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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与悲悯:中国科幻何以立足?

新京报书评周刊  · 公众号  · 读书  · 2017-04-20 08:35

正文

在水泥森林的都市生活中,文学,尤其是科幻文学,成为我们安放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宝贵去处。


说到科幻文学,我们都能说出几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刘慈欣、钱丽芳、韩松、刘宇昆......但中国科幻文学的发展,仍然需要更多关注与推动。


近期,京东文学奖高悬20万奖金,作为科幻图书专项奖金,推动潜藏在人群中的庞大科幻群体——作者和读者,来关注这一待发掘的处女地。无论你是科幻文学的创作者还是兴致勃勃的读者,都欢迎你参与和关注京东文学奖,助推中国科幻文学的发展。



或许说来有些悲观,然而长久以来,当今的文学界,中国科幻一直处在一个出版无门,开发艰难的困顿局面之中。



我们不乏优秀的作家,也不乏优秀的作品,尤其近些年,提到中国科幻,人们津津乐道的几个名字随手拈来:刘慈欣,钱丽芳,韩松;经典作品更是不甚枚举,黑暗森林的宇宙社会学原理被广泛应用到互联网商战中,玄鸟在冰河下展开翅膀,用古拙优雅的方式昭示着另类的、史诗般的幻想曲。



近期,京东文学奖更是高悬20万奖金,作为科幻图书专项奖金,推动着潜藏在人群中的庞大科幻群体——作者和读者,来关注这一待发掘的处女地。


通过读者投票榜单可见,年度科幻图书奖高居Top10的作品中,如《时间深渊》《天地父母》等,有半数竟是本土作家的作品。读者在自主选择时,一度被外来文化侵蚀的他们,终于有机会给自己喜爱的中国科幻作品投上一票。


国外,尤其英语国家,远有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铁律,近有《安德的游戏》高智商少年游戏统治战争(安德的游戏书),流行畅销如星球大战原力的史诗,硬冷生僻如克莱门特笔下翔实的理化生知识,在这些连片成势的科幻作品重重包围我们的时候,竟连续两年有《三体》等作品脱颖而出,在“科幻界的诺奖”雨果奖上崭露峥嵘头角,如同一名夜行的刺客,收敛锋芒,隐没寒光,而后一击必胜。



中国科幻确有其局限之处,大开发环境的落后,市场低龄化、轻阅读化,读者群的缺失只是其中一部分,笼罩着中国科幻恒远的枷锁,在于长期的文化入侵、千篇一律的培养模式,和所谓传统打造的桎梏之上。


困守在固定出版思路中的作者如何畅想天空与宇宙,每天两点一线的职员如何去勾勒跨越时空的路径,阅读理解都有一字不差标准答案的试卷,无法让孩子幻想与理解与我们文化、生活、社会完全不同的外星生命。



然而正如《黑暗森林》中男主角罗辑窥探到宇宙中最黑暗的秘密时,轻声对自己说的那句:“面壁者罗辑,我是你的破壁人。”真正的解法,要在我们自己身上去找。


相对于形形色色、天马行空的国外科幻来说,中国科幻真正动人之处,在其天生的悲悯。

这种悲悯,是《地球往事》中地球三体组织里,手拿核弹控制开关的女孩,因为听到自己母亲的消息而失神殒命的一秒;是《黑暗森林》中章北海面对猜疑,短暂仁慈导致全舰覆灭的一秒;也是《死神永生》中,因为不能承受两个世界都被毁灭,而被程心丢下的“执剑人”控制开关的一秒。



所有这些悲悯,构成了《三体》亦或是说中国科幻的基调:我知道未来的黑暗,我也知道人类终将覆灭,然而毁灭前的一刻,我还是要留守住最后一丝仁心和希望。


这正是与《我,机器人》的理智与冷酷,《安德的游戏》的荣耀与悲伤,《星球大战》的光明与黑暗,与这些灿烂和精致的不同之处。我们在赞叹《三体》们非凡的想象力,宏大的世界末日场景描写,和紧凑的故事情节时,唯一打动我们的,是中国作家们天生的悲悯。


可能也正是这样的悲悯和深度,让中国科幻不易向孩子们分发快乐,不易给成年人们编织英雄的梦想,更不易在光怪陆离的3D场上,用视觉的盛宴,来操纵观众的审美,和观众的注意力。


所谓科幻,就是创造者们,在脑海中,与未来世界的沟通交流。中国作家们本性悲观,他们眼中的未来严酷、黑暗、危机四伏甚至满目疮痍,然而他们总不肯放弃心里那一点坚持,不肯,即便是在幻想中,也不愿堕入完全的黑暗。



我们也欣慰地看到,京东文学奖上,不少读者们,已经顺着作家们抛去的一线微光,走上了正视未来的道路。


正如威慑纪元来临之前,人类团灭的前夕,智子看着西沉的太阳问罗辑:“太阳快要落山了,您的孩子不怕黑吗?”


罗辑回答:“不怕,因为他知道明天太阳会升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