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版本”之中,任何人都在追求最好的——一个能够结合完美概念、工艺且实穿的,来自某个品牌的造物,最终获得“版本答案”这一美誉。‘版本答案”在社交网络中已经变成了一种营销口号,每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一标签贴在任何消费品上。但不可否认的是,“版本”这一看似轻佻的词汇,塑造了当今的男装,甚至更广泛的时尚产业,它几乎撼动了自上而下的时尚解释权,证明了如今消费者的成熟度。他们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他们心中的标准甚至能精准到厘米、针脚与色号。长期以来,男装一直与身份紧密相关。TPO——时间(Time)、地点(Place)、场合(Occasion)这一套着装法则,划定了男装的界限。在正确的时间、地点、场合穿对的衣服,不仅是时尚规范,更是权力规范。G. Bruce Boyer 用“RebelStyle”定义了美国现代历史上的第一波“反文化”,这段浪潮由 Marlon Brando、James Dean 等银幕形象所定义。战后,传统世界秩序和社会风貌的重建,挑战了美国对“守序”的执迷。如他所说:“不断发展的中产阶级开始选择两种截然不同的大胆风格:象征东部WASP传统的商业制服和更轻松的常春藤套装,或选择穿得更下等,选择抢眼的华服,或扮成机车骑士或蓝领工人。”
G. Bruce Boyer 出版的书籍《Rebel Style: Cinematic Heros of the 1950s》
从“反叛”到“嬉皮”,从“波西米亚”到“街头”——有趣的是,在任何一段被称为“Sartorial”高级男装历史的背后,总有一个对应的反文化潮流。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1990 年举办的展览“High and Low”其名所示——战后男装发展也类似艺术的发展,在“高”与“低”的碰撞中得以呈现。选择某一边的人,往往逾越了“穿什么”这一问题的简单层面。
然而,这一秩序开始裂解。2005 年,马柏荣在温哥华创建了“Hypebeast”球鞋博客,他定然没有料到,小众的球鞋文化在20年后会成为千亿美金的产业,成为任何品牌都想分一杯羹的市场。然而,时至今日,曾拥有 Palm Angels、Ambush 的意大利潮牌集团 New Guards Group 申请重组;当年收购 Supreme 的威富集团,四年后却将该品牌低价出售;LVMH Luxury Ventures 也在去年十月脱手 Off-White™。街头潮流的派对似乎已经宣告落幕。
《Fantastic man》2022年男装特辑中的专题——《Clothes We Wear》,由荷兰艺术家 Hans Eijkelboom 与造型师 Imruh Asha 共同创作了 144 套造型。
“成人世界”的高级时装开始更加深情地拥抱亚文化。Marc Jacobs 在1993年为 Perry Ellis 推出的“GrungeCollection”即为一例,这一系列迅速使他被该品牌开除。然而,这一波风潮也为奢侈品界打开了新的大门。如今,奢侈品行业不再视街头文化为威胁,而是趋之若鹜。Pharrell Williams 入主 Louis Vuitton 男装创意总监一职,便是奢侈品对“潮流”的渴望的明证。无论这一举动能为品牌注入多少街头文化的浓度,它都无可忽视地展现了奢侈品行业的姿态:他们渴望的是曾被忽视的“新势力消费者”。
潮流黑洞主编布鲁斯认为,“High”与“Low”的两股势力始终是平行的。高级品牌向亚文化示好,从某种程度上看,只是“换换口味”。他指出,现在流行的“巴恩风”和“谷仓夹克”依旧是农民的工作服,未来潮水退去后,他们依旧会穿Carhatt。“奢侈品牌将潮流文化作为输出媒介,并不代表它们就成了潮流文化的代名词。”他说。这点没错,他指出了潮流对任何品牌来说都是出于商业考量。但对消费者而言,这些品牌的边界已经变得模糊。
时装评论人 Cathy Horyn 在十年前《纽约时报》的文章将如今定义为“后潮流宇宙”(Post-Trend Universe)。
整个 20 世纪,任何人穿衣都受制于潮流,而如今潮流已经消失。
”如今,每个品牌、每家媒体都专注于建设自己的宇宙,为了那些想要其产品或是为其观点买单的人。”
男装买手店constant_practice在instagram展示的1980 年代 Marithe Francois Girbaud 连帽救生夹克图解与照片。
行业抱怨当今消费者不够忠诚,旗下拥有买手店 XC273、XCOMMONS 诸色会等业态的诸色商贸总经理张樱,则指出了另一个因素:“消费者不再需要忠诚购物,而是对认同的品牌展现忠诚。”她认为,“所以这个逻辑应该反过来,信息透明与渠道多元不影响消费者输出品牌的忠诚,只是不在这个单一渠道忠诚,可能是其他因素造成的。”不忠诚的原因是消费者如今沉沦于无限的寻找中——寻找心中最属于他的答案。对主流的规避吸引那些“精通”时尚的达人,甚至是纯粹出于好奇的普通消费者投身小众品牌。如布鲁斯所说:“在如今的去中心化社交媒体时代,做一个拥有‘15 mins of fame’的小众品牌显然是更容易的,一个成功的互联网营销事件或许就能达到目的。”如其所说,培养一个独立品牌——不仅需要出挑的产品或营销内容,同时需要 Horyn 口中一个独立的宇宙吸引人们为其买单。看似大众仅仅在追求 ERL 的法工裤、Our Legacy 的羊毛行政夹克或是 Dries Van Noten 的茧型棉服,但用脚投票的选择却也缔造了特定的情感链接,延长了这类品牌的生命维度。对于独立的小众品牌而言,识别并制造“版本”已经成为它们挑战既有权威的使命。
如今的男装消费者开始做出更多的多元化选择,它绝不仅是一个风格攸关的问题。随着时尚光谱的两端开始折叠,曾经象征身份的服装功能性遭到挑战,曾经的符号如今已经改弦易张。男装开始变成一场锱铢必较的贴身搏斗,人人都想成为那个能够创造出时代符号的品牌,而赢家绝对不靠“15 mins of fame”而诞生。
Kiko Kostadinov 的特别之处在于——
不同于大多数品牌,当检索相关资料与评论,在小红书、YouTube、Instagram、TikTok、Reddit 一类社交媒体或内容平台甚至二手转售网站 Grailed、eBay,你可以找到比大小时装媒体有趣且有用得多的信息。当时装记者一味重复着语焉不详的“Ki味穿搭”“新工装实用主义”“异化制服风”等标签,堆砌那些在泛滥中早已面目不清的解构、拼接、编织等词汇,另一边的用户生成内容则交流着 Delva Body Intarsia 针织毛衣表面焦红色的嵌花纹样如何继2018秋季首次亮相后逐年迭代、Triple Dart 长裤如何拥有最别致的裁线设计和最精巧的膝部结构,从具体的单品名称到系列标题乃至货号,Kiko Kostadinov 的爱好者们如数家珍、孜孜不倦,几乎发明着属于自己的独立语言。带着这些观察与体验,与团队一行三人——Kiko Kostadinov 本人及品牌女装线设计师 LauraFanning 和 Deanna Fanning 姐妹二人展开了对话。
Kiko kostadinov 在 instagram 上展示自己常用的面料。
如果这里所描述的一切让你感觉好像回到了千禧年初人们在 Style Zeitgeist、theFashionSpot 论坛琢磨考据 Rick Owens、Comme des Garçons、Hedi Slimane 或 Carol Christian Poell 的盛事,这并非一个巧合。在面对《i-D》的采访中,Kiko Kostadinov 曾给出一系列深刻影响自己个人品味和职业成长的名字:山本耀司、宫下贵裕、高桥盾、Christopher Nemeth、Stefano Pillati、Rick Owens……这其中每一个都是虽身处行业非绝对中心却收获着一众忠实拥簇现象级追随的例子。“与其说我对他们的欣赏有关时尚,不如说它有关设计师本人以及他们作品的真实性,” Kostadinov 告诉《i-D》,“
我相信这些人,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作品是忠诚的、诚实的。如果你向他们提出质疑,他们能够坦率地回答你,而不是拿来什么胡编乱造的话术。
”
距离 Kostadinov 以山本耀司为制服的学生时代过去不到十年——2016 年,Kostadinov 获得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男装设计硕士学位,次年便创立了个人同名品牌——同样的逻辑便已经发生在他与他的拥簇者之间。在人们分享布料标签的贴子间隙,真实性(authenticity)成为人们描述 Kiko Kostadinov 时最常用的词汇之一。举例来说,尽管在一部分报道中被归入 Gorpcore 风格乃至其领军人的行列,Kostadinov 却毫不留情地指出过度的功能也构成一种无用的装饰和浪费:“城市生活中,人们需要有一个空口袋来装手机,但一百个口袋就完全是服务着一种虚构的功能。”他并不认同这派男装犹如“军备竞赛”般的技术堆积,相反地,他磊落大方地借用传统工装、户外服饰里的元素和气质去实现更高效的时装结构、更别致的穿着体验、更鬼马的趣味表达,却从不声称为自己所并不是的,在一定程度上骄傲地制作着不为蓝领准备的 “工装行头”、全为都市设计的“户外打扮”。一篇来自独立杂志《Glamcult》——多么巧,在这里是个如此搭调的名字——的评论写到,Kiko Kostadinov 的实用主义不止是服饰上的,它同时意味着一种对于事物的信念,即事物都应该具备一种最大化人们审美愉悦、幸福享受感的属性。
在人人都想从 Gorpcore 和工装中分一杯羹的近些年,Kiko Kostadinov 之所以能够对它怀有一种从容和反思,或许与他的成长经历不无关系。Kostadinov 一家在他 15 岁时从位于保加利亚普罗夫迪夫市郊外的小镇移民英国伦敦,从那时起,他便跟随作建筑工人的父亲一起工作,把零花钱攒起来买 Diesel 牛仔裤。在 Kostadinov 生涯早期的作品中,你可以看到更多喷漆、漂白、扎染等具体手法的影响,如今,Kostadinov 依然倾向上手实操、摆弄材料而非直接利用电脑软件;更重要地,对他来说,工装、制服、平凡衣物以及穿着它们的人们完全没有什么值得猎奇,对其的习以为常反而帮助 Kostadinov 更敏锐地捕捉其中由不同个人所撬动的 “异常”:在业内小有名气的 Instgram 账号 @vanillajellaba 和 @brankaneves 中,其背后博主、艺术家、Kiko Kostadinov 合作伙伴及好友 Paride Maria Calvia 发布着对全球各地中老年人穿搭的街拍捕捉,账号内容因极具 “Ki 味” 而一度被认作是 Kiko Kostadinov 本人的小号——当然,在这场狂热中,不止 Kostadinov,品牌包括 Daniel Fabara、Jagi Nelson 在内几位创意核心人员的社交网络足迹也被广泛地研究,人们关注他们在看、在读、在听的一切。
Instgram 账号 @vanillajellaba 和 @brankaneves 发布的街拍作品。
去年 10 月,借品牌与 ASICS 合作中性系列 ASICS NOVALIS 新季发布的契机,Kostadinov 和 Fanning 姐妹一同来到上海,短短三天中,他们到访了买手店 XC273,也在拍下了弄堂里高高挂起晾晒的褶皱衬衫、满载四大桶桶装水的小三轮和外卖骑手自己用绳索维修改造的电动车。“上海有着甚至比纽约、巴黎更强的文化能量,但它非常市井的一面也交织其中,这非常有趣。我想我们一定会再筹划一次游逛时间更充足的中国之行。”Kostadinov 在采访中告诉我们。
在拿制服和平常装扮作文章这件事上,人们很容易将 Kostadinov 与同样来自东欧的 Demna 两相对照。Demna 最早在 Vetements 为 Gosha Rubchinskiy 套上原模原样的 DHL 快递员制服,把生活化的东西放到时装的语境中戏谑并挑衅后者,直指资本主义的话语;在 Kostadinov 的世界观中,服装是工具和载体,生活是目的和对象,前者观察、支持、服务后者,仅此而已,直白纯粹。
2023年,Takahama 与 Kiko Kostadinov 米兰时装周发布了一组家具作品。
入行前,Kostadinov 首先攻读了一个信息技术学位,后申请时装学院被拒绝,转辗去品牌 New Object Research 积累了些实习经验后才被录取,而后又花了一番精力如愿在硕士阶段转入男装方向——塑造了他的视角,入行后的则帮助他获取了日后实现这些志向的扎实工具。尚未毕业时,Kostadinov 便活跃于本地时尚圈,最终担任 Stephan Mann 造型助理期间为一次拍摄裁剪重组的 Stüssy 上衣引起了品牌的注意,帮助他得到与 Stüssy 合作的机会;一年后,口碑不错的 Kostadinov 结识了自己生涯迄今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日本运动品牌 ASICS。目前为止,双方已携手推出了 100 多款鞋履,并将合作拓展到服装领域;Kiko Kostadinov 甚至设计过一款专属性能鞋底,成为首位受 ASICS 邀请开发鞋底的品牌外部人士。“在早期的合作中,我们努力向每一位合作者学习,很幸运有机会花时间向这些成熟的公司学习如何打造一个真正完整的造型和系列。我们也不想只是在产品一侧贴上我们的商标就声称大功告成,我们总是希望与合作伙伴一起推动创新。我们希望利用他们的长处,并为之叠加上我们的视角。用我们的品牌语言继续书写别人的品牌历史,这令人十分兴奋。”Kostadinov 在采访中说,“尤其在鞋履和手袋的设计中,它们需要适合所有年龄、体型、性别的客群,需要是实打实的功能化产品。我们于是需要反复打磨,和优秀的团队和工厂共同实现它。”
2023年,Kiko Kostadinov 与 Heaven by Marc Jacobs 合作系列面市;2019年,摄影师 Juergen Teller 为 Kiko Kostadinov x ASICS 拍摄广告。
视野与能力兼备,一经面世,Kostadinov 的作品便表露出同样存在于那些广受追逐的前辈之间的共性——当谈论Kiko Kostadinov,人们总是说,“你必须摸到它、穿上它才会懂得” ,或者,借用《Fantastic Man》编辑总监 Eliot Haworth 如诗般的赞颂:“通过试穿,这些在衣架上看起来望而生畏的衣服忽然变得毫不费力、自然极了。它们有在身体上变得栩栩如生的能力,复杂却不夸张。你会体验到有一种慢慢发现衣服的感觉。随着身体的移动,衣服也会随之变化,从而找到新的视角和穿着方式”。Kiko Kostadinov 另一位顾客、艺术家 Rei Delos-Reyes 则告诉《AnOther Magazine》:“
Kostadinov 作品的稀缺性在于它是挑战着你的时装:它合身合体的方式、它的剪裁、它的用料、它的机关邀请你提高对衣物本身的认知,使得穿着 Kiko Kostadinov 变成为一种智识上的考验。
”
《Fantastic Man》于2022年出版的男装特辑封面,封面人物 Kiko Kostadinov。
考察类似的神话,具体来看,Kiko Kostadinov 秀场乍看上去都是熟悉的衬衫、夹克和短裤,但他们往往在形式和结构上完全新颖,也无法被与历史上某个特定的风格、时间点或社会背景作连接。在视觉上,他喜欢有趣的撞色组合、技术性的图案设计和抽象的几何形状;在造型上,他喜欢能够被自由搭叠、内外置换、拉绳调节的可玩性服装;最重要的,在剪裁上,他以一种试探摸索而非全盘颠覆的方式揣摩男性气质,腰部收紧、领口放低的上衣能够恰如其分地传递活泼有趣而非过分柔美的面貌。举例来说,面对裤装这件公认剪裁上最为耗时耗力的单品,Kiko Kostadinov并不只是突破了直筒、锥形、喇叭、宽腿、窄腿几种范式的桎梏,而是季复一季、年复一年地完全重新发明它——比如看起来像是赛马服和柔术服之间混合体 Kanu,比如在侧缝处用按扣翻起漂亮翼状突出的裹膝腰包裤(wrapped knee waistbag trousers),它们每一件都令人惊叹地逐步接近着Kostadinov本人无比谦逊的勃勃野心:“我们只是为创造新的东西感到兴奋,仅此而已。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设计出人们真正想要穿着的东西,同时人们能够感觉到它们是对此前存在的东西的补充,而不只是重复。它们是新的,是能在设计、服装和时尚史留下一些什么的。” Kostadinov 说道,“我认为重要的是,当人们在五年、十年乃至五十年后回望过去,我们所构成的能够被称之为是一个强有力的时刻。
我希望人们能够意识到我们的作品中有真正的意图存在,我们是真的想做点儿什么,或许这些尝试还是某个更大格局中的一部分。
”
Laura Fanning 在《1granary 》上展示Kiko Kostadinov 2020春夏女装系列的设计过程。
正是这种口口相传的、形神兼备的、带些孤胆英雄式传奇色彩的制衣与叙事让 Kiko Kostadinov 比起 Vogue Runway,在论坛帖子和类似 TikTok 账号 @Constant_Practice 的视频中生动得多——这间古着店铺的账号以拍摄上世纪 90 年代三宅一生、Vexed Generation 与众不同的上身方式而走红,Kiko Kostadinov 是帐号中最为年轻的出镜品牌之一。毕竟,Kiko Kostadinov 拒绝简单参考某位缪斯、某个亚文化或某部电影,连自己的童年与文化都并不常被提及,正经八百的新闻稿更是鲜少发布。在 Kostadinov 看来,在快速饱和的、不再需要一条无趣裤子的消费市场一侧,同样正变得臃肿无趣的,是时装行业对过去50年的过度怀旧和直白引用。Kostadinov 并非不利用灵感,但比起议题本身,文化现象中蕴藏的人们阅读、经历、反思议题的方式更能抓住他的兴趣。比方说,受到美国艺术家 Lawrence Weiner 题为《位移》(Displacement)的展览启发,他在与 Stüssy 的合作中对布料用上了类似的切割与错置手法;受到越南艺术家 Danh Võ 在作品中对祖国被殖民历史不只是避讳或愤恨的态度启发,他在 2023 春夏季以类似的视角直面了曾统治家乡的奧斯曼帝国文化。除去对当代艺术的爱好——Kostadinov 和 Fanning 姐妹喜欢去各种艺术博览会捕捉信息,与艺术和设计保持紧密联系,今年还专程参观了柏林画廊周末和巴塞尔艺术展巴黎展会——Kostadinov 还热衷去鲜为人知的角落发掘有趣的故事,厨师及作家 Patience Grey 关于地中海美食的回忆录《野草之蜜》(Honey From A Weed)、Christopher Priest 的科幻小说《威塞克斯之梦》(A Dream of Wessex)、在美国肯塔基州举办的马术盛会肯塔基德比(Kentucky Derby)都在他曾向媒体透露的灵感之列。Kostadinov 总结道,“我有时将系列看作自己的日记,它有关我们过去六个月所看到的、去过的、感受到的,当然,我们有时也会回望过往经历中的时刻,加入相关的元素——总之,就是把所有一切混合在一起,创造一些新的东西。”
Kiko Kostadinov 独家发布于《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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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拍摄于日本,由 Chikashi Suzuki 拍摄,日本音乐人 Minami 领衔出演。
Kostadinov 认为,这种复杂性本身或许正是品牌的内核:“这个品牌也许像是一架衣橱,每个季节都有我们可以尝试和添加的东西。每个系列都会使用不同的元素,有时是大量的色彩,有时是丰富的纹理,有时则更注重轮廓、更简约。有些人喜欢着一种,把它看作品牌特色;有些人喜欢那一种,也许那对他来说就是品牌的特色。但我们的情绪和表达的跨度很大,我想我们的品牌核心究竟是什么取决于不同的观者,
或者这种变化就是意义本身。
”
除却成全自己和团队旺盛的好奇心与探索欲,Kiko Kostadinov 的丰盛、多变与游离还与其身感对之有责任可言的品牌社群紧密相关——是的,那个曾在论坛时代被简单称作粉丝群体乃至 “时装邪典” (cult)的集合,在如今市场营销话术的包裹下,已经成为每个品牌都渴望建立并维护的品牌社群。与消费者概念不同,时尚媒体 nss magazine 将社群的概念和品牌受众区分开来,用于指向所有受到品牌影响的人,这也就囊括了所有对“ki 味”有模糊概念却并不一定拥有品牌单品的人。明确的品牌形象与价值帮助品牌吸引合拍的社群,一个健康的社群又反过来提升品牌的价值,社交媒体上那些真情实感、煽动力强的与 Kostadinov 相关讨论分享便是最好的例证。在与 Kiko Kostadinov 和 Fanning 姐妹的对话中,三人提到社群(community)一词不下十次:“如果某件事触及了共同的兴趣,那么人们就能够从而参与到我们的作品和社群之中。我们基于自己生命中的经历和参考去创作,时装、装置、项目便是我们输出的渠道。
我们和人们的的相似点、共同点便是我们的 ‘接头处
’
—
—比如有些人或许通过《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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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对日本音乐人 Minami 拍摄认识了我们,有些人的路径则是相反的……这样的触点或许就是人们参与到品牌之中、品牌社群中的起点,这也是和不同人合作的意义所在。” Laura Fanning 接着 Kostadinov 说道,“首先,Minami 是一个在日常生活中会真正穿 Kiko Kostadinov 女装产品的人,其次,作为一位非常优秀、非常成功的女性艺术家却几乎从不露脸这件事非常罕见。这样一来,她的身份构建真正完全取决于她的声音、她的作品以及她的穿着。不用面孔来塑造一个身份是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Kiko Kostadinov独家发布于《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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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拍摄于日本,由 Chikashi Suzuki 拍摄,日本音乐人 Minami 领衔出演。
再次回到文章最初那张的偶像名单,Kostadinov 补充说,他尤其欣赏 Rick Owens 在商业上的独立性——与许多被大型集团收购的设计师品牌不同,Rick Owens 依然在设计师与妻子、合作伙伴 Michèle Lamy 共同成立的公司 OWENSCORP 旗下运营。事实上,八年以来,Kostadinov 也如愿始终坚守着商业上独立性。不仅 Kostadinov 和 Fanning 姐妹——三人在圣马丁读书期间一场 Kim Jones 客座的讲座上相邻而座,从此相识;去年,Kostadinov 与 Deanna Fanning 在近十年的交往后结婚——持有公司全部所有权,Kostadinov 的母亲还在办公室负责生产协调,品牌初具家族企业的气质。至今为止,Kiko Kostadinov 依然有一部分产品在他的祖国保加利亚生产,据他说,那里许多工厂对新设计和技术甚至比意大利更为热情开放。
有了商业独立性加持,不仅意味着 Kiko Kostadinov 不必被突然被要求生产印有 logo 的卫衣帽衫,它还允许 Kiko Kostadinov 在 2018 年作出品牌迄今最大一步商业决策——在 2018 秋冬男装秀上自己操持了一个女装系列并大感失望过后,他决定参考大型时装屋为男女装线分别聘任创意总监的做法,邀请 Laura 和 Deanna Fanning 执掌品牌女装。
Kiko Kostadinov独家发布于《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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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拍摄于日本,由 Chikashi Suzuki 拍摄,日本音乐人 Minami 领衔出演。
在 Kiko Kostadinov 女装线中,你可以看到与男装有所呼应的曲线交错,圆弧造型、漩涡元素以及不拘一格的针织实验—— Fanning 姐妹二人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羊毛是她们所格外熟悉和青睐的材料——但更美妙的,是两条产品线对服装结构、触感纹理、活跃性格、好奇心态、混合功能鞋履设计、自我更新意识默契的实践。在分享着 Kiko Kostadinov 有关新的感官体验的执着的同时,Laura 和 Deanna Fanning 对品牌还有着另外一重期许:“
在高级时装领域,女性设计师还并不多,但这种这种对话非常重要,它与男性为女性设计的方式截然不同。
” Kiko Kostadinov 的女装虽不乏贴服紧身的设计,但比起只是传递性感的符号、框定身体的姿态,其中透过不对称接缝、非常规剪裁彰显的是一种多样化的、灵动的、被身体自身能动性所驱动的女性气质。至于这种女性气质具体将被如何定义,Deanna Fanning 模糊的答案“我想 Kiko Kostadinov 女孩会是一位好的朋友”显得意外地贴切,Laura Fanning 则说,“我尽量不去想这些,因为我觉得这会限制你。我想最重要的是 Kiko Kostadinov 女孩喜欢图案和色彩,她能从穿衣打扮中获得许多愉悦。”
Kiko Kostadinov独家发布于《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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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拍摄于日本,由 Chikashi Suzuki 拍摄,日本音乐人 Minami 领衔出演。
在采访的最后,Kostadinov 说,“拥有社群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基础。从此出发,我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对我们的工作感到兴奋——
只要他们以某种方式与我们建立连接就好,不一定说他们需要购买我们的产品。
我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因为最终目标从来都不是卖很多衣服,虽然这很好,但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我们只是希望保持兴奋,然后持续挑战我们所做的事情。”——放在任何其他设计师口中都要打量上一会儿的话,放在 Kostadinov 这里,却真诚而流畅——“我们的团队正在增长,但流程和思维还基本保持相同。我们希望尽可能长久地保持这种状态,因为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一定成功,一切进展顺利,可以放松的时候,你就危险了。也许我们对此有些担心……在这种意义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不能允许自己放松。想要成功的愿望和必须努力的信条一直在我们的脑海之中。”
Kiko Kostadinov独家发布于《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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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拍摄于日本,由 Chikashi Suzuki 拍摄,日本音乐人 Minami 领衔出演。
在这篇文章仍未完成时,奢侈品集团 LVMH 下属投资机构 LVMH Luxury Ventures 宣布对 Our Legacy 进行少数股权投资。不同于同属 Arnault 家族的消费私募基金 L Catterton,LVMH Luxury Ventures 凭借与LVMH更紧密的关系,只针对奢侈品行业的精准投资标的,以及偏重集团行业布局而非资本运营的战略,都展现了其投资决策更高的含金量。
LVMH Luxury Ventures 目前参投项目包括乌拉圭设计师 Gabriela Hearst 同名品牌,美国街头品牌 Aimé LeonDore,时尚电商平台 Lyst。此外,被 LVMH Luxury Ventures 投资还预示着被 LVMH 纳入其品牌组合的可能——例如 LVMH 在 LVMH Luxury Ventures 投资小众香氛与护肤品牌 Universelle Buly 1803 近四年后,正式收购该品牌。
这次收购阐释了本应在文章中佐证的前提——Our Legacy 已经走过小众品牌发展的临界点,驶入成功的快车道。这个前提本应需要通过数据、洞见摆至读者面前,但 LVMH Luxury Ventures 的投资决定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2022年秋季,OUR LEGACY 推出了一款裁剪胶囊系列,为正装提供了另一种全新演绎。该系列主要灵感来自传统礼服的廓形,包括多款外套、裤子和衬衫,均由著名意大利工厂的再生面料制成。
如果与瑞典人共度 24 小时,你很难不听到一个瑞典语词——Lagom。“——你要多少咖啡?——Lagom。”“ ——水会不会太烫?——Lagom。”“——Lagom 到底是什么意思?——Lagom 就是 Lagom。”
“lagom”可以直译为“没有太多也没有太少”,但实际它并不是可以被简单量化的概念,它是游离的状态,是理想化的平衡。如同“hygge”之于丹麦;“lagom”也成为瑞典生活哲学的代名词。它的感染力已经不限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它早被瑞典创意人推行至世界各地,无论你是否曾经听说过“lagom”。
于2009年, Our Legacy 委托摄影师 Viviane Sassen 制作的摄影书。
它也是瑞典,甚至整个北欧时尚行业所追捧的。诞生于北欧的时尚品牌曾鲜少会被视为流行的排头兵,它们存在的意义在于帮助穿衣者找到衣服、自我,以及荷包的平衡。但随着“silent luxury”“demure”“normcore”等概念蔚然成风,“lagom”这一模糊状态被拆解为固定单品、剪裁和色系拼凑的造型。浪潮之下,被推至聚光灯的品牌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
2005 年在斯德哥尔摩成立的 Our Legacy。哪怕我从未将它视为一个可以踩中潮流的品牌,但在小红书和 Instagram 上,该品牌诸多经典单品——Camion 短靴、Borrowed 衬衫,以及 Third Cut 牛仔裤已跃升为与 Miu Miu 摇粒绒卫衣和 Balenciaga 3XL 运动鞋齐名的“顶男”必备单品,成为流行的社交货币。Our Legacy 的品牌价值通过社交网站的热度、设计师的仿效,以及资本的青睐在近两三年间迅速放大。
它做对了什么?
品牌联合创始人 Cristopher Nying 和首席执行官 Richardos Klarén 笑了,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但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二人有了相对笃定的答案——“忠于自我”。
类似表达频繁出现在 Nying 和 Klarén 口中,并被用于描述团队在设计、营销、合作、视觉各层面的种种决策。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实则在当今时尚业已被视为品牌罕见的特质。当企业抱怨新世代消费者不够忠诚时,却常常忽视他们迫于业绩压力选择跟随流行更换创意总监,并彻底更换设计方向和传讯策略,在三五年后就将过往消费者拒之门外。但这不是 Our Legacy 的哲学。
“我认为让我们在过去几年迅速增长的原因,在于我们肯忠于自己的设计和品牌本身。这一决定从几年前开始,始于疫情,因为当时我们和其他品牌一样面临非常艰难的处境。”Klarén 说。他回忆道,为了面对疫情冲击,当时不得不选择重组公司,进行裁员,并重新校准发展目标——专注产品。
“
那段时间成为我们的转折点。我认为人们(在疫情后)开始追求那些自己信任的品牌。如今的消费者其实已经伴随我们许久,我们也从这时发现,他们真心开始欣赏我们所做的事情。
”
忠诚最终转化为真金白银的销量。截止于 2024 年 6 月 30 日的 2023 财年,Our Legacy 创下了 4,000 万欧元销售额,相较 2021 财年的 800 万欧元增长四倍。
去年年底,Our Legacy 在北京与成都 skps 的快闪店开张,运营至今年3月。
在 Nying 看来,忠于自我的理念一部分源于团队拒绝投机的心态:“有些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进入了死胡同,那时候我们便需要改变。但改变并非是我们想要投消费者所好,也并不为了寻找什么更大的机遇。”
Nying 口中的“死胡同”(Corner)是趋利的时尚行业一个不可避免的悖论。“
时尚体系无非关乎消费者和消费者所消费的产品。当他们希望你重复做某件事,或者一项一项满足他们期待时,你就被逼到了死角,
”如何费尽心思满足市场并不是这个品牌追求的,改变更像是一种自驱的选择。“我们从来没有想要去定义一种风格,我们希望能够随时做出改变。
如果发现某些事情走入定式,就会试着改变它。
”他解释道。
贯穿 OUR LEGACY 的核心元素的一系列无季节单品。
对于 Our Legacy,近几年最重要的转变之一便是在 2018 年开辟女装线。其间的挑战在于,如何能够基于一条本就富含女装元素的男装线之上重新探讨属于 Our Legacy 的性别属性。
这一计划实则早已酝酿多年,但考虑到公司规模和资金,团队并未选择激进地推进这一项目,而是任其自然而然发展。“其实最初的想法非常传统,当我们在做男装衬衫、裤子、针织衫时发现了商机,便思考是否需要开发女装线。这个想法历经三四年才最终落地。”Nying 谈道。
“但对 Our Legacy 而言,女装同样能够为男装带来活力。当时,我们面临着那个所谓的‘死胡同’,开始觉得有点一筹莫展。我们需要汇入女性的灵感。如今,女装线正在稳步发展,就像最早我们开始创立男装线那样。但在我们内部,我们希望这两条线可以达到同样的规模,取得平衡。”他继续说道。据 OurLegacy 表示,如今女装业务已经占据品牌总收入的 10%。
在 Our Legacy 的女装线中,你能找到男装单品的影子,例如短款压缩羊毛针织开衫、无结构的西装外套、各种剪裁的数码印花牛仔裤(但借助了与男装截然不同的命名系统)。而在男装中,蕾丝、透视、雪纺等女装元素也同样层出不穷。不同于市面上其他“无性别”时装,你总能在 Our Legacy 针对男女推出的相似款式中,找到细小的差别。尽管对于他们而言,性别是模糊的,但界限依然存在,因为做出区分也同样是创造力的体现。
“或许我曾经说过这句话,
但我真的觉得有时候‘无性别’更像是一种借口。
”Nying 称。Our Legacy 的男女装是基于服装本身的概念,而不局限于穿衣的人。它关乎剪裁、关乎面料、关乎制衣的技术。而跨越性别的范式则是使得品牌不断进化的血液。
Nying 谈及了 2017 秋冬以“牛仔”为主题的男装系列,在这一十分具有男性色彩的语境下,他们尝试利用破坏的方巾、刺绣衬衫和短款针织开衫为“牛仔”这个足够刻板印象的形象增添一些细腻。“男性化和刻板印象并不细腻,它们就像你形容一个人有两条腿、两只胳膊和一个头这样直接。或许我们想要呈现一些你能够辨识的风格,但还要添一些感性的处理。”
Nying 谈及了 2017 秋冬以“牛仔”为主题的男装系列。
这类从细节出发的出奇不意构成了 Our Legacy,也让它难以被某种特定风格所定义,这或许就是其迷人之处。在社交网站上,它被誉为“silent cool”的代表品牌,品牌某位日本客人称其为“更合身的Brooks Brothers”,Nying 还记着 2009 年有人称他们为“broken preppy”,哪怕他们都没弄清楚“broken preppy”到底是什么意思。“人们总是为我们下定义,哪怕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Nying 笑着说道。
“联名”成为 Our Legacy 去定义化的重要战略。尽管这一方式并不新鲜,但通常“联名”都预示着一场精美的同谋,是帮助品牌建立或转化“定义”的过程——奢侈品品牌与潮流品牌合作以拓展低龄消费者市场;设计师携手高街品牌推出客座系列助推品牌高端化;街头品牌和街头品牌联名以增强稀缺性——如上战术已屡见不鲜。
OUR LEGACY WORK SHOP 与 EMPORIO ARMANI 联名系列广告,由两只猫出演。
Our Legacy 在 2016 年推出了“Work Shop”的概念,借用“阴阳”的标识指代不同创意相互融合。起初“Work Shop”被品牌团队视为一个可以不受主线限制的创意空间,包括涉猎其他创作形式(书籍、家居、艺术);或是对旧衣进行回收或再创造;甚至它也可以被视为一个创新零售空间——Work Shop 不仅在斯德哥尔摩设有永久门店,同时还在各地进行快闪。
Our Legacy 在 2016 年推出了“Work Shop”的概念,借用“阴阳”的标识指代不同创意相互融合。
近年,Our Legacy 正借助联名扩大“Work Shop”的含义,并拓展 Our Legacy 品牌本身定义的边界。目前,它已经与行业内各个面向的品牌推出了合作系列——包括奢侈品品牌 Emporio Armani、运动品牌 Satisfy、潮流品牌 Stüssy、家居品牌 Artek、鞋履品牌 Paraboot 等。
OUR LEGACY WORK SHOP 与 STÜSSY 的第八个联名系列,由回收库存面料制成。
“我们从不限制自我,这也是我们为何可以和各类不同品牌展开合作,这一特质也同样反映在我们每一个系列中。”Klarén 解释道,“我们可以街头、可以运动、可以户外、可以绅装,无论如何,对我们而言都是合理的。”
对传统营销方式的另辟蹊径还不止于此。品牌 2024 秋冬系列“Feast”,可以被看作 2019 秋冬系列“Chambre Séparée”的延伸。2019 年的宣传片中,瑞典导演 Kristian Bengtsson 捕捉了在一家私人沙龙的亲密又暧昧的聚会中,身着 Our Legacy 的年轻男女群像。在 Nying 眼中,今年“Feast”系列的转变是将目光不仅投至了宾客,同时还包括厨师和侍者等任何与这场宴席有关系的个体。
本次系列灵感源于北欧传统:夏至,太阳达到最高点时举行的盛宴。与“Chambre Séparée”不同之处在于,这次盛宴并不发生在一个密闭独立的环境中,它将是一场为所有人举行的盛宴,也暗指当今时尚环境的民主化浪潮。
2024 秋冬系列“Feast”,可以被看作 2019 秋冬系列“Chambre Séparée”的延伸。
这些概念并未通过传统的时装秀展现,据 Klarén 说,或许他们永远不会举办一场传统的时装秀。取而代之,OurLegacy 选择用书籍呈现本次盛宴的灵感,其中不仅包括了本次“盛宴”的残片,同时还有模特在现场用手机拍摄的照片、幕后景象,以及盛宴之于每个创作者的回忆。
Our Legacy 团队在上海为《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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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杂志内页。
Nying 和Klarén 会用“自然而然”(Organically)形容他们几乎每一个选择。Klarén,一个品牌经理人,并不会将 OurLegacy 对标当下其他成熟的品牌,如他所说“我要走我们自己的路”。对他们而言,“lagom”的哲学同样渗透在品牌成长的各阶段中,在每一个“刚刚好”的时刻选择进行一场合作、开设一家新店,或是接受一笔投资,它们总在那个最应该的时间发生。
Our Legacy 团队在上海为《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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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杂志内页。
在如今设计师品牌面临增长困境重新洗牌的时代,缔造逆势成长的品牌不需要什么特定的魔法,因为能够不顾噪声前行本身就是一种魔法。LVMH当然明白这一点,品牌另一创始人 Jockum Hallin 在宣布收购后向《纽约时报》表示:“他们(LVMH Luxury Ventures)说他们基本上不想让我们做出任何改变,继续做优秀的产品吧。仅此而已。”
Our Legacy 团队在上海为《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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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杂志内页。
LVMH Luxury Ventures 网站上注有公司投资的标准,即不断寻找在奢侈品领域“最有标志性(emblematic)也最别具一格(cult)品牌的投资机遇,曾经,别具一格或许是一个风格和设计维度之上的形容词。在当下这个混乱的战局中,“cult”,之于 Our Legacy,是“我走我路”的决心。
Our Legacy 团队在上海为《卷宗Wall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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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杂志内页。
Namacheko 的故事起源于布波尔的家园,却在巴黎的秀场上焕发出独特的光彩。这个男装品牌以跨文化的创新视角,重新诠释了现代时尚的表达方式。品牌创始人 Dilan Lurr 巧妙地将自己深厚的中东根源与瑞典背景融为一体,打造出兼具艺术性与实用美学的设计语言。他的作品既是对个人身份的深刻探讨,更展现了对全球文化动态的敏锐观察。这种跨越界限的视角,使 Namacheko 的设计不仅仅追随流行趋势,而是通过服装这一媒介,传递出对独立精神和文化多样性的深度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