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所质问科创板CRO第一股：业绩这么差，客户又不给钱，咋整？

上交所先是询问营业收入和毛利率下滑的原因，这也是普遍最为关心的问题。

美迪西两大板块， 药物发现与药学研究 ，以及 临床前研究 ，营业收入和毛利率的下滑比例基本上都在 14%-21% 区间内，公司认为原因在于“ 受生物医药行业投融资热度放缓的影响，行业竞争加剧，公司订单价格下降及部分订单延迟执行，叠加公司人力成本增加及固定资产折旧等制造费用增加的影响，综合导致公司营业收入及毛利率有所下降 ” 。

显然这里提到的“ 订单价格下降 ”是最为核心的原因。美迪西也进一步公布了两大业务板块的客户数量和客单价，其中药物发现与药学研究的客户数量仍然保持 35% 增长，应该说还是相当不容易的，临床前研究的客户数量变化不大。不过，客单价同比下降幅度分别达到 36.81%和23.59% ，总体平均降幅约30%，换句话说 2023年最终成交价相比2022年下降30% 。不知道美迪西的客户是否真切感受到了降价，另外，2024年又是怎样的情况，行业竞争加剧，订单价格还在继续往下降吗？

具体来说，其中药物发现与药学研究处于早期确定 PCC 之前的工作，特别是化学合成 FTE 工作量占比大。从 2022 年下半年以来，业内对于这部分的整体需求在迅速缩减，化学合成人员大量冗余。 不过也就在2021年，FTE的市场需求让CRO深切感受到不愁订单，发愁的是到哪去招化学合成人员，同时还在抓紧扩建实验室添置更多的通风橱 。

相对而言，临床前研究的客单价下降幅度小一些，其实就是一个滞后效应。多数客户在拿到 PCC 之后还是会坚持把临床前研究做完，提交 IND 申请先把 IND 批件拿到手。不过，这部分业务估计在 2024 年也会明显减少，毕竟源头上早期发现的工作已经先行缩减了。

造成毛利率减少除了收入减少之外，还有就是营业成本增加。美迪西解释到“ 成本费用增加主要系人工成本和制造费用增加所致 ”。

具体来说，直接材料同比减少近 20% ，应该说反映了活少了，用掉的耗材没有以前多了。但，这其实对于营业成本来说是减少的，那么就说明营业成本中其他项目有了明显增加。

其一便是人工成本增加。上交所重点问询“ 以及人力成本增加与员工人数变化是否匹配 ”，因为2023年美迪西的员工人数同比减少了 23%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既然人数是减少的，那么相应的人力成本也应该是下降的，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反向增加了近18%，如果也是下降18%可能更容易让人接受。

美迪西给出的第一个解释是“ 2022 年度的月均业务人员数量为 2,643 人，2023 年度的月均业务人员数量为 2,670 人，公司 2023 年平均业务人员数量相较 2022 年增加 1.03% ”，这里的业务人员应该是指科研团队，换句话说，这部分人员基本保持不变。那么减少 23% 人员基本上来自于后勤保障和市场销售。

第二个解释是“ 公司人才队伍质量有所提升，其中公司 2023 年末硕士及博士学历员工占比 29.73%，较 2022 年末提高7.02 个百分点，导致公司业务人员 2023 年薪酬总体水平相较 2022 年有所提升，进而导致公司人工成本同比增长 ”。换句话说，高学历人员数量提高 7% 带动了薪酬支出提高，不仅抵消掉人员减少 23% 所应该带来的薪酬支出减少，反而还提升了 18% ，一进一出就是 40% 之多， 简单粗暴理解为硕博学历员工增加7%带动了薪酬支出提高40% ，明显体现出学历的价值。

有点意外的是，关于人力成本增加并未提及在人员优化过程中突然增加的相关费用。只能理解为所减少的 23% 员工大多数是自然流失，以及可能只是给少数员工支付了少量费用，在增加的人力成本中所占比例极低。根据回复函中的信息，美迪西 “ 将持续健全人才资源管理，优化内部组织及人才结构 ”。

至于制造费用同比提高 47% ，就是美迪西扩建实验室，包括南汇和杭州，“ 购置专业设备、实验楼装修验收完成导致固定资产折旧以及长期待摊 ” 。只不过，实验室建好了，订单在哪儿却成了难题。

上交所除了关心上述提及的收入和毛利率之外，应收账款和坏账也是核心内容 。

年报显示，美迪西自 2022 年应收账款规模大幅增加，具体来说2021年到2023年的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分别为 21,519.57 万元、51,405.72 万元、59,130.30 万元 。

应收账款5.9亿元就相当于美迪西2023年收入 13.66亿元 的 43% ， 对公司日常经营的影响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么到底是哪些客户迟迟不肯付钱呢？上交所也要求美迪西公布“ 应收账款前五大客户及长期未回款（账龄超过 2 年）前五大客户情况、坏账准备计提及期后回款情况 ”。

从平均回款周期来看，2023年已经提升到 164天 ，接近半年，也就是确认收入开票后差不多半年才付钱。 这样的现象目前是不是在行业内较为普遍呢 ？

最后罗列 2023 年应收账款前五大客户及长期未回款前五大客户情况，通过公司描述可以猜猜看到底是哪些客户迟迟不给钱。 有些客户还是多少付了一部分钱，至少表现出积极态度和行动 。

这是2023年应收账款前五大客户，都在 2400万元 以上。第一家积极支付了近一半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