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beebee星球
我和你都是闯入主流的冒险者,是那条在充斥着励志、创业和情感故事的主流语境下搅混水的文化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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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人瑞用文学的方式聚众辱骂

beebee星球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25-02-19 10:57

正文

底部也有投票,拉到最底下,投他妈的!
和头条的投票共享数据,综合统计,你们就别把我当人,当二百五。

《荆棘》
作者:雷斯Leslie
1999年,我第一次见bee,在成都。密不透风的包间里,空调吹出腥臭的冷风,消弭于缭绕的烟雾中。bee在包间的沙发上卖力的上下起伏,不算白皙的后背像府南河8月的河水,微微颤抖。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屏幕里暂停的精忠报国,映着bee额角的汗水闪闪发亮。
bee在发光,我想。
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进过很多包间。酒过三巡,少爷进来关灯,屏幕不再亮起,世界暗下,无论波澜不惊的溪流还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都曾在我身上流淌。这时我总会想起1999年成都闪闪发光的府南河。
彼时我大学毕业,初到成都,在被骗到小贷公司打了一周电话后,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一家媒体公司,逼逼信球。说是媒体公司,每天做的无非是和以前一样的差事,不用打电话的诈骗。不过他们不骗钱(想骗,但以他们的水平基本上骗不到),只是收集国外媒体报道过的陈年旧事,用蹩脚的文字水平,包装成文艺青年的文化快餐,骗取年轻人们为数不多的休闲时间。
某天下班,一向吝啬的主编,突然要请大家吃饭。我们都很诧异。旁边工位的大姐悄悄说,主编从荷花池进了批T恤,要作为读者福利高价卖给读者,以后每一期的文章,后面都要加上广告。以主编有限的脑容量、令人作呕的品味以及奇葩的商业眼光,绝对想不到这个主意。大姐说,是新来的实习生,bee提议的。
bee,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粗鄙的名字,就像你的学渣同学在土澳念三流大学,开学第一天对班上的同学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皮捏斯。
蜜蜂的bee,不是人的bi,大姐纠正我。
啊不是,蜜蜂也有那玩意?
大姐再次纠正我,是字母,b后面两个e。
带俩翼的,那个叫淫纹,这次换我纠正大姐,不过你怎么知道她纹在后面的,还知道她混字母圈的?
大姐指向角落的工位,明天你自己问她。我看向角落的工位,脑子里都是皮鞭和蜡烛。
说是请吃饭,以主编的人品,断不可能去什么高档餐厅。果然,肖家河一个安置小区背后,七扭八绕的巷子里,藏着一家自助鱼火锅就是这次聚餐的地点。饭馆对面是一排紫色窗帘的洗脚按摩,玻璃门里藏着戒备的眼睛,分辨着街面上哪些人是探寻快乐的老饕,哪些人是蛰伏其中的钓手。看见我吃饭时总心不在焉看向街对面,主编叫我一起出来买烟。
主编姓蔡,一直让我们叫他蔡猫,我更习惯叫他老蔡。商店外,老蔡递给我一根宽窄:那种地方少去,等会带你去唱歌,我有个哥老倌在武侯立交那边耍,那个场子质量可以。
我去,没看出来,老登还挺仗义。
老蔡掐了烟:酒水AA,小妹自费,完事找少爷把票开了带给我。
艹。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见到bee。不知是酒精还是某种情绪的作用,那晚的回忆像火锅里的冷锅鸭血,浮浮沉沉,一碰就碎。那天起我不再喜欢听精忠报国,好像也明白了叶柯为什么不喜欢突然的自我。
第二天,bee果然悄无声息的辞职了,大姐问老蔡,老蔡和我对视了一眼,尴尬的沉默。
再见到bee的时候,是2004年的冬天。曼谷街头,我独自坐在路边的酒吧,百无聊赖的观察路过的各色男女。那时一场肺炎席卷全球,我被关在家里接近半年,解封之际,我趁着公司放假机票打折,来泰国散心。
老板,玩不玩?
我习惯性的摆摆手,脱口而出:不耍不耍,耍锤子耍。
大哥,你也是四川的哇?出门在外,都是老乡,耍哈噻。
我扭过头去,有点不耐烦:你看这中国人这么多,都是老乡,你去找他们嘛。
说话间突然我愣住了,虽然过了这几年,我还是一眼认出,是bee。
在酒店房间里,bee洗完澡,坐在窗台上,和我说起了从前。她不是成都人,家里穷,读完中专去打工,第一份工作在上海当餐厅服务员,18岁不到怀上了老板的孩子,老板娘找上门,她打掉孩子回了老家。父母把她嫁给一个本地光棍,她自己跑到成都,在九眼桥一个酒吧当服务员。在酒吧bee认识了一个客人,两人在温江租房子,男人不时带女人回去,让她躲在衣柜里。后来男人没钱了,喊她接客,150一次,那时她刚过19岁。没多久,男人被抓了,她拘了几天放出来了。看着手机群里招聘信息:酒水营销,要求五官端正,性格开朗大方,月薪2w+。刚开始bee不愿意出台,加上身材一般,很难上房。领班暗示她去整一下。bee没钱,领班说可以贷款。先是眼睛,后来是嘴巴、鼻子、胸,几年下来,上班挣的钱,全都填在利息里了。Bee下决心,以后要好好赚钱,做几年就收手,开个小店稳稳的过下半生。就是这段时间,bee找了个白天上班的工作,在逼逼信球。再后来,bee又碰了真命天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很有实力,对她也很好,答应她很快就离婚和她在一起,给她买房子,买车。在几十个夜晚的随叫随到后,大叔告诉bee,自己有一个很优质的项目,但是目前流动资金不够,希望bee帮他一把,只要一次,赚的钱就不用她再去上班了,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当然,结果是大叔人间蒸发了。她夜场的姐妹告诉她,来泰国当模特,工资高又轻松,她也想换换环境换换心情。飞机落地之后,差点被绑去金三角,幸好之前的积蓄还有一些,付了赎金才换得自由,于是就先做回老本行,赚点钱再回国。
虽然bee的故事漏洞百出,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每个人总有秘密。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台上的bee,她披着浴巾,半露的胸口上纹着破碎的荆棘: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呢,回国之后,还是去夜场吗?
Bee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朋友说,有个很好的项目,叫什么链的,好像是搞矿产的,挖矿造什么币的,你有兴趣没?
我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应该有半个多小时了,该起效了吧:你过来,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项目。
第二天,我送bee下楼,一个本地男人守在门口,手插在口袋警惕的环顾四周。看见bee下来,他使了个眼色,bee轻声对我说了句,再会,和那个男人上了面包车。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bee,我以为也会是最后一次。
再后来,关于bee的故事有很多。有的人说她嫁了一个泰国土豪婚后被淹死,有的人说她被骗到了金三角摘了器官,有人说她运毒回国被抓住枪毙了,有人说她走线去美国死在了墨西哥。但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她真的投资了所谓的矿产项目。
2007年10月,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心内科病房外,我枯坐在椅子上,微信一遍遍的划来划去。病房内的老人正在和隔壁床聊天,时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好像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终于,手机震动,一个太阳头像的人发来信息:配型没问题,先前我们说好的,都是一口价,手续我们弄,来源你不要问。
我如释重负,没有犹豫,马上回复了ok。
对方发来了三个握手:还有个事,捐献者说你不答应她就拒绝捐献
我心里一紧:什么要求。
对方发来一张图片:接受捐献者胸口上要纹这个图案
图片是黑色的破碎荆棘。
回忆在我脑袋里炸开,关于bee的种种传闻在此时具象了起来。巧合,应该是巧合。我颤抖着回复了一个问号,希望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好熟悉的声音,但我却一时想不起。阳光洒进走廊,我逆着光,那身影站在光里,我看不清。
你是瓜的嘛,你见过哪个器官移植的有这这么哈的要求哦,你以为黑社会哦,还不管手续不问来源,你要把老子笑死嘛。
是bee。她一步步走向我,背后的阳光照着她的头发,汗毛,照出一圈光的轮廓,像1999年8月闪闪发光的府南河。
我一时语塞:额,怎么你。。。
Bee笑盈盈的看着我:其实挺巧的,我也是最近回来的,可能我还是吃不惯外国菜,胃子有问题了,活不到好久,就想着回来算了。走,陪我去吃火锅,你晓不晓得哪家好吃哦?
2008年3月,人民公园,我推着轮椅,老爸在轮椅上问我:我还是没听清,叫啥子来着?
叫Bee
碧?碧绿的碧?
是bee,英语
外国人嗦
哈哈哈哈哈,不是,人家是中国人
我笑的弯下了腰,漏出了胸口上黑色的纹身
那是一片破碎的荆棘。
(本文时间、地点、人物均为虚构,且时间线混乱,发生在平行时空,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完***


《在砂舞厅等了两个钟头,出门时我拿着一本离婚证》
作者:走り屋
烟头烫到手指,我才想起来我一直站在舞厅门口。抬起鞋底按灭了烟,我数了数,刚好是第三支。
三是个好数,在婚姻以外的几乎所有领域都象征着圆满。我也是在第三支烟快要烧完的时候,刚刚回忆起自己为什么呆在这里。

早些时候,我和朋友吃了顿饭。

酒过三巡,我们咬咬牙,又喝了两巡半。“在日复一日沉默的耕耘中,我感到自身的存在已经摇摇欲坠。我想把注意力转向对意义的追问,在放逐中寻求庇护。我要拿劈柴搭建庙宇,把糯米塑成山峦,从食油滤出湖泊,再用碘盐将它们化作一片海。”他对我说。

他以为这么说很摇滚,实际上非常通俗,甚至有点流行。我知道他其实是想卖一套房,全款拿下坦克300,然后去一趟拉萨。因为我每个字都能听懂,就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我也就不再和他搭话。

这时候他家孩子站出来了,闹着说要出去玩。我很喜欢孩子,他们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哭该闹,什么时候该化解尴尬。

嫂子放下筷子,带着孩子出门去。我已经蓄势待发,准备问他这么懂事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延迟退休,他突然开口了。

从这过去,桥底下有个洞洞舞厅,你可以去逛逛。他说。

桥底下,多么隐秘而伟大的地方。很多哀伤凄婉的故事在那里摔碎,很多颠沛流离的故事从那里拼起。但砂舞却让我茫然无措。我本想告诉他,我早就厌倦了商品化的人际关系,但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我操,那得不少钱吧。

他告诉我一个数字。我对数字不是很敏感,对我来说数字就像侦探小说里的烟灰缸,我一下就被他的数字拍晕了。当我努力睁开眼睛,省略掉大部分比喻句和意有所指的环境描写后,我发现我来到了这里。

真好的夜,月朗星稀,可惜所有人都想离群索居,他们一同躲在星星看不到的地方。

我最后还是进去了。灯光闪烁,前面仍然昏暗。我迫切地想逃走,或者找个女人,为她唱一首颂歌。可是人头攒动,我感到这两种理想都离我越来越远。

挤过人群,就看见她们坐在那里。我挑选她们,像挑选一套合身的西装;她们也挑选我,像挑选一头待宰的年猪。寻找座位未果,久站让我感到局促。我看了看四周,那些坐着的人悠然自得,我想椅子大概是舞厅的使用说明书。

我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战争一直没有打响,我说,在你试图对意义进行探讨、追寻、求索的过程中,你是否曾经陷入始料未及的彷徨?抑或是众多的歧途在朝圣的路上阻挠你的脚步,令你在沉沦中窥见自己的软弱,深陷其中而又惴惴不安?

本能无法直接驱使你走向真实,他说,跟随本能做出的选择往往伴随着懊悔。他听起来在咀嚼什么东西,我听到一声脆响,应该是晚饭的油焖螃蟹。因此前人的教训是必要的,他接着说,你要旁观他人的经历,充实自己的体验,用以重新审视你的判断。

但是依照他人经验所做的选择是否会忽视我自身矛盾的特殊性?我继续问。

就我的过往而言,经过重新审视后的判断往往和之前的并不相左,他回答。他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这种审视反而能够巩固你的决心,他补充道,经验难以扑灭直觉的火焰,从而让你避免错误的决定,但至少它让你不那么后悔。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辗转于过往和未来、他人和自我,锲而不舍地雕琢认知,也仍将不可避免地陷入武断之中?

我们都是孤芳自赏的犟驴,他略带感伤地说,这让我们有机会不停地犯同样的错误。当我把鞭炮插进牛粪、用舌头品尝铁门、出于好奇拉长你嫂子毛衣上线头的时候,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畔低语。我知道它的规劝是出于怜悯,也知道那完全是徒劳。

他大概要开始讲关于拉萨的故事了。我嗯嗯啊啊,挂断了电话,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在盯着我。

她从三个段落前的中间那句开始就在那了,我猜是我偷走了用来形容她的某个词汇。我走上前,想着该怎么把它还给她。

你现在有空吗?

有。她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

可是前奏已经过了,我说。我掏出手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实际上一样心急如焚。

好的故事是没有前奏的,她说,这其实是你的一场梦。她缓缓转身,不等我回应就向舞池走去,她好像一阵风。

于是我们跳舞。我感到什么东西在缓缓上升,一座欲望的桥横亘在我们中间,它将我们连接,同时将我们推开。

为什么盯着我看?我问她。

因为你脸上粘着米饭。她回答说。

我感到一股洪流推动着我们,我并没做出什么选择,她也没有。我们的脚步在地上砂来砂去,践踏着彼此的主观能动性。这支舞像一个让人期待已久的夏至日。我们踌躇满志地设想、规划、准备那天所展开的冒险,希望能把它过得意义非凡、与众不同。可真正到来的时候,它却仅仅是另一个昏昏欲睡的午后。

我们跳了一曲半。翻了翻内裤的怀兜,我掏出一把皱巴巴的毛票塞到她手上,刚好是两支曲子的钱。我想附送她一首诗,但还是作罢,我不知道这算是答谢还是收买。

踏出舞厅大门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忘记了一件事,她确实是舞者,但我并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消费者。

当诗人感到困惑时,他们可能会写诗;但是当消费者感到困惑时,他们应该维权。我忘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消费者权益显然是比诗意和迷梦更重要的东西。

我闻了闻手指,油焖螃蟹混着廉价古龙水冲进鼻子。我想如果我选择了另一个人,手上的味道可能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于是所有疑惑和愤懑都从胃里倾泻而出,迷失在凌晨两点的大街上。

(改编自群友左右左的真实经历)

***完***



《军训》
作者:alive

梧桐树叶子落得真快,仿佛被不可抗力剥离、叛逃。上月尚显绿着地进行光合作用,今已有不少光秃的枝桠朝空天姿意蔓延,嶙峋且不甘。
“正步分解动作第七遍。我数三下,膝盖不能抖!” 此时Bee像看清了时间的本质,教官的倒计时是一道符咒,封印了时间与空间。
“一!脚尖绷直!脚后跟抬高点!” 作训鞋底的防滑槽如沟壑,夹填些许砂砾,和水泥地摩擦的声音如同唱片针尖划过,像二向箔的降维碾压,抬脚一瞬间仿佛撕开了新的时空,渣土是被禁锢的星辰,此刻已成为粉尘,射散在地面。训练的刻度便是如此,越用力记得,越容易变成回声,意义却在消融。
“二!摆臂时肩要直!”队列训练是潮湿的,就像回南天晾在阳台的衬衫,沉重,褶皱着不舒展。气氛是氤氲的,作训帽檐淌落着汗水沿脸颊流下,光芒中如琥珀一般在下巴凝结。
“三!右腿保持四十五度角!”脚尖再次踢出完美的弧度,影子在秋日下如同光追模式中水坑中的霓虹灯光。Bee心里涌来一股厌烦,这身体像机器一样精准的动作和推石上山的永恒惩罚有着相同的荒诞。手臂与肩线的直角是存在主义的标尺,踢腿的角度则是自由与规矩的命题范围。
“立定!”“啪!”他的立定像按下on/off般干脆,如钥匙插进时间的锁孔,定格、空白。脚掌击打地面落出干坷,就像子弹穿过靶心的瞬间,都是往事穿透肋骨的声音。在训练场上日复一日打磨着动作与轮廓,一切痕迹会随着体温融化到肌肉记忆里,形而上学却与虚无无声对抗着,只有教官的指令依然镶嵌着意义。
***完***



《甜蜜流水线》
作者:柒

无菌车间里,镀铬机械臂正在给笑声打包装箱。传送带永不停歇地运送着浸泡过咖啡因的俏皮话,流水线尽头,头戴VR设备的质检员正用瞳孔扫描仪校准每一则段子的pH值。他们管这叫幽默提纯技术。

玻璃幕墙后的控制中心,三十七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着"情绪波动曲线图"。穿白大褂的工程师们往培养皿倾倒社交媒体热词,看苍白的文字在数据浓汤里膨胀成金黄色的爆款梗。偶尔有实习生失手打翻灵感培养液,地板上立刻冒出成片的谐音梗蘑菇。

我见过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一台能自动生成怀旧情绪的离心机。只要投入三克童年记忆碎片,就能析出纯度99%的"泪中带笑"结晶。这些晶莹的小方块被封装进彩虹糖纸,在二十四小时内就会通过算法毛细血管,精准投放到中年用户的视网膜上。

休息区的自动贩卖机很贴心,投币口设计成咧嘴大笑的形状。用五个梗图硬币就能兑换罐装段子,拉开拉环时嘶啦作响的,是精心调配的爽感气体。常有人瘫在懒人沙发里,像输液的病人般挂着吊瓶补充多巴胺营养剂。

最新的KPI排行榜显示,"瞬时愉悦指数"已经超越点击量成为核心指标。 流水线为此新增了笑声压缩装置,能把原本需要三分钟铺垫的幽默,压制成七秒的神经电脉冲。 流水线末端的打包机器人最近换了新程序,开始给每个笑话裹上四十层反讽糖衣——据说这样既不会甜得发腻,又能延长回味时的微妙刺痛。

直到某天深夜,我听见流水线发出消化不良的呻吟。某个卡在传送带缝隙里的双关语,正在被自动纠错系统反复肢解重组。清洁工推着吸尘器路过时,吸管口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痫般的笑声——那里面囤积了太多过期的机灵话。

***完***



《小巷》
作者:尹天仇

在霓虹灯像电子阑尾炎一样闪烁的巷子里,阿仇见到了一位朋友,他穿着一朵蘑菇一样的卫衣,马丁靴上沾着很多年前地下摇滚节的泥浆看起来,很酷。
他摘下了罩帽,昏黄暗淡的灯光下,露出了一颗绿色的猫头。
“如果不是我,你还会来吗?”
随即撩开卫衣从腹部看起来刚缝好的疤痕里取出了一根。
阿仇先是沉默,从猫头刚要放进嘴巴里的爱喜用两根手指抢了过来,猛嘬一口。
“你日吗,没是你老子得到外面躲嫩个久?阿边一个妹妹的都没得,老子雀雀都快打歪了!.....”
猫头满是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静静听他倾诉,直到周围响起了一段混音版的《国际歌》,他撩开左臂纹着的一串二进制代码,按下了接通键。
金属义肢迸发出蓝色的光芒,整个天空被投影填满,一个带着黄色帽子的长发猴子出现在穹顶,看起来凶神恶煞。
“仇你来了!欢迎回到BEE人的世界。”
一颗纽扣电池从嘴巴里落下进准的打掉了阿仇的烟落在脚边,阿仇快速蹲下捡起来,一瞬间泪如泉涌。
握紧的电池,背面印着的“BEE是永不过期的浪漫”散发着微光,显得异常温暖。
*** ***


《爱的行李箱》
作者:张智超Jack

“凌晨两点睡也成了习惯”——我坐在网吧的角落里,把我的QQ名字改成这句话之后,拖着行李箱从开心网吧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身旁是龙平西路的路牌,我拿出最后一根煊赫门点上,甜甜的烟嘴让我恶心。行李箱动了一下,是幻觉吗?我踹了一脚行李箱,慢慢往前走,再不找个住的地方我就要在桥洞下面过夜了。路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店面,有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快餐店的少年抽着烟,和洗头店的小妹聊着天,脚底下盲道绕开了下水道井盖,真好啊,像我们当初一样,可惜...
看到了一个叫耀K的会所,我想也没想就进去了。门口站着清一色穿黑丝袜的小妹,对我招手,我转头递上了身份证问门口接待这里还要不要服务生,得到同意之后我被带着来到了员工宿舍。我把行李箱放到床底下,领班送来一套廉价的小西装让我换上。
我换衣服的间隙,领班问我“你这手臂上纹的Bee是什么,前女友?”
我笑了笑:“哥你不懂了吧,这是洋文,小蜜蜂来的”
领班跟着笑了“赶快换好衣服出来,等会警察要来检查了,最近听说隔壁厅有一个小姐被捅死了,尸体还找不到了”
我紧了紧裤腰带,把床底下纹着Bee的行李箱往里面踹了一脚,这次你再也离不开了。
*** ***


《慢性病》
作者:碧蓝心雨

死一样的荒野
钢筋水泥与红砖
汽车扬起浮尘
填平他眼里的海
把欲望在梦上复写

残月与喝剩的酒
集结起他统领的浪漫
拽着寒潮的北风
掣起他徘徊的帆
直到夜色死去晨光涌来
留他在意义中困囿

长裙背包短发
单薄肩上的红耳机
他看不清那难忘的侧颜
只有风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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