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第35届银河奖颁奖盛典上,中国科幻界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科幻世界首任社长杨潇、首任总编谭楷的著作《仰望星空:我亲历的中国科幻》《银河礼赞:我亲历的中国科幻》共同荣获了银河奖的“最佳相关图书奖”。
今年正值科幻世界创办45周年,这无疑是对两位科幻界老前辈为中国科幻倾尽心血、毕生奉献的再次肯定,也是激励一代代幻迷热情共筑我们的科幻世界的里程碑时刻。
与此同时,这无疑也是一个中国科幻从默默无闻走向被外界关注的变革时代。
就在最近,在《川西味道》创刊号上,《银河礼赞:我亲历的中国科幻》作者谭楷就作为封面人物接受专访。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聆听谭楷老师亲历的中国科幻,回顾他“简单纯粹,激情精彩”的可爱人生。
谭楷,本名胡世楷,1943年生于四川省中江县。作家、编审。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曾参与创办并担任《科幻世界》杂志总编辑,获中国科幻终身成就奖,现任中英文版《看熊猫》执行主编。著有小说《西伯利亚一小站》(获台湾《中副》文学奖第一名),报告文学集《让兰辉告诉世界》、《我用一生爱中国》(分别获13届、16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倒爷远征莫斯科》(获人民文学奖),诗集《星河雪原》,科普作品《我是大熊猫》(获第三届全国优秀科普作品一等奖)等。
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注定的,而他的人生若用“成功”二字来总结,未免显得有些简单。面对一个有趣而精彩的人,他的一生应该怎么形容呢?曾经有人如此说,谭楷(以下称谭老)是四川人的骄傲,他的一生就像一本书——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有情有义,有滋有味,简单而纯粹,激情而精彩!
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夏日清晨,笔者有幸采访了《科幻世界》首任总编辑,熊猫文化传播者谭楷先生。对于普通人而言,在某个领域达到他这样的高度,都是令人竖 “大拇指”的,何况在科幻世界、作家以及熊猫文化三大领域都如此出色,正如三块拼图拼成的一个立体的世界,让人看见的是一个多姿多彩,活力满格的人生。
第一次见到谭老,满头银发,黑衫白裤,十分儒雅。
1943年出生的谭楷,如今已是81岁高龄,虽然银丝满头,却依然身板挺拔,精神矍铄,笑容可掬,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年过八旬的老人!
面对大作家,笔者本能地变得有点拘束,谭楷先生却亲切地说:“小朋友,到书房坐坐,我吃个早餐就来。”
谭老的早餐跟平常成都人的早餐并无二致:一个酱肉包,两碟咸菜,一块豆腐乳、一碗豆浆,他边吃边聊,为人十分随和,我们的话题就从成都的华西坝开始……
“我从小在成都华西坝长大,可以说有很深的华西坝情结。1960年,还在成都七中上高中,就对文学充满了兴趣。我和几个同学把鲁迅的《为了忘却的记念》改成诗剧 《龙华之春》,突出写诗人殷夫之死。自编自导自演,相当幼稚的‘东西’,当时在校园还颇有好评。主题曲是爱好音乐的黄利贵同学谱的,歌词是:‘龙华千载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终,墙外桃花墙里血,一般鲜艳一般红。’现在唱起来,还有一点感动。”
在他的书房里,两排大书柜挤满了各种书籍,直抵天花板。
他说:“为什么到了深夜不想睡,想到那么多书还没读,有一种压迫感,这是一座大山;另外,就是生活的大山——我见识过那么多人和事,想用文字记录下来,这种压力也相当大。所以,我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了一篇创作谈《生活给了我非写不可的冲动》。”
谭老仿佛并不着急给我介绍他的作品,而是找到一个相册,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着上面青春的面孔告诉我,“你看我的这三个高中同学,这是邓吉刚,生活坎坷,提前退休后,应聘在《科幻世界》做了十年编辑,工作相当认真,许多老科幻作家都怀念他。还有书法家兼藏书家,再版38次的经典《大众川菜》的作者胡廉泉,读高中时就迷上甲骨文。20世纪70年代,日本讲谈社来拍川菜,川菜大师都亮出了绝活,日本人品尝了各种川菜,感觉非常美味,但是没看见一本有关川菜著作,就摇头,意思是说川菜没文化。胡廉泉直接用甲骨文抄写了一首阿部仲麻侣的诗,把日本人整懵了。廉泉说,阿部仲麻侣是李白的学生,一生崇拜李白。这一招,让日本人服了。还有黄利贵,生前是四川音乐学院大地合唱团团长。我在七中读初中和高中,感觉很快乐,玩法也跟现代的中学生不一样。”
1960年夏天,谭楷被成都七中保送到“保密”的军事院校,即解放军雷达专科学校,后来的导弹指挥学院,硬是把怀揣文学梦的他变成了妥妥的“理工男”。
虽然学理工,谭楷从来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撰写了大量的诗。1963年,他的诗《雪山下的篝火》以“战士”的名义刊登在《解放军报》上。60多年过去了,谭老把这些作品做成剪报翻给笔者看。
“1979年《星星》诗刊复刊的第二期,我发表了11首以《星河世界》为题目的组诗,其中有一首《银河礼赞》。1986 年,得到童恩正和杨潇的赞同,中国科幻设置的一个奖项‘银河奖’的创意就来自于此。”
因为喜欢写诗,又是华西坝长大的成都人,自然跟成都的文史大家、诗人流沙河、魏明伦、张新泉等,都有一些互动和往来。
流沙河很喜欢这个正直、热情的青年人。2004年,谭楷从《科幻世界》退休后,曾感叹:“傻干了24年!”流沙河却认为,中国科幻已经走向繁荣,谭楷的24年没有白干,亲笔撰写了一幅书法作品这样评价他:“为淡泊人创辉煌业,临沧浪水观灿烂星”,为他大海星辰的浪漫情怀与豁达开阔的人生格局点赞。
谭老说:“ 马识途 、流沙河对我们创办科幻杂志,帮助很大。流沙河有一句名言:‘没有幻想的人,是灵魂的残废。’他的讲座,真是妙语连连,字字珠玑,有趣得很。”
谭老心中有梦想,笔下有诗句,这样“有趣”的人生是他想过的。1996年6月,他的小说《西伯利亚一小站》获第六届台湾 《中央日报副刊》文学奖第一名,经国台办批准赴台领奖,并出席有全球众多华裔作家与会的“一百年来中国文学研讨会”。会前,他拜访了余光中。余光中用重庆口音喊了一声:“炒米糖开水——!”乐得他哈哈大笑。谭老说,他特别喜欢余光中的一个观点:“要做一个有趣的好人。”这大概就是谭老对自己人生的要求,并以此为目标吧!
军校3年,为他打开了一扇科技的大门,继而在微电子研究所工作了17年,对“中国芯”的早期发展有身临其境的了解。而藏在骨子里对文学的爱好,对自然科学的兴趣,让他具备了兼容百家的气质。
命运的走向常常并不限定在自己的规划里,殊不知这样的安排背后,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祝福——上帝正在预备一个既爱文学,又爱科学的人,团结一帮有梦想的人,开垦中国“科幻文学”这块“处女地。”
1979年, 《科学文艺》(《科幻世界》杂志的前身)创刊。创刊号就发表了谭楷的科学诗《显微镜下的城市》。当时,他从三线的研究所调回成都,正选择工作。《科学文艺》编辑部的负责人刘佳寿热情地邀请他加盟;他所喜欢的《星星》诗刊也在招聘编辑,他也有机会入职。面对两难,如何抉择?
谈起三十年前结缘《科幻世界》,谭老觉得这份缘分真是太过奇妙:“说科学,我是雷达专科,懂点科学;说文学,我已经发表了上百篇诗歌,散文作品,懂点文艺。我觉得科学文艺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更能发挥所长。”
“当初,在中国搞科学文艺是不受待见的。科学家看不起,文学家也瞧不上。‘文学是普及科学知识的工具’这一观念 被一些资深科普作家全盘接收,为后来科幻姓‘科’还是姓‘文’之争,埋下了伏笔,后来有些人对科幻这一文学品种给予的大批判,就更荒唐了。但是,我们顶住了!”
时过境迁,时间给出了答案!
1986年5月,在中国科幻备受冷落的时刻,首届“银河奖”颁奖大会在成都举行。虽有中国作协和中国科普作协领导出席,会议开得隆重而热烈,却难掩办会者心中阵阵寒意。当时,全国20多家发表科幻作品的报刊,经“关停并转”之后,只剩下天津的《智慧树》和成都的《科学文艺》(《科幻世界》前身)两家。后来,随着《智慧树》也关门歇业,《科学文艺》成为中国科幻界的唯一火种。
“在这次银河奖会上,日本中国科幻小说研究会会长岩上治先生说:‘我相信,出过《三国演义》《红楼梦》这样伟大作品的中国, 一定会出震惊世界的科幻作品。’这样的话大大地鼓励了我,我相信,我们中国人才济济,一定能写出震惊世界的好作品的。”
“1984年,科幻世界面临政策困难,国家不发工资也不给刊物亏损补贴,全自负盈亏。社长杨潇团结了我们几个编辑,走了一条编印与发行科普图书的路子,养活刊物也养活了我们。八年苦斗之后,《科幻世界》发行量终于连年翻番,突破四万册、十万册、二十万册,冲上了四十万册!成为全球发行量最大的科幻类杂志。”说到这里,谭老的眼睛都是光!
回忆起艰难的创业过程,谭老非常感激过去的一帮老同事,正是大家的团结与坚持,才有了今天的《科幻世界》。
1989年,杨潇(《科幻世界》前社长)受世界科幻协会(WSF)之邀,赴圣马力诺参加了WSF年会,并力争取得了1991年WSF年会在成都的举办权。这一步,将“中国科幻”推进了世界的轨道。
谭老说:“1991年的WSF年会,意味着中国科幻不再偏居一隅,而是推开了国门,开始与世界各国科幻互动、碰撞、交流。而我们也对未来充满的希望。此后,在成都举办了五次国际科幻大会,最辉煌的是去年,81届世界科幻大会在成都举行,使成都无可争议地成为中国的科幻之都。”
科幻,极大地丰富了谭老“人生拼图”。
谭老在最近出版的《银河礼赞》一书中,回忆起中国科幻银河群星升起的一次次兴奋:“王晋康的《亚当回归》,让全体编辑高兴得如同中大奖一样。后来,韩松、吴岩、星河、杨鹏、凌晨、柳文扬、何夕等作家群升起,不断让我们激动,世纪之交,刘慈欣闪亮升起,引领超新星大爆发 ……”
《流浪地球》在《科幻世界》2000年6期发表时,稿费是2700元!这笔“巨款”,就是谭老签发的。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就是以谭老为代表的老编辑们,慧眼识金,才实现了中国《科幻世界》的大爆发。
2023年,电影《流浪地球2》在成都路演时,票房已达数十亿!谭老兴奋不已,对郭帆、吴京说,“简直像是在做大梦!”中国科幻像是宇宙大爆炸,而爆炸的原点,就在中国的四川盆地,成都,人民南路四段11号,科幻世界杂志社!
如今, 科幻世界杂志社已经成为全国幻迷的打卡地,无论是寒暑假或节假日,总有不少幻迷来打卡,有的是爸爸妈妈带着来的,有的是按图索骥找上门来的。遇上有人问路,住在科协大院的谭老便主动当向导,带他们去科协大楼六楼,经太空舱通道一样的走廊,走进编辑部。看到青少年们一双双惊喜又好奇的眼睛,看到他们在科幻世界杂志社深黑的太空墙合影时,谭老说:“当总编,得什么奖,不是我的高光时刻。看到幻迷遍天下,科学的种子撤向了青少们的心田,由衷地高兴。这才是我的高光时刻,这一生,没有浪费光阴啊!”
2023年12月,四川省作家协会成立70周年,给谭楷等18位作家授予了杰出作家称号。在人生的暮年,一直很“拼”的谭楷又让人刮目相看。
多年来,在繁忙的办刊之余和退休之后,谭楷迸发出惊人的创作力,先后出版了长篇纪实文学《孤独的跟踪人》《小平故乡》《大震在熊猫之乡》《让兰辉告诉世界》《枫落华西坝》《你们是最美的天使》《我用一生爱中国:伊莎白·柯鲁克的故事》《华西坝的钟声》等深受读者好评的作品。其中《让兰辉告诉世界》和《我用一生爱中国:伊莎白·柯鲁克的故事》分别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图书奖。
在四川,两度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图书奖的作家仅有谭楷一人。面对笔者的赞叹,谭老显得非常淡定:“获奖,应该是出乎我意料的。有一些作家曾经向我取经,怎么才能写出感人的作品?我给他们的答复很简单,如果你写的一篇文章,阅读了三分钟没有感觉,你还指望能感动别人吗?文学的生命力来源于生活,首先,得你自己要被感动,才能感动读者。每当听到感人的事迹,我就有一种冲动,把它记录下来。”
据了解,2013年,北川县副县长兰辉,因劳累过度牺牲在工作岗位上,被誉为“新时期共产党人的楷模”。当时,全国有近百家记者蜂涌而至,到北川采访,各大报的人物特写、通讯稿竞相刊出,相当轰动。为什么谭楷写得不一样?因为他下的功夫深。比如,兰辉曾教过的白坭小学,实在太偏远了。各地记者、作家都没有去过。谭楷冒着极大危险,绕山绕水,找到了兰辉的学生,收集到非常动人的故事。谭楷还千方百计找到一说起兰辉就流泪的几个“铁哥们”,他们讲的兰辉的生活细节,非常精彩。英雄人物决绝不是冲动造就的,他的成长过程令人深思。《让兰辉告诉世界》,让人一口气读完,真是感人肺腑。
为了写好《我用一生爱中国:伊莎白·柯鲁克的故事》 这本书,谭老六次飞赴加拿大多伦多,为节省经费,住在每天房费仅29加元,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没日没夜地整理采访资料;谭老还沿着杂谷脑的山谷爬山涉水,寻找到伊莎白年轻时曾经做过社会调查的藏羌山寨;在最寒冷的冬天,到河北革命老区武安十里店村,实地考察了那艰苦环境,采访到房东和向导的后人。
谭老说:“一本纪实作品要有可读性,就要有不同凡响 的好故事。好故事不能瞎编,最好有猎犬的鼻子,耐心加细心搜寻。借用大画家石涛和尚说‘搜尽奇峰打草稿’纪实文学作家最重要的功夫,就是要‘搜尽奇峰’,拥有足够多的好素材。”
近七、八年来, 谭老写了《枫落华西坝》《你们是最美的天使》《华西坝的钟声》等,总计一百五十多万字的“华西坝系列”作品。
他说:“我从小生长在华西坝,对华西坝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枫落华西坝》讲述了加拿大、英国和美国的志愿者,创办华西协合大学,将现代教育和医学带到成都来的动人故事。我在多伦多,见到当年在华西坝度过童年,现在已是80-90岁的老人,他们还能用四川话唱我熟悉的儿歌 《洋娃娃,睡凉床》,让我一听,泪水就涌上来了。”
在谭老的创作谈《生活给我非写不可的冲动》结尾, 引用了郭小川的诗,完全符合他的心态 ——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衰老,老态龙钟;
但愿我的心,还像入伍时候那样年轻。”
2004年,谭老从《科幻世界》退休后,立即被挂上了许多社会职务:成都历史建筑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四川省休闲文化研究会副理事长等。还被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被聘为执行主编,参与办中英文版《看熊猫》杂志,这一干又是20年。
谭老说:“我跟熊猫结缘,其实是在1980年召开的四川科学大会。当时一次偶然的采访,认识了中国大熊猫研究首席专家胡锦矗教授,我深深地被他忍辱负重,经九万里风雪,跟踪调查研究熊猫的事迹感动了。先后创作了《国宝》《在熊猫的故乡》等多篇熊猫题材的作品。”说完,谭老从书柜里翻出一张泛黄的《人民日报》,“你看,这个就是1982年10月11日的《人民日报》,差不多用了一个整版来刊登我写的《在熊猫的故乡》这篇文章。”
“我写完《在熊猫的故乡》之后,跟胡教授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此开始关注熊猫,报道熊猫。”
如今,81岁高龄的谭老担任《看熊猫》中英文杂志的执行主编,每期的重头文章都是他亲自完成。在他的身上,你会感受到一个热爱生活,热爱工作的人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说:“这些年,我不断地深入研究熊猫文化,传播熊猫文化,甚至把自己的微信名片都叫‘谭熊猫’。”
随后,他谈起了四十多年来,与三代“熊猫人”的友谊:“胡锦矗教授,还有潘文石教授,非常了不起,他们是我国大熊猫研究及保护事业的开拓者,大熊猫保护生物学研究的奠基人,自然保护事业的‘国宝’。胡锦矗主持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大熊猫野外生态观察站 ——‘五一棚’,积极投入大熊猫保护的早期国际合作。从来没向国家讲什么条件,那一代的科学家真的是非常令人敬佩。在胡锦矗、潘文石身后,一批中青年专家成长起来,我见证了张和民、吕植、王鹏彦、李德生、张志和、侯蓉、王大军、雍严格、李晟等一批中青年专家的成长,常常被他们感动着。还有许多爬了一辈子山的巡护员,都是我的好朋友。最快乐的是,跟他们喝酒,从高山上的五一棚的火塘边到星级宾馆的表彰大会后的宴会,逮着机会,就聚在一起喝大酒。在干杯声中,不断讲出的不仅是追踪大熊猫的奇遇,还有人生的酸甜苦辣,真是精彩纷呈!”
就在我采访谭老的前几天,他已经冒着大暴雨,在成都周边的大邑、崇州、彭州、都江堰有野生大熊猫的区县走了一圈了。与巡护员们深入交流,收集了大量鲜活的写作素材。他说:“现在我们在野生熊猫的观察保护方面是很先进的,以前野生动物保护的巡山员每天在山上转悠,跋山涉水,非常艰苦,也是一项高危工作。现在保护区都装上了红外触发相机,高速抓拍,你看嘛,这里有个熊猫妈妈嘴里叼了一只幼崽晃晃悠悠,从相机前走过去了……”
他打开手机微信,看着实时传回的影像数据,开心得不得了。
他笑盈盈的眼中充满了对熊猫的关爱,难怪别人会叫他“谭熊猫”!
“别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还是很棒的,年轻时打下了基础,几十次爬上卧龙的‘五一棚”,跑遍川、陕、甘三省的保护区,2023年3月还登顶过牛背山。”说到这里,谭老有些自豪。
2023年,3月25日,第33届中国科幻银河奖颁奖盛典在雅安市荥经县举行。因为荥经拥有大熊猫和“亚洲第一观景台”——海拔3666米的牛背山闻名于世。谭老下决心登顶牛背山,与山顶的“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巨型奖杯合影。
“3月份,牛背山的路到处都是积雪,赶上坏天气,狂风加暴雪,气温在零下10摄氏度以下,专用旅行车挂上铁链,好不容易才开上山。杂志社领导得知这一情况后,纷纷发信息来劝我不要去冒险,还准备了一辆救护车,停在游客中心。毕竟80岁了。但是,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自己,我想过,即使出现意外,倒在80岁的门槛上,也值了!”
从住宿地到山顶平台,还得冒风雪走上千米,往上走上百米。当谭楷和一行人,站在海拔3666米的牛背山与“银河奖”奖杯合影的时候,都禁不住开怀大笑。谭老念着奖杯底座上,中国科幻元老郑文光、童恩正、叶永烈的名字,禁不住眼含热泪。
那一刻,风停雪住。在纪念碑前,谭老激情朗诵起他的诗作《银河礼赞》。雪峰在静静地聆听,在场的所有青年人都在聆听,也许,整个冰雪世界都在聆听。
真的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在不同的领域有如此丰富而精彩的人生!
谭老的人生就像一个“平行宇宙”的多棱世界,折射出“只要你有热爱,就能成为风景”。无论是做科幻世界的总编辑,还是中国报告文学的大作家,还是中国熊猫文化的传播者,他的一路奔跑,永不言弃!
是什么力量让他坚持做这些事情?当我们回归事物的本质,你会发现,谭老用《科幻世界》推开了一扇看世界的窗户,用熊猫连接起与世界的友情,用《华西坝的钟声》让世界听见中国的声音……他就像一座连接世界的桥梁,为爱发光。
坚持地跑,热烈地活,激情地工作,自在地游玩,倾心地付出,傲人的成就都成了我们向往的样子。
谭老精彩的人生正如一首诗歌“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一个有梦想的追梦人,一个有趣的好人!
双十一科幻世界45周年大回馈活动正在进行中,看完这篇专访,你是不是也好奇谭楷老师与杨潇老师亲历的中国科幻往事呢!
点击下面图片入手《仰望星空》和《银河礼赞》吧~
编辑:魏海童
一审:陈俊
二审:王璐
三审:拉兹
一校:陈天昊(实习)
二校:魏纯成
三校:何沛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