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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地位提升,马云聊聊天就提升了啊?

花儿街参考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19-08-29 22:44

正文

花儿街 参考 · 出品




作者 | 林默



1


对于热搜,马云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答: 半年不开搜,开搜搜半年。


马云接连两天高居热搜榜,昨天更是独揽四条微博热搜,热搜内容包括“我希望下辈子能够做个好女人,生一堆孩子”,“我认为未来的世界,婚姻的决定权在于女性,男人如果不努力,未来嫁不嫁得出去都是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成功? 因为我回家听太太的话,在公司听女同事的建议,这是我成功的秘密”,“决定美决定世界的标准,依然是女人,女性参与产品设计,世界将更加美好”。


上一次创下这样一天之内以一己之力托起四条微博热搜的,是跟马云同款的流量鲜肉王源。

话,马云是在全球女性创业者大会上讲的,表达的主旨就是在阿里、在全世界,现在女性地位都老高老高了。


女性地位真能提升到马云说的那样吗?


作为一个来自东北的女性,我算是经历过一次女性社会地位显著提高的变迁。 在知乎里搜索“东北女人地位”,会出现“中国东北地区妇女的家庭地位是全球最高的吗?”,“东北女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群体”,“论东北女人的家庭地位”,“论有一个东北媳妇是什么体验? ”,“为什么东北男人态度都很好东北女人态度都特别冲? ”……


这些帖逐条读下来,会产生一种夹杂着恐慌的好奇,东北女人,这个由不能上桌吃饭的山东女人迁徙而来的生物,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集体变异成了“身上穿着貂儿、手里拎着刀”的新物种?


在这里,我这样一个没有貂儿的非典型东北女人,想给你讲几个东北女人的故事。


2


每天晚上,这个家都会有一道用盆端上桌的菜,排骨土豆炖豆角,酸菜汆白肉,小鸡炖蘑菇,鸡块土豆炖宽粉,因为在家里吃饭的人多,两代人在同一家国企上班,三世同堂就凑在一起吃完饭。


做饭的是六十多岁的家庭主妇,每天晚上,都要摆出一桌子横菜。


辣么那些吃饭的人呢? 她的老公会不会在每天开饭前,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说“老婆的手艺见长”? 她的儿女会不会修一张图说,“妈妈的味道”? 会不会有人给每道烟熏火燎下的心意,留一点儿精修的纪念? 会不会有人感谢下,那个日日操劳柴米油盐的人?


告诉你,没有的。


这一幕,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的沈阳。 那个做饭的人,是我姥姥。 她老伴儿,我姥爷,是国企里的干部,奔70了还不乐意退休的那种。


我能想起来的关于跟姥姥一起吃饭的场景,从来她都是全家最后一个上桌的,端着炒好的最后一个菜。 没有人问她是否辛苦,大家都认为这理所当然,她不上班,在家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她是家里唯一刷碗的人,刷了晚饭的碗十二个小时后,她就可以刷早饭的碗了。


但这一切很平静,不会有朋友圈抱怨的那种。 因为她也觉得这很正常,她一辈子没怎么上过班,男人交回生活费的瞬间,就决定了某种尊卑姿态,而关于家务的一切,是她个人价值的体现。



3


如果有一个男人,在得知生的是个女孩儿后,从产房门口转身离开,几天后才在众多亲友的道德绑架下,耸拉着一张脸,去医院接回了媳妇儿和孩子,你想说什么? 渣男! 渣男对不对?


这一幕,发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沈阳,那个一天只顾着吃、对自己被嫌弃的处境毫不知情的孩纸,是我。


这不是一个原生家庭苦大仇深的故事,我也不需要像《都挺好》里那样,通过经年累月的抗争,一次次向我爸证明我的价值。


因为我爸没的选。


国企遍布的大东北,应该是计划生育政策执行的最好的地狱,一旦触碰政策红线,就意味着在大东北的寒风凛冽中,失去工作、失去住房、失去一切。


直男癌没有夺去我爸的基本理智,东北的寒冷让他保持了清醒,他只能选择爱我。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姥姥去世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我们的小家庭忽然要面对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怎么吃晚饭呢?


我爸妈为了谁做晚饭这事儿,有过若干次闪耀着人类智慧结晶的争论,他们为此攀比过各自为家庭做的贡献,各自距离单位的直线距离,各自在工作中承担的压力,我妈甚至回溯了我爸犯过的若干历史错误,其中包括“刚生了孩子你都没来看,难道你不应该做饭吗”。


后来的分工结果是,我爸做了三分之二的饭,洗了四分之三的碗,原因是,我妈上班比我爸远。


这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字面上的原因是远,其实最深层次的原因是,我妈也在上班啊。


那份工资让她对这个家庭的贡献可以量化,这个家不是她立足于这个世界的唯一依靠。


知乎上有个关于东北女人地位的帖子说,珍妮纺纱机诞生之前,英国妇女敢谈女权? 妇女争取投票权就是与二次工业革命中同时进行的,因为女性真正的脱离了家庭,投入了生产。

4

小时候,我是个学习很不给力的孩子,后来能考上大学,是我爸为我报了无数补习班的结果。再后来我在北京买房,我爸出了重要的一笔钱。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有一个弟弟,作为天使投资人的我爸,应该不会把这些钱密集投资在我,一个他本来没那么看好的项目上。没有资本的非理性投入,我也不可能有后续的发展。


在北京,我唯一的工作经历是记者,流转在不同的报社之间。


我一度以为媒体的人员结构很特殊,无论哪一家,记者中女性的比例大概占80%或者更高,但到了高级编辑、总编助理、总编、社长这些职位,男性比例就会占到80%或者更高。


后来我采访过许多互联网公司,目测它们也大多遵循着这样的性别分布规律。


马拉松里有一种状态叫撞墙,在跑到30公里后,无论怎样想跑下去,可就是凝聚不起一丝力量。面前明明没有墙啊,可你就是撞到了墙上。


我听说阿里有女员工,坐月子的时候收到了晋升合伙人的通知。即便如此,反复强调女性员工与女性合伙人重要性的马云,恐怕也无法回答,在阿里,女性的晋升体系是否不会撞墙。


墙,是男性权力世界留下的惯性,是一个社会的综合分工、资源调配轨迹,是一个世界的偏见。

5

在全球女性创业者大会现场,马云展示女性伟大的方式是,跟吉尼斯纪录保持者谷亚芬比赛夹蛋糕,跟网红淘宝店主海妈“加赛”比插花,在这之前,他还跟淘女郎比拍过照,跟女足姑娘比颠球,跟淘宝店主比绑大闸蟹,当然,每一次的结果他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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