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读首诗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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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诗歌如同精神裂变,让沉睡的人醒来

读首诗再睡觉  · 公众号  · 美文  · 2017-03-09 22:44

正文

1

今天,豆瓣推出了首款内容付费产品——豆瓣时间。首期专栏便邀请到了诗人北岛,发起了《醒来——北岛和朋友们的诗歌课》,由北岛、西川、欧阳江河、刘文飞等诗人共同解读北岛编译的诗歌启蒙读本——《给孩子的诗》。

为了这个课程,不怎么会上网的北岛,也注册了豆瓣账号,并在一夜之间涨粉一万多,被豆瓣网友戏称为“豆瓣有史以来涨粉最快的人”、“新晋网红”。

北岛豆瓣主页

北岛在每一期“诗歌课”的开头录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伟大的诗歌如同精神裂变,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其隆隆回声透过岁月迷雾够到我们。”

这么多年来,因为诗歌的不可解读性,诗歌与普罗大众的距离一直很远。诗歌课起名“醒来”,意为“诗歌让沉睡的人醒来”,颇有振聋发聩的意味。而北岛编译《给孩子的诗》,本身就是为了将文明、思想、文学的火种,交给孩子,涵养他们的心性,培养他们的美感。

放眼当下,有启蒙下一代的想法和能力,有挑选世界范围内优秀新诗的眼界,有“为孩子们留下一部作品”的责任感的人,大概也只有先生一人吧。


《醒来——北岛和朋友们的诗歌课》


2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回答》

大部分人知道北岛,应该是起源于他的《回答》。是的,这首诗太过先锋,太过振聋发聩,让人无处可逃。这也是他早期诗歌的代表,但并不是他最好的诗。那时他太过年轻,太过愤怒,也太过犀利直白,诗里充满着一头年轻的困兽声嘶力竭的咆哮。

相比于被誉为“童话派”诗人的海子和顾城,北岛更接近于一个“死理性派”。他的诗里较少有风花雪月、个人情绪,多是家国使命,人类共运。他本是一名极具代表性的先锋诗人,然而经历了种种荒谬,再加上好友遇罗克的死直接触动了北岛,导致他开始对时代产生怀疑,进而思考和发问。

他大半生的境遇正暗合了他的诗:如果你是条船,漂泊就是你的命运,可别靠岸。(出自《青灯》)

那时候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波兰来客》

这段本是散文的句子被误认为是诗且广为流传,于许多人来说,这段文字能抒发青春期的迷茫与不得志,于北岛,却是实实在在的梦想破碎,无家可归。

所幸的是,在他颠沛流离的过程中,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且这些朋友大都名满天下,有的还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如美国诗人艾略特,瑞典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默,南非流亡作家布莱顿·布莱顿巴赫,美国垮掉的一代中的领袖诗人艾伦·金斯堡等,这些享誉世界的诗人文豪,在他笔下皆是平凡而有趣的普通人。他与他们交好,也与他们惺惺相惜。后期他的诗歌多少受到这些优秀诗人的影响。

2004年,时隔15年后,北岛的散文集《失败之书》首次在大陆出版。三年后,北岛收到香港中文大学聘书,于是任教至今。对于定居香港,北岛回应,这是他所能离家乡最近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
谎言般无畏的人们
从巨型收音机里走出来
赞美着灾难
医生举起白色的床单
站在病树上疾呼:
是自由,没有免疫的自由
毒害了你们
——《白日梦》

旅居国外后的北岛,对于过去的自己有了更具批判性的思考。尽管他早期的作品,就是以理性和哲学式的思辩著称。地理上的距离让他与母语的关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开始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祖国,同时也开始兼具了国际视野。但他的诗依然是冷硬的、理性的、与父辈同属一个精神谱系的。

3

你没有如期归来

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白日梦》

在他多年的漂泊生涯中,“中文是我唯一的行李。”

2009年,北岛六十岁,决定写作长诗《歧路行》。北岛这样解释诗名:“歧路行,我永远在迷路。我个人的命运和当代史,有一种类似对话的关系。我经历过这些年,见过的诗人们,朋友们,还包括一些小人物……我觉得对于这么一段历史,我一定要有个交代。”

201248日,北岛陪家人划船,途中中风昏迷,一度无法与人交谈,更无法写作。一生以写作为事业的北岛,在步入生命的老年时,骤然失去对文字和语言的控制能力。

从前年开始,北岛开始有了一些起色。他又开始写诗,参加“文学之夜”,出席相关活动。似乎感到重获生命而时间紧迫,他开始着手去一个一个实现他之前的夙愿。如出版《给孩子的诗》,如发起《醒来——北岛和朋友们的诗歌课》……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

我只想做一个人

——《宣告》

是时候了,是时候让诗歌这条潜流,汇入文学的汪洋大海,惊涛拍岸激起千层浪了;是时候让真正热爱诗歌的人,从谈起诗歌时讳莫如深的尴尬中解放,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对诗歌的看法了;是时候让人们对诗歌随意解读,每一种解读都找到合理的归处,允许一千个读者再造一千个哈姆雷特了。

是时候了,或许这意味着一场新的文艺复兴的开端,或许这暗示着某个新的诗歌时代正要来临,无论未来如何,在诗歌缺位的时代,这份情怀来得正当其时。

去读诗吧,去热爱吧,去见识吧。

王尔德说,你拥有青春的时候,就要感受它。不要虚掷你的黄金时代,不要去倾听枯燥乏味的东西,不要设法挽留无望的失败,不要把你的生命献给无知、平庸和低俗。活着,把你宝贵的内在生命活出来,什么都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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