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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择独居的人越来越多? | 人类动物园

凤凰读书  · 公众号  · 读书  · 2017-02-23 00:15

正文

图片源自剧照《家族的形式》



《旧约》之初是这么写的: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乐园与人间,水,光,昼与夜,以及人世间的万物,每天的创造之后,上帝都说:“这很好。”然而,当上帝创造了亚当之后,他的语气变了。上帝突然宣称这是他第一件不甚完美的作品:“他不应该孤单一人。”于是,上帝创造了夏娃,从此以后亚当不再是孤单一人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对孤单的反对从一种神学的禁令延伸到了文学与哲学的领域。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一书中写道:“被孤立的人,无法从政治的联盟中分享获益,又或者已然自给自足而无需分享获益,这样的人已不再是城邦中的一部分,因而也与野兽或神无异。”古希腊诗人提奥克里图斯也坚称“人类永远彼此需要”,而罗马帝国的皇帝、斯多亚学派的马可·奥勒留更是宣称:人类是社会化的动物。

 

1949年,耶鲁大学的人类学家乔治·彼得·默多克发表了他的调查研究报告,研究范围涵盖了不同历史时期、世界各地250多个“代表性的人类文明”,他在报告中指出:“核心家庭是人类社会一种普遍的群体单位。无论是单纯从家庭这一形式的盛行而言,还是由核心家庭发展衍生而出的其他复合家庭形式,家庭一直都作为一种独特而且带有显著功能性的单元存在于所有已知的社会文明中,无一例外,或者说,现今仍没有为人所知的反例。”此后,学者们一直在美国国内寻找各种不符合他的核心家庭模型理论的实例,如集体农庄,以向默多克的理论发起挑战。然而他们找到的所谓反例,都无一例外地采取了另一种形式的群居方式,一起生活的人数通常比传统的家庭形式更多。尽管学术争辩仍未平息,但至少有一点双方都能认同——人类社会,无论时代和地点,都是围绕着共同生活而非独自生活的想法才建立起来的。

 


然而,今非昔比。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人类一直在从事一项伟大的社会试验。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世界各地数量庞大的不同年龄、不同政治信仰的人们,都选择了独居生活。不久以前,人们还习惯于在年轻时结婚,而死亡才是终止婚姻的唯一方式;当年轻丧偶时,人们选择早早地再婚,而老年丧偶的人们则搬去与家人同住,或是家人选择搬来陪伴他们。但如今,人们选择晚婚,人们离婚,而后十多年地保持着单身。有些人活得比自己的伴侣长久,并且千方百计地避免与他人共同居住——即便这个“他人”常常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几个世纪以来,美国社会第一次面对占据人口绝大多数的单身人群。典型的美国人一生中更多的时间是单身而非已婚,而单身时人们大多独自生活。于是,自然而然地,人们也开始学习适应孤独与独居,并在学习中精心打造出全新的生活方式。


统计数字说明了一切,而这一社会现象的数据则令人触目惊心。今天,超过50%的美国成年人正处于单身,其中3100万人独自一人生活,这意味着差不多每七个成年人中就有一个选择了独居。独居人口占到美国户籍总数的28%,这意味着独居者已经成为了仅次于无子女的夫妻家庭,成为了美国第二大户籍形式,远远超越了核心家庭、多代复合式家庭模式、室友同居以及老人之家等其他形式。令人吃惊的是,独居生活同时也是最为稳定的居住及生活方式。相比其他生活方式的人群,独居五年以上的人们更可能维持同样的状态不变,而此项稳定性的数字,独居人群仅次于有孩子的核心家庭,位列第二。女性构成了当代独居人口的主体:大约1700万女性选择了独居,相比之下,男性中独居人口仅为1400万。单身人口中的多数,是1500万35至64岁之间的中年男女,而老年人则有1000万左右。18至34岁之间的独居年轻人约为500万,而1950年时独居年轻人口仅为50万,因此,毫无疑问,这一群体也将成为独居人口中增长最快的一个群体。


今时今日,相比其他许多国家,甚至跟那些我们通常认为更为公有化的国家相比,美国人独自生活的几率其实更小独居人口比例最高的前四位国家分别是:瑞典、挪威、芬兰以及丹麦在那里,几乎40%到45%的住户是独居者。通过在所有人同心协力地社会福利中投资,以及建立互相支持的牢固纽带,斯堪的纳维亚人可以自由地独自生活。北欧诸国还有一个好伙伴——日本在日本,社交生活有史以来一直是围绕着家庭来组织的,但如今实际上却有30%的住户独自居住,而且在城市中,这个比例还要高得多。德国、法国以及英国都拥有以不同的文化传统而闻名,但实际上这三国的独居人口比例都要远高于美国,澳大利亚与加拿大也是如此。至于独居人口增长最快的国家则是中国、印度和巴西。欧睿信息咨询公司的市场调查报告显示,在全球范围内独居人口都在急剧增长,这个数字已经从1996年的1.53亿增长到了2006年的2.02亿,在短短十年间增长了33%。


 

尽管独居生活正在盛行,它却是当代鲜少被谈及,因而,也最常被误解的问题。年轻人都渴望独立生活,一段时间的独居之后,即便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又很担心继续保持独居是否合适。尽管单身人士坚称自己的生活很愉快,而且也终会找到自己的伴侣,人们依然忍不住为单身的亲友们操心担忧;我们忧心忡忡地想为丧偶后独居的年迈父母或者祖父母提供帮助,即便老人们表示更乐意独自生活,子女后辈们却往往变得更为不知所措。

 

那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大范围的独居人口的增长?毫无疑问,经济发展创造的财富,以及现代国家福利提供的社会保障,两者共同使这种新兴之势成为可能。然而,这世上依然有许多其他人们能够负担、却选择不去做的事情,因而,经济不过是形成这一现象的诸多原因之一。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世界各地这么多人都选择了独居生活,除非我们解开另一个谜题:在那些最发达国家中,那些拥有相对更好的公民权利的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用他们前所未有的财富和福利,将自己与他人分离开来?



除了经济繁荣以及社会福利,独居人口异军突起的激增,来源于世界性的历史文化转变——社会学的创始人物爱弥尔·涂尔干称之为“对个体的宗教崇拜”。根据涂尔干的观点,个体崇拜产生于传统的农村集舍向现代工业城市发展的过渡期,当个人主见成为“一种宗教式的实体”,因而具有了比群体更神圣的意义。作为一个主要创作都诞生于19世纪的法国人,涂尔干并无法预见身后激进的经济个人主义——米尔顿·弗里德曼、安·兰德、玛格丽特·撒切尔等诸多人物纷纷背书的个人主义(撒切尔还曾闻名天下地宣称:“世上并无所谓社会”);涂尔干也同样无法认同这些人物的观点:将个人从国家中解放出来,是创造财富和共同利益最有效的方法。但涂尔干也绝非一个完全的悲观主义者,他提出,现代社会的劳力方式,将会自然而然地让人们聚集在一起。毕竟,个人主义只有在得到现代最核心的社会制度——家庭、经济以及国家的支持下,才能成就所谓“独立”与“解放”,这便意味着,所有个人主义者都拥有清晰的利己主义,并聚集起来以达成公共利益。


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并不认为个人主义者会如此看待这一问题。在他1942年的著作《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一书中,熊彼特观察到现代资本主义促进了“对于生活中所有的一切进行理性化”,并预言了一个冷酷、锱铢必较的文化可能最终步向集体的“腐朽”:“当人们都变得功利和实际,并拒绝接受社会环境为他们做出的传统安排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选择时,当他们学会了在自己的个人利益及其他行动可能造成的不利之间权衡得失时,当人们必将认识到家庭尤其是亲子关系所带来的巨大个人牺牲时”,熊彼特预言了“资产阶级家庭的解体”将逐渐到来,因为独立思考的男女们将会选择另外一种生活——“舒适、自由、不为关爱所牵绊的生活,以及越来越多的享受其他有趣、新鲜事物的机会”。


但过渡仍需要一些时间,因为个人主义的狂热仍然需要满足文化对于承诺的需求。今天,当单身的成年人数远远超过已婚人数,民意调查者甚至不再询问美国人是否支持不婚行为了。尽管为独居生活树立的耻辱柱并未完全消失,但美国社会对于单身以及家庭生活的态度,毫无疑问已经改变了。


根据当代知识,追寻成功与快乐并不依赖于将个体与他人相连,相反,这更大程度上取决于向个体完整展现寻求其他更好选择的机会。自由、适应性、个人选择,在现代道德准则中最受人们珍视。“个人最主要的义务在于对自身负责,而非对他的伴侣或者孩子”,这意味着当代对个体的推崇已经远远超越了想象。不久以前,如果某人对自己的伴侣不满意而寻求离婚,他必须为此作出合理的说明。而今则完全相反,——如果你对于婚姻并非全然满意,你必须提出理由来说服自己维持这婚姻,因为当代文化更致力于让每个人为自己谋求最好的结果。人们对于住所的稳定性甚至更为削弱。人们经常搬来搬去,而社会学家将现代社区称为“责任有限的社区”,邻里社区成为人们建立联系却并不期望这种关系会长久维持的地方。工作场合的状况也颇为类似,雇佣者不再为有能力的雇员提供一生的职业机会,而每个人都知道应该为自己筹谋打算、自我激励,而公司则认为这是维持公司景气的唯一办法。德国社会学家乌尔利希·贝克与伊丽莎白·贝克·盖尔茨是这么写的:“在人类历史上,个人第一次成为了社会再生产的基础单位”。



个体推崇的盛行是在18世纪以及19世纪早期在西方社会慢慢开始的,但其开始对西方社会及其他各地开始产生深远的影响,却发生在从19世纪的下半叶。同一时期,另外四种蔓延开的社会变革也正在悄悄发生——女性地位的提升、通讯方式的变革、大规模的城市化,以及人类寿命的大幅延长这些社会变革交互作用并为彼此的蓬勃发展创造了共同条件。


首先来看看女性地位的提升,这一变革的影响不仅仅是女性开始获得受教育的机会,并开始拥有平等的就业机会,更表现在她们如今有权决定自己的家庭生活、性权益以及生育选择权。不妨试想在1950年间,美国大学校园中男女比例要超过2:1,但如今在读学生以及拥有学士学位的女性数量却要高于男性。又例如,在1950到2000年间,美国劳动局的统计数字显示,职业妇女的数量从1800万跃升到了6600万,而职业妇女在整体女性人口中所占比例也从33%提升到了60%。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其他发达国家也都经历了类似的变革,因而今时今日,男性与女性参与高等教育以及就业的比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状态。女性对于自身身体权益的主张,也彻底改变了当代两性之间的关系,其结果便是晚婚、成年过渡期的延长以及分居离婚率的增长。在美国,自19世纪中期开始,离婚率就一直在稳步攀升,但上世纪60年代以来,这一数字急剧增长,2000年已婚夫妇离婚的概率已经达到了1950年时的两倍。今天,离婚和保持单身都意味着一种无需禁欲的生活。相较于结婚,许多年轻人更乐意于享受远离家庭监管的生活以及便捷的避孕方法。斯坦福大学的社会学家迈克尔·罗森菲尔德提出,20至30多岁的中产阶级正期待着崭新的“第二青春期”,他们寻觅全新的体验,——从连续的约会,到跨种族甚至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并尽量避免作出承诺,直到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浪漫真爱”。对于探索各种性关系的宽容态度,正是罗森菲尔德所说的这个“自主的时代”的重要特征之一。而独居生活为人们提供了探寻与他人亲密共处的时间与空间便利。


个体崇拜背后的第二个驱动力是通讯方式的变革,即便独自在家,人们可以在世界范围内体验社交活动所带来的愉悦,更不用说由此而来娱乐生活的极大繁盛。举例而言,电话曾经是我们最熟悉的通讯工具,美国在19世纪末期开始提供住宅电话的服务,但当时绝大多数的美国人要么不愿意要么无法获得一台住宅电话。1940年,每三户美国家庭中只有一户安装了住宅电话,但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住宅电话的需求激增,1950年住宅电话的普及率就达到了62%,而今天已接近95%。而电视在美国家庭中的普及则更为迅速,在《独自打保龄》一书中,罗伯特·普特南记录下了从1948年电视诞生之初到1959年的十余年间,美国家庭的电视普及率就从1%一举跃升到了90%,这一速度至今没有其他任何通讯设备可以企及,广播、录像机、个人电脑甚至手机都未能达到这一程度。在过去的十年间,互联网进一步改变了我们的通讯方式,互联网比电话更为活跃以及个性化,比电视更好地结合了个人分享与大众传播,个人用户不仅可以即时通讯,更可以通过博客、在Youtube上发布的家庭录影带,或在社交网络平台上将自己的观点展现给数不甚数的广大受众。对于那些希望独居的人们,互联网提供了丰富的与外界保持联系的可行性。


在现代社会,绝大多数独自生活的人都有一种更为便捷的社交方式,他们只需离开家,去参加城市中活跃的各种社交生活。大规模的城市化是第三个促成了独居社会兴起的因素,其中一部分理由正是因为单身亚文化的形成凝聚了一群拥有共同价值观、自我认识以及生活方式的人们。亚文化在城市中蓬勃发展,吸引了那些不墨守成规的人们,他们在城市生活丰富密集的多样性中,找到与自己相像的其他人。(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将亚文化与固定的地方联系在一起,如格林威治镇的波希米亚亚文化、曼哈顿海滩的冲浪文化等。)当亚文化建立并为人们所认知后,它的繁茂昌盛甚至可能反过来影响甚至改变整个文化。历史学家霍华德·楚达克夫就指出,在18世纪以及19世纪早期,芝加哥和纽约那样的城市中的单身男子建立起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一种围绕着酒吧、民间组织、公寓式住宅以及相对更为自由的性观念而建立的生活方式。到了19世纪末期,这种曾经独树一帜的单身汉文化已经成为了城市文化的一个重要且普通的组成部分,因而,反而失去了它的鲜明个性。单身者,包括那些独自居住的人们,不再需要将自己局限在几栋特定的建筑、酒吧、邻里社区或者特定的城市中了。各种各样的场所正在不断增加,从健身房、咖啡馆、酒吧、住宅区,到各种各样的服务,如清洁服务、代烹饪、外送等,都是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而建立起来的。除了一些显著的特例,他们发现到处都是理解他们的经历并感同身受的人们。正如伊桑·沃特斯在《城市部落》一书中写道的,单身与独居者,在彼此的支持下,独自生活。


上文提到的第四个社会变革在扩大个体推崇的影响上,也起到了集合性的效应,尽管对于每个个体的体验来说,并非完全如此。由于人们比以往更为长寿,或者更确切地说,由于女性往往比她们的配偶更为长寿,女性的寿命比男性长了几十年,而非以往的几年,如今,独自生活的老年生活越来越为普遍。1900年,美国有10%的老年寡妇独自生活,而到2000年,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62%。今天,对于女性而言,人生中1/4或者1/3的时间独自居住生活,这已是一个常见现象,而对于男性来说,成家立业也意味着长时间独自生活。独自一人的老年生活并非易事。那些年迈所带来的种种问题,如适应退休生活、疾病与健康问题,承受精神上的空虚,经历亲友的故去等等,都可能因为绝大多数时间孤独一人而变得更难以忍受。但是,独自一人的老年生活也并非总是充满悲情色彩。例如,在英国举办的一项调查显示,相比与人居住在一起的老人,独居的老人对于生活的满意程度最高,与服务提供商的联系更为紧密,脑力及身体上的损伤更少。而根据最新的一篇关于老龄化的文章,对于整个老年人口的调查也表明“那些独居的老人相比那些丧偶后与其他成年人一起居住的老人更为健康,甚至比那些伴侣依然健在并共同生活的老人也要健康”。实际上,在最近几十年间,老年人表现出更为强烈的独居生活的意愿,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独自生活而不是与家人朋友一同居住,或者搬入老人院。这也并非是美国所特有的现象,从日本到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独居老人现象都变得愈来愈普遍,即便在那些长久以来一直呈现出对于多代家庭模式的强烈偏好的种族也不例外。现如今,鲜有人相信独居的老年生活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但那些正逐渐老去的单身人士都千方百计地希望能够保留一个可以独自居住的处所。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为什么?——或者更确切地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在面临其他诸多的选择之时,依然觉得独居生活具有独特的吸引力?为什么在当今世界最为富足的社会中,独居现象变得如此普遍?是什么使独居生活对于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都极具诱惑?


人们投身独居生活这样一场社会试验,因为大家相信,这是有益处的。独居生活有助于人们追寻神圣的现代价值——个人的自由、对自身权力的掌控以及自我实现,这些都是自我们青春期起直到生命终结,具有极为重要意义的价值。独居生活使人们可以在适宜的时间,以自己的方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独居生活将人们从家庭以及婚姻伴侣的需求和限制中解放出来,令人们可以更将注意力集中于自身。在我们今天的时代,数字化媒体以及急速扩张的社交网络,令独居生活甚至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受益——保持隐私与独立的空间与实践这意味着,独居生活令人们有机会探索并认知自身生命的意义与目的。


然而自相矛盾的是,独居也许恰恰是人们需要的新社交方式。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独居生活不过是一种周期性的状态,而非稳定的长久之计。尽管并非所有独居者,但独居者中确有许多人最终决定他们需要回归家庭生活并寻找一个生活伴侣,爱人、家庭成员,或者是朋友。但这些人同时也清楚地知道,如今每个人的生活安排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承诺也未见得是永久的。人们开始改变传统,却依然不确定新的生活究竟何去何从而在现代社会中,人们在各个阶段变换生活状态也依然变得司空见惯,单身、单亲家庭、成婚、分居、稳定的爱侣,以及最终又回归独自一人。


这意味着每个独居的人都将面对更多的压力,有时也难免忽然产生自我怀疑——究竟什么才是恰当的生活方式。但这并不代表独居者应当被冠上孤独或者离群的帽子,事实恰恰相反,有证据表明独居者与他人相比,在社交上更为活跃,而独居者占比较高的城市也拥有更为蓬勃的公共文化。

 


此书在开篇之始,便阐述了独居的兴起是来自于现代都市文化的各种因素集合,而人们通常认为的,是来自隐修主义、形而上学的古老传统。城市提供了小村镇无法企及的自由,让人们可以展现各种个人主义的怪癖,以及尝试探索各种新的生活方式。都市环境,从酒店区域、公寓住宅、社交俱乐部,都为希望拖延成家立室的年轻人,提供了各种独居时也可尽情享受的全新体验。最终中年人与老年人也开始使用那些城市设施,并促进了新的环境的建立。19世纪晚期,全世界的中心城区已经成为了成年人的乐园,到处都是酒吧、饭店、娱乐场所,而迅速崛起的商业街文化也吸引着独居者外出社交而非独自躲在家中。


城市令独居生活变成一种社交更为活跃的方式,但并未能为那些体验着这种全新生活方式的先驱者们解决他们遇到的难题。本书的主要章节将按出现的时间顺序,一一探讨这些困难与挑战。在广泛的访谈以及观察调查的基础上,每个章节探索独居者是如何面对那些独居带来的常见问题的:在长时间生活在家庭中之后如何适应独自居住的生活,在投资个人职业规划以及社交、个人需求之间的左右为难;在多年的婚姻或爱侣生活之后重回单身独居生活,甚至全然不知分居后的生活将会如何;与他人一起推动、促进单身人士的福利待遇以及社会地位;保护自我远离来自工作的压力、社交媒体的烦扰、不安的家人和朋友的影响,以及对某些独居者来说,无法排解的对与他人共同生活的压力感;在失去了长久相伴的伴侣之后独自老去;意识到我们中的每一个终将有一天面临独自一人的生活,因而让独居成为一种更为健康、社交活跃的体验,应当是每个人共同的责任。而这最后一项,是我们可以一起克服并实现的。

责编:淙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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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严彬(微信 larf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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