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甲医院工作5年后,处于职业上升期的“90后”医生陈娉婷辞职了,将外贸等副业变成了主业。
辞职前,陈娉婷是云南昆明某大型三甲医院的生殖科医生,刚晋升主治医师不久。她告诉“医学界”,生殖科不用值夜班、出急诊和管床,同事、医患关系融洽,收入在当地属于中等水平。
在周围人看来,陈娉婷有个稳定的好工作,如果能长期坚持,未来很可能有所作为,而她却做出让不少人都感到诧异的决定——离开公立医院,把此前在工作之余坚持的副业,变成了主业。
陈娉婷今年32岁,工作5年来,她不止一次产生过离职念头。
2019年从昆明医科大学硕士毕业后,陈娉婷进入当地某三甲医院生殖科工作。科室氛围轻松愉快,前辈毫无保留地带教,让她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陈娉婷学医从医13年,获得的部分荣誉证书
而且,她所在的科室只有门诊,没有夜班和住院病人;手术操作以“短平快”为主,对体力要求不高;大部分患者因不孕不育就诊,治疗后成功怀孕,对医护人员颇为感激,有一定的职业成就感。
“这些优势加起来,已经超越很多临床科室了。”陈娉婷说,虽然科室的总体压力比其他科室小一些,但工作久了,生殖科也有特殊的“烦恼”。
辅助生殖技术主要包括人工授精、体外授精-胚胎移植等,手术不能择期,必须严格“卡点”,否则会影响卵子质量、胚胎质量和受孕成功率。
“所以生殖科365天全年无休,节假日也需要安排医师出诊、做手术。”陈娉婷回忆,5年
工作期间,她有3次春节是在医院工作。
此外,每个月还有两个周末需要值班,法定节假日也仅有一半的休息时间,工作时长不亚于其他科室。
更重要的是,陈娉婷的爱人也是一名临床医生,“双医生”家庭的忙碌可想而知。
“除了临床,我们俩还要做很多教学、科研工作,回家后要花大量时间读论文,经常抽不出时间陪伴两个孩子。”陈娉婷说,怀上二胎时,爱人刚好被派到外地的基层医院扶贫,结束扶贫后又开始读博,第一年要在省外做实验。
“两个孩子越来越大,大儿子马上要上小学了,我们俩对照顾孩子感到力不从心。”陈娉婷回忆。
2023年年初,她第一次产生离职的想法,但导师和科里的多位前辈都来劝阻。想到老师们过去对自己的帮助,陈娉婷留了下来。
留下工作1年多以后,2024年9月,陈娉婷还是下定决心辞职。
从公立三甲医院离职,意味着放弃许多人眼中的“铁饭碗”。对于这一决定,父母起初并不理解。
“我的父母和长辈都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们觉得医生、老师、公务员这类体制内的工作相对稳定,更适合女孩子。”陈娉婷说,她是家族中少有的、走出体制创业的人,契机发生在硕士二年级,当时她感受到了现实压力。
那一年,她与硕士同班同学结婚并生下第一个孩子。已经为人父母,却没有工作和收入,这让她开始思考,能否自食其力赚一点钱?冷静分析自己的优势和当时为数不多的资源后,她选择了护肤美妆行业,以及销售泰国的燕窝、乳胶寝具等产品。
做外贸等副业的第一年,她和爱人白天参与规培轮转、学习,只有下班后和轮休时才能做副业,平均每天只睡5-6小时。
2019年,陈娉婷进入医院工作,她认为副业当时已步入正轨。她告诉“医学界”,在医院工作的5年中,花在副业上的时间仅是医院工作时间的1/8左右,而每个月的副业收入都远高于工资收入。
也正是副业上的回报,给了陈娉婷辞职的底气。2024年9月,她感到难以平衡工作与副业,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工作了5年的公立三甲医院。
离职时,随着回头客越来越多,她每个月的兼职收入甚至达到医院工资的5-6倍。离职后的一个月,她搬进了新家,“如果只按照离职前医院的工资来算,我需要工作20多年才能买下那套房子。”
“18岁开始,我就暗下决心,等真正经济独立后,一定要送自己自由的一生。31岁时,我终于能靠自己为自由买单。”陈娉婷说。
从医院辞职后,陈娉婷全职投入到了外贸等副业中。
她粗略地算了笔帐,离职后,自己的平均月收入是当医生时的7倍左右。目前,她计划利用更多时间学习电商运营、出镜直播等,争取在创业上做出更多成绩。
离职后,她的生活作息也变得规律,能拿出更多时间陪孩子,也能错开节假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在以前是完全不敢奢望的。
得知陈娉婷把“副业”做成“主业”后,不少医生主动前来“取经”,询问有哪些适合自己的副业。
陈娉婷认为,如果不打算投入太多成本的话,适合医生入门的兼职方向主要有两个。一是大健康细分领域,包括但不限于营养学、体重管理、慢病管理、中高端养老等。
二是专业的陪诊医务,帮患者根据病情找合适的医院和医生,就诊过程中帮患者和医生更加有效地沟通病情,制定复诊计划等。这既能发挥医生的专业特长,又不用投入太多前期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