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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河》文选 | 我的小学

文明灌南  · 公众号  ·  · 2024-07-03 18:25

正文

我的小学

孟祥闪

上了年岁了,总喜欢回忆。也许是因为依稀可以看到前路的尽头而来路却已模糊的缘故吧!偶翻旧日记,看到自己以前的涂鸦,“忆儿时读书,信心百倍;同学互勉,争戴红花。立下大志,变村如画,童友只盼快长大。记犹新,进毛毛雨中,栽下小花!”忽然想起我的小学来。

我的小学——老垛小学,那时候没有围墙,只有几排土房子,课桌是用实木开出的一块块木板担在土垛之上。教室课桌是原生态的,老师也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村老民办。

一、二年级,没有过多的印象,只记得老师教大家认字。老师有一根教棒,是用我们当地的一种树枝剥去皮做成的,白白的,有小手指粗,一米多长。谁要是认错字了,就要被教棒在头上敲一下。要是现在,还不有多少家长去找老师了。那时不,家长认为老师打学生很正常。很多家长看到老师,都说:“某老师,小孩要不认真学习你直管打!”生字表是在大白纸上印好的字,一大本挂在黑板的左边。有一节课老师指着“毛主席万岁”几个字叫学生认。被点名学生走到前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最后再连起来读。和我家住隔几家人家的一个同学,老师提他上去,“毛主席万shuì”,那个同学声音洪亮的回答。“咯哒”一声,教室里同学都听得到,那个同学的头上被教棒敲了一下。“再读!”老师说。“毛主席万shuì”,这次同学回答的声音很小。“咯哒”,那个同学的头又被敲了一下。教室里哄堂大笑。

三年级,开始写作文,我印象很深刻。一开始写短作文,日记一类的,老师给出提示词的。有一篇是写吃饭时注意个人卫生的,老师给出的提示词有一个是“饭前要洗手洗脸”。我想,饭前要洗手是对的,要用手拿饼等食物,要洗脸干嘛?饭后嘴上有油、脸上会有饭粒,所以在作文中我就写成“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洗脸”。老师说不对,没有办法只得按老师说的改过来。

到期中的时候,老师布置下来一篇题目叫做《泡桐》的作文,要求同学们回家观察再写。那时候,我的家乡各家家前屋后栽的都是泡桐。我观察后开始写作文,可写来写去,只能写出小学生作文本的半页纸的字数。自己感觉写得太少了没有办法交差。正在为难之际,看到了一本小学高年级的课本,有一篇文章就叫《泡桐》,写得真是详细。字数太多,只能摘抄,最后成文2页半。作文交上去之后,语文老师找我谈话,告诉我写作文可以参考别人的文章,但不能照抄。“你这篇作文都用的是人家的语句,你这是抄袭!这是不允许的!”那时,我才理解了写作文的含义。三年级小学语文老师的话,让我在写文章方面受益至今。

记得那年打倒“四人帮”,老师布置我们满村去捡白的坏碗片,大家不知道老师要干什么。碎碗片交齐了,老师带领我们几个男同学,抬着碎碗片,来到了道路旁边醒目位置的河坡上。老师和我们把杂草清理干净后,用树枝在地上写了“打倒四人帮”五个大字,然后用铁锨按照字迹挖出了浅浅的沟。我们学生就用坏的白碗片在浅字沟里一块接一块的摆放整齐。在路上远远望去, 白白的大字十分引人注目。哦!原来坏碗片还有如此妙用!

那年冬天或许是第二年早春,公社召开批斗“四人帮”大会,我作为老垛小学的唯一的少先队员代表,和老师一起到公社大会堂参加会议。当时也不理解会议精神,就记得有表演。有人说穿着黑呢褂子的那个就是jq。台词一句也记不得,就记得那黑衣服是呢子。呢子那会在我们农村可了不得了!大家就听说过,没有看过。就像当时有人说吃“海参席”,农村大多数人都想象不出“海参席”究竟是怎样的美味一样。

当年,老垛小学也组织了批斗“四人帮”,我在批斗大会上作了发言,稿子是老师写好给我的。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篇发言的结尾一句话,“坚冰已经打破,航道已经畅通,让我们扬帆起航吧!”当时我感觉这句话写得太好了!

四年级,我还是班长。班长也就是负责收发本子,还有负责锁门。有一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大家都在做作业,只有一个男同学不做作业,东跑跑西看看,劝他也不听。放学了,其他同学作业做好都回家了,而那个男同学要在那做作业,叫他带回家做他又不走。那时候,凳子都是各同学自己带到教室的,我们班凳子曾经少过,所以老师要求我放学必须锁门。最后,他在那做作业,我就把门锁起来回家吃饭了。那个同学作业做好再想回家出不去了,是老师走窗户递点吃的给他。不知那个同学有没有记恨于我。

转眼到了五年级。五年级班主任是王老师,听说他是正规的师范毕业。是外地人,学校里也就他一家住在里面。王老师戴着眼镜,冬天头顶 “三块瓦”帽子,很慈祥。讲课风趣幽默,同学们都喜欢听他的课。他的课上,大家都能踊跃发言,常常是哄堂大笑!上王老师的课,总感觉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王老师的精心授课下,我们班的语文总体成绩稳步提高。乡里组织五年级学科全能竞赛。 记得有一题是选择填空题,是骄阳似火,给了“骄”和“焦”两个字供选择。当时这个词我们课本没有学过,但恰巧考试前两天我在邻居家看报纸,看到一篇农业新闻上有骄阳似火这个词。当时我还怀疑,不是应该用“焦”吗?想问老师还没有问,就考试了。虽有怀疑,考试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骄”。居然给我蒙对了。

考试过后第二天,王老师去中心小学改卷子。我们上自习,要放学的时候,数学老师从中心小学回来了,到教室告诉我们,我们班语文平均分可能是全乡第一,不过正在加小分;确定的是我们班级有一个同学语文单科成绩是全乡第一。

放学了,我和一个平时语文成绩很好的女生走在一起。她曾经和我比过辈份,我认为我比她长一辈。那时小,大家都希望比别的同学辈份长。后来才知道,我们祖上是老上亲,她的姑奶曾经嫁给我的祖父,只是后来不幸因病去世了。我们放学路上分析谁会是全乡第一,我说是她,她说是我。好多年后,当年的那个女孩成为了我的妻子,这是后话。

下午王老师到了教室,满面春风,“大家这次都考得不错,孟祥闪同学语文单科成绩全乡第一,我们班平均总分在全乡所有五年级班 级中第二名,比中心小学的一个班级少零点几分!”“哗……”热烈的掌声响起在教室里,飘向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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