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在微博上疯狂一段视频,主角是号称太极拳分支高手的太极大师雷雷和自称是MMA(综合格斗)运动推广人、MMA综合格斗教练的徐晓东。散打高手约架中华太极大师,结果徐晓东耗时不到30秒就KO了雷雷。此事迅速在网上成为娱乐新闻,网友一片调侃声,充满了欢乐气氛。但是,也有对此事进行严肃分析的,主要有两点,一是雷雷此人不是太极真高手,所以输的只是他个人,真正的太极高手还没出手。(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高手在哪里,但反正是有高手。)二是太极养身,格斗毁人,别看徐晓东现在蹦得欢,等他七老八十一定浑身是伤,那时就明白为什么太极宗师能捻须微笑了。(不过我觉得七八十岁不练太极不练武术的无病老人也不少,不知怎么解释?)其实,为中国传统武术辩护的人们忘了,古代中国还真有个武术高手,而且是有史以来被史家写传(不是写传说)的第一人。不,他不是张三丰,他叫王征南。
黄宗羲在《王征南墓志铭》里指出,王征南是浙江奉化人,武功出自宋朝传说中的民间高手张三丰,师父是明朝的单思南。别看王征南有师父,要提高身手还得靠自己。因为单思南虽然开门授徒,但武艺的“精微所在,则亦深自秘惜”,经常关起门来自己演练,不让徒弟观看。王征南脑筋转得快,上二楼从地板缝隙偷看师父练武,也算偷学了些“精微”。当然,这不是王征南所能满足的,咋办呢?苍天不负有心人,单思南的儿子不成才,单思南总感慨自己死后,儿子恐怕无法经营好家业。言者有心,听者有意,王征南“以银 数器,奉为美檟之资”。王征南的心意让单思南很受感动,“始尽以不传者传之”。
王征南学成武艺,浪迹江湖。当时正值明末乱世,王征南无所畏惧,如闲庭信步。一次王征南夜晚独自出行,遇上七八个营兵。营兵们难得碰上个百姓,立即把自己身上背负的重物都往王征南身上堆,王征南苦苦哀求放过,营兵当然没理他。王征南背到桥上,把身上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河里。营兵们没有犹豫,立即拔刀就砍,王征南两手左击右挡,只听叮当几声响,营兵们手里的刀都掉在地上。兵哥哥们全蒙了,王征南没蒙,利索地把地上的刀都捡起扔到井里去。营兵们终于清醒,忙找绳索捞兵器,王征南潇洒远去。王征南的绝学不止收刀,还有点穴,死穴、晕穴、哑穴,都会。有个地痞恶少惹王征南,被王征南点了一下,几天尿不出来,恶少登门谢过才得以恢复尿道舒畅。有个 牧童偷学了这功夫,点了一下小伙伴,人家立即倒地而死,吓得牧童哭得稀里哗啦地去找王征南。王征南过去一瞧,笑了:“这点的是晕穴,他很快就会醒的。”果不其然。身负如此神功,王征南当然没有浪费,经常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有个老熟人非常欣赏王征南的神功,出钱请他为自己的老弟报仇,谁想王征南很生气地回绝:“此以禽兽待我也。”有神功,不贪财,讲义气,扫不平,王征南像极了传说中的大侠。
《王征南先生传》
后来王征南参军与清兵作战, 屡立战功,官至都督佥事副总兵官。可惜神功改不了国运,清兵入主中原,王征南留得一命,回到老家耕田。黄宗羲也因抗清兵败回到浙江绍兴,与王征南结识,让儿子黄百家拜师学艺。王征南告诉黄百家,他教授武艺有五不传:心险者、好斗者、狂酒者、轻露者、骨柔质钝者,难得黄百家骨骼惊奇,还可一教,就专心授他拳法。这套拳法可了不得,单看招式就已经不简单:长拳滚斫、分心十字、摆肘逼门、迎风銕扇、弃物投先、推肘捕阴、弯心杵肋、舜子投井、剪腕点节、红霞贯日、乌云掩月、猿侯献果、绾肘裹靠、仙人照掌、弯弓大步、兑换胞月、左右扬鞭、銕门闩、柳穿鱼、满肚疼、连枝箭、一提金、双架笔、金刚跌、双推窗、顺牵羊、乱抽麻、燕抬腮、虎抱头、四把腰等。我滴乖乖,好有金庸范儿啊。黄百家在学的过程中没办法全记,只能自己融会贯通,被王征南发现了,笑道:“余以终身之习,往往犹费追忆,子一何简捷若是乎?虽然,子艺自此不精矣!”
王征南53岁时病逝,黄百家对学艺未精非常后悔:“独是先生之术,所授者惟余,余既负先生之知,则此术已为广陵散矣。”唉,好遗憾啊,神功从此失传,令我中华人长嗟叹……
参考文献:黄宗羲《王征南墓志铭》;黄百家《学箕初稿·王征南先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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