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家琨建筑事务所个展“此时此地-成都 刘家琨:选集”于2017年7月21日在德国柏林Aedes建筑空间开幕,展览将持续至8月31日。本次展览以模型、视频、展板和装置的形式,展出了以事务所在成都地区为主的多个项目: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建川博物馆聚红色年代章·钟·印博物馆,水井坊博物馆,天府软件园文化中心,再生砖,胡慧姗纪念馆和曾经在第15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亮相的西村大院,以及事务所最新完成的苏州御窑遗址园。
家琨建筑事务所由刘家琨创办于1999年。作为一个跨学科的事务所,家琨事务所工作范围涵盖项目策划,城市设计,建筑设计,景观设计,室内设计,产品设计及当代艺术创作。事务所获得了建筑领域国内外的许多奖项,并且参与了许多国际合作与展览。
刘家琨的建筑实践关注社会现实、尊重地域文脉、融入现场环境、提炼民间技艺,设计作品体现了当代建筑理念和对传统的精神继承,传达出中国当代建筑罕见地将个人记忆与集体记忆交融激荡的卓越品质。他的许多作品阐明了中国民众公共生活与城市文化空间相互交织的关系。
“此时此地-成都”主要展出了刘家琨在成都的许多建筑作品。展览折射出成都的城市发展史,探讨成都的地方精神,展现成都在城市化进程中人文主义的立足点,试图开启中德双方关于城市发展与建设的对话新篇章。
布展现场
刘家琨保持着对中国多重传统开放的视野:古代的,现代的和当代的;官方的,民间的和草根的。每一个项目的设计试图带着现实感解决当代建筑事宜—— 一种受民间智慧启发的方法。怀着在现代和传统间取得兼容的信念,刘家琨致力于将东方的文化内涵转译成当代的建筑语言。他始终秉持着对满足人们需求的纯粹信念,不断探究建筑中的适宜技术。
刘家琨,一个有历史感的建筑师
朱涛(香港大学副教授)
90年代中期左右,刘家琨在成为一个重要的建筑师之前曾是一个有前途的作家。在《明月构想》这部他写于1996年的小说里,刘介绍了一名高级建筑师。他曾被任命建造一座理想的可以重塑中国集体主义经济时代人民的灵魂和生命的 “明月新城”。这个项目最终失败了,并且意外地被洪水淹没——正如刘所描述的,“所有的努力都归于零”。在刘的富有寓意的小说里,很多主题明显隐喻着现代历史中的多个参照:最终被子孙埋葬的乌托邦的高级建筑师可能是最高政治领袖或者勒·柯布西耶;最终被淹没在水里的理想的明月构想可能是致力于激进的集体化的农村公社和工作单位,或者是柯布西耶的在机械理性主义下闪耀的光辉城市。
展览开幕式现场
当代中国建筑师发现他们自己站立在两个乌托邦的废墟上:集体主义和现代主义。在这两者崩塌后,怎么才能处理过去的历史和残余的碎片?中国建筑师们最常见的方法是遗忘——遗忘所有历史性的东西。他们投身入新时代下个人主义的、专断的和碎片化的浪潮。小说的结尾,刘的叙事跳入响应着狂躁的房地产发展的中国市场经济的当代。“我”,一个新生代的建筑师,抵达了明月构想的场地。“我”对这个构想的历史毫无头绪,并且对被埋葬在在“我的”脚下草地下的那个想要凭借绝对的自信和理想主义设计所有人的生活的建筑师毫无头绪。“我”最想要的是在这么一个场地上设计一个“有着独特风格的休闲场所”。这实际上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当代建筑师。
刘家琨主要建成于千禧年后的作品的脱颖而出是和这个背景相悖的。刘是一个极少数的有着历史感的中国建筑师。他努力创造一个在他的作品和当代之间以及在当地的现实和多样的中国空间传统之间的交互关系。见证着集体主义者和现代主义者项目的衰败和众多传统的破碎,无论是古典的或是当地的,刘的强项首先表明在他的双重抵制:一方面,他拒绝屈服于趋于专断和碎片化的流行趋势——否则他会跌入没限制的商业主义和个人主观的表现主义;另一方面,他反对屈服于任何一个单一的传统——如果这么做的话他会陷入能将传统削减至抽象,神秘和庸俗的浪漫又感性的传统主义和美学主义。这样子是没法填充由多个文化的破裂导致的鸿沟的。
展览现场
不同的是,刘保持着对中国多样的传统开放的视野:古代的,现代的和当代的;正式的,当地的和乡村的。对每一个项目,他选择相应的文化碎片并试图将他们重新组合在一个有着诗意和连续性的新的空间语言中。他抵制着经常会很大程度上压迫文化、个人和公众的垄断的权力和资本。他的鹿野苑石刻博物馆(2002)利用砖混混合墙体制作人工的石材——一个庄严的“整体”——以谴责沉溺于肤浅的建筑构成的时代。他的胡慧姗博物馆(2008)采用临时帐篷的原型来纪念在2008年汶川地震中去世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中国典型的为了推崇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而建造的大量的纪念物不同,刘将这个可能是中国最小的博物馆(19平米)的小小纪念物献给一个平凡的生命。他的信息明确而又有力:“珍惜一个平凡的生命是我们国家复兴的基础。”西村大院是刘到目前为止最复杂的杰作。通过各种努力,他试图重构一种社会文化的集合。从类型学的角度来看,他布置一个大尺度的街区以最大化外街立面和内部的公共活动区域。形式上,他利用功能主义的“客观性”构建了一个总体空间架构,在这个架构中他鼓励个体的世俗生活以生成复杂的城市肌理。在庭院内部,他使用一种古典的方式来控制大致的空间秩序,然后叠加了一个巨大的跑道来激活整个场地,并应用大量的当地建造方法来丰富建筑细节。用阿尔多·罗西的话来说,刘的大院既是一个滋养着人民日常生活的房屋,也是一个具有它所处的这个年代的历史性能量的城市纪念物。
编辑|林楚杰
文字整理|李振亚
校对|高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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