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结束的湖南卫视《歌手》突围赛中,梁博演唱了第二张专辑《迷藏》中的歌曲《日落大道》。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他在美国录制第一张同名专辑时的经历,在那些等待乐手来美国汇合的日子里,梁博常常流连于这条街道,遇到好的流浪乐手,他会呆呆地看上大半天。
在《歌手》舞台上,他以《灵魂歌手》开场,骄傲、自信又冷酷。他亲手为自己刻上了“理想主义者”的符号。
梁博 —《灵魂歌手》
我们和梁博聊了他参加《歌手》的始末,在聊天过程中,“理想主义”的符号依然清晰,但骄傲和冷酷却被冲淡了。“人设崩了。”同事开玩笑说。
现实中的梁博有东北人特有的幽默。他比想象中健谈,不花哨,但还算坦诚。他说了很多让我们惊讶的话,他听滨崎步,唱成龙的歌,评价凤凰传奇……他并非大众眼中的孤独少年,音乐上的坚持是有的,但适当的妥协也能接受。
梁博很清楚自己在《歌手》舞台上的命运。既然参与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正如2012年参加《中国好声音》时一样。
梁博
如果当初不参加选秀,他可能会去教音乐,这比酒吧歌手更符合一个90后男孩不急功近利,但也拒绝清贫的生活方式。
“音乐对我来说不神圣,但它很重要。”梁博说。
三联生活周刊:什么时候决定参加《歌手》这个节目的?公司和你有哪些利弊考量?
梁博:今年过年之前决定的。没什么利弊考量,每年《歌手》都邀请我,但之前每年都说不能唱原创。今年可以唱了,也就没什么犹豫了。
三联生活周刊: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参加竞技类的综艺节目了,这算食言吗?
梁博:在我看来,《歌手》不是竞技类节目,它的舞台呈现和各方面硬件非常好,观众看这个节目,不是冲着比赛来的,大家心里都很明确,是想听到好的呈现,想享受这个过程。这和其他竞技类节目不一样,它的竞争感不那么强。
三联生活周刊:《灵魂歌手》应该不是节目组的首选歌曲?
梁博:那你想错了。《灵魂歌手》是他们满意到不能再满意的歌曲了。反而在我心中,它不是踢馆歌曲的第一选择。如果让我选,我会选《男孩》。
梁博--《男孩》
梁博:因为《男孩》肯定更容易共情,更简单直接,更容易被人接受,是普通人更理解的音乐。而《灵魂歌手》更自我一些。你需要绝对的自信去表达这首歌,如果你不是个有自信的人,你怀疑自己,你就没法站在那唱出“灵魂歌手”。我是在非常坚定地描述我自己和像我一样的人。我敢说,我和我描述的这些人就是灵魂歌手。
三联生活周刊:一直以来你的歌词创作都被诟病,这次《歌手》上的几首歌也是,很多人挑毛病。“灵魂歌手”太直白,《男孩》里,“像躺在阳光下的海”已经不错,下一句“像用心涂抹的色彩”就俗了。
梁博:你说俗就俗吧,你是听众,有绝对发言权。一人有一套解释,“像躺在阳光下的海”是很大的意境,“像用心涂抹的色彩”就是你心爱这个女孩,意境收回来,一瞬间把你的大格局都放下了,回到一个小孩用手心这么大的地方涂抹色彩。但这东西,你宁可说不好,也别听我解释,这违背我做音乐的初衷。
三联生活周刊:《灵魂歌手》的歌词做了一些改动,比如把“奴隶”改成“努力”,其实挺突兀的。
梁博:这是我主动要求的。
梁博:我们国家的电视节目,有它的规则,你不需要去较这个劲。有些词,在电视上出现是负面的,这时候你就没必要去强调一个歌手要摇滚,要有批判性。这时候重要的是,让大家在更大的平台上听到这首歌。他们会回头去找这首歌的原版来听,这才是更重要的。
我有我的底线,改动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在作曲和编曲上,我要有完全的自主权。
梁博:我觉得它一点儿不晦涩,现在有好多电视节目很差,访谈节目不好好唠嗑,音乐节目没有音乐性,嘉宾和节目一起糊弄老百姓。我指的“灵魂歌手”不是我一个人,包括洪涛导演,包括《歌手》里的其他人,大家看到这样的歌词后,应该更有底气,应该知道我们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更像是鼓励,我没有在讽刺谁,我的歌里,没有那种摇滚乐的愤怒。
三联生活周刊:的确,你的音乐里,摇滚的愤怒和批判少一些,更多是理想主义的东西。
梁博:这是我的生活环境和年龄决定的,我的家庭,我受的教育,让我不知道要批判什么。但我歌颂理想、爱和自由,这就是非常自然的。有网友说,“灵魂歌手”这个歌名,听着就矫情,但是他们看完我的演唱,就相信了。为什么我唱完就不矫情了呢?废话,我没撒谎,我就是灵魂歌手。
三联生活周刊:《歌手》舞台上唱的最后一首歌《日落大道》是第二张专辑《迷藏》里的,这张专辑整体上比第一张可听性更强。
梁博:第一张同名专辑,你憋足了劲,你的能力和年龄在那呢,你就是21岁,能力和阅历都有限。第二张专辑你想不进步都难,你在成长,你在吸收。包括之后的几首单曲,朗朗上口程度比第二张专辑又更强了一点。这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跟人长个儿一样,你拦不住的。
三联生活周刊:整体来看,我觉得你的第二张专辑《迷藏》比第一张同名专辑在编曲和配乐上要有层次很多,《危险》的编曲和配乐是我最喜欢的,有那么一点爵士的感觉。
梁博:很多人说有爵士风,那是因为咱们都不懂爵士,以为有萨克斯就是爵士了。其实,爵士在我的音乐里没有太大帮助。爵士在国内也是一个被神化的字眼儿,听了非常让人闹心。我喜欢简单的歌,摇滚乐、流行乐,大俗歌我也喜欢。
梁博:对,能感动我的都喜欢,二人转也喜欢。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咱们中国音乐的旋律是挺朗朗上口的,其实老外也喜欢听。但我们在编曲等一些音乐技法上确实是落后的,扬长避短就行了,不要盲目创新。你还是要保证做中国人能感动的词、曲、唱,不能洋到你自己听了都尴尬。
但在配器上,可以借鉴很多西方的东西,这一点毛病没有。但你不能借鉴着借鉴着,老外觉得不像外国歌,中国人觉得不像中国歌。大家听完后觉得,挺牛逼,太专业了。听懂了吗?没听懂。那你这歌白写了。
梁博:我觉得音乐好到最终极的状态是可以和你的生理有互动。如果一个歌的律动特别好,听众听了能感动,能产生共鸣,这就是好歌。至于怎么编曲,怎么和声,怎么配器,那是你创作者该考虑的事,老百姓不需要了解。
梁博:他们很优秀。我宁愿听他们也不会去听那些无病呻吟的。他们有他们的群体,有人听他们的歌会感到快乐,这就是音乐存在的意义。音乐人永远不是教育家,你不能引导别人听歌,“这歌没听懂?我给你讲一遍”,不能这样。
三联生活周刊:和现在的唱片公司(少城时代)签约,你为自己争取到的权限是什么?
梁博:在音乐上有绝对的权利。和音乐有关的所有企划、创作、录制都要自己有绝对的把控权,我就是我自己的音乐总监。
三联生活周刊:只有专辑设计、宣传、商演和造型这些交给公司决定?
梁博:那可能是我表达的不明确,这些也要由我来决定。我肯定是个管理者的角色,老崔也是,汪峰也是,个人符号鲜明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管的都比我多多了。
梁博:你要我定位我自己啊,我觉得我个人符号挺强的,当然,好不好这个东西我就没法自己评价了。
三联生活周刊:在《歌手》舞台上唱了三首歌就离场了,没能踢馆成功,这符合你和公司的预期吗?
梁博:跟我的预期一模一样,和公司的可能有些偏差。
梁博:我知道我进不了。因为无论怎样,节目就是一场游戏,我们要尊重游戏规则,进不进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决定,那就是我必须演得好。在这五六年之内,我参加了国内两档可以说是传奇的音乐类节目,《中国好声音》和《歌手》。这五六年间,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无所谓,但我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大家知道我在干什么,这就足够了。
三连生活周刊:所以,《歌手》是你重新赢得关注的开始吗?接下来要做什么?
梁博:可能会做一些朋友们想不到的事,大家觉得我会又去拼命地做音乐了,但其实,接下来我会大量地上娱乐节目。
梁博:我五年前就是这么想的,但那时候没有作品。我是一个被大家过度解读和神化的人,大家都认为梁博不爱钱,不爱名,不爱利。除非我不是正常人,正常人都会追求这些东西。但我自己有一个计划和时间表,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事去赚这份钱和名,用我的音乐去赚,我赚得心安理得。
如果在顶级的娱乐节目上展现几首你的原创歌曲,让更多人听到,我为什么不去呢?平台俗不俗跟你没有关系,关键是你的歌行不行。
(关于梁博的更多详细报道,敬请期待第932期《三联生活周刊》;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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