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炮

文 | 小老虎

二十出头时，一个人呆着永远春水泛滥，不安于室，惦记着小鸣的菊花，Jason的胸肌，然后巨根Henry，肉臀阿明……下删两打人名。年轻可以什么都缺，缺爱，缺钱，缺心眼，不能缺炮。但那么多男人，那么少时间，为何当初不把他们叫到一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夭寿喔，不能教坏小朋友。

以前总把不缺炮这句话挂在嘴边，骄纵得意，被荷尔蒙挟持肉体，从一张床滚到另一张床，亦为证明自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在姐妹堆里出人头地。但孤独与缺炮并不丢人，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为何总要佯装修饰？

话说若干年前也为了不缺炮（爱？），甲乙丙丁人尽可夫，完事洗涮擦亮，穿上干净的内裤，感受紧贴有力的包裹让自己感觉新鲜得像个处女，周而复始。但为了跟打炮这件事周旋不是长久之计，人去床空都分外虚空惆怅，得不偿失。经历多了，开始贱精，伊鸟大但体臭，不行！伊俊美肉壮但只会像棵萝卜一样躺着不动，太差劲！伊十八般武艺但事后爱到处嚼舌根，全部咔嚓！

后来得幸遇见几个不同时期的长期搭档，开始上岸晒太阳，从此不闻池里事，一心只向福禄全。形单影只时这炮还是山珍海味，出双入对时就成了家常便饭，已无意暴饮暴食，时不时大家还要编织谎言，心照不宣地避过。两个人的生活虽不缺炮，却开始缺情趣，缺激情，缺同步性，身边若干带伴基友亦从一夜三次变一月三次再半年三次，感情欠佳，余下的岁月唯有细数彼此间的爱恨情愁。

我这厢岸上晒了十多年，最后迫于生计，回家谋生，与最后一个搭档分道扬镳，孑然一身回到初点。没有悲情，没有抓马，琐碎爱情正常死去，涅槃为简约的亲情。掐指一算，鄙人孤苦零丁已三年，半年未闻肉香，还被几个贴身三八耻笑，道我美人迟暮算是良心，屌软逼皱啥的真是句句锥心。

前几日，有个水灵弟弟在软件上主动给我发了张美照，要与我交换，我左挑右拣，发了张自觉还算满意的照片，感觉要天雷勾动地火，池里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对方回了句：“你看着年纪好大了啊。”就此了无音讯，凉风飕飕。现世报，转眼已快中年，以前嘴上造的恶业现在开始连本带利砸过来，令人仓惶狼狈，无可奈何。

最近听到有人说这男人下面硬，心就软；下面软，心就硬。可能看穿，缺心思，缺激素，变老的好处之一就是不容易被JB牵着鼻子走，说岁月静好有点老套，但好过长期四处求欢不得而长出怪脾气要恣意些。认缺，但为此焦灼已自觉不该。

到了三十多岁，与其说缺炮，不如说缺陪伴，往深处走，还是需要有个能理解真实的自己、并给自己耐心的人。不断寻找肉体的抚慰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姑娘在寒冬里划火柴，几秒烧尽，要不断划一根又一根的火柴来抵御寒冷，阁下可是住火柴厂？

身边有同龄基友依旧不愿抽离，推杯换盏，男人如衣，却时常午夜酒过三巡要与我视频，不堪其扰，一开镜头，声泪俱下痛斥男人都是狗东西，看着叫人心酸，一通酒疯过后又要叫车去酒店面基，害怕一个人呆着。

人只有性趣没有兴趣诚属可悲，欣赏那些一个人也能怡然自得，把生活打理得丰富有趣，井井有条的人。在诱惑下能自处便已见功力，怕缺也知道如何抵挡，处之泰然，再不济，钓鱼，观影，健身，把丢掉的兴趣捡起来，就算一个人夜里欲火中烧，拿出LL润滑液，挤上，送自己上云霄。缺男人，也大可不必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