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糖葫芦,我有一种谄媚式的喜爱。
这和我妈有很大的关系。
在一个稳固的社会形态中,社会的底层,只有不断迎合上层的喜好,获得上层的青睐,才能被提携,获得上升的机会。
一个家庭也是一个小社会,童年时代的我,作为这个小社会的底层,很自然地沦落为我妈,这个家庭社会里上层人士的小走狗。
上层人士通常更喜欢传统,在饮食上也也同样如此。比如我妈,就保持着对传统美食的执着,其中尤以糖葫芦为最。所以,作为一个称职的小走狗,帮我妈买糖葫芦,就成为了我重要的日常任务之一。
然而,社会底层人士的另一个特征,就是付出与回报是严重不成正比的,必须被迫接受最低的生活品质,来为上层人士输送更多地剩余价值。
所以,每次买回来糖葫芦,我妈会独自享用,直到吃到只剩下最后一颗,才赏赐给已经满嘴哈喇子的我。
我一口吃下去,还没有满足完分泌出的哈喇子,味蕾都没整明白呢,糖葫芦就已经进肚子了。然后就只能在我妈嫌弃的目光下,辛酸地舔着糖葫芦签签。
我曾试图提出抗议,要求得到公平。然而,我忘了除了经济大权外,我妈同样控制着意识形态大权,她以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为借口,强行对我洗脑。并教育我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赤条条的剥削!
哼!
所以,对于糖葫芦,我总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永远地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所以,我们就来做糖葫芦,要一口气吃到爽那种,体验一下上层人士的生活品质。
糖葫芦的原料是山楂,我在淘宝上买的,5斤装了两大盒,很土豪的感觉。(一大半被我做废了)
残忍地去蒂。
然后串成串。这里就可以不局限于山楂,草莓啊、香蕉啊、葡萄啊,糖葫芦爷爷能卖的,都能串。
然后是熬糖,用这种大块的土冰糖,又便宜,又阔气。水放入冰糖的三分之二处。开火,大火烧。
糖慢慢融化了,变成糖液。
然后中间沸腾,四周还是平静的。
继续煮,中间形成大气泡,气泡开始往边缘翻腾,边缘形成小气泡,就像上图。
再继续煮,整口锅都在沸腾了。
这时候就快到关键时刻了,要严阵以待,调成中小火,不时的用炒勺去翻搅。
然后盛一碗凉水,用筷子从锅中挑一点糖液,放进凉水里几秒钟,糖液就会成为小糖块。然后吃一下,如果还是偏软的,很粘牙,那就还没有好。
多试几次,直到糖块硬脆,吃起来也不是很粘牙了,这就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不要关火,把串好的糖葫芦在糖液里快速的滚一圈。
这个步骤千万不要迟疑,我就因为迟疑了一点,做出过两锅糖霜葫芦。
可惜了我的草莓和香蕉。
回归正题,把我们的小可爱放在光滑的板子上,为了防止沾粘,最好提前在板子上抹一层薄薄的食物油。
放凉之后就可以吃了。
今天,厨房里只有糖葫芦,没有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