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故事
2016年11月我在双廊,阳光耀眼得不行。白日里骑着电摩绕海,傍晚就着海风下酒。环绕洱海一圈的旅社和饭店,住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此的目的都差不多。
当地人给我们描述了大理的美好,有人说你们北京上海来这的人可多了,他们在这里住下来,孩子们也有他们自己的学校;我们这边只管念书,他们的孩子却经常老师带队出来看花捉蝴蝶……
这差不多能打消北上广深人们的另一小半疑虑了。
我穿行在洱海边的高高低低的院落中时,总羡慕这些落脚苍山洱海的“前大城市人”,有临水的院子,幽静的花架,还有终年可见的蓝天白云。
但我最冒险的想法,也不过是:要不要在这里买一个房子偶尔来住?这个想法很快被如此遥远的距离吓退了。
2016年有一位名叫“宽宽”的前媒体人,在网上描述自己是怎么卖掉北京的房子移居大理,伴随着的房价大涨广为传播,激发了很多人的向往。
我也有一位前同事今年在昆明官渡区买了房子,晒出蓝天白云,时常往大理跑。
没错,大理就是一线城市人们心中的乌托邦,突然出现在了现世之中。
这样的乌托邦符号不少,有人去了丽江,有人去了腾冲,有人去了三亚,热度都只稍逊于大理。
现在大理怎么样了?
今年四月,听说那边已经全停业了,大理开始整治洱海的环境。——洱海确实丧失了自净能力,去年11月的时候,环湖都是绿油油的一圈漂浮物。
作为一种情感的“逃离”
2000年,还是懵懂少年的我乘着一艘内河游轮去洞庭湖,游轮上彻夜响着一首歌: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
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
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
其余的歌词不记得了,但这四句记得很清楚。百度一下你就知道,这首歌是1994年传唱大江南北的一首歌。
这里面有钱没时间,有时间没钱的朴素想法,是不是和如今很相似?两者的内核都差不多。
但1994年是什么时间?邓小平南巡之后的第三年,正是60后们最盛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父辈曾经想过一遍的事情,现在我们包装起来又来了一遍。
不同之处是,他们那时候没有互联网。
逃离北上广,至少也是的70后先提出来的。2010年就有一名新华社记者在天涯社区发帖:《逃离北上广,爱大理更爱双廊》。
如果说逃离北上广是个IP,那这位名叫陈阵的新闻工作者至少是IP的发明人之一。
因为虚度了很多时间,这样的逃离我见过很多。十多年前在拉萨大昭寺前躺着晒太阳的男男女女,在墨脱、雨崩、稻城泥泞冰冷里徒步的男男女女,家在北京,猫在西宁开青年旅店的男男女女……
我曾经加入他们的行列,在旅途中认识有同样志趣的人,其中一些人保持着联系,后来……
……
……
——后来这些人都”叛变“了。
他们有人加入国家部委,有人在一线城市捣鼓创业,有人把原来的公司越做越大。
自由的成本
“生活在别处”。
生活一旦进入当下,就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如果你的生活遇到了很多困难,逃离大概率不是好办法。
有没有人实现过你的梦想?有的。
2016年卖房去大理的宽宽怎么样了?
最新一期的《南方人物周刊》上有描述:
2016年年初,宽宽以五百多万的价格卖掉了在北京的一套房子。排号预约过户、等待卖方申请贷款,9月份拿到房屋尾款时,那套房子已经涨了两百多万。可当她算总账,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亏:她以每平方米9000块钱的价格在大理山水间小区买了一套不到两百平的房子,现在这个小区的均价是2万;她又在杭州市中心买了一套可供出租的房子,现在那套房子也已经涨了150万。
“我在大理的这个房子,不断有人问我要不要卖。北京的朋友也经常托我在大理看房子,可中介说现在都没房子了……”宽宽说,她很多朋友的移民行动都停滞在“我买到房子就过来”这个点上。“其实没房子,你也随时能过来,但大家想的不是先怎么去改变,而是要先买房子、有个寄托……这其实还是把自己的生活放在了原有的标签和目录上。”
2010年写出《逃离北上广,爱大理更爱双廊》的陈阵怎么样了?
“他搬到了日本京都,住在岚山脚下,春天时有樱花,秋天时有红枫。”
宽宽差不多接近财务自由了,陈阵为寻找另一个“别处”一度去过厄瓜多尔,最终落在京都。
生活在别处的成本,他们先前已经积累完成。
宽宽说很多人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原有的标签上,其实往更深里想并非如此,人们不过天生想多一些选择,所谓进攻退守,天性使然。
选择是一种自由,更多选择是更高一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