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比寻常的逃亡经历,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那股强者自救的信念,让他成为一只,冲破红色牢笼的愤怒飞鸟,传奇地完成了自我救赎,告诉了我们,生命究竟该如何存在。
本文来源:公众号“德国优才计划”(ID:ToGermany)。“蓝橡树”获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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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申克的救赎》中,蒙冤入狱的男主角安迪,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用一本圣经,一张性感女星海报做掩饰,再用一把石锤,凿出一条500米的污秽秘道,之后逃出生天。
他用整整19年时间,凿通了自己的下半生,完成了自我救赎,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壮举。
而有一位中国人,和男主角安迪如出一辙,也完成了自我拯救,从产生念头到决定逃出国门,他仅仅只用了十分钟,而他成功逃离的概率也仅仅只0.01%!
他是邓小平的俄语翻译,是朱镕基一直关注的专栏作家,是德国汉堡大学知名学者,曾用中、德、英、意,俄等,多国语言出版著作,并编译了德文版《鲁迅选集》,是世界闻名的文化交流使者。
他也是文革中的溺水者,一个孤注一掷、绝地求生的亡命徒,是中国最著名也最幸运的“叛国者”……
他,就是关愚谦。
1931年2月,关愚谦生于广州凤凰村,父亲是岭南大学的老师,母亲出身书香门弟,是孔子弟子言堰之后裔,对子女循循善诱,言传身教,使他和哥哥姐姐受到了很好的教育。这个家庭虽充满书香气,却极端拮据,打小他就饱受饿肚子的痛苦。
再加上当时中国内忧外患,他的童年是在逃难和炮火声中度过的,对“丧家之辱,亡国之恨”感受深刻。他跟家人四处漂泊,最后才辗转到上海,就读于上海教会学校圣芳济中学,1945年转入上海市西中学。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他进入外交部办的北京外国语学院,攻读英文,后转为俄文。22岁时,由于国家急需外语人才,表现出色的他就被提前毕业分配到,中央财政部苏联专家工作室工作。
任中央领导人和苏联专家之间的俄文翻译,他曾为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人做过翻译,业余时间,他还翻译了数本,俄国的经济专业书和俄国文学著作,是个充满了才气,并被领导看重的有为青年。
25岁,是他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当时全国展开整风运动,要求大家给党提意见。所有人都清楚,所谓的“提意见”,要提得有分寸,不能太露骨。只有他,老老实实地,毫无保留地把所有意见统统说了出来,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劝都劝不住,停都停不下来!
结果就是:他受到轮番批判,政治上还被定性为中右分子……
祸从口出,两年后,他就从云端跌入谷底,被“充军”到青海进行改造,在《青海画报》社当一名摄影记者。1959年,中国掀起“反右倾机会主义”运动,他被翻旧账,再次被送到更偏远的荒山僻岭,湟源县日月山山顶劳动。
可他意志坚定,硬是凭毅力闯了出去,1960年《青海日报》聘请他当记者,他回到大城市西宁,过上安稳日子。
倒霉的是,第二年,因为中国大闹“灾荒”青海粮食紧缺,青海省委就抽调他,到生活条件极端艰苦的青海湖捕鱼,他好几次差点被活活饿死,身体也被折磨得半身浮肿,百病缠身。
直到1962年,他才被调回北京,在“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负责对外联络工作。
你以为他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其实他的厄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1966年,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了,犯过错的他再次被卷入政治浪潮,成了重点斗争对象,每天被批被斗,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1968年2月,他再次被勒令独自留在办公室写检查,等待群众批判。他心想这次彻底完蛋了,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上百次的批斗,还是再发配边疆。
一想到这些没有尊严的生活,他就心惊肉跳,再想到落井下石揭发他,写他大字报,要求和他离婚的妻子,越想越绝望,万念俱灰下,开始翻办公桌抽屉,找剃须刀片准备割腕自杀。
结果先进入他视线的不是刀片,而是几位常住中国的国际友人的护照,因为平常工作中,中国外宾出入境手续都是经由他负责办理,所以外宾的护照都集中在他手上。放在最上面的那本,是日本人西园寺一晃的护照。
西园寺一晃
西园寺一晃的父亲西园寺公一,是毛泽东主席的座上宾,被周恩来赞誉为日本驻中国的民间大使,被中国政府称为“中国人民的朋友”。
西园寺公一和毛泽东
关愚谦翻开护照一看,护照上西园寺一晃的照片,他越看越觉得长得跟自己很像,更绝的是,护照里竟还有,去埃及和法国的签证!
他异想天开,想到冒名顶替,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响起:“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里不适合你,不是你待的地方。走吧!走吧!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而这也是死路一条啊,99.99%的概率会被边防警察开枪打死,仅有0.01%的可能性侥幸过关。而他仅用10分钟就做出了决定:留下来无尊严,生不如死,冒名出逃被发现是死,搏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决定选择赌那0.01%,不自由,毋宁死!
当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他拨通民航订票处的电话,谎称日本外宾临时决定第二天要出国,要求对方以最快速度订一张国际航班机票。民航订票处原本一口回绝,一听是西园寺公一的儿子要走,立即想方设法在6点下班前为他弄到票。
他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里面剩的冷茶,使劲咬了咬食指,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他开始像平时做工作计划那样,有条不紊地写下了要办的事:
带护照去公安局盖出境章;
到财务科领支票;
六点下班后取机票;
烧掉家里的朋友信件,以免事发后连累他们;
准备简单的行装。
可一个持日本护照,却不会说一句日语的冒牌货,如何突破重重关卡呢?他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根本不可思议。在骑虎难下的境遇下,他还是硬着头皮把10分钟内,仓促选择的不归路继续走了下去。
他赶在下班前骑车到了公安局,谎称外宾出境申请表已经填好了,却忘在办公室,明天一早就补过来,经过他一番巧舌如簧,在忘带出境申请表的不利情况下,他让外事警察为他盖上了出境章。
之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单位财务科领支票,他在心里祷告,千万别撞上难缠的王科长,这王科长是他的死对头,到处抓他把柄准备斗他。
谁知冤家路窄,刚进门,王科长也到了,他暗暗叫苦,可这次王科长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扭头走了,他心中一阵暗喜,因为只要王科长稍加核对,他的马脚就会露出。科长一走,他就立即逮着机会,抓着不明就里的出纳开出了支票。
取机票的事也很顺利,他甚至还挤出了点时间,去储蓄所提取了两百元钱以备急需。巧合接二连三地出现,他就像被开了绿灯,畅通无阻。平常至少3天才能办好的事,那天他仅用3个小时就办完了。
当晚回到家,看着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他强颜欢笑,心情却十分沉重。从前耻于撒谎的他再次撒了谎,他哄母亲去姐姐家住,打发妻子带儿子去亲戚家借住几天,安顿好了一切。
那夜他辗转反侧,迟迟未能入眠,夜深人静时,他悄悄掏出护照,细细审视起来,这一次,他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人跟他不像。于是他把原本的照片揭下来,换上自己的照片,还用指甲在照片上,掐了个钢印的轮廓。
第二天,他到了机场。行李很简单,只有一把母亲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小提琴,四卷本《毛泽东选集》和一本《毛主席语录》。
因为发生过,“红卫兵”火烧英国代办处事的荒唐事,来中国的外国人越来越少,候机大厅一片冷清。他一现身,办理外宾出境手续的海关检察员小金,大老远地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关,送外宾啊!”
当时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决定赌一赌小金不会开箱检查。于是强装镇定,将箱子往行李台上一放,随意地答道:“是啊,西公的儿子出国。”小金一听,二话没说,就在他的行李单上盖“免检放行”的戳子。
临了小金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小关送来的外宾行李,哪有检查的道理”。
可这仅仅是第一道关卡,接下去就是把护照交给边防警察。
如果是他熟悉的老刘值班,那他肯定会被认出,可碰巧的是,那天值班的,却是个新来的年轻边防警察,从未和他打过照面,他把护照交给他后,从容地到地下室厕所,脱下制服,塞到抽水马桶上端的水箱后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花领带,熟练地打上。
不一会,从厕所里走出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戴黑框眼镜,还挂着一个北京防风沙常用的,防尘口罩的“外国绅士”。
那天偌大的外宾候机室,只坐着他一个人,还是个假洋鬼子。一直等到飞机起飞前十分钟,那个新来的边防警还没把护照还给他,他快崩溃了,莫非是在护照上发现了疑点?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发现有军警围过来,他就故意往出口跑,这样军警会当场向他开枪,起码能死个痛快,不用没日没夜地被拷问。
终于边境警察来找他了,可来人却不是刚才那位新来的,而是和他经常拍肩膀开玩笑的熟人老刘,老刘直直走过来,他彻底吓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刘,翻到护照中有照片的一页。他心里一凉,等待“死刑”的到来。
直到老刘用英文问他,这是不是他的护照时,他才恢复淡定,原来老刘竟然没认出他来。他竭尽全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用英语回答了老刘的问题,再次幸运地化险为夷。
他就像有主角光环一样,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下躲过重重难关。
现在,他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关,——登机口。出了登机口,外面便是自由天地,可这次他还能跟之前一样走运吗?
三个登机口门边,都有两个女服务员把守着,这些女孩子他几乎都认识,每次送外宾时,他都和她们开玩笑,她们中间任何一个认出他来,喊他一声“小关”,就前功尽弃了。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可他又不敢硬闯,在原地犹豫不决,就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广播突然响起:“首长到了,所有工作人员,请立即到二号门夹道欢迎!”,
女服务员们很快都撤了,登记口无人把守,他迅速抓住这个天赐良机穿过登机口,气喘吁吁跑上停机坪上的小型客机。
随后飞机起飞了,离开之时,天色已暗,可他却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他瞒天过海,绝处逢生,把一个不可能的赌注,演绎成百分之百的奇迹。他激动万分,无法平静,甚至想放声高唱。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每当他回想这次惊心动魄的逃亡时,他都觉得是一个纯粹的奇迹,绝对的奇迹,他甚至怀疑,边防警察老刘是不是故意放走了他。二十多年后,他和老刘在机场再次重逢,很认真地问过老刘,可老刘否认了,他的运气果真逆天!
计划这次惊天逃亡时,当时护照上有法国和埃及的签证,他凭自己多年的外事经验,明智地选择飞埃及,法国当时已和中国建交,极有可能他一落地就当即被遣返。
而埃及那时和中国还尚未建交。国界这人造之物,既为人类的自由而生,也为人类的自由而死。
在飞机上,惊魂过后的他,想起自己的家人,他知道自己出逃,会给家人带去怎样万劫不复的灾难,苍老的母亲,年幼的儿子,还有仍遭受折磨的父亲,想着想着,他就心如刀割,突然难以自抑地失声痛哭起来。
邻座的好心乘客非但没觉得他怪,还特意起身安慰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后,他坦诚地说自己是从中国逃出来的,这位好心乘客得知他身无分文时,便决定要帮助他。
落地后,他们把他带到苏联大使馆,委托一位苏联作家接待他。苏联作家听说他的遭遇后,深表同情,给他安排了临时在埃及的居所。安定后的他,准备在埃及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预想中的否极泰来却未如期而至。
第二天埃及警察就找到他。原来苏联大使馆透露了他的行踪,中国驻埃及大使馆的红卫兵,已经开始四处搜寻他的藏身之处。埃及警察得知后,便抢先找到他把他带走。
虽然他避免了押解回国受审的灾难,可埃及政府不愿因他把两国关系闹僵,决定把他送到一个既安全,又鲜为人知的地方。而这个安全的落脚点竟是埃及最大的监狱。
就在他认为出狱遥遥无期时,一年后转机却突如其来,埃及当局通知他,中国正式放弃递解他回国,埃及当局打算将他送往第三国,跟他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美国。
没想到他一口拒绝:"不!我不去美国!美国是帝国主义!美国派兵打朝鲜、打越南,对我们中国进行经济封锁!"埃及当局又劝他去苏联,他又郑重宣告:"我也不去苏联!”他还记得那场差点让中共毁灭的中苏论战。
去国未敢忘忧国,在他心中,自己虽身背“叛国者”罪名,但骨子里是爱国的,不愿意做任何背叛中国的行为,虽流亡在外,可他坚持他背叛的是黑暗势力,而不是民族大义。
当年中国许多知识分子,在那场文化浩劫中蒙难,或自杀或迫害致死,只有他和音乐家马思聪逃了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本该惺惺相惜,可他看不起逃到美国的马思聪,马思聪一到美国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四处宣告自己脱离了中国,马思聪的行为,让他感到厌恶。
他就想去政治上中立、不与中国敌对的国家,于是他见了瑞士、瑞典等大使馆官员,等来的消息却是失望接着失望,第一国答复"爱莫能助",第二国答复"爱莫能助",第三国答复,也是"爱莫能助"。等了五个多月,仍没有他心中理想的国家愿接收他。
无国籍,无自由,也无人理,希望破灭,生命归零,此时的沮丧已无以复加,他甚至动了誓死回中国的念头,哪怕回去后等待他的是枪子儿。就在万念俱灰之际,这个上帝的宠儿再次交上了好运。德国同意他暂时的滞留,几近波折的他终于找到了理想的容身之国。
他到德国后,首先面临的就是解决温饱问题,由于不懂德语,自己的文学长处无处发挥,已到不惑之年的他,不得不去码头扛钢筋,去亚洲饭馆端盘子。
而最令他感到煎熬的,是对故乡和家人的思念,他常常用那把母亲送的小提琴,拉一曲自己改编过的《二泉映月》,悲戚的旋律,道尽了辛酸苦楚,故乡,成了他触碰不到的月亮。
痛定思痛,人生不怕从头再来,他开始从零学习德语,想进入当地大学学习,但在德国,必须有学历证明才能申请大学,他仓促出逃,根本没带任何学历证书,专业学的又是俄语,英语也只是凑合而已。
可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有人指点他去拜访汉堡大学,中国语言文化系的华裔教授刘茂才,跟刘教授谈起了自己的经历,刘教授立马就给他出具证明,就这样,千里马碰上了伯乐,他得以进入汉堡大学学习语言学。
不仅如此,刘教授还给他提供了一个,中国语言文化系的教员职位,教授德国大学二年级的中文课,薪水虽然不高,但只要他能在两年内拿到硕士学位,就可以申请正式讲师的位置。
他不辜负伯乐举荐,兢兢业业,结合自己学俄语时的经验教训,用学生们喜闻乐见的方式教学,他会将简单的中文,改编成童话和民间故事,教他们唱中国民歌等等,这些活泼的手段取得了极佳的效果,德国学生们都十分喜爱这位中国老师。
两年后他拿到硕士学位,但学校却不让他申请正式讲师。学生们为了他,自发组织罢课行为,惊动全市,最后高教局迫于舆论压力,同意特批一个讲师编制,并且跳过登报和征聘公开选拔的程序,直接让他入了职。
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既努力而又有才华的人!
在德国收获事业的同时,他还收获了爱情。海珮春是地地道道的德国姑娘,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中国人,因为那时中国人总是穿蓝色的衣服,老土、保守是当时对中国人最常见的评价,当她在舞会上见到他时,惊为天人。
他穿着黑色的裤子和白色的毛衣,人到中年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而且舞竟然跳得比她还好,他会拉小提琴、弹钢琴,对西方的文学也懂得很多,这让未满20岁的海珮春,心生爱慕之情,情窦初开,对这个出类拔萃的中国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她是个执着的姑娘,一眼认定了关愚谦后,就主动邀请他参加她家的平安夜晚餐,把他介绍给全家人,以确定恋爱关系,嫁给中国人在当时的德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何况他还是个无国籍人士,前途未卜,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赶出德国(当时德国政府只允诺他的暂时居留)。
尽管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可这个德国姑娘还是铁了心。
1977年,他顺利拿到博士学位,他在北京的老邻居到德国出差,辗转找到他,告诉他说,他的妻子已单方面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海珮春得知他已无婚姻的羁绊后,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确定婚姻关系,但是他在德国属于无国籍人士,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无法办理结婚手续。
不久后,他和海珮春去香港旅游,看到香港街头有个婚姻注册处,两人就进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可以办理婚姻登记手续,需要的材料没德国那么严苛,这段异国情缘就这样在香港修成了正果。
尽管是老少恋,但相识40年以来,两人恩爱有加,他最欣赏妻子的地方,就是她的慷慨。
因为他好客,他的学生,没有一个没来过他家的,改革开放以后又多了一拨拨,从中国来德国考察的各路家乡父老,点心、水果、咖啡、留餐,留宿,在他家已成常态,对此,德国妻子毫无怨言,他们从未因为金钱的事而红过一次脸。
妻子还认认真真地学起了中文,进入汉堡大学的汉学系,中文的听说读写都没了问题,甚至中医针灸,她都知之甚多。
对中国丈夫的爱,转成了对中国文化的喜爱,之后他们共同合作,一起用德文撰写了,《中国民间故事集》和《中国文化指南》,截止目前,夫妇俩合作写的,介绍中国的著作已有十几部。
1981年,他和欧洲华人学者,一起成立欧洲华人学会,并多次组织学术研讨会。还为华人艺术家多次举办音乐会、艺术展,并组织大型中国文化节等活动。
八十年代中期,他又主编,《欧华学报》和《德中论坛》杂志。他开始用外文写作,读者遍布全球,1994年,他成功让自己参与合编,花了15年时间完成了德语版的《鲁迅选集》,在欧洲面世,震惊了中国。
出逃十载,他终于在信息上,与国内有了互通,陆陆续续收到了国内家人的来信,这些年,他最深爱的父母亲已病世,无法见到至亲最后一面,成了他永远的遗憾和锥心的痛苦。
当时他的家人都因他出逃,而受到牵连坐了牢。最让他牵挂的就是儿子关新,这些年他缺失了一个父亲的关心,他开始拼命的弥补。
他和佩春一起资助儿子出国留学,当再次见到儿子,听着他苦难的成长经历时,他连眼泪都不敢流,他觉得自己没资格流眼泪,是他让儿子小小年纪便遭受颠沛流离之苦,他紧紧抱着儿子,心颤抖得说不出话……
他和珮春没有再要孩子,令人欣慰的是,珮春和儿子关新相处得就像亲母子。
时过境迁,历经风雨后的1981年,这个爱国的“叛国者”,终于被允许再次踏上回家的路,时隔十三年,他回到了自己深爱的祖国,受聘于杭州大学和浙江大学做兼职教授。
现在他和德国妻子,春秋在中国旅游、讲学,冬夏回德国度假、过节。说起过往经历,他有意无意的淡忘,有些被他自始至终的坚守。他只在自己的传记《浪》的序中写道:我将会在天堂里最美丽的地方找到你,然后,永生永世依偎在你的身旁,永不离去。
为什么他总能逢凶化吉,他自己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不管天翻地覆,他都用心生活。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样能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那就是希望。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找个借口继续苟活,是否展翅高飞保持愤怒,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们该如何存在?
他非比寻常的逃亡经历,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那股强者自救的信念,让他成为一只,冲破红色牢笼的愤怒飞鸟,传奇地完成了自我救赎,告诉了我们,生命究竟该如何存在。
有些鸟儿,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因为它们的每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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