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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 | 玄德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5-08 12:10

正文

图/尧立





早年间,道门昌盛,大相国寺还籍籍无名,里面的和尚多叫玄悲,玄慈,玄不改非氪不改命,都是些烂大街的名号,放江湖里人微言轻,武林中人爱讲,捏死你像捏死个蚂蚁。

 

所以和尚们纷纷还俗,改行当道士。至于方丈,叫做玄苦,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顾不上叛逃的门人。

 

你说堂堂一个寺庙,三天两头跑来个女施主,红唇似火,酥胸如雪,谁不喜欢?奈何这些个女施主,都拖家带口,抱着孩子,咬定是大相国寺的种。

 

玄苦常说,要宽容,女施主们也是走投无路,不然岂能讹上相国寺?

 

就这么着,那些孩子都成了相国寺里新来的和尚,起名玄悲,玄慈,玄不改非氪不改命。

 

最小的那个,玄苦苦思良久,决定起名叫玄德。

 

玄德从小善于提问,问的问题还都很深,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坐地吸土那么深。

 

比如玄德问方丈,那些孩子怎么来的,究竟是不是大相国寺的种?

 

这就很难回答,你说秋波一横,双乳微颤,佳人欲说还羞,都是红尘过客,你渡是不渡?

 

玄苦打了个比喻,问玄德说,当年唐僧西天取经,女儿国,你说他该要大道还是该要姑娘?

 

玄德说,他该要齐天大圣孙悟空。

 

玄苦:……

 

玄苦说,来来来,为师觉得你这个同志思想很有问题,天天面对如花似玉,肚脐大腿,固然口干舌燥了些,但你堂堂七尺,不能轻易改变性取向啊。

 

玄德说,那我换个问题,师父,你究竟是不是我爹?

 

这个问题更深,坐地不仅能吸土,简直有宇宙塌缩那么深。

 

所以玄苦干咳两声说,你还是问问孩子们的事吧,孩子自然是女施主的,女施主们凹凸有致,青衫裹身,你撕拉一声扯下女施主的衣服,再如此这般,孩子就有了。

 

玄德若有所悟,晃晃悠悠离开了。

 

当夜,听说各个禅房里传来阵阵衣服撕扯与大汉呻吟之声,玄苦梦中惊醒,一头冷汗。

 




玄德十七岁开外,年少轻狂,对于孩子的事更加关心。

 

这种关心分两种,有种是佛门的讲究,普度,布施,一啄一饮都是功德缘法,活人无数。

 

还有另一种,那是红尘的手段,见着婀娜的女施主入庙进香,玄德少不得要上前讲经。

 

玄德唇红齿白,眸光湛湛,不苟言笑是禁欲美男,邪魅一笑是霸道总裁,不知多少没见过世面的女香客从此欲仙欲死。

 

玄苦说,你这不行,再搞下去相国寺要破产。

 

那天月白风清,玄德点着根纸卷说,你不懂,这是年轻人的爱情。

 

玄苦说,爱你大爷,老子不懂哪来的你?我知道,你是碰见了个命中克星,让你魂牵梦萦,肝肠寸断,这才浪子佯狂,流恋红粉,毕竟治标不治本。

 

玄德抽着纸,脑海中似乎有个姑娘婷婷远走,他斜睨玄苦说,那总比你静坐圆寂,了此一生要强。

 

玄苦还想说什么,玄德已经打断了他,说你有你的长者经验,我有我的人生轨迹,等我白发苍苍,再同你讲我这一生的故事。

 

玄苦说,拉倒吧,你一和尚哪还有白发苍苍的机会。

 

玄德咧嘴一笑说,这些年臭道士越发猖狂,前几天有曾经叛出的同门告诉我,玉虚宫已派人出手,不日抵达京城,来将我寺收购。

 

玄苦叹了口气,说那能怎么办,反正收购相国寺,咱们还都能捞点银子。

 

风从云层深处吹来,玄德手里的纸卷熄灭,僧袍猎猎作响,他站起身,远远望着天际星辰,星辰闪烁不定,他张开了双臂。

 

玄德说,师父,我想试试。

 

玄苦面色大变,说你要试什么玩意?

 

玄德笑着说,我想试试能不能翻云覆雨,建天下佛国。

 

那天玄苦急了眼,劝玄德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进退,不懂分寸,有些事你想不都要想,更别提试与不试。

 

玄悲也凑过来,说你还年轻,风华正茂,犯不上拼命冲杀,裹挟在浩荡洪流里。

 

玄慈比较直接,说你长这么帅,万一出事,岂不是连姑娘都无福消受?

 

玄不改非氪不改命静静站出来,指了指自己挂在胸前的佛号,长叹道:“看看我这名字,咱们就这个命数,天命不可违。”

 

玄德挑了挑眉,笑着仰首向天,说师兄师父,你们看呐,云开月白,狂风怒号,我们岂能认输,天命在我,不在其他。

 

相国寺里的前辈还想多说几句,玄德回过头来很认真的说,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那双眼睛灿若明星,师徒几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由自主给了玄德一个面子。

 




不久之前,有姑娘从相国寺中离开,掉头不顾,径直向东。

 

玄德说,给我个面子,留下来好不好,以后我不去找你总可以吧?

 

姑娘笑了笑说,我想要的是烈火蔷薇,长剑单刀,爱情里固然有一方愿意放低身子,但有时候放得再低,也没有意义。玄德,我不能留下,我留下你怎么办,你连青灯古佛都守不住,等我走后天长海阔,你终究会忘掉我。

 

等到那一天,你会成为真正的禅门宗师,大彻大悟,自在圆满。

 

玄德很想告诉姑娘,说我不想要狗屁的大彻大悟,十八罗汉,四大金刚,菩萨活佛一概都不想要,无聊,无趣,无悲无喜。玄德想过,脑海中闪烁无数次,他应该走上前去,扯开袈裟,就像小时候扯开师兄的袈裟一样,撕拉一声,张开双臂,再紧紧抱住姑娘。

 

他应该说,我不当和尚了,我随你走。

 

但是玄德没有,玄德只是笑了笑,说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我还有什么好说,走吧,你找你的江湖,我成我的佛陀。

 

从那以后,玄德就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神通。

 

只要自己对别人开口,说出那句给我个面子,无论对方是谁,都会真的给他个面子。

 

这也是他对付道门最有力的的凭仗。

 

道门给了他一个面子,再过半年才会赶来,天下佛门也给了他一个面子,在大相国寺召开辩经大会,

 

玄德站在天地之间,对玄苦说,这会儿小风有点萧索了。

 




道门里的人都很变态,在江湖里,喜欢玩阵法,双修,御剑飞行,破碎虚空以及斗破苍穹。所以准备对付这种变态,必须有非同寻常之处。

 

玄苦很痛苦,说道门昌盛二百年,百姓土地巧取豪夺,修建道观不知凡几,真有非同寻常的人物,不是进了道门,就早被道门赶杀殆尽,哪来的人给你用?

 

彼时,有两个和尚踏进相国寺,玄德陡然眼前一亮。

 

玄德指着那俩人说,师父你看,这就是非比寻常!

 

玄苦凝了神,定睛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似乎那俩和尚身遭,竟围绕着一层淡淡白光。

 

“徒儿,这白光却是何物?”

 

“主角光环!”玄德握紧了拳,目中有热泪盈眶。

 




这两个和尚乃是金山寺出身,方丈姓李,法号湘玉、葛朗台、威尼斯商人……算了,我也不太会起法号,就叫他阿呆吧,武功奇高,极其抠门。

 

小师父名叫清风,法号便唤作师父,师父还很年轻,他风华正茂,潇洒倜傥,他又穷又秃,一事无成。总之,两位带着主角光环的和尚登场,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辩经的主要内容有,道门蛊惑天子,侵占良田,欺男霸女,佛门兼爱苍生,赡养孤儿,普度天下,如何进一步弘扬佛法,清算道门。

 

师父清风说,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新闻联播呢?

 

方丈阿呆说,闭嘴,辨赢了有奖金,快给我想个法子。

 

很快,两个人就想出办法,玄德眼前一亮,点起举手的二人问话。

 

师父说,我们请来外星人,帮忙抹平道门就好了呀,还可以顺便弘扬佛法到整个宇宙,岂不善哉?

 

方丈说,其实我们还可以在道门里面宣扬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再推出相应的课程升级制度,让他们在初中政治,高中政治,大学政治,考研政治的净化中提升思想觉悟,最终自我放弃三清信仰,如何?

 

玄苦脸如便秘,僵硬的扭动脖子,朝玄德望去。

 

玄德捏着下巴,竟然还在认真的思考,半晌才抬头回答:“嗯,阿呆方丈的提议完整度高,但清风师父的提议在弘扬佛法这一点上占优势,还真是难以评判呢。不如二位在实践性上论证一下,谁能打击到道门,辩经大会的奖金就是谁的。”

 

玄苦眼前一亮,几乎忍不住就要拍手叫好!

 

清风挠了挠头,忽然说,哎呀,好麻烦,算了我退出冠军让给方丈吧。

 

方丈眼中有精光闪过,笑呵呵的走上前来,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相国寺给小僧这个机会,多谢,多谢。

 

玄德:……

 




关键时刻,还是玄德撑得住场。

 

玄德说,二位给我个面子,搞定道门既是为天下苍生谋,又是为佛门僧众出力,何乐而不为?

 

俩人不由自主,跟着点了点头。

 

方丈惊醒过来,咦,为什么我不受控制得答应了你?

 

玄德淡淡一笑,说既然你我都已经勠力同心,我便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吧。

 

玄德说,因为我吃了恶魔果实,没什么其他功能,就是大家都得给我一个面子。

 

师父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皇帝,让皇帝给你个面子,打压道门,弘扬佛法呢?

 

玄德:……

 

玄德一拍大腿,振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事情进展很顺利,皇帝一纸诏令传遍天下,无数道观开始改头换面,即使有不愿意改头换面的,兵马在侧,虎视眈眈,也不得不改。

 

这不是在改制,而是在改命,改道门掌教的命也在改玄德的命。

 

掌教明白,如果还想有翻盘的机会,那一定要杀了玄德和尚,要杀玄德,必先让玄德颜面扫地。

 

掌教沉吟片刻,派出手中仅有的人马,去江湖里搜寻一个姑娘。

 

当玄德站上玉虚宫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俏生生立在眼前,长发如流水,雪肌灼人目,连剪影和飘飞的衣带都不染凡尘。

 

姑娘嫣然一笑,说小和尚,你现在已经威震天下啦。

 

玄德心中一恸,眼前一切宛如梦中,让他不能置信。

 

姑娘笑着说,见惯了烈火蔷薇,才知道灼人刺手,刀剑无情,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你再让我给你个面子留下来,我一定会同意的。

 

有一种直觉扑面而来,玄德知道,一旦让这姑娘留下,自己那份的神通,也便废了。

 

弘佛大业,将功亏一篑,付诸东流,说不准还要因为欺君之罪株连佛门。

 

玄德不动声色,牙关暗暗咬紧,牙龈上渗出一缕缕血丝。

 

姑娘留,还是不留,女儿国主还是西天大道,原来这个问题落到肩上,才明白何为深不见底。

 

“痴儿,事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吗?”

 

玄苦双掌合十,越众而出,说我佛当兴,天命在此,难道没了神通就没了办法?什么人给你的面子,都不如你自己掌握在手中的物件,谁说不能带着女人普度众生,你让她留下,咱们再登玉虚宫!

 

玄德闻言,精神一振,长笑出声,有股气场从玄德身上散开,那份在他身上维持了数年的神通一朝消散。

 

姑娘笑得灿烂,像是夕阳无限好,像是昙花一现妙。

 

姑娘说,有人爱过我,能得到这个答案,我心满意足了。

 

噗通一声,姑娘直挺挺趴在了地上,背后是一柄虚空而来的长剑。

 

玉虚宫掌教捏诀而出,神情冷漠孤傲,似乎挥手间又能重聚道门气象,压得相国寺不敢喘息。

 

玄德静静的看着姑娘扑街,静静的感受着风来,他慢慢抱起姑娘的尸体,不断低声呢喃。

 

给我个面子,你别这么就死了呀。

 

给我个面子,好歹你给我留个念想。

 

给我个面子吧,来,再起来说两句啊,你跟我说说江湖里发生过什么,有谁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

 

北风凄冷,玉虚宫前久无人声。

 




玄德说,给我个面子,我要跟他单挑。

 

没有人会不受控制得点头,但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反对了,玄德提着降魔杵,僧袍吃饱了风,向后满满的张开。

 

猎猎衣袂之中,玄德像是将姑娘身上最后一点余温都吸纳进来,火一般冲向掌教。

 

掌教冷冷一笑,像这种大boss,一般都喜欢说,幼稚,可笑,你以为凭你能伤得了我分毫吗?

 

这位掌教正是如此,御剑飞行,飞剑穿梭,都是谪仙手段,刺得玄德血流不止,却还是一个劲朝天上蹦跶。

 

这姿势,像蚱蜢,像兔子,还急红了眼。

 

玄悲和玄慈别过头去,说别看了师父,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咱们的实力就不是一本书里的。

 

玄苦没有回头,而是静静看着争斗的二人,不知在筹谋些什么。

 

掌教高高在上,嘲讽望着玄德,说你不必做无谓的挣扎,像你们这种蝼蚁,注定要被踩在脚下。

 

玄德没理会他,眼睛红着,血还热着,身上伤痕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剑割伤了他的小腿。

 

掌教说,你很跳啊,你再跳啊?

 

玄德深深呼吸,看着高处的掌教,胸中一股悲愤沉郁之气化作浓浓的不甘,扬手,降魔杵火箭般升空,堪堪从掌教耳边擦过。

 

飞剑一阵摇晃,掌教面色多了分苍白。

 

掌教说,阳关大道你不走,小和尚你找死!

 

是啊,小小和尚,当初师父和师兄们说得多好,有些事想都不能想,有些人该放早就得放,天命不可违,玄不改非,你命数如此。

 

可……谁让我不服呢?

 

飞剑化作流光,连破风声都没有,径直落向玄德天灵。

 

玄德骤然抬头,双眸里燃着火焰,再度扬手,有匕首从袖中飞出,磕歪飞剑,余势不歇,燃着火般射向玉虚宫掌教!

 

掌教瞳孔一缩,操控着飞剑再次躲过,但闻撕拉一声,道袍终究是破了。

 

还来不及跳脚大怒,一声金铁交鸣响,那柄飞剑又退了回来,掌教定睛一看,原来是相国寺的住持,玄苦大师下场了。

 

玄苦叹了口气,对玄德说,年少好,年少能轻狂,年少能翻云覆雨,以弱胜强,你就是我佛的天命啊。

 

玄德半跪在地上,不明所以,低声喊了句师父。

 

呼啸的北风卷来铅云如铁,玉虚宫前杀机一触即发。

 




玄苦出手了,还未曾出手,只是气息鼓荡间便有天地变色,阴云之内雷网密布,随时都可能轰杀掌教。

 

掌教终于色变,连他都不禁降落在地,双手捏诀,吐出一口鲜血发动大招。

 

那大招如有实质,像是万剑银光揉成的巨掌,向着玄苦肃杀拍去。

 

众人心神激荡,那玄苦更是潇洒自若,只是拂袖说,老衲这就让你长长见识,接你一掌何妨?

 

玄苦方丈声若洪钟,竟然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掌!

 

玄苦就死了。

 

万道剑光支离破碎,卷得玄苦连渣都不剩,那偌大阵势,眨眼间灰飞烟灭。

 

玄慈玄悲玄不改非氪不改命,一众子弟僵在当场,玄德更是悲痛欲绝,脑海中满是空白。

 

掌教怔了怔,手指开始不断掐算起来,这和尚难不成留给我个分身,或者那一掌拍去的时候瞬移他处,又或者……

 

在掌教掐算的时候,霹雳一声响,万顷烟波浩荡而下,倾天般的大雨。

 

雨幕之中,半跪在地的玄德终于反应过来,先前玄苦那句你就是我佛的天命,那句少年能翻云覆雨以弱胜强,是这样一个意思,这样一种机会。

 

玄慈玄悲说的没错,实力差距之大,我们本不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玄不改非,唯有命能改命。师父,姑娘,两条性命,燃我少年燎原火,当杀掌教玉虚宫。

 

玄德拖着残破的左腿,在大雨之中缓缓站了起来,泪如泉涌,浑身发颤。

 

掌教没有注意他,掌教还在想这大雨是否也是玄苦的安排之一。

 

有个小小和尚伸手入雨幕之中,凝雨成剑,淡淡吐出个去字,陡然间有火焰一闪而没,雾气蒸腾,一道雨幕疾驰如流星,向掌教狠狠刺去。

 

掌教下意识抬起飞剑,雨幕穿梭不止,飞剑一荡而开!

 

掌教惊恐起来,像是不出彩的反派boss一样,指着玄德大喊,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玄德没有再说话,他所有的少年心性,都随着这一剑东去,烟消云散。

 

扑哧。

 

雨剑刺穿掌教的头颅,带出一蓬血花,转瞬被大雨冲刷干净。掌教惊恐的表情定格在他脸上,玉虚宫前还隐隐回荡着他的喊声,最终仰天而倒,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玄德转过身,他想师父说的对啊,没有什么人可以给我面子,面子是要自己有的。

 

他望了望天,大雨落在他的眼中,他抱起师父和姑娘的尸体,带领着佛门子弟缓缓退下山头。

 

临走之前,玄德蓦然回首,对着瓢泼大雨叹出口气。

 

“散了吧。”

 

云开雨霁,万里苍穹碧蓝如洗。

 




很多年后,玄德与金山寺的方丈和师父行遍山河,终于稳住江湖两教之争,佛门有隐隐崛起之势。

 

临别在即,谈起未来的打算,玄德笑着说,来年我建天下佛国的时候,定邀两位来京城观礼。

 

面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无论是帝王还是江湖,都不能将我左右。

 

玄德朝两人挥挥手,转身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方丈跟师父对视一眼,同时惴惴不安起来。

 

“你说,他会不会变成下一个玉虚宫掌教?”

 

“不至于,只是佛门独大,还天下佛国,必定又有占人良田,横行霸道……那时候,不知天下谁来收拾。”

 

“会有人的,总会有人的,这座江湖从来不缺红尘纷扰,也从来不缺少年意气。”

 

两人相视一笑,背影渐渐,渐渐消失在夕阳余晖之下。




 



图片作者:尧立

图片来源:https://www.poocg.com/works/view/8896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