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子的女人》剧照
大概在2012年前，我曾在某电视台看过一期类似于“寻找二环里的百万内房屋”的节目，在几个老小区里，还能找到这样的房子。等到了2017年，别说二环内，就算到五环边上，也找不到百万以内的房子了。
本文曾于2017年8月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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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经常看到北京房价下调的消息，环北京的房价下降幅度更是明显，但是提及买房，朋友们基本还是会摇摇头：房价虽然下调，但是五环内一平米都还得6万以上。
和朋友聊起房子，大家都忍不住叹息，“悔不该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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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用买房的钱回家盖了别墅
2002年，我来北京上大学。
念书的时候，北京的房价还比较稳定。当时，我们一个老师在西三环买了套房，每平8000元，这个消息在同学中快速传播，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师真有钱，一套下来100多万，我们这辈子都很难能买得起。那时候，老家的房子一平米还不到1000元。
2005年夏天，我和一个同学在民大附近的胡同溜达。发现一处比较破旧的胡同里，盖了一栋类似七天宾馆那样的楼房，孤零零的，旁边立了一个售楼处的牌子。
我们进去一打听，原来是新盖的一个小户型，位于三环内，周边教育资源非常好，当时价格是7000多元一平米。我同学有点动心，40平的一居室，不到30万就可以买下来了，他家是做生意的，收益一直不错，一下子拿出30万没什么问题。
经过一番深思，同学给他爸爸打电话商量买房的事情，他爸一听就拒绝了，“我们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再说了，老家正准备盖别墅，四层的小楼，你们弟兄三个一人一层，我们老两口一层。我们家盖个别墅，剩下的钱可以做生意，生意赚了钱，再给你在北京买房也不迟。”
就这样，同学买房的计划搁置了。
2006年毕业后，他在北京租房住，市区房租比较贵，先是在通州租房，后来租在回龙观，上班都需要一个多小时，加上工作不是很理想，收入也不高，没多久，他就回老家跟着他爸做起了生意。
2016年十一的时候，大学同学十周年聚会，吃过饭，我和这位同学又溜达回了当年看房的地方，找中介问了一下，那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了10万一平米。
我打趣他，“你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北京投资一套房子，找机会再杀回北京。”
同学苦笑了一下，“我还是老老实实住老家的别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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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他选择买车租房
2006年，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东哥是我的领导，报到的第二天，我跟着他去跑业务。
早上坐公交车到了指定的地点，他很快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3000过来了，我进去后，东哥随手扔给我一盒烟，让我见到客户的时候去敬烟。
东哥告诉我，他来这个单位三年多了，为了方便跑业务，就买了辆车。我问他，是不是也买了房？他说，不着急，先攒点钱，这点钱虽然在四环附近够付首付，但离市区太远，再攒点钱，然后去三环内买，孩子上学也方便一些；再说了，现在房租也不贵，房价也一直没多大的变化，再等等吧。
东哥住在南四环外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租金600多块钱，房子售价1800元一平，周边基本上都是庄稼地。
当时，北京的房价比较稳定，大家的一贯思维都是：先租个房子，攒点钱，一次性付清，借贷买房需要支付大量的利息。所以，即使当时很多楼盘推出零首付，愿意冒险去投资房子的也寥寥无几。
但人算不如天算，东哥的业务量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上升，自己的管理岗位也被另外一个同事抢走。他开始吃起老本，买房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后来，东哥离职去一个外企做中层，年收入十几万，但是由于是坐办公室，工资固定，不仅需要养车，还有一家老小都要靠他生活，加上房租也渐渐涨了起来，他又一次错过了买房的机会。
等到2012年，手头有了一些积蓄，再去看房时，发现第一次租房的地方房价已经涨到了两万多。而且买房还要看户口，没户口的就看保险。东哥一直没拿到北京户口，到了外企之后才开始在北京交养老保险，社保还差几个月，还是没办法买。
等到能买房的时候，北京的房价已经经历了几次“大跃进”。在连续跑了一个月后，东哥最终还是咬咬牙在南四环买了一个小两居，交了首付，在银行贷了100万。
等住进去，东哥感叹，当初就不该买车，要是当时拿这个钱去买房，现在买辆高配的路虎，还能剩下几十万。
不过，最近坐在一起，再提起房子时，东哥又感叹起来，幸亏买了这套小两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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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他抵押了房子去炒股
由于单位需要做大量的宣传文案，于是慢慢就固定了一个供应商。供应商老板姓许，30多岁，整天乐呵呵的，对于货款也催得不急。
但到了2008年春节以后，许老板的做事风格发生了变化，不怎么笑了，关键是干完活之后，会立即催我们尽快付款，晚两三天都不行。
有一天我拉住他，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许老板忍不住一声叹息。
原来，2007年冬天，有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在高速路两边做广告牌的业务，投入比较大，为了解决资金问题，他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贷了60多万的款，想拿这笔钱把业务扩大。
这个时候，股市意外火了起来，进入了全民炒股时代，不仅白领上班炒，许多学生也炒股。许老板在2007年开始炒股，刚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后来发现股市赚钱实在太容易了，许老板决定不再小打小闹。
当年冬天，许老板一下子把60多万贷款全投入了股市，也不怎么管生意了。一开始，股票确实直线上升，但到了2008年3月以后，股市不再景气，许老板眼睁睁地看着股票从80万跌到60万，最后停留在了20万。
虽然后来股市又有了短时间的回暖，但许老板不忍割肉，想着奥运会后股市会大涨，结果股市再次狂泻，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万。这时候再想赎回抵押给银行的房子，已无力回天。
在股市看不到希望，许老板再次扛起了相机，开着车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去搞公关，只是在他的眼中，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那种轻松了。
去年再见到许老板，刚过40岁的他看起来很憔悴。
他说，当初就不该有那么重的赌徒心理。股票遭遇了“冻龄”，但房价却成了撒缰的野马，一路逛飙，导致自己现在成了“曾经有房”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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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半年房价翻了一倍
2009年，我已工作了两年，还清了1万多块钱的助学贷款，手头有了余钱，于是7月份，我骑上自行车，开始了漫长的看房之旅。
最开始看的是位于西南三环外侧的一个小区，小区建成时间不长，房价也不贵，一平米一万一左右，一套两居室的房子，100万左右。但是当时大家对这个小区的房子还是挑出了许多毛病：在环路角上，交通不方便；房子质量不好；小区绿化不好……
后来又看了几个新楼盘，南城三环到四环之间，1.7万一平左右。去售楼处问，售楼小姐都表示：“现在房价处于比较低的水平，但价格很快就会涨起来。现在两居全价200万，首付只需要20%，40万就可以了，再慢慢还月供，以后装修好租出去，还能拿租金还月供呢。”
我找朋友商量了一下，他们都表示，这是商家的推销手段，给你制造紧张气氛，现在经济危机都还没完全解决，说不定房价还会下降呢，再等等看吧。
看了一大圈后，到了秋天，再次和朋友分享看房的经历，大家都觉得我们来自农村，上学已经花去了家里的大部分积蓄，再靠家里解决首付，就得东挪西借，还是靠自己吧。加上当时房租还可以，两千块可以租到一个不错的两居室，两个人分摊，并不吃力。所以我决定再等等。
但到了冬天，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售楼小姐的警告一步步变为现实。这个时候不仅新房一开盘就会被抢空，二手房价格也是直往上窜。等到了开春，房价基本与自己刚开始看房的时候翻了一倍，而我的收入却还在原地。
记得有一次，我曾在某电视台看过一期类似于“寻找二环里的百万内房屋”的节目，在几个老小区里，还能找到这样的房子。等到了2017年，别说二环内，就算到五环边上，也找不到百万以内的房子了。
后来我再看房子，更多是在看热闹。不仅房价在涨，房租也是一路飙升，三环附近稍微好点的两居室，一月房租也在七八千了。
想想当初自己看房时的诸多机遇，也是忍不住会感叹：要是咬咬牙去向家里借钱，也不至于现在房租都比当时买房的月供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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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前几天，和几个大学毕业后留京的朋友一起聊天。他们里面有一半都买了房，而他们买房的时候，大家还不是很理解，因为他们都买在了五环外，配套差，路程远。
但是现在来看，他们的选择显得十分明智：当初选在通州买房的，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典型的市中心；买到房山长阳的，现在去南四环上班，比住市区还要方便；哪怕是把房子买到燕郊，房价也翻了一倍多。
而我们这些依然坚持租房住在市区的，一个单间，每个月房租也要三四千块钱了，要想住得舒服一些，自己的全部工资就要交给房东。
买房，真的成了梦想。
编辑：任羽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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