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福克纳,即便你没读过他的作品,也该听过他的名字。他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他不仅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还影响了好几位诺奖获得者的创作,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托尼·莫里森、马尔克斯、略萨,以及莫言。
另外,像名字如雷贯耳的卡波特,以及中国作家余华、苏童等都表示自己深受福克纳的影响。阿尔贝托·莫拉维亚说:
“当你回顾上一个世纪的欧洲文学,你到处可以发现清晰的、或不那么清晰的福克纳的指纹。”
对于一些世界级的大作家,我们也许不能一下子进入他的文学世界,却极有可能因为他们本人十分有趣,而愿意见识一下他们的作品。
在我看来,福克纳就是一个用生命在有趣的人。之所以敢和大家一起聊聊福克纳,是因为我相信,没有人有能力拒绝一个有趣的灵魂。
这个有趣的灵魂中最有趣的部分,是他对一个人生理想的执着,这个理想不是当作家,而是当飞行员。
福克纳兄弟和他们自己的小马
1917 年,美国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在美国年轻人中顿时掀起了一股狂热情绪,当时二十出头的福克纳也不例外。
他一向喜欢飞机,便报考了美国空军,不料因身材矮小体重不够未被录取。他身材矮小到什么程度呢?比几个弟弟都矮小,还在多年后被自己的情人取了一个爱称——小东西。
他的身材甚至还影响了文学创作,在他的作品中,重要人物几乎都是高高大大,大概是为了以此弥补自己的不足。
身体受限,不能被美国空军录取,心里肯定失落。但这次失败并没有浇灭他想要驾驶飞机的热情。1918年,恰巧英国皇家空军的加拿大飞行团在纽约招募新兵,福克纳冒充英国人报名。
美军不要我,我就投靠英军。为了实现飞行梦,节操也是碎了一地。幸运的是,他竟然被录取了。遗憾的是,他还没首次独自驾驶飞机,战争就结束了。战争结束了,飞行梦却不能结束。
1918年12月,福克纳退伍回乡,身着英国皇家空军的制服,制服上有英国中校肩章,走路一瘸一拐,逢人便诉说自己的英雄事迹。
他自称在一次战斗中,他的飞机被击落,从天上摔了下来,摔出了独一无二的英雄勋章——一条瘸腿。他还向朋友透露,说他头颅里有块钢片。对这些事,不管别人是否相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他整天把自己装扮成瘸子,拄着拐杖在街上溜达。直到几年后,他终于觉得拄着拐杖当战斗英雄是件无聊的事,才把拐杖扔了。
也有人说是他自导自演的英雄事迹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因此害怕收拾不了局面,于是就把拐杖扔了。总之,福克纳开始在街道上健步如飞。人们瞠目结舌,都惊呆了。
福克纳参加英国皇家空军的纪念物以及自己手绘的飞机图
福克纳精湛的演技不知骗过了多少人。后来还有人评价说,福克纳如此轻易地哄骗牛津善良的人们,使他明白一个妙巧地构思、可信地讲述的谎言,可以击败真理,因而一个人不仅可以靠幻想创造一个人物,而且可以靠幻想谋生。
也有人说,他之所以写出那些精彩的意识流小说,多亏了脑袋里的钢片。
但福克纳似乎对写小说一直都没有像做飞行员一样的执念。比起当一个小说家,他显然认为飞行员更适合他,甚至也更容易实现。这得是多么大的一个误会。
就在他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小说家,也不知道在多年以后还有机会与飞行再续前缘的时候,他又用生命演绎了一系列有趣事件。
福克纳工作过的密西西比大学邮政所
1921年,福克纳来到纽约,在一家书店里做售货员。在这里,他格外受老太太们的欢迎,因为老太太们喜欢他柔和的南方口音。
他售货的方式也与众不同,时常会干涉顾客买书。他会把顾客挑好的书夺走,换成另外一些,还说:
“别买那些垃圾货,要念就得念这些好书。”
奇怪的是,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让人反感,还吸引了一些人,简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导购。但他没有一直做这份工作。
1921年12月,福克纳回到家乡。朋友们为他找到一份差事,就是在密西西比大学邮政所做邮务员。但他实在太不称职,总是躲在柜台深处看书、写作,非要等顾客亲自“骚扰”才会出来应付差事。
他的任性还远不止这些,在他看来,无论天气好坏都不适合上班。天气不好时,他和朋友就躲在邮政所里打牌喝酒。天气晴朗时,干脆锁上大门,去打高尔夫球。
难怪他走马上任不久后,大学生的刊物上便出现漫画,挖苦说大学邮政所的办公时间是“每星期三的 11:20—12:20”。
1925 年福克纳在欧洲
还有传闻说他在邮局分发信件时,有偷窥的恶癖。说他一直以偷拆信件为乐,读完别人隐私后,嘴角上扬,带着“朕知道了”的神秘微笑,把信扔进废纸篓。毫无疑问,他拆过多少信件就会收到多少投诉,于是没用多久就顺利下岗了。
对此,福克纳的反应是:
“感谢上帝,从今以后我可再也不用听从任何一个有两分钱买邮票的龟孙子的使唤了。”
其实,在做邮务员的同时,福克纳还兼任了教会领导的童子军的教练。负责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怎样拆卸枪、装配枪,怎样射击。可是当地牧师认为福克纳贪杯嗜酒,不宜担任这一职务。福克纳在压力下只好辞职。
初版《喧哗与骚动》封面,1929 年
Jonathan Cape & Harrison Smith 出版社
福克纳在工作上可谓诸事不顺,而他的这些不靠谱的行为,留给人们的坏印象就可想而知了。以至于在他出版了《喧哗与骚动》等经典著作之后,仍然没人知道他在写作,他们只觉得他不过是个二流子。
就在他的小说《圣殿》出版并广受欢迎的情况下,他作家的身份也并没有被广泛认识到。当时一位纽约记者要去福克纳的家乡奥克斯福采访他热爱的这位作家,中途在一家理发店理发,恰好理发师也姓福克纳。
他就问理发师和威廉·福克纳是什么关系,理发师觉得自己很丢脸,一脸嫌弃地说:
“那个二流子,是我的侄儿。”
《喧哗与骚动》手稿
他不知道这个二流子侄儿所写的《喧哗与骚动》已经出版,并将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喧哗与骚动。当然,这些成就都没办法和福克纳最初的梦想相比——当飞行员。
他曾经和这个梦想近在咫尺,这个梦想在他混进英国空军之后,距他只剩一步之遥,无奈战争结束的太早,并没给他在空中翱翔的机会。他的确下了很大力气去吹牛说自己打过空战受过伤,但心底还是发虚的。
直到1933 年,他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他在写作上日渐声名鹊起,在好莱坞给大导演们当助手,负责修改剧本等事务。于是乎,他有实力继续他的飞行梦。
好莱坞时期的福克纳
这一年六月,在美国,私人学驾驶飞机开始流行,很多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空战英雄开设了小公司,办班招收学员,培养他们学习飞行技术,只要通过相关考试,就能拿到飞行准许证。
这对福克纳来说可谓天大的福音。年近四十的他,毫不犹豫地参加了一个这样的训练班。
青春活力重新在他心中点燃,他享受着与危险擦肩而过的刺激,享受着摆脱平庸、琐碎生活之后的自在感觉。他还与同学们一起坐在机场的空地或休息厅里,观看飞机起起落落,谈论各种与飞行有关的事。
福克纳和他购买的飞机
福克纳学习驾驶的地方是在孟菲斯的机场,导师叫农·奥穆利,导师的妻子是一位已退休的飞行特技表演家。据说福克纳也在自己学会了飞行并买了飞机之后,经营起了飞行特技表演队,广告说那是:
“威廉·福克纳(著名作家)的空中特技表演。”
后来,福克纳以飞行导师和导师妻子为原型,创作了一部关于飞行的小说《标塔》。
一直执着于当飞行员的福克纳驾驶技术究竟如何呢?答案是: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据导师奥穆利说:
福克纳学飞行驾驶的悟性不高,不像他的弟弟迪恩,一学就会,那才是个天生的飞行员。一般人需要 8 小时的训练即可单独放飞,福克纳却用了十七个小时才过了这一关。(《福克纳画传》)
丰产时期的福克纳
福克纳对自己学会单飞耗时如此之久是有所解释的。他认为自己参加空军时学习的技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况且今时不同往日,飞机构造也在发生变化,自己已经赶不上趟儿了。
即便如此,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还是成就了以下事迹。而这些事迹足以成为他毕生炫耀的资本:
1933年4月20日,是福克纳小说《绿枝》出版的日子,也是他成功完成单独飞行的日子;
5月,他买了一架韦科210型单翼飞机;
12月,他考了“本”,获得了飞行资格……
此后,人类再也无法阻止他上天了。他从单飞开始组团飞。
他带着弟弟的两个儿子上天,另一次还带了他刚生下的女儿,还有妻子、保姆上天。如此频繁的上天,除了体验飞行带来的刺激,也增加了危险性。
有一次,他降落滑行时驾驶不当,使飞机翻了身,擦伤了上翼和推进器,但人总算是平安地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实在是万幸。
可是还有一件与飞行有关的事,就没这么幸运的结局了,那就是他的弟弟迪恩学习驾驶的事。
迪恩的墓石,迪恩于 1935年11月10日死于驾机失事
前文已经说了,福克纳弟弟迪恩非常有飞行天赋,而他与飞行结缘还要归功于福克纳。福克纳一直很喜欢弟弟,父亲去世后,长兄如父,他更认为自己有责任带迪恩走上一程。
迪恩26岁时,大学毕业,有了女友,但是安不下心来工作。福克纳认为弟弟可以在商业飞行上崭露头角,于是决心出资培养迪恩当一名飞行驾驶员。不料, 1935年的 11 月,迪恩驾驶游览飞机出事,不幸身亡。
福克纳在欧洲时给家人的信件及自画像
弟弟的事故让福克纳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鼓舞弟弟学习飞行,也就不会有眼前的惨剧,况且,迪恩驾驶的飞机都是从自己这里借的。
斯人已逝,福克纳所能做的只有帮殡仪馆的人一起为迪恩整理遗容。迪恩下葬之后,他近乎心理崩溃,再也支持不住了,便用心爱的威士忌把自己灌醉。
其实,自从和飞行开始正式打交道,福克纳就没少听闻过飞行事故。
1934年2月,他去参加新奥尔良苏珊机场的揭幕式并献词。他得知前一天接连发生了两起事故,两位飞行表演家不幸遇难。
接下去又出现两次事故,两名飞行员总算是幸免于难。但接着又有两名表演者罹难,其中之一还是当时赫赫有名的纳尔逊上尉。
这些事故所呈现出的阴暗画面已经盖过种种商业飞行比赛的喧嚣,深深印在福克纳的脑海里。他后来说过这样的话:
“那些玩命的小飞机,它们在全国各地乱转,要得到一点点钱好活下去的人又到下一站去,以便再参加比赛。这里面有一种疯狂性,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是不道德的。这些人处在正常统辖的范围之外,不仅不在乎尊严,不在乎爱,甚至是连上帝都不在乎。”
《标塔》初版封面,1935 年
Harrison Smith & Robert Haas 出版社
他以自己的飞行导师和导师妻子为原型创作的小说《标塔》所写的,就是特技飞行表演流浪者们组成的一个小团体——包括驾驶员、跳伞员、他们的女人,以及机械师,外加一个小孩。观察、叙述他们的,则是一个记者。
值得一说的是,小说结局很有反讽意味。主人公为了守信用,不惜驾驶一架不安全的飞机上天,结果机毁人亡。这飞机偏偏是记者走后门才借来的。
这部作品里所写的是在生活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人,他们是被现代社会所异化了的人,是机械文明的怪胎,是畸零人。
《标塔》虽然不能算是福克纳的最重要作品,但是却记录了福克纳与飞行这个梦想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透过飞行,他看到了很多以往没有看到的东西。正是在《标塔》出版半年多之后,福克纳弟弟迪恩因飞行事故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一开始的假飞行员的滑稽表演到后来实现飞行梦,再到因飞行而见证弟弟死去的悲伤经历,飞行成了福克纳生命中一个重要关键词。
1962年的7月6日
他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把腿摔断了
福克纳和心爱的马
早年的那次装瘸似乎也成了他对宿命的预言:多年以后,也就是1962年的7月6日,他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把腿摔断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为了止痛,他又一次大口喝着威士忌,到医院后,需要抢救的已经不是腿伤,而是酒精中毒。结果中毒太深,为时已晚,最终死在了医院。
他的老朋友鲍勃·法莱曾回忆道,年近50岁的福克纳
“骑在马背上像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经常会做一些鲁莽危险的动作,比如让马在有深深的车辙的道路上狂奔,或者强迫马穿过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难道没人告诉他这样任性骑马,完全不摔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吗?
福克纳葬礼
7月7日,人们为他举行葬礼,之后将他葬于当地的圣彼得墓园。享年 65 岁。
那一天,福克纳的友人找出了他三十多年前写的一首标题为《我的墓志铭》的诗,认为它最好地表达了大家当时所感受到的哀伤:
如果有忧伤,就让它化为雨露
但须是哀悼带来的银色忧伤,
让葱绿的林子在这里做梦,渴望
在我心中觉醒,倘若我重新复苏。
可是我将要安睡,我长出根系
如同一棵树,那蓝色的冈陵
在我头顶酣睡,这也算死亡?我远行
紧抱我的泥土自会让我呼吸。
今天是福克纳离开人世55周年纪念日,回首他一生做过的有趣的事,尤其是关于飞行的那些故事,或许会让我们更想去亲近他,亲近他的作品。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晦涩难懂的福克纳,而是一个有梦想,哪怕是滑稽的梦想也要去追求的可爱的人。
福克纳墓
写作中的福克纳
福克纳算不上是一个出色的飞行员,但却是世界级的小说家。这二者看似无关,却共同构成了福克纳这个人。
作家福克纳的创作才能要得益于他对自己的开发,一方面是想象力的培养,一方面是阅读的积累。福克纳的想象力从小就比别人要高出好几个百分比。
上小学时,一开始他还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孩子,四年级时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五年级却又开始放飞自己。如果某一天他有幸没有逃课,那也是在自己书桌上念书、画画,或者写些什么。
至于听课,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有自己的小天地。而当他开始发挥实验精神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有一次,他差点拿一只老式手枪要了两个弟弟的命。
1910年,福克纳13岁。这年冬天,他编了一套连续的故事,为的是让一个爱听故事的又高又大的朋友替代他运煤。
他就像连载小说一样分批发布,每一次故事结尾都留有悬念,吊着朋友胃口,让他不得不坚持听下去,也不得不一直帮他运煤运到底。据他的一个堂兄弟回忆说,“你无法知道比尔告诉你的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他捏造出来的,真叫人讨厌。”
福克纳想象力之充沛由此可见,他创作天赋也在此时崭露头角。但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光有想象力还不行,还需要深厚的阅读积累。
福克纳和吉尔在孟菲斯机场登机准备去斯德哥尔摩参加诺贝尔颁奖典礼
福克纳10岁开始厌学,却已经在私下阅读莎士比亚、狄更斯、巴尔扎克和康拉德的作品了,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世界上最一流的戏剧家、作家。
读书之余,他还在他父亲办公室的炉边,一边看着父亲的朋友们喝威士忌,一边听他们讲故事。他为书里和书外的故事着迷,唯有这时他才是安静而富有活力的。
一个认识他多年的熟人曾经这样说福克纳:每一个故事的每一种说法,他显然都听到过,而且全记住了。
这种惊人的记忆力,把情景、事件、人物,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记得清清楚楚,成了他独到的强项。眼光放长远些看,这些都是福克纳成为小说家的重要基础。
诺贝尔奖章,福克纳的诺贝尔奖演讲词讲稿
但他对这一切似乎一无所知,他55岁时,在给一位女性朋友的信中回顾说:
“我拥有多么令人惊奇的才能:未受过任何正规意义上的教育,甚至没有很有文化的伙伴,更别说文学上的伙伴,却做了我已做的这些事。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帝或神明或不管是什么东西,会选择我成为这个选民。”
福克纳在诺贝尔颁奖礼上发表演讲
事实上,他不只自己成了这个选民,还为很多人开辟了道路,也一样成为了文学领域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同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莫言这样回忆福克纳对他的影响: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84年的12月里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我从同学那里借到了一本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我端详着印在扉页上穿着西服、扎着领带、叼着烟斗的那个老头,心中不以为然。
然后,我就开始阅读由一个著名翻译家写的那篇漫长的序文,我一边读一边欢喜,对这个美国老头许多不合时宜的行为我感到十分理解,并且感到很亲切。
譬如他从小不认真读书,譬如他喜欢胡言乱语,譬如他喜欢撒谎,他连战场都没上过,却大言不惭地对人说自己驾驶着飞机与敌人在天上大战,他还说他的脑袋里留下一块巨大的弹片,而且因为脑子里有弹片,才导致了他的烦琐而晦涩的语言风格。
……
读到福克纳之后,我感到如梦初醒,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地胡说八道,原来农村里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写成小说。”
话不多说了,今天我们向可爱的飞行员、伟大的小说家福克纳致敬。
1939年1月23日《时代》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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