共创人,共同探索并精选出100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实例,并从中萃取100个彰显人文特质的词条,编成人文城市光谱词典《城市的100个怎么办》。这其中,不少光谱词典的共创人,他们视野、工作与研究所涉及的领域,正与当代青年在城市的居住与生活有关。

人文城市光谱词典(示意图)


共创人、高目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主持建筑师张佳晶在词条“为青年设计的极小住宅”中,以自己的建筑实践为例,提倡大城市应该“鼓励开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极小户型住宅,让年轻人有更多机会在大城市真正安家。”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社会治理与发展研究院副院长严飞,作为另一词条“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的共创人,也提到夜晚也开放的图书馆作为“打工人友好”的公共空间,可以真正服务于那些倒班工人和夜晚仍需要工作学习的人群。


另一位共创人卢柏克2022年10月在云南创立了中国首家“青年养老院”。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养老院”或青年旅舍,它为渴望社交的自由职业者和遭遇生活或工作瓶颈的年轻人服务。


光谱词典词条“可以自发组织活动的文化空间”的共创人孙哲是上海财经大学经济社会学系副教授、社会工作 MSW中心主任。他持续关注着像“706”这样的青年共居空间,认为“从独居走向共居,共居将成为全球城市当中一种常见的生活方式。”


从蜗居到共居,年轻人距离体面、尊严的租住与公共生活,还有多远的距离?有哪些设想已然实现?四位共创人的观察和行动,是否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的启发和思路?



文 | 栩睿

编辑 | 沈律君



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被二房东分割成了六间房间,中间仅以石膏板隔断,隔音效果很差,还存在消防隐患——大城市的市中心普遍存在这种带隔断的群租房。因为生活条件恶劣,大量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年轻人在稍有积累之后,都会选择离开这样的房子,搬到更远地方去。


在北京东三环附近的大北窑和大望路,下午五点多开始,就能看到排成长龙的年轻人等着一趟趟公交车。他们是住在“睡城”燕郊的打工人。每一个工作日,他们都需要往返通勤3-4个小时。


在第二届三联人文城市季光谱计划的共创人、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严飞看来,住在睡城、长时间的通勤,显然不是好选择。住在远郊不仅会降低青年的居住体验,影响到他们的娱乐、教育、交通与医疗,还会更深远地影响到他们对于未来的选择。


如果一个年轻人住在租金相对低廉的远郊,那么他失去的是北京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公共资源。住在远郊,“买菜、看病、社交的出行成本会更高,和城市的融合度会更加疏远。如果住在远郊,去市中心听音乐会、看话剧,或者和朋友在周末时光去打卡酒吧、享受城市里丰富的文化活动,参与这些都需要付出高昂的时间成本。” 


另一部分年轻人则在空间和时间的两难选择中决定离开。严飞提到,自己的一位学生正站在博士毕业的节点上,她曾告诉自己,虽然已经在北京生活了超过十年的时间,但是毕业后仍然不打算留在北京,不想掏空“六个口袋”去买房。


每一年的毕业季,面临着类似选择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当他们在做出自己的未来职业选择时,居住空间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它会极大地影响到年轻人与一座城市的情感连接。


如果一个人住在一间狭小的、没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出租屋里,他不会选择带朋友来家里聚会,类似社交场景的缺失会影响年轻人对城市归属感的建立。“他们会觉得这座城市不属于我,会不断自我怀疑,尤其是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困境时”,严飞说到。


在城市打拼的年轻人需要通过居住找到归属感
图源:视觉中国


在共创人、上海财经大学经济社会学系教师孙哲看来,大城市要为年轻人提供体面的租住环境,首先需要为租户赋权,从制度、市场和社会性三方面让租户更好地融入城市。而在当前买卖不破租赁、租户具有优先购买权等法规暂时还无法被严格落实到现实层面时,租户社区的出现,为城市体面租住提供了另一种解法。


2010年前后,公租房开始在国内出现。接着,青年公寓、白领公寓等新业态也相继产生,租户社区正一步步在大城市中走向普及。与通过租房软件、房东直租等方式租房不同,租户社区由运营方、租赁机构来提供保障,租房的连续性不再依赖于房东个体,房间和社区的整体质量、状态也有了相应的保证。


在当下的北京和上海,租户社区传来了一些新消息。


几年前出现的北京百子湾公租房(燕保·百湾家园)和上海龙南佳苑,创造了国内公租房社区的新形态。与过去那些类同商品房空间的租户社区不同,百湾家园和龙南佳苑在立项之初就充分考虑了租户居民的需求和未来的持续发展。


位于北京朝阳区的百子湾公租房由建筑师马岩松设计,于2020年投入使用,共有12栋住宅楼,总住户达4000户,而且全是小户型。


安九是首批申请入住百湾家园的居民之一,目前和他和女朋友已经入住3年多了。“客厅和房间都不大,整体有30多平吧,也够用了。”一开始他和家里人不太喜欢自己申请到的户型,“户型不是南北通。旁边这些小区,也有公租房的,都是正南正北,但是我们这边的房间朝向是斜的。”不过住进来之后,安九发现这里“冬天采光也挺棒的,中午有段时间不行,但上午下午都有(阳光)。


较高的居住密度让百子湾公租房在普通的建筑结构下,很难保证住户的“阳光权”。为此,建筑师马岩松特地将每一栋楼做得很“薄”,进深比较小,让更多的用户在小户型里也能享受阳光。


安九介绍说,“这边前两年是网红,说是什么‘最美公租房’,有挺多人来拍照,看那个二楼的‘空中花园’。因为整个二层是架空的,一楼是车道,绿化都在二楼,二楼就是一大平台。”


安九说的大平台,正是马建筑师岩松专门设计的公共空间。马岩松将这个项目形容为“漂浮的城市公园”,在垂直方向上设计了3个层次的空间:第一层为商业街区空间、第二层为空中的社区花园、第三层为4000户居住单元。


燕保·百湾家园,廊桥连接二层的各平台花园
摄影: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小盒喜欢这里橘黄色的单元门,和“空中花园”里红色连廊,“给人一种轻松感”。她一个人带着一只猫住,租住的户型有一个小阳台,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她喜欢夏天下班回来去花园里坐一会儿,“有很多老人小孩,很多人在遛狗,因为没有车流。感觉这个花园类似广场或者公园。”


燕保·百湾家园的楼群密度和居住人数并不低,但楼宇之间通过设计借位,彼此互相错开,这让小盒感觉“在二楼(花园)和在家视野感受上都比较宽阔”。室内的噪音控制也是她喜欢这里的一点:“可能因为区域上比较独立,车都在下面,在房间里感觉很安静。”


百湾家园的户主有回迁的村民,也有全市范围内的无房申请者。人员的生活需求交杂,但几年下来,小区的整个环境空间都维持整饬。在小盒看来,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空间的划分。“之前有很多老人的‘老头乐’都停在下面那一层,上来花园之后没有什么杂物,可能有些晾衣服的,但整体上就很整洁。”


居民在二层平台活动廊桥连接二层的各平台花园

摄影:朱雨蒙


在燕保·百湾家园的1000多公里之外,位于上海徐汇区的龙南佳苑同样是对于未来理想租住空间的一次探索。它是设计者正是第二届三联人文城市季光谱计划的另一位共创人张佳晶。


作为上海高目建筑设计咨询有限公司主持建筑师,早在十几年前,张佳晶便观察到当下的房地产市场里缺乏针对年轻人的居住产品,他也一直希望能设计出适合当下年轻人的居住产品:单价便宜、紧凑的户型、高容积率和土地效率,同时为年轻人提供真正的“体面租住”。他用“四个尊严”来概括这种体面感——套内尊严、社区尊严、街区尊严和消费尊严。龙南佳苑公租房项目正是在这样的愿景下诞生。


文中对应词条:为青年设计的极小住宅
图源:光谱词典P35


在龙南佳苑的户型设计上,张佳晶尤其注重为每一个房间尽可能提供舒适干净的卫生间。“有的房间空间虽然不大,但是租户有自己的卫生间、简厨,在这个空间里他想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最基本的尊严。


龙南佳苑的小区建筑为多层和高层兼替出现,租户们走在小区里,抬头就能看到天;住在一楼和二楼的租户可以绕过大堂,直接通过架空的楼梯走到房间里,在阳台上还能看见树梢,这就是张佳晶心中能让人感到幸福的社区。


龙南佳苑俯瞰
供图:张佳晶


居住空间并非真空存在于城市之中,周边的环境同样极大地影响着人们的居住体验。街区的尺度、沿街的商铺、周围的居民,都是街区尊严的一部分。张佳晶用上海的复兴西路和肇嘉浜路来打比方。复兴西路位于衡复风貌区,也就是大家俗称的梧桐区,宽度仅为18.5米;肇嘉浜路是徐汇区的主要交通干道,有双向八车道,宽度为63米。


“你住在复兴西路会比住在肇嘉浜路幸福,因为复兴西路的尺度更小。西方建筑界有一个说法,能看到街对面招牌的街道,就是一个幸福的街区。”


年轻人在选择居住空间时会考虑的第一要素一定是价格。龙南佳苑共有八栋住宅,其中五栋为成套小户型住宅,两栋为成套单人型宿舍,一栋为独立商业建筑,所有住宅的面积均不超过60平米。


“比如一个年轻人一个月的收入是一万元,他拿出3000元租房,还有7000元可以用来做别的,房租不至于让他感到窘迫,这就是消费上的尊严。”


共创人孙哲也谈到,像龙南佳苑和燕保·百湾家园这样的租户社区,与传统业主社区有很大不同。业主在购买房产时考虑的是房屋的资产价值,因此会更在意房子所在的地段、朝向。但租户对于租金的敏感度很高,比起房子的户型正不正、是否坐北朝南,他们更在意月租能否便宜两三百元。也正是由于租户对于租金有敏感度,他们会更倾向于充分利用房间的每一平米。因此租户社区的室内外空间设计就更要考虑那些边边角角的细节。


尽管在设计上有诸多考量,但张佳晶在本人实际入住龙南佳苑后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一栋公租房背后的复杂与不易。在龙南佳苑生活的两年时间里,张佳晶住在一间60平米的一室一厅里。这是一套为三口之家设计的小户型住宅,但张佳晶发现自己的邻居家里住了五个人。


他们不是缺钱,是为了省钱去买房子,再加上他父母要照顾小孩。这个社会的复杂,如果你不去切身观察,光凭设计你是意识不到的。龙南佳苑两年的入住体验对张佳晶的后续住宅项目设计有很大影响,让他更倾向去寻找规章和宜居之间寻的平衡。很多时候,住户的需求与感受,是比完美的设计、先进的建筑理念更重要的事情。


宽敞的公共区域能满足年轻人的户外活动需求

供图:张佳晶


租房境况的提升,可以让年轻人获得房间里的尊严。而走出房间之后,在更大的城市空间中,如何避免让个人又跌落到疏离和“悬浮”的原子化生活中?


严飞谈到,在今天的城市里,“大家只能看到对方的职业标签,比如穿着黄色马甲的人是美团的外卖员、穿着红色马甲的是京东的快递小哥。这会让年轻人把居住空间当成一个单纯用来睡觉的地方,不愿意和这个社区产生更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提供一个青年友好的城市共享空间,让青年主动、自愿和外部建立更多联系,同样是实现体面居住所不可缺少的环节。2012年,706青年空间在北京五道口成立,为当时生活在北京的年轻人提供了可以寻找到彼此的公共空间,不同主题的文化沙龙、对谈圆桌在这里如火如荼地举行。到现在,706青年空间已经拓展到了成都、武汉、广州、杭州,甚至伦敦、纽约。合租、公共活动、接纳数字游民,在各个城市的“706”,青年有了更多的玩法。名为“城市客厅”的沙龙,讨论着前瞻的创造性话题,空间所提供的“共居”和“串门”机会,则让更多在地连接可以自然轻松地发生。


706在共居空间的客厅举行“文化沙龙”
供图:孙哲


如果说“706”是公共文化空间与青年共居的“老字号”,“青年养老院”则是近年来青年共居模式的一次新的尝试。在郑州、成都、重庆、合肥、西双版纳都出现了仅供45岁以下年轻人入住的“养老院”,入住这里的年轻人有的是自由职业者或数字游民,有的是刚刚裸辞来这里调养休息的打工人。相比一味躺平摆烂,青年养老院有着更积极的意味。人们在这里“喘口气”,也能参与其中丰富的社群活动,接触到更多年龄相仿志同道合的伙伴,找到自己新的方向,重新出发。


90后卢柏克是中国青年养老院的创始人。2022年的时候,卢柏克常常在社交媒体上收到粉丝给他发来的私信,他们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既能疗愈心灵,又能实践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还能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居住空间。于是,创办一家青年养老院的想法,开始慢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文中对应词条:只有年轻人的“养老院”
图源:光谱词典P379


来年春天,卢柏克在云南的曼丢租下一栋闲置的学校宿舍,经过几个月的改造,一共装修了12间房间用以出租,每月的租金在1500元到2300元之间。


人与人的互动,能让一个共居空间越来越好。卢柏克对此深信不疑,在改造过程中,他在“养老院”里预留了很多公共空间,希望可以让入住者有足够多的场景进行互动。在设计公共空间时,卢柏克没有做实体墙面,而是选择了玻璃和钢构框架。没有墙体的束缚,人们在公共空间里抬头就能看见森林湖泊,能感受到风的轻拂,最大程度拉近自己与自然的距离。



开阔的空间为青年提供交流的场所
供图:卢柏克


青年养老院的公共厨房原本请了一位做饭阿姨,但后来卢柏克发现大家一起做饭、互相分享食物的形式更好,现在每天都会有入住者自告奋勇为大家做饭;二楼有一个开放式的观景娱乐露台,大家会在一起喝茶、看电影、玩游戏;一楼修了一个篝火小花园,卢柏克常常和入住者在晚上围坐着分享彼此的故事。


卢柏克希望这里能够为年轻人提供一个不用承担太大物质压力而可以自处的环境,“青年力量是很强大的力量,但青年力量也是最需要沉淀的力量。当很多青年能够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形成一股巨大的能量,这是我对于青年空间的理解。”


在内部居住空间里,年轻人渴望更加体面、有尊严感的租住生活,哪怕是小户型的房屋也能每天晒到阳光,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可以透气,无需频繁地因为外部原因搬家。走入城市,在街区、在更多的空间中,广阔的公共生活是摆脱疏离和“悬浮”的解药。


当一座城市愿意为更多的年轻人创造有尊严、有保障的租房生态,当越来越多的青年友好空间出现在城市中,青年的禁锢开始松绑,生活的势能得以解放,一座城市的良性循环也会从此开始。


文中对应词条:可以自发组织活动的文化空间
图源:光谱词典P375





2024年11月,第二届三联人文城市季于成都开启,以“发明生活”为年度主题,召唤一种永远年轻的勇气、好奇和创意,去发现、去创造,去重新“发明”生活。


人文城市应该是以人为尺度,如光谱一样可感知、可测度的。在本届城市季,三联人文城市团队尝试根据人在城市空间中的行为与需求,由小及大,由近及远,建立主观评价出发、客观事实验证的人文城市评价体系。


我们邀请到各领域的50位共创人,发掘100个真实具体的城市案例,并提炼100个符合人文特质的词条,组成一本人文城市光谱词典“城市的100个怎么办”。以此出发,发起展览+演出+马拉松圆桌共同组成的“光谱计划”。


11月,我们将围绕年度主题“发明生活”,在成都陆续开启展览、演出、圆桌等系列活动。


与此同时,我们也想邀请你一起,来帮帮我们的城市,为我们的日常生活,想想新办法,打开新思路。


或许你也可以和我们一道,成为“解决问题”的人——解决城市问题、解决他人问题、解决自己困境的人,告诉我们生活中的难题“原来还能这样”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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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人文城市是由三联生活传媒创立的城市传播品牌。以第一届人文城市奖为起点,确立了奇数年举办人文城市奖、偶数年举办人文城市季的双年模式,希冀在中国城市化从量变到质变的节点上,推动公众启蒙,激发公众参与,促进未来中国城市的社会价值与人文关怀。2024人文城市季将于2024年11月在成都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