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了五四期间几个青年检察官的成长经历,很感动,很多人都曾是身边的战友。其中大家不约而同都提到一点:在纷繁变化中,选择坚守、选择留下的内在力量,就是因为热爱着检察工作。
于我,又何尝不是。记得12年前初入东检的时候,当时一直怀揣着一颗当老师的心,所以在工作之余,一直想着如何总结、如何提炼办案经验,能分享给更多的人。
办案子又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几位师傅对我又是厚爱有加,既有随时的点拨,又有适时的放手,让我从书记员的时候就能独立发表意见,对我幼稚的学术派观点能够容忍,并耐心的予以解释。
环境是非常能塑造人的,在这种环境下,你的全部努力都能够得到释放。办案、写作、辩论、演讲……各种机会都会让年轻人去参与。
但成长的阵痛也是随时存在的。
比如我的第一次独立出庭,当时是我们部门的副处长,游老师(她现在已经是一分院的主任检察官了,瘦瘦小小的她,那么睿智、那么好学、那么谦虚,永远都是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总是鼓励,我当时选择来无讼也是听从了她的建议:你都俩儿子了,去创业吧!)自告奋勇担任我的书记员,陪我一起去参加庭审。
回来后她给我提了7条建议,包括庭审发言的语速、语调,包括坐姿、礼仪等,甚至连一些我的口误,她都仔细的记了下来,跟我一一分享。说实话,当听到她给我提出的这7条建议时,心里是有些懊恼的,毕竟作为一个准博士(当时是博士在读),心高气傲是难免的,第一次开庭就让领导提了这么多问题。
但游老师总是有一种非常谦和、非常神奇的力量,让你觉得她就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掏心掏窝的说的那些话,所以,我非常乐意的接受了,在今后的每一次开庭时都引以为戒。
就是在这样的团队里,对公诉工作的热爱从上到下影响着每一个人,宽松、和谐的工作氛围,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自由生长,团结、战斗的组织,又赋予我们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战斗力。
佟老师等老公诉人现在还在办案一线,全国、北京市十佳公诉人培养了一茬又一茬,当时的几个处长、检察长现在基本上都是北京市检察系统的一把手了。这就是热爱的力量。
我当时住在六楼的宿舍,公诉部门是在胡同尽头的小院里办公。每天早上,基本上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打扫、打水之后,享受清晨属于自己的宁静,后来自己有住处了,也习惯早上六点的公交倒地铁后到达空无一人的办公楼,开始一天的工作。
当你的脚步响在空荡荡的楼道里,那是一种由内及外的自豪感和使命感。
住宿舍时最方便的就是晚归时直接两步路就到宿舍了,麻烦的就是看门大爷都睡了,不忍心吵醒他,就发挥个小的优势,从铁栅栏缝里钻进去(捂脸)。听说大个男生回宿舍的方式都是翻墙的,多费劲。同宿舍住的姑娘是反贪的,非常辛苦,经常我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办案。早上走的时候,才见她睡在床上,甚至都不见人影,通宵达旦的时候非常多见。
查阅卷宗、撰写法律文书是办案的基本功。但最喜欢的还是讯问环节,特别想了解那些看上去跟外面的人差不多的嫌疑人,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我就是这样的好奇宝宝,在办一个黑导游抢地盘斗殴的案件中,就特别想看看他们黑导游的生态链是什么样的,那个现在已经忘了模样的嫌疑人,一五一十的跟我介绍了一下如何倒客、如何宰客的,我听得津津有味。回头整理了一份关于黑导游治理的信息专报,还被当时北京市市长王岐山批示了。再后来是不是黑导游少一些了呢?希望是吧!
公诉工作最大的魅力就是你可以通过一个个微观的个案去了解这个纷繁的世界(当然,现在看来当时看到的世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然后用专业的力量去影响外面那个世界。这是深深吸引我的地方。
在做博后研究时,我也选择了“公诉标准研究”这一课题,试图将公诉行为的阀域能够界定清楚,延续自己对公诉工作的热爱。
当时正值二宝出世,每天把他哄睡后,就骑车去单位(离家近就是好啊),查资料、码字。当时的办公室能看到隔壁法院的办公楼,每天准备走的时候,就望一眼是不是他们那还亮着灯,庆幸的是,当时因为不是年底,所以我一般都能如愿以偿的作为最后一个离开者在这场虚拟加班大赛中获胜(捂脸)。武警小哥也对我很熟悉,我也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正是对于师者的理想和对于公诉工作的热爱,让我在十年检察生涯后选择另外一个平台继续发展这份热爱。来到无讼后,每天早上跟着垃圾车来上班,来食堂吃大姐们做的丰盛的早餐,再拍个美食照片发给小伙伴,回到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为了让体制内的小伙伴也用上外面的先进技术,我和小伙伴们对无讼案例、无讼法规倾注了大量的鲜血,不遗余力的完善它、宣传它,让更多的人了解它、使用它,从而更好的提供办案效率和办案质量(这段说的真像公文,)。
每天晚上在忙完一天的各种事情后,还想着如何用无讼案例写个数据报告,发现某个问题的答案、寻找某些现象的规律。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都走的那么晚,从座位上站起来时,才发现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了。对于数据的热爱,对于法律事业的尊重,让我投身其中、乐此不彼。晚上回去的时候经常是车少人稀,洒水车已经洒完全程了。
在无讼的515天,收获了太多太多。无论是领导的信任还是小伙伴的喜爱,甚至是批评,我都珍惜、珍重。
所有的坚持都是源于热爱,对某些事情的热爱让我选择重新出发。
“我们都渺小且无奈,但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点明亮刺眼的光,梦想与真实都是人们渴望的,生活并非没有选择。”
无论你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无论你是否转身还是一直在坚守,希望你我都能早日拥有想要的幸福,因为一颗充满热情和希望的心,会让我们勇往直前,一个乐观而积极的你,才是你讨人喜欢的样子。
【图片来自网络,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
作者:李斌,法学博士、博士后,俩娃妈,前检察官、前无讼首席研究员。如果你也对法律事业、对大数据研究感兴趣,欢迎与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