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你可知道,你是医我的药「一」》
《你可知道,你是医我的药「二」》
芹菜籽趔趄着推开门,一身酒红色露肩长裙,藏青色条纹西装外套披在肩上,仿佛黑夜深处静默流淌的鲜血,一心在天亮前凝固成她想要的模样。
朋友一下子呆了,豆沙色的口红在她的唇上有一种温柔而张扬的美,他看到她微微泛青的黑眼圈,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抚去觥筹交错的疲惫。
他赶忙抽身出来,快步往前,两手扶住了芹菜籽的肩膀,芹菜籽再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一把倒在了朋友的怀里,强撑着仰起头,问道:“沁子……没事吧?”
朋友急了,正气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责备的话才到嘴边,却见她眉头微蹙,伏在自己怀中,像一只累极了的小猫,整个人软绵绵的,即便隔着衣裙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身体热热的,带着苍兰淡浅的幽香,他叹了口气,低语道:
“傻瓜,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你自己呢?这回又喝了多少酒?”他不觉搂紧了她的肩膀,低头看到芹菜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胃又疼了?”
“嗯……”她把嘴唇咬得更深。
“入冬了,怎么还是穿得这么薄,你把我的外套穿上,我带你回家吃药。”他把下巴贴在芹菜籽的额头,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在里面,回头对沁子说:
“账我帮你结过了,你自己叫个车回家,末闻醉得太厉害,我送她回去。”
末闻,末闻是芹菜籽的真名,知道这个名字的都是她的老友,多年来,每到一个新地方,她总不愿意以自己的真名示人,里面有她自己的“情有可原”。
沁子木然看着两人走远,望着茶几上七倒八歪的空啤酒瓶,怅然若失:“我也醉了。”她用手抚去沿着脸颊流下的泪水,冷笑道:“末闻,既然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来,为什么眼巴巴的自己又跑了过来,还醉得不省人事,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一到他面前就不行了?装可怜给谁看?”
沁子从小跟着妈妈长大,7岁那年,沁子的妈妈因工作需要,被派到到澳大利亚公司总部学习一年。
那年暮秋的一个午后,阳光分明打在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沁子的爸爸牵着沁子的手,来到医院,缓步走进一间病房。
病房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阳光穿透玻璃,静默洒在那张褪色的脸上,却斑驳而凄美,连沁子都不禁为之动容。病床上的女人向沁子爸爸伸出纤细的手,爸爸松开沁子,把那女人的手握在掌心。
沁子妈妈回国后,夫妻两人相对无言,那天晚上,沁子家客厅的灯火彻夜昏暗,爸爸告诉她们,医院里的那个女人为了不让自己在为难,偷偷引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爸爸还说,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妈妈一直很要强,他尊重妈妈的工作和选择。没有爸爸,妈妈依旧能过得很好,而那个女人却柔弱得让人心疼,“她需要我,而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凌晨时分,爸爸拿起一件大衣,拉上了家门,只给沁子留下了一个摸不着也抓不到的背影。“爸爸,沁子也需要爸爸啊!”这句话沁子始终没能说出口,就像今天晚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