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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生丨论菜刀的正确使用方法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1-26 10:09

正文

图/ENOFNO





在我出生的那天,王宫里共有三个孩子降生。传言国师年前曾在塔中观星,断言我朝十年而衰,再十年而亡。于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鼓捣出来三个孩子。


大王告诉我说,我从娘胎出来的时候他抱着我,套着的外衣被我一泡尿浇了个透。我捂着嘴偷笑,眼睛直盯着面前桌案上的烧鸡转悠。


“这次要慢点吃,别再咽着了。”大王取了个鸡腿,递给我之前反复交代。我得了鸡腿,藏在大王高高的椅背后面,大口大口地咬着。


“不能慢点吃的,马上国师就要找来。”腮帮被填得鼓鼓的,我奋力嚼着,嘟嘟囔囔地回答。


大王把我从椅背后拉出来,拿了绣着暗纹的手绢给我擦了擦嘴,“倘若他来了,我给你挡着。”


“老三,你咋又跑来吃了?”大王话音未断,国师带着怒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大王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在被拖走之前,我赶紧咬下了最后一口鸡腿肉。


大王非但挡不住国师,反倒会被数落一番。国师抓着我的衣领,无奈地叹气,“大王,他们快八岁了,国运攸关,你莫要再寻由头推迟了。”


第十遍了,国师这些日子,第十次说这句话。


我仰起头,看着揉着眉的大王,觉得他好像非常难过。以往这个时候,国师都会妥协,拉着我走出殿外,但这次没有。


大王终于移开手来,他眉间突然生出三条沟壑,像是喃喃自语,“至少……至少等他们无拘无束地过完生辰。”




被国师拖着回到学堂,老大正慢吞吞地摇头晃脑念着书,老二揪着长长的裙角发愣。


八岁生辰的第二天,国师翻着一本厚厚的名将谱,说老大叫赵超,老二叫石雄。


在这之前我们都没有名字,大王说,“给你们囫囵起个名字那是折辱。”


国师说,“他就是起名废,也就会叫御花园里那几只猫小白、小花和小黑。”


那天,国师起得很早,备好衣物把我们挨个从被窝里扒拉出来。


殿内是身着铠甲的将军,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排排武器架抬出依次放好,国师捧着厚厚的书站在一旁,大王站在我们身后,偷偷给我们塞了颗很甜的酥糖。


“来吧,挑一样自己喜欢的兵器,用你们的心去挑。”


国师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就像真的是命定一般,老二径直向着一把大刀走去。单刃环首刀安在长柄之下,“掩月刀,石雄”,国师翻着手中厚厚的书,语气急促地念着。


老二手握在长柄之上,抬了几下,没拿动。


老二是个女娃,虽然她懂事之初便十分不喜这个身份,变着法儿地想背着负责我们起居的姑姑把裙子扔了,但她依然还是个女娃。八岁的女娃,是提不起那大刀的。


国师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我。我把架上的武器看了个遍,没找到喜欢的,低头瞅了一眼手心的酥糖,心中一动,溜溜达达跑到御膳房,好说歹说拿了把菜刀回来。


“大王,不成了,你朝要完。”国师抚额,终于说出了在场将军想说的话。


剩下的老大还在望天发愣,国师一把合上手里的书,“大王,你朝真的要完。”




国师最终还是重拾了希望,老大后来挑了一把红色的弓箭。“落日弓,赵超”,国师念出这个名字,有我吃了满桌御膳那么满足。


老大并不像我,没合适的好选,他只是生来就反应比较慢而已。


后来我们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国师用了什么密法,召唤回的历代名将托生。


很长一段时间里,背着国师偷懒的时候,大家便会凑成一圈,讨论老大为啥会反射弧生得这么长、老二是出了啥差错才生成了女儿身,以及我是怎么混入了这一众名将的队伍。


“使菜刀也算是使刀的,你可能是位名厨吧。”国师刚从议政殿出来,便来盯着我们练武的情况。


最近他去议政殿的次数越来越多,陪着我们练武的时间愈发少了。不论密法出了什么差错,国师先前的断言总没有错。天灾与人祸交织着降临在这片疆域,国势渐弱,风雨欲来。


“国师,你说咱们爹是谁呀?”我腆着脸跟他搭话,国师满脸愁容像入春冰冻的湖面化了些,“你们没爹。”


话音刚落,我抱住他膝盖当场就叫了爹。国师摆了摆手,“石雄,来把这个冒认血亲的不轨之徒给拖出去。”


国师一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很受伤,有点饿,希望他快点放我们回去用膳。


“国师你可以嘛,怀胎十月,你占完星两个月就把我们鼓捣出来了。”


国师莫名老脸一红,然后又开口骂我,“呸,你们知道那俩月我每天失败多少次吗?”


“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反射弧为何会生得如何迟钝。”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大突然冒出怎么一句话来,我算了算先前讨论的时辰,和老二默契地决定不搭理他。




大王愈发忙了,眉间的皱痕已多日舒展不开,但他依然每天会陪我们一道用膳。


多数时候,他都没有食欲,只是趁着和我们碰在一起,问问最近练武的情况,再三交代国师不必对我们多加苛责。


“成吧,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会虐待娃的恶魔。”国师搁下筷子先行离了席,大王带着我们在御花园消食。


花丛内有微弱的叫声阵阵传了过来,小白与小黑轮流给新生的小猫仔舔毛,大王远远望了一眼,眼里的凝重终于被笑意冲淡。


“是两只三花,一模一样。大王,您不打算也生个孩子?”


石雄仔细瞅了几眼小猫,趁机将我们讨论了良久的疑问道了出来。


“原本让你们几个以始龀之龄挑起一国的兴亡便是强求,又何必再生个孩子给你们多添负担。”


我一直隐约感知,大王似乎自觉对我们有愧,谁知他竟是这样想着,末了又宽慰我们。


“你们还小,其实也不用勉强,若是实在不成,我原便后继无人,社稷就此终止也不算遗憾。”


“谁道是强求了,我石雄想守住这片天地,不是为你,是因为这也是我的疆土。”


石雄血气直冲上头,红着脸争论。


年岁渐长的姑娘,身姿柔曼,却能提起三十余斤重的大刀,愿抛头颅,能洒热血。


我长久地望向她,整个世界都响彻着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胸中更是如野火燎原般有满腔豪气平地起,分不清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的脸庞。


“老二说得对!”


大王眼中似有泪水欲夺眶而出,老大的一句响应,来得虽迟却有一锤定音之势。




那天大王没有来得及再与我们细谈,国师急急寻了过来,临国似有异动,边城有急报传回。


我们沉默着回了练武场,一言不发,但却自有默契。老二坐在石桌前擦刀,从老大指间离弦而出的羽箭,深深扎进木桩之中。


我从腰间掏出一把菜刀,看着开始舞刀的老二,觉得自己和他们并不是很搭。


国师从议政殿出来,我见老大与老二专注,收了怎么使都觉得不太对劲的菜刀,独自在殿外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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