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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艺辉:我就是适合做导演的天选之女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4-12-06 21:00

正文


年末,一部国产电影创造了罕见的盛况:


豆瓣开分9.1

上映首日,排片占比29%,票房占比42%

上映三天,累计票房突破1.5亿元

……


数据截自猫眼专业版


再好的宣传片、剧透、影评都显得单薄,只有你亲身坐进电影院看过这部作品后,才会明白,它是怎样一部前卫先锋、具备当下性、明亮温暖有爱的电影。


让我们来聊聊《好东西》,以及里面的好东西。



铁梅和小叶因缘分而住进同一栋老房子,从楼道里的匆匆照面,到夜街上的默默守护,再到同桌吃面、同床睡觉、结伴出国旅行,迅速结下了细腻而真挚的同性友谊。从首作《爱情神话》开始,邵艺辉导演就偏爱讲述都市人类褪去社会标签,和身边的人达成自然且舒服的现代关系。


当我们既告别了原生家庭,又尚未建立新的亲密关系,每天混迹于群聊和社交软件,在都市社会中充当一颗轨迹作息都规律,又倍感孤独的原子时……《好东西》让我觉得:


「附近」是关系蔓延的爬藤架,「真诚」是人际交心的营养土。你可以不受传统约束,不被道德绑架,去触碰、去交流、去拥抱。


传统要求女性温柔顾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是好。进步思潮说女性追求事业、经济独立、不恋爱脑才是好。


邵导在谈论剧本创作时提到:“很多电影的结局,女性成长了或者觉醒了。但如果是在故事开头就已经比较觉醒的人呢?”


在发生转变的大环境中,“已经觉醒”或“不够觉醒”的女性该如何去面对、处理她们的各种人生命题?


铁梅面对事业、关系都保持着清醒又强悍的姿态,但她也会因为舆论指责而自我怀疑和受伤难过。小叶敏感缺爱,在一段不适合的恋情中消耗自己,但她的确拥有去爱身边人的美好能力。


《好东西》剧照


铁梅:“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妈妈,我必须做好。”

小叶:“为什么不能搞砸,能砸到哪去呢?”


铁梅终于能稍微放下肩头的“强者”包袱,接纳生活的颠簸和“can't do everything for everyone”的自己。


小叶:“你又不是我妈,干嘛跟我道歉?”

铁梅:“总要有人跟你说对不起。”


面对冲突总会下意识先道歉的小叶,也在努力学习在被爱之前先爱自己。


爱的本质是被看见。两名女性都看见了真实的对方,也在爱与支持中走向更完整的自我。


女子本为好。我们应该爱自己,如我所是。


《好东西》电影海报


《爱情神话》里,老白听完李小姐和格洛瑞亚的对话后,会说:“我要为中国男导演感到羞耻,我觉得我应该代表他们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好东西》里,前夫和小马在饭桌上幼稚地比拼男子气概,比拼女权理论储备,比拼谁读过的铁梅报道篇数多。


相较于现实中更为常见的男性,邵导笔下的几名男性角色一定程度上装载了女性大脑和思维,更温和、更会反思、更具同理心,是可爱的进步中男性。


有观众辣评:看完电影后很想生个女儿,计生办应该给这部电影砸钱,大力宣传。


追求者声称自己看过铁梅的所有报道,但其实并没有做到。只有崇拜妈妈的小孩自然而然地做到了,她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妈妈在她出生那年写过的报道里的话。


在一群各有烦忧,忙到混沌的大人中间,王茉莉身上有一种格外成熟的冷静与智慧。她还没有被规训、被污染过,看待事情、思考问题的大脑是天然、客观的。


“月经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都会流血。”

“他们根本不配有小孩,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比?”

“比起上台,我还是喜欢做一个观众。”

……


让我们期待,由王茉莉这样的新一代人类创造的新社会吧。


“我正直勇敢有阅读量,我有什么可怜的?”


这句台词一出来,本钱少书多的文艺青年顿时挺直了腰杆。


看电影时,很难不被铁梅家客厅那满满一墙的书吸引目光,更不用说铁梅直播间里打八五折的《看不见的女性》。


小叶让小孩听声效猜来源的片段,用诗意轻妙的手法,展现了世界是如何从妈妈的手中被创造出来,让女性承担的隐形家务劳动被看见,这也是《看不见的女性》一书中用数据和实例揭示的诸多社会问题之一。


《好东西》同款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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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看完《好东西》再看《看不见的女性》,就像是从理想国度里被拽出来,又摔进现实的泥泞里。


但是,正是因为我们足够乐观和自信,才可以直面悲剧,再改写悲剧,不是吗?


有人说,这部电影描绘了女性的理想国,我觉得,它也是社畜的乌托邦。


谁不想拥有铁梅这样的领导呢?自己被现实逼得退让,却潇洒地为后辈撑起一把伞,为她争取机会和资源去做更优质的报道内容。


邵艺辉导演则是现实中的神仙领导。《爱情神话》拍摄期间,剧组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并且在45天内高效完成拍摄。《好东西》是提前杀青的,因为拍摄非常顺利。这打破了我们对于影视剧组一旦开机昼夜不休连轴转的印象。


邵导在采访中提到:“我希望跟我在一起的人可以很开心,尤其是对工作人员,因为人家拍了那么多电影,电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工作,你能做的是让他们当下跟你一起工作的时候,舒适、开心,以后可以继续合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或许也是一种女性主导下的良性社区氛围的体现。


邵导在一期播客节目中说,她原本也设想过讲述铁梅身为单亲妈妈,在求职、带小孩时可能会遭遇的种种困境和危险,但最终没有这样做。她说,她还是想要创造一个理想的、自己想要生活在其间的世界。


正如邵艺辉喜欢的小说《红拂夜奔》的作者王小波笔下所写:


“别怕美好的一切消失,咱们先来让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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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女性》

作者:(英)卡罗琳·克里亚多·佩雷斯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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