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毫无疑问是90年代最伟大的乐队之一,他们发行于1994年的专辑《怪兽(Monster)》或许不如他们的前两张那么流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伟大的突破。
恰逢专辑发行25周年的日子,R.E.M.的迈克尔·史帝普(Michael Stipe)和迈克·米尔斯(Mike Mills)接受了NME杂志的采访,在上期中他们谈到了《怪兽》背后的一些创作理念,而这一期中,他们还会聊到乐队在90年代与收音机头、音速青年等乐队一起巡演时候的趣事儿。
史帝普在聊到收音机头主唱桶木腰的时候非常“怂”,他说“汤姆肯定能干翻我”。
NME:第一次看到一整个体育场的人为你们疯狂的时候,感觉如何?
史帝普:
很棒,棒极了!肾上腺素狂飙,我们开始运转。
NME:《怪兽》这张专辑写的时候就是为了能现场演出的,如今是它发行的25周年纪念,你会怀念起演奏它们的感觉吗?
史帝普:
这些歌?不会!当然我怀念演出,怀念R.E.M.,但是解散R.E.M.、把那些自我们成年以后就在尝试和创造的让人骄傲的东西尘封为遗产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们不想机械地继续下去,我们找到了合适的时间点急流勇退。
为此,我们让R.E.M.成为了历史,并且期望它有自己的历史地位。
NME:《怪兽》的巡演也是五味杂陈的,让我来数数你经历的那些伤痛吧:脑动脉瘤,肠粘连,疝气……
史帝普:
我是在唱一首歌中间的高音的时候突发肠疝气的,我都清楚记得是哪首歌。然后皮特不得不加倍的留神,因为我们其他三个人都病了。
我倒不算很严重,只是在那以后唱歌的时候我都有点儿心有余悸;米尔斯的情况比较严重,他差点就死了,幸好被及时救治。比尔(R.E.M.鼓手Bill Berry)则不止一次接近死亡。
当时我们刻意地淡化了他病情的严重性,但是那时候真的很可怕,我们差不多是要完全停止巡演然后等候消息:他能挺过去吗?他会好过来吗?什么时候他才会想重新开始?或者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有些紧张的时候,但总的来说那次巡演是成功的。
Bill Berry
米尔斯:
当我回想那次巡演的时候,我并不怎么会想起生病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一直在提。当然了,当你的朋友命在旦夕,那确实是很严重的事,但是当我想起那次巡演的时候,不会像是“哦,我的天哪!我们以某种方式幸免于难了!”根本不可能那样的!
巡演非常有趣,除了阴错阳差的我们有三个人都在这次巡演期间生过病以外,那是一次巨大成功的巡演,我喜欢其中的95%。
NME:你们跟收音机头以及音速青年一起巡演,那肯定很疯狂吧?
史帝普:
是的,我记得我和音速青年一起演出的时候,我们在堪萨斯休息了一天,然后金和瑟斯顿问我:“我们要去威廉·巴勒斯(美国作家,与凯鲁亚克等人齐名的“垮掉的一代”文学运动创始者)家拜访,你想去吗?”
我回答:“艹,我肯定要去啊!”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我居然去见了威廉·巴勒斯!
Thom Yorke & Michael Stipe
NME:那肯定会是你人生电影中非常酷的一幕。
史帝普:
他们要拍我的传记片了吗?耶稣呀!
NME:如果有R.E.M.的电影的话,你希望谁来扮演你们?
米尔斯:
如果我还活着,我自己演!不说了,我还从没想过这个呢。
史帝普:
或许Harry Styles可以扮演我……
Harry Style
NME:回到音速青年和收音机头的话题,你们相遇的时候都已经在韦恩图里面可以划到艺术家的范畴了,你跟这些家伙是怎么建立亲密关系的?
史帝普:
音速青年跟我们年龄相当,所以我们关系很近。而跟收音机头的话,我和汤姆刚好差了一个十年,但是我们通过一起巡演和相互尊重的工作建立了友谊。
因此,他也成了同辈人,他是那种我在音乐界想要寻求建议的时候会去找的人,除了米尔斯和皮特以外。我会一开头就给发信息说“我在考虑要做什么什么,你怎么建议?”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从历史观点上来说,你通过阅读来成长,但是如果能从自己的生活中有所发现就更好了:比方去认识并且认可那些跟你变得亲密,融入你的生活圈子的人们,你发现他们本身就很了不起,而且他们的工作做得很棒。
Kim Gordon (Sonic Youth) & Michael Stipe (R.E.M)
NME:多年以来一直有些传言,传得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的,就是说你曾经用“脑奸(headfuck)”的方法指导过汤姆。
史帝普:
这也太夸张了,“指导”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大,比他经历得更多一点,但是我们确实因此交谈了很多,并且我知道那对他有所帮助。
NME:有一个传言是说,收音机头的歌曲《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中有句歌词“我不在这里,这没有发生”的由来,是你当时给他关于应对名声的建议?
史帝普:
对的,而其实我们也有一首叫《New Adventures In Hi-Fi》的歌,我写的,自己也挺喜欢。我录完以后回头听了一下,结果发现“唉呀卧槽,这不是偷了收音机头的么?这可咋整?”
我非常害怕地给汤姆打了个电话说:“卧槽,我不知道咋整了,我发现我们偷了你的一首歌。”然后我在电话里给他念了歌词,他的回答大概像是‘那是你自己的,这两首歌没有关系。’
《New Adventures in Hi-Fi》
米尔斯:
就记住一点,好的作家借用,更好的作家偷师(good writers borrow, great writers steal)。
史帝普:
或者我们用当代艺术界的话来说就是:做的早不顶事,学得秒才叫高(原话很玄妙,it’s not who does it first, it’s who does it second)。
NME:想象一下,如果你俩闹掰(had fought)了,那你可能不得不找个律师起诉他侵权……
史帝普:
我们打过(fought)吗?现实中从没有过!不过有趣的是,他肯定会干翻我,因为他是个强人。(这里史帝普看似无意地曲解了NME记者说的“fought”的意思,emmmmmm~)
NME:他有动作吗?
史帝普: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
NME:反正他打架很在行就是。
史帝普:
哦,是的!他是个强人,你绝对不想跟他对磕的。
NME:说到成名的陷阱,他们在1994年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米尔斯:
也不一定是陷阱,只是会面临改变,你必须学会处理这些改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有讽刺的距离。
在舞台上,我一直希望穿着西装,但那只是我在舞台上的角色。而歌曲中的那个人也并不完全是史帝普自己,只不过他可以把自己放在他们的位置上并且表述出那些人物的自我——但他们并不是我们自己。
我
们可以用讽刺的眼光来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