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一到,我即刻带着我的“小鸟”飞回到母亲身边。
爸爸要长途出差,于是决定提前把贝啦送回猫妈家里。
我们将她装在事先买好的猫咪旅行包里,隔着网格窗看着她紧张而好奇的眼神,令人垂怜。虽说要分开,但想到贝啦可以再见到妈妈,我们都为她开心,小楠北也保持着五岁男孩罕见的理智,克制了眼泪。
我们踏上回老家西北行的火车,而贝啦则在离开妈妈半个月后回家探亲。
火车上,小楠北和堂兄妹争先恐后的在上下铺上攀爬如猿猴,这趟旅途每年大概要走两个来回,孩子们依然新鲜如是,讲不完的小秘密,停不下来的嬉笑。
我想,幸福其实也不难,笑点越低,人越快乐。
回到家里的贝啦,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立刻与哥嫂一家和猫妈妈熟络起来,而是如初到我家一样,藏在柜子下不肯出来。
听罢嫂子的描述,我心里犯嘀咕:难道,猫没有记性吗?
这个神奇的物种,在与人类相处多年过后,时而保持着独有的警觉和独立,一脸孤傲。时而显露出久违的亲昵与陪伴,可爱有加。
这与狗的习性完全不同,在生子之前,我们一直养着一只叫哈雷的小笨狗,后将其送到家乡姑姑家。六七年过去了,哈雷已经快十岁了,每年春节见面时,他会远远摇着尾巴扑过来了,迫不及待跟我们嬉闹一番。都说狗很念旧,这个习性在哈雷身上得到了验证。每每看到他激动的样子,我们感动不已。
嫂子家里,贝啦经过一天的熟悉,很快也认出了母亲,或许是闻到了家里熟悉的味道,大大方方跟着猫妈妈开始玩儿追瓶子的游戏了。
贝啦的妈妈,长着一双琥珀色的黄眼睛,贝啦的姐姐遗传了妈妈的优点,可贝啦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眼睛是淡淡黄色中泛着绿光,按照一般判断英国蓝短猫的标准,她不够“正宗”。
So What?
小楠北从来不在意她的眼睛是不是纯正的琥珀黄色,甚至不在意她的毛色等诸如此类的种种外在特征。
有句话讲得好:接受命运的馈赠,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车轮轰隆隆向前滚动,风驰电掣,却始终跑不过无形的时间。
细细想来,从前,青春年少、孑然一身踏上远去的征程,如今,年近不惑,拉家带口期盼着离家近一点,再近一点,竟也能体会丝丝落叶归根的意味了。
这许多年离家的日子里,尝试过各种工作,最幸福还是在学校里。若问原因,莫不过懒人最喜知寒知暖,时间自由。
那些不适合读书工作的时日,头天放假,等不及二日便奔回母亲家中。
一晃几年过去,夏日的回忆是绿荫下自不远处黄河边袭来的阵阵凉风,能嗅到湿地的泥土气。冬日,午后的暖阳直射床边,如懒猫般盹个小觉,然后背起冰车冲向百米外的景观河道。家有三五小孩子,玩闹太过投入,吸进的冷风通过小小躯体交换热能,头顶上散出腾腾蒸气。
在家里,孩子们总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野生童年。
用脚丈量大地,用手感受温度,用舌头尝冰雪,用脸颊挡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