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批判《软埋》,很有文革的味道。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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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打着爱国的旗号,大批方方的长篇小说《软埋》的“反动”性,围攻《软埋》的作者、编辑与出版单位与人员。有的地方甚至开始组织工农兵读者,对《软埋》这篇大毒草进行极为刻薄、无中生有的批判。
这些批判积极分子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故意混淆历史。下面就是曾经发生在我老家村子里的故事。可以说是另外一个版本的《软埋》。
我对以下文字负法律和一切责任,热情等待这些“爱国”人士来起诉我,我也可以趁此机会把那段惨无人道的黑暗历史向全社会讲个明白。
1950年初,休宁县月潭村来了个穿旧军装的干部,姓胡。他带了两个跟班的,都背着快抢(步枪)。原来驻扎在村里的刘排长和几个军人就撤走了。胡干部和两个跟班的在村中间的一幢徽州雕花老宅住下,准备办公。
他们选中的这幢徽州老宅很大,房子的朱姓主人在汉口做生意,家里就雇佣了一个人看房子。这个被雇佣的人叫常田,也顺理成章的成了胡干部跑腿的工作人员。
这三个人作为月潭乡的领导,统管月潭上下五六个村。月潭村很独特,住户清一色的地主,几乎没有贫下中农。所以,胡干部一行三人日子过的相当好,喝酒吃肉那是每天的基本生活。很快,村里的几个年轻寡妇被他们锁定,最漂亮的几个专属胡干部。丑一点的就归随行的两个跟班享受。跑腿的常田说,本来以为这幢房子有人住了,但晚上基本上还是他一个人住——因为胡干部一行三人都到寡妇家“发动群众”去了。
时间一长,胡干部发现村里还几个比寡妇漂亮的有家室的少妇,就打起她们的主意来。由于胡干部随“性”的无常,引发了向来祥和的月潭村不少矛盾,昔日总是“之乎者也”的男人们变得寡言与沉重起来,有些事情,难以启齿……
要镇反了。胡干部很是头痛。他因为和村里建立了广泛地“群众”关系,“每村要枪毙一恶霸”的任务实在无法落实。再加上月潭村都是地主,没人相互揭发。找不到“反革命”恶霸对象。
有一天,胡干部听说月潭有一个20多岁没出嫁的女子,叫月蓉。在1947年的某个晚上,点着美孚煤油灯到村子的巷子里走了一大圈……是否给国民党的飞机打暗号呢?胡干部想到就行动,雷厉风行,当天傍晚就把月蓉抓来审判。
第二天清早,村里人发现月蓉是笑着从胡干部住的那幢大宅子出来的。后来,胡干部逢人必说,月蓉点煤油灯的“案子”一定会审清楚,但需要时间。月蓉也就隔三差五地去被胡干部“审问”……后来我们村里对“扯脚”(当地土话,就是“有一腿子”的意思)那档子事就有了一个村一级的成语“常审月蓉”。这个成语在本村一直流行到现在,只不过现在村里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村成语的来历了。
镇反一天天在加温,全国几乎是热火朝天了。胡干部很着急,如果不枪毙一个人,实在是无法向上级交代。正好,这时候有一个人进入了胡干部的视线,那就是上村的朱镕福。有人说他曾经给顾祝同部队通风报信,透露方志敏的行踪。当天晚上本来要抓朱镕福的,胡干部因为要吃杀猪饭,晚上还要“常审月蓉”,准备第二天再抓镕福。
镕福确实机灵,得到消息,当天晚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朱镕祖和朱镕福是亲兄弟。镕祖是哥哥,镕福是弟弟。镕祖做过账房先生,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外号叫“老实锤”(徽州土话:人极为老实)
胡干部扑了个空,就叫镕福的哥哥镕祖去外面找弟弟镕福。胡干部对镕祖说:找到弟弟镕福,就说没大事,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镕祖带着干粮、盘缠,离开月潭村去找弟弟镕福了。他几乎把镕福可能停留的地方找了个遍,两个月过去了,影子都没找着。回来给胡干部汇报,胡干部既急又气。说,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找不回来,就拿你试问。
镕祖又出去找弟弟去了,一个月后回来,还是没找着。出乎预料的是,胡干部没有生气,给了镕祖一点钱,叫容祖到村里“木匠永”开的棺材坊买口最便宜的白身棺材,第二天把棺材抬到村口柳堤旁的水亩塘的坝下。“然后你就没有你的事了”,胡干部说。
第二天,棺材被抬到水亩塘的坝下后,镕祖就去找胡干部汇报,准备交差。胡干部说,走吧,领我们一起去水亩塘看看。于是,胡干部带了两个跟班的,跟班的背着枪,在镕祖的带领下就往水亩塘方向走,到了水亩塘,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镕祖倒在血泊里,毙命了。
从此,镕祖在村里消失了。
乡里在月潭村开了千人大会,胡干部说:朱镕福被抓回来枪毙了,朱镕祖还在外面找朱镕福……其实,村里的人都知道是咋回事,但都不敢不按照这个说法去说。唯一不知道实情的可能就是黄泉下的镕祖自己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镕祖去向胡干部汇报棺材准备好的情况时,月蓉就在房间里。月蓉听到镕祖的话,觉得很奇怪,爱管闲事的月蓉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准备看热闹,结果把她吓得裤裆都尿潮了。这就留下了后遗症,月蓉一着急就小便失禁。
月蓉因为烙下着急、激动就小便失禁这个毛病,胡干部后来渐渐地就疏远了她。
后来胡干部调走了,再也没有了音信。
这就是曾经发生在我老家村子里的另类版本的《软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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