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日凌晨零时整,正准备睡觉的记者忽然听到从窗外传来的街头大喇叭播放的音乐声。太阳节从午夜开始就拉开帷幕了。
5
时
20
分,
我们
与其他外国记者集合。和
13
日去金正恩进行剪彩的黎明大街竣工仪式当天一样,
15
日的行程依旧
“
神秘
”
,也依旧
“
反复
”
。本来计划
5
时
20
分集合的时间,在前一天晚上
10
时后改成了
4
时
15
分。
零时
45
分左右,正在熟睡的
记者
又接到电话,出发时间变为
5
时
20
分。
乘坐着
25
人左右的中型巴士,各国记者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据
记者
观察,媒体用的中型巴士总共
4
辆,另有部分媒体由于人多,自行租用了面包车,比如日本媒体。
与
14
日阴雨绵绵、十分寒冷的天气不同,
15
日的平壤放晴了。
记者所乘汽车刚过大同江的一座桥,就在一个路口前被“堵住”了。眼前的道路上,插着国旗和党旗、挂着标语的朝鲜军车驶过。显然,记者一行人遇上了交通管制,巴士只能掉头从其他路前往进行安检的人民文化宫。
这一路,行人可谓越来越多,
有的女士穿着朝鲜传统服饰,有的男士穿着西装拿着红色花束一路小跑,有学生扛着国旗,还有许多人拎着满满当当的塑料袋,里面装的应该是节庆使用的道具。
在人民文化宫前我们再次遇见看不到尽头的人潮,他们整齐地排着队走向一个地方。
8
时左右,
在人民文化宫经过了朝鲜方面对记者的器械、随身物品等安检后,一群人抵达了即将举行阅兵的金日成广场附近。朝方陪同人员介绍说,各国记者下车的位置位于朝鲜贸易省和内阁中间的庭院,建筑上挂有
“
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和金正日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
跟着金正恩同志发扬光大伟大金日成和金正日同志的国家
”
等标语。从不远处能听到在统一的指挥下喊口号的声音,太阳节阅兵活动前的紧张筹备气氛扑面而来。
经过异常严格的安检,
9时,
记者
一行终于走到广场主席台正前方的媒体位置,这里距离阅兵式各方阵经过的地方只有大约七八米。
主席台外墙金日成和金正日肖像两侧,用红字写着
“
庆祝太阳节
”
。主席台下方两侧坐着佩戴勋章的高级将领以及西装革履、看上去是政府人士的官员。在广场上一侧的朝鲜政府机关大楼上,挂着醒目的
“
领袖福
”“
将军福
”
红色字幅(意思是托领袖的福,托将军的福),远处是扛着红旗的人群的
“
红色海洋
”
。
9
时
25
分,
原本在广场外延部分席地而坐的朝鲜军乐团站了起来。
9
时
30
分,
喇叭传出
“
准备开始
”
的号令。
9
时
40
分,
音乐突然奏响,庆祝活动开始。
帅气的三军仪仗队、目测身材十分高挑的女兵、穿着救生衣的海军、身着迷彩服的陆军等有序走来,并在广场中央排出整齐的方阵。
9
时
45
分左右,音乐忽然落下,军人们笔挺地站着,望向主席台,全场鸦雀无声。
9
时
50
分,原本在主席台下坐着的高级将领站起来,集体转身面向主席台。这一切庄重严肃的气氛都预示着,朝鲜最高领导人就快到主席台了。
时钟指针指向
10
时,主席台前下方的朝鲜军人挥舞起红色旗子。就这样,经过了
15
分钟的全场宁静后,音乐再次奏起,掌声雷动,朝鲜民众不断欢呼着,广场上空五颜六色的气球飞起,远处传来似乎是礼炮的声音。随后,广场上的人群喊出响彻天际的口号
,
“
世世代代拥护金正恩
”
,
唱出
“
世世代代保护以金正恩为首的党中央
”
的歌词。
之后,伴随着朝鲜国歌和党歌,朝鲜依次举行了升国旗和党旗的仪式。升旗结束,广场再次回荡着响亮的口号,“为金正恩同志不惜牺牲生命作斗争”。之后,就是两名朝鲜军官的检阅仪式——“同志们好。”军人方阵回答:“为祖国和人民服务。”检阅军官再接着高喊:“庆祝伟大金日成主席诞辰
105
周年。
”
检阅活动进行了
10
多分钟后,检阅军官宣布:
“
阅兵式开始。
”
礼炮声再次响起。这之后,朝鲜国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崔龙海发表了约
20
分钟的讲话。他在讲话中强调,
“
朝鲜已成为东方的核强国
”
,
“
我们会以正义的核武器打败独裁的核武器
”
,对于美国,
“
我们会以全面战争应对全面战争
”
,
“
朝鲜强大的力量已扩展至广大的宇宙
”
。
讲话结束,朝鲜军队方阵、武器方阵和群众方阵依次经过主席台。在军队方阵阶段,记者看到了
“
久闻大名
”
的朝鲜军人的特殊踏步方式
——
跳着行进。这样整齐划一的踏步在现场看十分有力量,记者能感到地面随之阵阵震动,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扬起了尘土。
朝鲜军人在快要抵达主席台前,先向右看敬军礼,高喊“万岁”“万岁”,走几步后,随着听上去发音像“呀,呀,呀”的口号,军人们从低抬腿踏步一齐提高高度,双腿之间几乎形成了
90
度角。从主席台前走过的,有穿着防弹衣的特种兵、戴着飞行员帽子的空军等,还有身着鲜绿色军服的万景台革命学院学员等。军队方阵后,是武器装备方阵,坦克、装甲车、导弹等浩浩荡荡从眼前经过。据报道,朝鲜展示了新型潜射中程弹道导弹。
在阅兵活动过程中,两次出现朝鲜军机摆出
105
的形状从广场上空飞过,其中一次还拉出了蓝色、白色、红色的
5
道彩烟。广场上成千上万的朝鲜群众在整个阅兵式中,不间歇有节奏地晃动着双手中的粉色花束和红色花束。陪同各国记者的朝鲜政府人员在阅兵过程中,一直在鼓掌。
最令
记者
印象深刻的是群众方阵。记者粗略地计算了一下,一共大约
25
个群众方阵走过主席台,每个方阵足足
3000
多人,他们中间都是一台写着各式标语的花车。
比如写有“主体的太阳”标语的花车装饰为万景台、正日峰,写有“自力更生”“国家经济发展
5
年计划
”
的花车装饰包括朝鲜自己生产的自强力号地铁列车,还有
“
贯彻七大目标
”
等标语。胸前戴着勋章的科技工作者方阵与
“
我们党重视科学技术思想万岁
”
标语在一起,教育工作者方阵与
“
教育之国,人才之国
”
标语在一起,医生方阵与
“
社会主义保健制度万岁
”
在一起。
之所以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是因为记者近距离地感受到朝鲜民众对金正恩的拥护。浩浩荡荡几千人的方阵,每个人摇着国旗、党旗、花束、气球,喊着“万岁”“万岁”,真挚深情地尽可能向高高的主席台望去,有人激动得甚至跳着走,好像希望能离金正恩更近些。在响亮的音乐声和不断回荡的“万岁”声中,场面非常震撼。
这些群众方阵的百姓表情不一,有的卖力地高喊,有的露出快咧到耳根的灿烂笑容,有的则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记者
看到,由于哭泣,一名年约五六十女性的鼻尖已经通红。本来我们以为,老一代的朝鲜民众会对领袖的感情更深刻但现实是,喜极而泣的不少都是年轻人,有人看上去甚至是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