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次做头发,做到差点崩溃。
在我们小区门口的理发店,我晚上七
点去的,想着烫染一下,顶多仨小时。谁料一入发屋深似海,活活折腾到了夜里一点。
因为理发师姑娘太太太认真了。
我说先稍微修下发型就好,她不干,说必须修剪到位,不加钱。然后隆重地修了半小时。
接着各种卷,各种药水,各种洗晾蒸。
进行到一半时,我眼睁睁看着其他客人都走了,其他理发师也都走了,预感到不妙,开始恳请她缩水一下服务——少弄几个杠呗,少蒸五分钟呗,差不多就行啦……
她不同意。一分钟都不肯少。
到十二点多,我们俩的话题基本干涸了,店里循环播放的每首情歌我都会唱了,我困成了渣,她还非要免费给我加做个营养。
我拗不过她,只好做。
期间她老公几次打电话催她回家。她一遍遍解释:还没做完,快了快了,是个女客人……
我还得伸着头帮她证明:就是我啊。
那天我回到家已经一点多,老公半梦半醒中问:怎么才回来?
我疲惫地说,理发师敬业得令人发指,以后再也不去她家了。
当然,这想法很快就变了。
因为那是我做过的最好看的一次头发。时间越长越好看。
现在那姑娘已经成了我的御用理发师,我每次做头发必去找她,而她也从没让我失望过。
她的店生意特别好,隔壁家冷冷清清时,她家总有客人在排队。
我有次问她什么时候是淡季。她傲娇一笑:我这里每天都是旺季。
估计隔壁理发店老板听到这话,一定很想揍她吧。
可人家没拉没抢,为什么客人就自动上门排队送钱?
因为人家值得托付啊。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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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杂志主编时,有次广告部总监接了个房产广告,需要找记者给对方公司老总写专访。
我想安排小黄去。广告总监大力反对,说不行,上次让她采访X总,出来的稿子是一坨屎,害我们差点丢单。
我说当时小黄不是正失恋嘛,天天哭,没心思工作,其实人家挺才华横溢的,你看她后来写的专访,都很强大。
总监摇头:不用她。她发挥太不稳定。万一又赶上失恋呢。我不想冒这个险。
我还能说啥呢。我倒是可以拍着大腿保证没问题,但万一小黄真的心情又不好,又出来幺蛾子,我这老脸多疼啊。
于是只好换了个男记者去。
那家伙跟房产老总聊得情投意合,回来就定了套小房子,人家给打了九六折,让他省了小三万。
而且后来广告总监每次有重头软文,都指名道姓找他写。
其实我至今也认为小黄不差。但“不差”和“值得托付”中间,还隔着尽没尽力、稳不稳定。
别人每交给你做一件事,都是一次期望,一次信任。你辜负了,可能就没下次了。尽力了,也许好运就来了。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