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深信不疑地拥护这句话,认为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直到被伤害、被压榨、被窃取劳动成果、被抑郁找上……
正是那些默默咽下的“没关系”,在一寸寸地啃噬我的生命力。
今天,我想分享出自己的故事,给同样努力且听话的你一些警示和启发:
抑郁开始爆发,是在被事务所裁员后和父母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里。
我生活的重心,从高压的工作,转移到与父母同居的磨合:
父亲的控制欲倾洒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甚至包括我的卧室。
那张床霸道地占据了卧室的大部分空间,我的书桌则被尴尬地挤到最角落,我也没办法自如地走动。
本来高压的工作已将我的身心透支,如今还得在父母密不透风的控制下艰难地寻求自由。
心好像被隔离了,不论脑子还是身体向它呼救,都收不到信号;
我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且不受控地一直反刍过去的创伤记忆。
我开始躺平,用摆烂告别过去那个过度辛苦、并不快乐的自己
。
果不其然,我病了,确诊了中度抑郁,带了一堆药回家。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不再长期低落,取而代之的是烦躁:
时不时闪回以前做老好人被欺负的经历,又或者懊恼那些看来完全错误的人生选择;
痛苦和愤怒裹挟着我,我满脑子只想着能够坐时光机回到过去,选择另一条路;
但那时,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凭意志力去硬生生地走出低谷,最多再吃久会儿药。
也许因为被困在那个没有自由的家里,内心不断滋长对父母什么都干涉的怨恨。
只靠吃药我并没怎么好转,甚至生出了更危险的一些念头。
跟她初期的咨询主要是讲述我的经历,让她更全面地了解我。
我像祥林嫂一样向她诉说我被父母过度控制的怨恨、为了讨好别人总是在关系里做低位的委屈、真诚地和所有人相处却总被背刺的愤懑……
这么多的负面情绪,我觉得换成其他人,比如我的父母或是朋友都并不想听。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希望从别人那里获取能量,而不是当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但咨询师会很耐心地听,并点头给予我共情,说:
“我懂得你的愤怒。”
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简单粗暴地评价我
“想太多”
或
“
玻璃心”
。
这样包容的回应,让我感觉自己是被支持的,而不是被审判。
我像一只疲惫的小猫,终于能歇憩在由“理解”和“关怀”编织的软垫上。
每次我讲完一段经历后,她都会很及时、积极地鼓励、肯定我。
可以说,在那段时间里,我收获了人生中最高密度被夸奖的体验。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不论出了什么岔子,只要父母知道了,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我定罪,让我反思是自己哪里没做对。
即使我是受害者,也只得到一句:
“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更没有什么夸奖、肯定可言。
那时的我自暴自弃、不修边幅,吃饭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
咨询师稳稳地托住我,告诉我,
我现在陷入抑郁是因为体内的能量已经耗尽了。
因为之前遇到了很多有恶意的人,又不懂保护自己,付出真心被背刺后陷入自我怀疑,再加上没有深度关系能够给予有效的陪伴和支持,才会陷入低能量状态。
在咨询师的引导下,我重新审视了自己过去几年的行为模式。
原来,每次到休息日就睡一整天的我,不是懒惰,而是启动身体去做事情的能量被消耗殆尽,作为燃料的意志力也被用光了。
我终于理解了那个因为没能量而拖延干不成事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