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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希望不再有罪

故事贩卖机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7-04 20:41

正文



烽火淬人心


文丨宁迪



虽然夏天已经过去大半,但是正午时分的阳光依旧毒辣,我站在秋风关口的破败城墙上,唇干舌燥。换岗的老张还没有来,说来也怪,这个老头虽然步履蹒跚但是一向准时。

一只大雁滑过上空,似有凉风拂面,天空阴暗了不少。

我无暇顾及自己身体的感受,我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北方,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发现敌人踪迹上,北方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牵动我的神经。蛮胡的凶狠已经让我成为了惊弓之鸟。

我们的队伍是昨天晚上赶到这里的,整整一晚上的厮杀三千人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三百余人。好在我们夺回了最后的失地秋风关,再往外推进三十里,我们就能收复所有的失地。想想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以后等我老了还能抱着孙子向他吹嘘这段光辉岁月。不过我要先活下去,虽然收复失地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要打退凶悍的蛮胡没有尸体做铺垫是不可能的。

蛮胡的统军呼汗刺骁勇善战,据说他有三头六臂,手握五百斤战锤,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虽然我们的伐北元帅楚非阳据说飞天遁地谋略过人,同样也没有吃过败仗。但是楚非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来这里,而呼汉刺随时会策马而来。如果楚非阳带领的援军不能及时赶来,那么我们这支三百人的老弱伤残必死无疑。想起这些我突然有些害怕,战争已然到了尾声,如果在此时战死沙场真是有不少的遗憾。

老张终于来了,他的步伐在步履蹒跚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丝沉重,“真是可怜。”他把我的干粮递给我,两个馒头加一个大饼。这个大饼分量十足,而且是这一顿才有的。莫不是将军知道我们死期将至?我突然悲从中来,愈加觉得血光之灾近在眼前。

“真是可伶。”老张叹息了一声,皱巴巴的眼窝里湿润又浑浊,“这帮畜牲连小孩都不放过。”他的眉头纠在一块,额头皱纹的缝隙里汗渍溢出。他缓缓的地蹲下,将长枪靠在肩头,干枯黑黄的手擦拭着尚未流出的眼泪,眼角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微风一过再也没有湿润的痕迹。

我行军多年早已见惯了战争的残酷,死亡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老张的悲情没能引起我的好奇,我无暇顾及他人生死。比起那些逝去的生命,我现在更应该管好我的肚子,我要先吃大饼。当兵的总是先吃好东西,好东西吃了就留住了,没吃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吃了。

我走的时候老张还蹲坐在地上,像是一个收到了打击的小孩,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看不开,真是活回去了。

大饼真是美味的食物,倒不是因为军中物资匮乏所以如此说。我在未参军之前就喜欢吃大饼,我妻子做的大饼尤其美味。巧的是今日这大饼与我妻子的手艺惊人的相似,不禁一阵感动,若不是久经沙场多年,早已不是一般心肠,此时非痛哭一场不可。想起我那可怜的妻子,不禁悲从中来,心头一沉。五年前我本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终日写诗赋文以讨蛮胡,奈何,天不遂我愿,国土寸寸失。我终日大醉酩酊,以忘国耻,以避家仇。三年前楚非阳横空出世,在国都城墙上振臂高呼,“国将亡矣,尔等岂能坐视?”如当头一棒,正中我怀,遂弃笔从戎,留下新婚三个月的妻子独守空房。我与妻子皆无怨无悔,保家卫国实乃关耀门庭,惩恶扬善之举。又过了三个月,妻子来信说自己已有身孕,我又喜又惧。喜的是自己有后,惧的是自己要是战死沙场,孤儿寡母何处讨生活。后来战事吃紧,我随大军一路北伐,与家里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每每想到此处心中愧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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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关由于是最靠近边界的关口,虽然偏僻荒凉但由于常年有军队驻扎这里却别样的繁荣。但今日之秋风关萧瑟破败,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几个百姓哭喊的声音回荡天地。我无数次直面死亡,这死亡过后的情绪我自然没有多深的感触。更何况我见过更加惨烈的哀鸿遍野,像这般寥寥无几的哭声,实在算不得震撼。

“真惨,真惨。”士兵摇头不止。

“真是可伶啊。”士兵掩面而泣。

前面一群士兵围观着什么,我真是感到奇怪,那些士兵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会因为人的死亡而这般模样。

我出于某种好奇走上去窥视,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一举动造成了我往后的结局。那般阴森凄惨的场景让我如坠地狱。我头皮发麻,一股森冷的寒意沁入到骨头里,即使站在如此的烈日之下,我仍旧冒着冷汗,阳光给不了我温暖。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在有生之年会看到这般就是惨绝人寰也形容不了的场面,就是地狱的小鬼也不会把人折磨到这个地步。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哭声寥寥无几,原来这里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我首先看到的是远处森森白骨,堆积如山,就像是一堆木材。骨架上没有衣服,临死前他们应该被扒光了。而且上面已经没有什么腐肉的痕迹,看来已经死了很久。再往近一点看是一些刚被杀不久的人,他们同样赤裸着身子,尸体就像死猪一样横七竖八的堆在一块,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浓汁血水,蛆虫在腐肉里爬进爬出,一股腐臭味在高温下四处膨胀弥漫。

我胃里一阵痉挛,喉咙不由自主地张开,那些嚼烂的食物混杂着胃汁被我呕出来,我看着地上的食物又想起了那些腐烂的尸体,一阵干呕。

“这些都是些小孩啊,真是灭绝人性。”一个大汉发出感叹,脸上的横肉无力的耷拉着,脸色惨白,他按住额头神情痛苦。究竟是怎样的场景让这样一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大汉,露出如此悲情哀伤的一面。

我明知道那一幕是可怖的,令人悲伤,但我还是忍不住。不,应该说必须去看,伤痛能给我力量。我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人群,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一个赤裸的女人正用她的溃烂的臀部对着我。她的下体有一个碗口大的洞,血已经流干了,成群的苍蝇伏在上面。身体的其余部分倒是完好,不,我忽视一个问题。她身子是腾空的,原来有一根木棍插进了她的嘴里,木棍的另一段插在了一个支架上,她的身子就这样被蛮狠的固定了。一个长发的女人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一块木板上,身上全是皮鞭留下的痕迹,她的胸脯已经被割下,伤口尚未愈合,这一罪行应该发生在昨天晚上。在长发女人的左边,一个光头女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留下无数的细小空洞,她脚下的泥土是猩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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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是个火堆,火星尚未完全熄灭,尚未烧尽的柴火冒出丝丝青烟。火堆两旁放了两个三角支架,一根铁枪贯穿一个孩子的身体。他的身体被烈火炙烤的像是一块焦炭,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的双手僵直的垂下,五指绽开。死前一定经历了非常的痛苦……

这些令人发指的罪行让我对“恶”产生了新的认识,我拽紧了胸前的衣襟,牙齿咬的咯咯响,头异常的沉重,像是有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过来。我几乎没站稳,脚步松动,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孩的头颅。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表情在他脸上凝固,我试图找到他身躯。但是眼前全是残肢断臂,有的已经成为了一块一块的肉了。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全是妇女和小孩,他们在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个人还活着。”一个士兵指着一个肢体健全的人。

大家围上去,发现这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试图张开,可是并没有成功,嘴唇可能已经粘在了一块。有人找来了水,给她喝下,她睁开模糊的双眼。一只手摸到了下体,低头一看。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失去的力量似乎又重新回来了,她站起来像个疯子一样胡乱的挥舞着拳头,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走开,走开。”

“啊。”大汉大喝一声,吓退了众人,他挥舞的斧子把女孩的头颅劈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众人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她都这样了,死了就是解脱。”大汉把斧子掷在地上,沉重的敲击声让众人沉默。

我望着这眼前的森罗地狱般的景象,一团怒火在我心中冲撞。回营的路上我的脚步铿锵有力,我握紧的拳头凛凛作响,我的精神振奋,斗志昂扬,誓要杀敌复仇,以泄心中之愤,以扬人间正义。我从来没如此的认为我参与的战争是如此的高尚无私,师出有名,实乃替天行道之举。就算我知道我要死在敌人的刀下,我仍旧会义无反顾的参与这这一切,这已经不仅仅是出于对家国的责任,还有我对正义的理解以及在正义理解之下衍生的使命感。我从我的兄弟们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与使命感。我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与豁达,当一个人有了崇高的理想啊,他就会无所畏惧。

夏天就要过去了,骄阳不再,秋风熙熙悄入夜。在哪个透着寒意的夜晚,我和我的兄弟们在晃动的营火下磨着各自的兵刃,暗自蓄积力量。我们寡言而气氛悲凉。所有人都在沉默的呐喊,所有人都有同一个目标。我突然发现与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是如此的亲切且有安全感。我突然天真笃定的相信就是我们这几百号人就能打退蛮胡,我们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啊!

当下半夜呼汉刺带领他的蛮胡大军杀到时,我们的团结一致、视死如归没能拯救我们。尽管那晚我们的嘶喊声响彻天地,我们的战士勇往直前,但这都改变不了一边倒的局面。敌人太多了,他们就像是一群野兽疯狂的扑上来撕咬我们。当我听到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弱的时候我知道我死期将至,我不后悔,因为我的死是为了挽救更多生命,我与正义同路。

我拼尽了全力再一次把尖刀刺进了一个蛮胡的胸膛,溅出来的血让得到了一点“恶有恶报”的宽慰。利剑划破长空的声音,我听了无数次,也躲了无数次,但这一次我知道我无处躲藏。长夜将至,星火岂能唤醒白昼?

“锵锵”两声响,蛮胡的头颅滚落在地。

我听到有人高声的呼喊:“援军来了,伐北元帅楚非阳来了,我们得救了。”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刺破了他的喉咙,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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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滚滚的马蹄声响起,我转过身去,我从未见过如此耀眼夺目的日出。我几乎没能睁开眼,我只能从我眼睛闭合的缝隙里瞧见那个支撑着我前行不止的精神领袖。他胯下骏马跃蹄,身穿黄金战甲,手持双剑挥砍。黑黄相间的脸庞上胡渣参差不齐,眼窝深陷,目光却是炯炯的。他把我拉上马,给我一把剑,我们策马追击着蛮胡。坐在这个男人的背后,我深信不疑他带领我们取得胜利指日可待。

当我跳下马背的时候,四肢瘫软,我不顾身旁的大元帅就那样无所顾忌的躺在地上。我没有想到的是元帅也下马躺在我的身旁。

“累吗?几天没睡了?”

我颇有些成就感的说:“两天两夜。”

“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

“我们会取得胜利?”我问元帅。

元帅说:“胜利就在前方啊。”

“取得胜利你会干什么呢?”我望着溃败的蛮胡大军,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

“我要卸甲归田,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啊。”楚非阳笑得幸福,“我儿子今年六岁了,他可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也有个孩子。”我看向他,他已经睡着了,我喃喃自语,“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呢。”

楚非阳醒时,目睹了秋风关的惨案,他如我所料怒不可遏。

他命人把尸体烧了,然后把我们聚集在秋风关口下,他孤身一人站在秋风关破败的城墙上,这无疑平添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壮力量。

他把剑插在城墙的缝隙里,早来的秋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黑发,他望着城墙下的将士,眼神坚定有力。

“将士们,首先我要请罪,是我来迟了,才让这三千无辜百姓死于非命,我难辞其咎。”他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本该以死谢罪,但是家仇未报,国耻未洗,蛮胡就在关外虎视眈眈,作为三军之主,不能死不敢死不可以死。”

他拔出剑,剑锋一转,一缕长发随风而去。

“今日我削发代首,以明心志。”

他双手柱着剑,问:“我为什么不能死。”他自己又回答,“因为蛮胡还没有死。在秋风关,在我们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累累罪行的胡蛮还没有死。他们依旧野心勃勃的窥视着我们。我们还有三十里的失地没有收回,虽然这三十里的失地无人居住,荒无人烟,但是这是我们国土,一分一毫不可失,我们争的不是土地,是荣誉与尊严!”

他咆哮着像是雄狮,猛地拔出剑,剑身上散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将士们呐,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啊畜牲骑着畜牲来到了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的土地上肆虐。他们抢夺我们的食物,将我们种植的种子变为了他们的粪便,强暴我们的女人,将污秽的种子撒进妇女的肚子里,他们滥杀无辜,连妇女小孩都施以毒手”

我的情绪随着楚非阳慷慨激昂的演讲高涨起来,我所有的愤怒不满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我举起楚非阳给我的剑,随着人群高声呼喊,“保家卫国,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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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就在秋风关,蛮胡统军呼汉刺卷土重来,浩浩荡荡的蛮胡军队望不到边际,他们铁蹄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就是在那一天,我们的统帅,我们的精神领袖,放弃了虽然破败但坚固的城墙,把一场城防战变成了平原上的公平决斗,他打开城门,剑指敌军:“让我们直面敌人,没有侥幸、没有退路、没有胆怯,拿起你们的兵刃,为了你们心中的正义奋勇拼搏吧,我们无法后退,背后是你我的荣耀。让我们以一种公平的方式来迎接正义。”

我们没有丝毫的质疑他做出的这个感性的决定,谁都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会赢得胜利。我握紧手里的剑,那种被正义呼唤的使命感是如此的强烈,我万分期待接下来要进行的崇高杀戮。我们就在楚非阳近似蛊惑人心的鼓舞下,与两倍与我方的胡蛮厮杀。谁要是忽视了语言的力量啊,他就要吃大亏。就是因为楚非阳三言两语局势竟然一边倒的偏向我们,我们都成了神魔附体的战士,那些没有精神力量的胡蛮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呢?

我们取得了胜利,神采飞扬的楚非阳带领着他的大军一路追击逃跑的呼汉刺。一里两里……三十里。

“元帅,我们收复失地了!”我高兴的呼喊,手中的剑在空中画着圆圈。

楚非阳拍拍我的肩膀,“对,我们收复失地了,但是还不够。”他调转马头看向他身后一个个热血沸腾的战士,一如昨日的慷慨激昂,“这五年来我们吃了大亏,现在该是我们复仇的时候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的言辞一如既往的有种理所当然的正义感。

我看见我的兄弟们高高举起他们的武器,跟着他一起喊:“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迷茫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最后只能随波逐流,追出国界外三十里,到了一个富饶的小城。看着那些惊慌失措人群,我的兄弟们露出来贪婪的目光,他们失去了理智,发出奇怪可怖的叫声冲向了人群。一瞬间我们的正义之师立马变成了一群禽兽。他们将男人们杀死,将女人们放在胯下,将哭闹的孩子劈成两半。抢夺他们的食物,烧毁他们房子。

“让他们的杂种也尝尝被火烤是什么滋味。”一个士兵用铁枪贯穿了小孩的身体将他放在烈火上炙烤,小孩那娇嫩的小手僵直绽开。

“那我就让他们的小姑娘知道南方爷们的厉害。”那个曾经因为出于好心而出手了解了小姑娘的大汉此时正对着蛮胡的小姑娘发泄着他的愤怒,他昔日的怜悯同情在今天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他们开心的做着自己曾经鄙夷的事情,他们借着复仇的名义心无所愧的走到了正义的另一面,他们觉得自己正在对邪恶进行宣判啊,他们的良心得到了自我的宽恕。

大汉胯下的姑娘发出凄惨绝望的哭喊,我用我的剑了解了大汉,一如当日大汉了解姑娘那般干脆利落且出于拯救的心态。我看到我们的统帅楚非阳正坐在马背上,开心的看着自己的下属实施着被他称为令人发指的暴行。

骑在马背上的楚非阳抓起一个扎起辫子的蛮族小孩,“蛮胡屠杀我们三千人,我们就杀他三万人。蛮胡强暴我们的女人,我们就让他们绝后。”他的剑毫无迟疑的从蛮胡小孩的身体里钻出来时,滴着鲜红的血,我看到蛮族小孩在空中挣扎的双手无力的垂下。

我看到了楚非阳满足与骄傲,我突然发现这个民族的英雄如此的丑陋虚伪。我挥舞着他赐予我的宝剑,冲向他。

我听到人群中有人呼喊着:“保护元帅。”

我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蛮胡妇女的臀部对着我,她下体已经血肉模糊。我看到楚非阳皱眉不解的望着我,我能给予他的回应只能是一个鄙夷的冷笑。老张靠在墙边,他的长枪靠在他的肩头,悲伤无力的眼神怯懦的缩在眼窝深处。

我还看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呼汉刺正发出撒心裂肺的喊叫,他的部下正死死的把他往回拽。在他无奈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回首望着我们的时候,眼中的那种坚定不移的决心以及其中蕴含的崇高使命感是如此似曾相识。

在可遇见的未来,呼汗刺会用蛮胡的语言振臂高呼,“国将亡矣,尔等岂能坐视?”

届时,又一支打着伸张正义名号的复仇之师又将浩浩荡荡的朝此而来。


编辑丨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