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电影节最大尺度的情色外衣下,包裹着一颗孤独的灵魂。
前两天重温了《花容月貌》,对法国导演欧容的作品产生了一些兴趣。正巧撞上他新片《双面情人》在海外上映,说什么也是不能错过的。
看预告片的时候,就觉得女主角有些眼熟。看了电影才发现她正是《花容月貌》里的那个忧郁的援交少女,在这部片子里她变成了抑郁症患者克洛伊,剪短了头发,还是那么清瘦,眼睛里透露出冷冽无助的目光。
电影一开场就是一个限制级镜头,在法国戛纳展映的时候,这个镜头曾被称为:“电影史上从没有过的一个开头。” 一个粉色湿润的阴道占据了整个银幕,镜头随之推后,阴户的特写重叠着慢慢收拢的花朵。
下一秒,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之后所有的幻象,都是从这个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分裂出去的。
欧容在电影界是出名的“坏小子”,这个“坏”并不是说人品坏,而是他的电影出了名的叛经逆道。
“情欲”与“毁灭”一直是他电影里最重要的元素,致命的吸引力永远引向没有退路的危险之中,将故事的发展一步一步推向无法推测的境地。
腹部经常疼痛的克洛伊,在身体上找不到病根,内科医生说“姑娘你没病,可能你心理有病”,然后将她转手给了心理医生。
接手的心理医生叫做保罗,面对保罗她敞开心扉,说出了自己的隐疾,包括童年的时候被母亲冷落,爱情中被恋人辜负的事情。
克洛伊觉得自己是个爱无能,没办法真正爱上别人,有时觉得自己是空的,还会无缘无故的哭泣。在这过程中,保罗总是安静地倾听,并无过多的询问和建议。
巧妙地是,随着医治的推进,克洛伊不仅腹部不再疼痛,而且和她和保罗竟然坠入了爱河。
不久两人开始了恋爱关系并同居。
这一部分非常迅速,电影几乎以白描的方式略写,似乎在说后面才是重头戏。
果不其然,生性多疑的克洛伊在搬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丝蹊跷,她察觉自己对保罗骑士并不了解,因为保罗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甚至连过往的经历都没有和克洛伊分享。
收拾家里的克洛伊翻出来一张护照,上面的名字写着保罗·德洛尔,并非之前所说的保罗·梅耶。
敏感的克洛伊心里产生了疑虑,在一次回家的途中,她意外地发现男友竟然有一个同为心理师的双胞胎兄弟路易,但对此保罗却从未有提及过。
她决定假扮病人,一探究竟。相对于保罗的温文尔雅,路易则易怒暴躁。当这张熟悉却又截然不同的脸,对自己表现出兴趣的时候,克洛伊沦陷了。
她开始不断游走在兄弟之间,在肉体的欢愉和心灵的慰藉中不可自拔。直到她知道了兄弟两的往事:路易曾经假扮了保罗强奸了他的女友桑德拉,导致桑德拉自杀未遂终身残疾。
同时克洛伊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要结束与路易的畸恋,却被保罗发现了偷腥行为。双面情人,就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噩梦那样,紧紧缠绕着她。当两人同时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失控了。
她害怕成为这对魔鬼的祭品,于是拿着枪射向了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她根本无法分辨出两个人。
这时候她腹痛的毛病又发作了,她痛苦地躺在地上,从她扭曲的腹部逐渐伸出了一只手。
镜头跳转,克洛伊躺在医院的床上,双眼浮肿,神情疲惫。她的妈妈和保罗守在床边,脸上带着担忧和关切。
原来路易并不存在,她却真实有个妹妹——这也是她腹痛的根源。当初在她母亲怀里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但由于她的细胞实在太强大了,她吞噬掉自己的同胞,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一个,但那个残余的胚胎却一直留在了她的体内,折磨着她的身体和神经。
当然了,这对于整个故事来说,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说法,或者说是交待。这部电影到处都充斥着心理,性,悬疑等元素,如果细心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些解读的空间,一些有趣的蛛丝马迹。
比如说克洛伊第一次见保罗和第一次见路易斯时都走过了一段旋转楼梯,它象征了一种空间的存在,而这个空间就是梦境,它提示观众这两个人带有强烈的迷惑性。
除了旋梯之外,镜子在片中的大规模出现也预示我们所看到的故事只是一种投射。此外,克洛伊所工作的博物馆, 常年展示现代艺术作品。在那里空间被放大和扭曲,围绕在她身边的是诡谲多变的景象,这让她的存在显得不那么真实,更像是虚假的幻觉。
欧容说,他想在电影中探讨亲密关系的困难。《双面情人》里认为,女人一多想,世界就发抖。其实这一切都是欲望作祟,不分男女。欲望不仅包括性欲还包括好奇心、占有欲等等,人心变幻莫测,人性难敌欲望,欲望有多深,维持亲密关系就有多难。
我们当然可以在片中感受到那种欲望刀刃上的锋利和嗜血,但是也完全没必要对所谓的“谜底”过分在意。
毕竟,在丝丝入扣中探寻内心的踪迹,这就是看电影所带来的震颤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