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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杏林:疫期危机与舞台语境——第五届第比利斯舞台设计双年展国际论坛发言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  · 公众号  · 美术  · 2024-10-18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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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与危机--第五届第比利斯舞台设计双年展国际论坛”于2024年9月30日至10月1日在第比利斯国家议会图书馆举行,论坛由格鲁吉亚艺术评论家玛丽安娜·奥克丽(Marianna Oakley)主持,中国、罗马尼亚、塞尔维亚、孟加拉、乌克兰、埃及、白俄罗斯、巴西、阿拉伯联合王国、格鲁吉亚等国的16位嘉宾以线下和线上结合的形式在论坛发言。国际舞美组织主席,来自巴西的阿比·科恩(Aby Cohen)在发言中分析了国际危机背景下,剧场工作者可能发挥的作用。中国中央戏剧学院教授、中国舞台美术学会副会长、国际舞美组织中国中心主席刘杏林应邀作为开场发言嘉宾,在现场回顾总结了他疫情期间三次重要的创作体验。



谢谢“第比利斯舞台设计双年展”主办方邀请我在这里做一个发言。格鲁吉亚对于我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这个国家久远的历史和上个世纪初现代主义时期的艺术成就,是我一直好奇和想要探究的现象。多年来我和周围的同事从不同渠道接触到的今天的格鲁吉亚的戏剧文化,包括在PQ展上和在北京的国际大学生戏剧节上,也都让我们非常看重。


这次论坛的主题是“文化与危机”。至少在2022年世界局部战争爆发之前,新冠疫情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危机。过去的几年对于我个人和我在中国从事的演出设计专业来说,最大的危机就是新冠疫情。新冠疫情带来的危机促使我们重新思考我们的专业,我们的戏剧和我们个人与社会和这个世界关系,在非常条件下寻求其中的意义和价值。


在新冠疫情最严峻的2020年2021年之间,我个人在从事专业舞台设计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阻力和艰难,其中每一次舞台设计或是演出都对应着当时整个社会的新冠疫情形势,也对应着自己内心和特定演出主题以及周围世界的关系。所以我想回顾在2020至2021年新冠疫情最严重的期间,我所设计的三个演出的案例,总结一下或者疏理一下,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对我个人的创作状态和思路的影响,或者在这些演出过程中受到的启迪和经历的生命体验。

 

一、

故事应该从2020年的年底开始。我当时设计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现代舞剧目叫做《长城》。可能大家很多人都知道,中国的长城也是战争危机时期的一个产物,是中国古代为了抵御外敌军事入侵非常重要和宏大的建造。当我们进入现代舞《长城》演出创作的时候,新冠疫情危机与长城及其产生的历史背景非常意外的对应和重叠在一起,有了当下的意义。当时对于我个人和北京现代舞团来说,长城不仅仅是一个古代的军事工程,也不仅仅是现代的旅游景点和遥远的建筑奇观。长城是无数微弱力量在巨大危难面前的汇聚;是在险峻的山岭之间伸展绵延的顽强;是经历千秋战火和风霜侵蚀仍然屹立不倒的坚持;是百代征战血染疆场的牺牲;是一砖一石连接成强大整体的彼此依存; 是即使化为尘土也不会消失的魂魄和精神。


我们排演创作这个演出正赶上新冠疫情最严重的时候。《长城》合成和首演那些天,疫情频发使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我们进入排演合成剧场的时候要去医院进行一次次核酸检测,我们将要正式公演的前几天,所租用的北京那个非常大的剧场因为疑似出现了新冠疫情病例差点被封闭。那是北京冬季最寒冷的日子,我自己虽然没有感染新冠病毒,但由于骤降的气温和初次舞台呈现的焦虑也感冒了,在身体极度不适的情况下坚持演出合成。特别要说的是与我合作的北京现代舞团是一个没有国家资金支持的独立剧团,由于特殊的生存条件,有限的排演设施,窘迫的物质待遇,相对寂寞的社会关注度,全靠一种热情和信仰般的投入坚持。因此他们身上也因此多了一种纯粹、定力和真诚。经过新冠疫情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固定的驻地,一直到现在还在社会上居无定所,而《长城》这个剧目也像是划过天空的流星,再没机会重演。由于我们每个人与长城这个主题和疫情这个特殊的时期的各种各样的遭遇,所有这些都融汇在我们的演出创作里。直到今天我看演出视频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那个特殊和难忘的时期和剧中关于生命的凝聚、坚韧和顽强的表达。


至于演出的舞台我想简单地解释一句,就是在裸露的吊杆密布的舞台上有一个巨大的十五米长五米宽的景片装置。演出开始它能够把倒伏在舞台上的演员压在下面,随着演出开始慢慢升起和朝向观众直立在空中,上面会交替出现长城和现场的演员的投影图像。这个景片装置不仅仅可以水平翻转,还可以向不同角度倾斜。它所有的位置和构成都是根据长城的走势发展出来的。景片上投影图像不断地使长城与舞者交替,其中最重要的用意就是,在这个演出中舞者就是长城。



二、

接下来我要谈到的第二个案例就是话剧《红楼梦》。《红楼梦》是中国伟大的古典文学作品。在疫情期间我其实设计了3个不同剧种的《红楼梦》,因为时间关系,我想举创作过程与疫情关连更密切的话剧《红楼梦》的例子。《红楼梦》在中国有非常多的电影、电视剧和各种戏剧种类的改编,但是就我所知从来没有过话剧版的《红楼梦》。在舞台提炼和演出方式上更有挑战性。我想正因此,对于我和所有创作者来说这一创作也就更有吸引力。


我们是2019年11月份在中国上海开始讨论这个戏的演出计划的,原定2020年的夏天,也就是8月底在剧场首演,不料两个月以后的2020年的1月新冠疫情爆发了。这使我们不再能够按照原先的计划排演和演出。但是非常意外的是,新冠疫情使得我们及《红楼梦》创作直接与整个社会之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对应,因为《红楼梦》这个故事或者这个文学作品本身表达最重要的主题就是无常,而新冠疫情使我们感到的,也是一种毫无思想准备的措手不及和无能为力,这种无奈与《红楼梦》中人物的命运和遭遇非常类似:人的命运,悲和喜、盛和衰、生和死、有和无,都是不确定的和超出人们意愿的。一切都是短暂的,一切都会出现和消失,没有什么是永久的。这些就是《红楼梦》原著的内容与我们排演《红楼梦》遭遇新冠疫情之间的最大的联系。也就是说,疫情使得我们对《红楼梦》有了更切身的深刻的理解。同时,因为疫情《红楼梦》的话剧演出退迟了一年,这也使得我们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进行创作。


当时的现实对于我的舞台设计来说其实也影响很大,除了使得工作日程被迫延缓外,甚至是也带来一种启发。我在舞台设计中试图让观众看到一个世界的建造和塌落,或者说一个世界的诞生及其消亡,一个世界的有和它的无。当然这种意图的落实和在舞台上的呈现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周折。


从话剧《红楼梦》的舞台处理可以想见技术上有相当大难度:开始的时候两层舞台装置重叠平放在基础平台上,似乎演出还没有装台,没有进行舞台布景的搭建。舞台设施也是裸露的。演出开始的时候首先第一层在刺目的白光中猛然慢慢抬起来,然后升掉。随后第二层装置打开成一个三面墙结构,实际上舞台提供的是一个白色的空的空间。所有的人物、所有的景物、所有的家具陈设都似乎是这个空间里来去匆匆的过客,一旦走掉,了无痕迹。当六个小时的演出和所有的繁华结束的时候,开场时打开的这个基本舞台装置又重新合上恢复原状,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先前直立起来的景会折合起来倒下,升起到舞台上空的一层装置会降下来,把它整个覆盖,意味着一切都消失了。从接下来的视频中,可以更直观地看出这个过程是怎么产生和结束。




三、

经历了2020年和2021年初新冠疫情最严峻的日子后,2021年春天的疫情形势似乎稍有好转,人们也开始更加冷静或成熟地看待这种危机,曾被疫情阴霾笼罩的压抑心情有所舒展。3月,波兰导演卢帕疫情期间克服重重阻隔,在中国排演的《狂人日记》在中国东北的城市哈尔滨首演,观看这个演出和参加演出的研讨会,使我感受到一种精神上的鼓舞和慰籍。我任课的戏剧学院舞台设计毕业班开始线下上课,毕业设计得以正常推进。我和另外两位教师组成的教学小组有一段难得的平静而有效的工作时光。


接下来那段时间我在中央芭蕾舞团参与了一个重要的剧目《世纪》的排演。经历了对疫情最初的危机的紧张和疫情带给我们深刻的反思之后,我们开始从更久远的时间(历史)角度和更宏观的空间(宇宙)角度,考虑人和世界关系。这个芭蕾舞剧有一个很重要很应时的主题,就是人类对美好理想的探求和对黑暗的突破。


这段时间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似乎也在演出主题和现实感触之间有一种升华,我们感到,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或者更终极的东西,可能比疫情、生死、权力,比战争、比个人的悲观更加重要。人们的对于理想的追求,人们的美好希望,我们宝贵的生命,所有这些其实都是比我们面对的短暂困难更加值得我们珍惜。接下来的芭蕾演出视频中,实际上就能够看得到这样一种主题或内容,这样一种追求。这些和前面两个案例放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像我个人和所有的我的合作者在疫情期间内心体验的三部曲。有一些艰难和焦虑放在宏观维度上都是阶段性的,而有一些美好是永恒的,包括我们每一刻的生命体验和艺术创造。


我还想说的是,疫情期间的演出经历也强化了某些我们在常态中容易忽视的东西。我感到创作并不止是与主题和文本之间简单的线性关系或者工艺程序,创作期间周围的所有偶然、意外、不确定性和现实语境等等在内的多重因素,都有可能成为契机和影响力,立体和错综地构成一次创作的条件和结果。


下面我想以四幕芭蕾舞剧《世纪》中的两幕片段,供大家体会我上面说的一些意思。如果要提示一下这个演出的舞台的话,那就是实际上在看不见的舞台上空有很复杂的机械装置。首先是演出开始后第一幕的一段,封闭舞台台口的半圆形黑色景片会缓缓后仰向上打开,直至完全消失,露出巨大的弧型底幕。这个动作要靠建筑台口上方强大的机械系统支撑。第四幕中能够看到一个非常大的,将近1米直径的圆球,它会顺着弧形底幕中央6米直径的光环运动,而它的技术在于一根钢丝绳和舞台上空一个同样6米直径的圆环金属结构机械运动装置。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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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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