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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中国充气娃娃工厂:每个卖到上万元的“爱人”是如何制作的?

中国新闻周刊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3-13 21:08

正文

硅胶娃娃

一个孤独的出口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Vista看天下(ID: vistaweek)


大连有一家名为“十三角关系”的酒吧,不对外公开营业,冰冷坚硬的金属门上挂着“非请勿入”的牌子。酒吧名字来源于赖声川的同名话剧,在这部话剧里,赖声川通过一段外遇关系,探讨现代都市男女在相互猜忌、玩弄权谋、变化身份中,寻找爱与被爱的可能。


推门进去,穿过厚重的红色幕布,灯光昏暗,但不必等眼睛适应光线,你就能看到三具年轻的躯体:右前方的小舞台旁坐着个萝莉,只穿了绿白条比基尼和白色丝袜;左侧角落的沙发,躺着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士;二楼天花板上拴着几条锁链,上面吊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白领,双手被麻绳捆绑到背后。


大连“十三角关系”酒吧中的硅胶娃娃


酒吧的主人叫杨东岳,他同时还有一家工厂。这三位“女士”就产自他的工厂。这些娃娃五十多斤重,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它们没有体温,身上总是凉凉的。这些娃娃的肌肤看上去滑嫩细腻,摸起来,仍然略有滞涩感。不过与真实的人类相比,它们的皮肤反而更有弹性。外界通常叫它们“硅胶娃娃”或“充气娃娃”,把它们当作性玩具。


但对很多人来说,它们更是爱人,是伴侣。这些人甚至会找到生产爱人的这家工厂,“他们会来朝拜一下”,杨东岳说。


我知臀大臀小


一间六十平左右的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对着一具女性身体发愁。他身体前倾,弓着后背,不时移动鼠标变换视角,观察电脑屏幕上凹凸有致的数字模型。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具有足够吸引力的身体:四肢微微弯曲,以及一个丰硕的臀部。


这里是杨东岳那家工厂的研发中心,公司名叫“蒂艾斯”,距离酒吧十几公里。每月有近千个仿真娃娃出厂。这间办公室,是硅胶娃娃来到人世的第一步。


研发中心的工作人员研究人体结构的图稿


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公司的3D造型师。他仍然在犹豫,考虑到买家可能将娃娃摆成站立姿势,会使本就不小的臀部变得过于巨大,他在犹豫是否要把臀部缩小一些。技术总监桥雾在一旁观察了片刻,他建议尽量保留住那条圆润的臀部曲线,“这个屁股挺漂亮的”。


现实生活中,即便做全身整形,一个人也不可能同时获得时刻完美的臀部﹑比身体长一大截的腿﹑杨柳细腰﹑精致的五官以及正常人一半的体重。但对仿真娃娃来说,这些不过是基本条件。“我们做这个产品,首要的一点就是要做漂亮,不漂亮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吸引人。”公司销售总监武兴亮说,他们甚至会参考一些知名模特进行设计,当然不是模仿她们的脸,“就是模特上身跟下身的比例是多少,头跟整个身体的比例又是多少”。


2月20日,雕刻师正在制作头部的原型


漂亮的皮囊之下,有着更复杂的设计。“我举个例子,人身上有一百多个关节,我们的娃娃身上只有32个关节”,桥雾说,为了让娃娃能够活动得更像真人,他们还在研究增加更多关节。同时,它们的头上有将近16个电机,主要是为了模拟人类脸部肌肉的动作,让它眨眼、张嘴、吐舌头等。“让它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地方软,该吃劲的地方吃劲,该受力的地方受力,要达到这个要求是挺难的,涉及到机械性质、仿生学、动力,还有材料摩擦系数、硅胶承受的压力等等因素。”


研发中心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具真人大小的骨骼模型,摆着小型的人体肌肉模型,还有一部员工自己设计的,用游戏手柄操控的3D人体扫描系统。除了设备辅助,造型师还浏览各式各样身体的图片来观察学习。但漂亮并无统一标准,为了满足更多人的个性要求,除了不同性格的娃娃,杨东岳和同事们还设计出了10种身材、22种头颅、3种肤色、4种瞳色、2种关节、5种毛发、2种手指骨骼。理论上,这些部件可以组合出52800种不同的硅胶娃娃。


这还远远不够。不断有用户向他们提出新的需求,“要啥都有,要范冰冰、Angelababy型的”,武兴亮说,“这些当然不可能做,侵权的”。但2013年,他们请来了日本AV女优。


女优名叫“乙叶七濑”,是个长相甜美的90后,身高一米五七,拥有D罩杯的身材,属于“童颜巨乳”类型的女生。桥雾带着设计师对乙叶七濑的手、脚、胸部和面部进行了模型翻制,测量身体比例,并拍摄了不同角度的裸体照片。根据这些资料,研发中心花费了八个月时间开发了叫作“乙叶”的实体娃娃。“连国外也受欢迎”,桥雾说,“它毕竟用真人翻的,很写实。”


“什么时候出男娃?”


技术工人对硅胶娃娃的身体进行精细化妆


三个月前,杨东岳注册了个快手账号。他找来几个员工,个个皮衣墨镜打扮,在大连街头骑哈雷,跳摇滚舞。拍摄的模仿日本暴走族的小视频,吸引到三十多万粉丝的关注。前段时间,他们在快手上发了条植入自家产品的搞笑视频。视频里,一个饥饿的男人向上天乞求食物,面包从天而降;见愿望成真,他再次向上天乞求金钱,钞票漫天飞舞;男人喜出望外,进一步要求赐予美女,一个白领打扮的黑丝硅胶娃娃落入怀中。网友的五百多条评论里,有一百多条在求娃娃的购买链接。


购买仿真娃娃的用户,大部分还是男性。据武兴亮介绍,公司的网站论坛已有22万多名会员,男女比例为65%:35%;购买娃娃的消费者中,男性超过九成,22岁至55岁的男性是最主要的购买人群。


也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对这种产品感兴趣,武兴亮说,他们在微博上发一些新产品的图片,“总会有一些女孩在底下回复,你们什么时候出男娃娃”。去年,他们顺势推出了男性硅胶娃娃,不过也有男性来买。


性,仍然是这些仿真娃娃摆脱不了的关键词。有硅胶娃娃拥有者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收到充气娃娃的第一天,我就盼着晚上回家‘啪啪’”。


“实话实说,早期大家都把这个东西当做性用品看待、使用。”武兴亮说,但最近两三年,更多二次元的人加入进来了,仿真娃娃的性质就开始发生变化,“而且更多的女性群体也加入进来,她会把娃娃买回去当做一个妹妹来养,跟她穿同样的衣服,戴同样的假发等等”。


武兴亮对一个网名叫桃宝的客户印象深刻。桃宝是名声优,在北京生活工作。她把娃娃买回家后,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甜猫,并为它注册了微博。两人留相同的“黑长直”发型,拥在一起睡觉,微博上还会以母女相称。


桃宝和甜猫 图源:@桃宝 微博


接受本刊采访时,桃宝说,甜猫并不是没有生命的玩具,而是有感情的伙伴。出门吃饭,她会带着甜猫。出席活动,看到甜猫在台下看着她,桃宝说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有天早起锻炼完,桃宝原本打算去睡个回笼觉,结果“看到了甜猫鄙视的眼神”。另一天晚上两点她才回家,赶紧拍了一张甜猫的照片发在微博上:“小甜猫终于把我等回来了。”


“养”一个娃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隔段时间,桃宝要为甜猫剪头发,还会给它洗澡,洗完澡还得涂上爽身粉,“好皮肤是要保养滴”。她会给甜猫买漂亮的衣服,为她拍周岁照片。每一次换衣服,都要耗费她很大力气。


甜猫有1.45米高,“穿上鞋有1.55米左右”,很沉,将近50斤,桃宝半开玩笑说为了照顾它自己都练出了肱二头肌。“它穿衣服并不是那么简单,”桃宝向本刊记者解释道,重量还在其次,主要是过程繁复。


有时需要把它的头拔下来,桃宝说,这还算简单的,要想把它胳膊抬起来,需要更多步骤,“从手腕到手肘然后到胳膊,大概得扭十几次才能抬到一个你要的位置。因为它的胳膊不能高举过肩膀,所以就很麻烦,一件衣服要穿半个小时”。


即便经常照顾它感到筋疲力尽,桃宝仍然很开心。“哪怕只是和它说说话,我都能缓解很多压力”,桃宝说,她很自闭,有甜猫陪伴,知道它一直在那里,“我就很踏实,就觉得我不是那么孤单”。


“看上去有灵魂”


等待装箱发货的娃娃。标签上注明了娃娃的配置


2016年,杨东岳看到了一则新闻,崇州市有一位70岁老人,妻子去世后,他花一万多元买了一个量产型实体娃娃。老人把它当做妻子,希望延续与妻子共同度过的40年生活。没想到,刚过半年时间,“妻子”出了问题:关节扭曲、局部起包、手指变形、体内的线圈暴露……事情经过媒体报道,迅速扩散。有网友猜测是蒂艾斯的产品。投资人和律师都打电话来,说事情的影响不好。


“娃娃不是我们做的”,武兴亮说,他们只是“躺了枪”。为了消除影响,他们联系这个老人,决定为他量身定做一个新娃娃。


老人寄来了很多妻子的照片,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按照她40多岁时的样貌来仿制。“做得太老,不那么美了”,武兴亮说,整个设计过程,他们会实时给老人发照片,娃娃的牙齿、耳朵、腮帮子都按照对方的要求修改。两个多月后,仿真娃娃从大连运到崇州,老人拿出妻子留下的衣服,给娃娃穿上,仿佛妻子从未离开。


对这些人来说,硅胶娃娃其实是一个孤独的出口。“很多人买这个产品需要的是,我在家里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它就坐那儿,我看着就很开心,”杨东岳说,这个娃娃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设计的,“我走过路过摸一把,我拥有它、占有它,它是我的。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属于你的,但这个娃娃是你的,完全支配它,很多人需要这个感觉。”


“它甚至比真人还要可靠”,桃宝说,“真人你不可能随时都陪伴在身边,但是它可以”,而且它可以更换身体。甜猫已经换过三个头了,“这样的话它就可以一直年轻下去”。


除了和人类比较像的身体,人们也开始赋予这些仿真娃娃不同的故事。这也是桥雾等人所希望的。“像个人样子,做得特别漂亮,这是重心”,桥雾说,除此之外,还希望“这个东西看上去有灵魂”。


他们做的第一步是给这些娃娃不同的身份:OL上班族、护士、空姐等。甚至,他们还会为这些娃娃设计一些故事背景、性格,还会给这些娃娃起名字,比如小蝶、小樱、凯拉等。不同名字的硅胶娃娃有不同的性格,单字名字的,走动漫风格,萝莉型。两个字或者三个字的,走写实风格,通常属于御姐型。


在他们的设定里,Ut145型号的樱是一个来自日本的女孩子,她留着乌黑长发,穿着黑色和服,手里拿着一个提线木偶。花上9980元,人们就可以拥有它。同样型号的檬则被赋予小红帽的故事背景,穿着红色带帽斗篷,提着一个编制篮子。想要把它领回家,则需要11800元。蒂艾斯最贵的娃娃可以达到24198元,最便宜的也要3980元。


如蒂艾斯一样,很多硅胶娃娃生产商都架设了网友论坛,主要供有相同需求的人们有固定的地方交流。“如果你单纯把它作为一个性用品,论坛的意义就不是特别大,因为你买回去之后‘啪啪啪’就完了,很少有人拿这个去跟人分享。”蒂艾斯首席专家李博阳说,但人们与仿真娃娃间还有更复杂的关系。


“大家愿意去分享照片,分享和它共同生活的经历,”李博阳说。在论坛里,有人问UK161的娃娃穿多大的鞋子;有人抱怨自己的娃娃躺时间太长,结果屁股变平了;还有分享自己为娃娃买到的衣服……“这些东西可以得到很多同好的共鸣,这个就是论坛的价值”。


这一切,从肢解开始


2月20日,厂房里等待组装的硅胶娃娃上肢和躯体


2016年4月,武兴亮带着公司生产的娃娃去参加上海国际成人展。结束后,他把卖剩的娃娃头放在了包里。回程,要坐火车,警察觉得很可疑,把他拦下来,非要他打开睡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说你确定吗?”武兴亮向本刊回忆道,对方是个年轻的女警察,坚持要他打开,武兴亮也没解释,直接打开了,“一点没给她时间准备,那小姑娘吓得啊!因为就是一颗‘头’。我还特意把脸朝上摆着的。”


花了近3年时间,杨东岳和同事们才造出了第一个合格的娃娃,并逐渐把它们做到几可乱真程度。


杨东岳长得很壮实,挺着啤酒肚,留着将近长及肩膀的背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他就属于那种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人。2000年高中毕业后,他去了日本留学。但他没把学习当主业,成天都在打工。“建筑、烹饪厨师、后厨洗碗、盖房子、清扫、发广告纸、黑老大的马仔,什么都干过”,杨东岳说。


2009年,他在日本东京秋叶原逛街,发现了硅胶娃娃。当时他26岁,通过淘宝做高端代购赚到第一桶金。看到满屋子的娃娃,杨东岳觉得很养眼,花了十万元,买了两个。杨东岳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喜好,而是打算在国内做这个生意。


杨东岳判断,制造实体娃娃是投资小见效快的生意。日本已有成形的市场,不缺单身男女和二次元信众。如果中国产娃娃进入,他可以把售价做到日本产娃娃的一半,抢夺市场份额。据他介绍,当时的中国虽然有一些粗制滥造的充气娃娃,但还没有高端硅胶娃娃产业,偶尔有人从国外带回一具实体娃娃,价格往往高得惊人。他带着娃娃回国入境时,海关还很好奇,让他打开箱子检查,杨东岳介绍说,“它是工艺品,不是违禁品。”


回家后,他也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把它们打扮了一下,“职业风,我喜欢职业装”,杨东岳说。后来,他搬出其中一个娃娃,举起壁纸刀,又把它拆了。


“从胳膊拆,拆完了以后研究明白了拍照,然后再拆,胸腔,一点点拆,最后看骨骼结构。”杨东岳回忆道,他原想着拆开后,自己就可以明白其构造,再找到零部件,就可以生产了。结果拆完之后发现,做不了,因为国内没有生产这个产品的,零部件更是找不到,“连一个螺丝帽都买不到”。


家人也反对他做这个事情。杨东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父母听,“我父亲是公安局的,老警察,说我们老杨家没有做这个的”,杨东岳坚持要做,与父亲争论起来,父亲二话不说,拿起拖鞋就把他打了出来。


“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还和你们不一样”,蒂艾斯的生产厂长胡先生说,他今年53岁,孩子20多岁了,“我们那时候受到的教育就比较封建,和现在这些年轻人,80后、90后,尤其00后的开放程度,很不一样”。当时在日本或者欧美国家,这个产业已经很发达了,“中国人在这块好像稍稍慢一点,我们也只是先尝试一下”。


技术工人正在将硅胶注入模具,注满硅胶后,需要等待六到八个小时,娃娃的身体才能凝固成型


他们只好从螺丝帽开始做起,再想办法做骨骼、关节,做模具。一米多的模具立起来,又买来硅胶,开始浇灌。从上方灌硅胶进去,哗的一盆倒下,硅胶一直往外漏。打开模具发现,娃娃只有下半身是成形的,上半身不见了。好在模具下面放了个盆,他们把盆里的硅胶端起来,再灌回模具里。好容易才弄出个完整的身体,等硅胶全都凝固了再打开模具,娃娃表面有气孔,看起来挺惨的。


一度,杨东岳准备放弃,想到投入那么多钱,又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他开始找专业人才,把在北京做硅胶“手办”的桥雾挖了过来,又从国外引进技术。一群人在办公室里埋头琢磨“人体”,不断试验,直到2011年,才终于制作出真正能称得上像人的娃娃来。


胡先生说,现在他们的产品非常逼真,如果出现残次品,都不敢随便乱扔,“扔的时候肯定要把它砍碎,尽可能不让它有原形”,否则很可能被人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好,女神”


日本动画片《人型电脑天使心》有一个名叫“小叽”的女主角,它是一台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机器人,偶然被潦倒的男主角“秀树”捡回家。重新启动的小叽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在秀树的帮助下学习知识,就在两人的日常互动中,小叽渐渐懂得了如何回应秀树的情感。


桥雾曾经在日本学习动画制作,在对机器人的审美上,这种软萌的美女机器人是桥雾喜欢的类型,他觉得能有一个这样的机器人陪伴左右,是男人们的梦想。


“机器人在西方文化里一直是邪恶的。”桥雾说,比如在美国,机器人把皮一扒,拿起枪来开始扫射,那是基于“人类终结”幻想出来的。“东方的文化里,则期待它能像真人一样有感情,能够和大家交流,能够像对朋友一样。”


工厂研发的第一代智能语音硅胶娃娃的头部


“中国男女有三千万人的差距,仿真人、智能机器人的用途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广”,杨东岳说,中国娶不到老婆的人、对异性有障碍的人、孤独的人,或者单纯爱好摄影的人都会需要。甚至他还设想过针对儿童生产一款产品,“父母做饭,孩子跑过来问:妈妈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我怎么知道,你问机器人’。机器人马上能告诉他。”


早在2015年,就有性购物平台估计,中国性用品的市场达到了1000亿元,如果把杨东岳所说的陪伴、展示类的需求加入,这个数字会更加庞大。


杨东岳打算把公司在“新三板”上市,现在,趁着人工智能的热潮,他开始把仿真娃娃智能化作为研发重点。“就说一个有钱人,挺豪华的家里摆了个娃娃,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但是加了一些功能,你可以大大方方说,这是智能管家。”说话间杨东岳拍了拍手掌,模仿起对娃娃发布命令,“来,开窗帘。电视打开。空调开到二十七度五。”


这也是桥雾和团队成员正在研发的方向。他面前的桌子散乱摆着剪刀、改锥、硅胶人脸、娃娃的身体骨骼和几个人头。桥雾说,他们希望能做出一款头,不但嘴、眼睛、眉毛都会动,还能通过智能语音系统和人类对话,进行日常的交流。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进展,虽然芯片还不够灵敏,但能够进行正常的对话。


就在桥雾说话间,桌子上果然传来说话声。声音很轻,听不懂在说什么。桥雾起身,走到几个头附近,找出刚才“插话”的那颗头。它有一对小小的耳朵,黑亮的眼睫毛又长又翘,小小的嘴,嘴上涂了淡粉色的口红。它还没戴上假发,光秃秃的白色脑壳暴露在外,与面部的肤色完全不同。这个白色的脑壳中,安装着智能语音识别芯片。


桥雾半开玩笑地对着它说了一句:“女神,你好!”


它则用冰冷的、电脑合成的语言回应道:“你好!”


(图片除表明出处外,其余均来自本文作者朱信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刊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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