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国馆(ID:guoguan5000)
作为女性,她的伶俐巧舌不是用来搬弄是非,而是为了“保家卫国”;她的雍容穿着不是为了搔首弄姿,而是为了时刻展现最美的中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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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想象:一个已经六十三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浅绿套装,梳着一头飘逸的银色卷发,款款出场,嘴角含笑,瞬间就能谋杀世界各国记者手中的无数菲林。
她是傅莹,中国两会的新闻发言人。你不必知道新闻发言人是干什么的,你只需要知道:
能做新闻发言人的,某种程度上都是中国的形象代表。
在以往以男性政治家为顶梁柱的新闻外交场合,傅莹是中国第一位女性两会发言人,而且一做就是五年。
在新闻发布会发言,既有主场作战之利,但同时面对的还有来自全世界的记者。政治敏感度极锐利的高手过招,稍有半分差池都容易变成国际笑话。
结果CNN记者还是问了一个敏感话题:中国的军费增长,南海周边国家已经对中国的军力起了戒心,“军费增长的幅度较大出于什么考量?”
这问题有点诛心之论,搁谁那儿都不好回答。
但傅莹早就料到美国记者会有这样的问题,她收起笑容,缓缓答道:“过去十多年,世界上发生的那么多冲突,哪个是中国造成的?中国从来没有给任何国家带来任何伤害。美国恐怕还是担心中国从能力上赶上或者超过美国。”
你问我动机,我就反问你动机。一番话,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漂亮地推了回去。不卑不亢,实力反怼。网友形容这一次霸气的交锋:
你尽管问,我傅莹怼不到你算我输!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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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简单的女人的童年,其实也不无艰辛。
傅莹的父亲是高知识分子,文革期间不可避免地遭受了冲击。傅莹16岁被迫辍学,承担起了照顾母亲和两个弟弟的重担,来到内蒙古一个生产兵团广播站工作。
拉煤车这样的脏活,她干过;拖着沉重的电影放映设备这样的重活,她干过;爬过电线杆、架银幕这样的危险活,她也干过。
那是一个只有体力劳动而没有精神生活的年代,再坚强的人也只能匍匐在地面,受尽折磨。
但傅莹却偷偷地架起了自己命运腾飞的翅膀:即使没有学校、没有书桌,她也没放弃过自学,只有小学文化的她居然完成了高中课程的自学。后来考北京外国语学院的时候,她的数学居然还考了满分。
当许多人回忆起当年那段岁月,多有青春被糟蹋、精神被压榨的埋怨时,傅莹却说:
“这些体会,都是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让我能够吃苦、更加坚强,也让我变得更豁达,做事情不那么斤斤计较,乐于也敢于奉献。”
普通女人与优秀女人的分水岭,其实是她面对苦难的态度:普通女人自怨自艾,优秀女人举重若轻。而傅莹对苦难的坦荡接受、自我提升,已经为她成为女神准备了足够的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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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时,傅莹第一外语学的是英语,第二外语是法语,这两门都是必修课。她不满足于此,课外自学了罗马尼亚语。
在毕业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外交部一名翻译。
后来,她为邓小平担任翻译。当时邓小平接见挪威首相布伦特兰夫人,他对来宾说自己已经84岁了,该退休了。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句玩笑话,结果傅莹一紧张,把84岁翻译成48岁,这下布伦特兰夫人可囧了:眼前的邓爷爷,怎么看也不可能低于50岁吧……
邓小平得知了傅莹的翻译错误之后,没有批评傅莹,依旧开怀大笑地说:“好呀,我有返老还童之术,竟然一下子与布伦特兰夫人一样年轻咯。”
这才把一个年轻翻译人才的尴尬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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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虽然没有给傅莹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但却让她知耻而后勇,不再让自己犯这些低级错误。
1998年到2000年,傅莹被任命为中国驻菲律宾大使。傅莹在上任之前,除了阅读大量书籍,还专门去了山东德州,拜访菲律宾古国苏禄东王的墓穴。
明朝时期,苏禄王曾率团拜访明皇帝,但在回程途中病逝于德州,明王朝将其厚葬,还专门调拨回民,与苏禄国王留下的妃子、王子等随从通婚。
在这样的历史调查中,傅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出使菲律宾的重大使命:无论如何,竭尽全力保证两国人民世代保持的友好和平。
2016年,中国和菲律宾因为南海问题发生龃龉的时候,菲国前总统抵达香港,以私人身份见了不少老朋友,其中就有傅莹。
傅莹的大使足迹,遍及菲律宾、澳大利亚、英国,她俨然成了中国走出世界的最美丽的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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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优秀的人有雌雄同体的特质。傅莹虽然是女性,但她基因里流淌着蒙古族的豪放基因,因此她的气概也不输于男性。
在女儿出嫁时,傅莹给来宾一个个敬酒,酒酣耳热时,还唱起了传统的《送亲曲》,跳起了蒙古族欢庆节日的舞蹈。
一个铿锵女性,完全不顾已经年过六十,舞之蹈之,风神卓越,仪态万千。
开心的时候,她跟你坦诚相待;不开心的时候,也有办法治你。
在英国时期,傅莹曾经受邀参加莎士比亚故居的大型纪念巡游活动,并且将要致辞。此前,主持人讲了三个笑话,最后一个笑话明显“冒犯”了中国来宾:
一个中国老人在弥留之际,他的英国朋友来探望他,老人吃力地说着最后的遗言,这个英国朋友没听懂,只是记住了一些发音,记下来之后找到老人的后代向他们传达。
结果老人的后代一脸愤怒地对他说:我爸爸是说,“你踩着我的氧气管了”!
笑话似乎在讽刺中文的难懂,全场都被逗笑了,傅莹却脸无难色,慢慢走上讲台,还刻意地绕过脚下的麦克风线,不经意地说:“我得小心一点儿。”
站定了之后,她才慢慢说道:“我可别踩着主持人的氧气管子了。”
举座大笑,连主持人也连连点头,甘拜下风。
这就是女神的风骨:来而不往非礼也,人若亲我,我必亲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她在外交场合纵横捭阖、睥睨群雄的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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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外交官,傅莹与各国政坛老手的交手,可不是一两句幽默的玩笑就能完事的。唇枪舌战是家常便饭。
在16年、17年慕尼黑安全峰会上,傅莹就已经秀过她羡煞旁人的临场应变能力。
17年的时候,英国人奇普曼说:中国的军费是日韩加起来的1.8倍,是其他沿南海周边国家总和的3.7倍。 言外之意是,中国要那么多军费干什么?
而在此之前,美国却要求北约成员国将他们的军费提高到占GDP的2%左右。
傅莹用英语流利答道:“你们似乎是在用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你们让北约成员国提高2%的军费,却认为亚洲做的太过了?我希望(你们)评判的标准能够更加统一。我们彼此并不是敌人。”
所谓“正人先正己”,纠错别人以前,先量量自己的尺子直不直再说。
16年的时候,有人问:中国是不是已经失去对朝鲜的控制。
傅莹笑了笑,略带鄙视地说:“你提问的方式很西方。对一个主权国家失去控制?中方从不认为自己应该控制哪个国家,自己也不希望被别的国家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