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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自律程度决定了你的道德是否高尚

周国平 · 公众号 · 美文 · 2024-10-28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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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做财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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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实践理性的道德法则

人心中有道德法则，康德把这看作一个事实。卢梭曾经提出，人心中生来有判断善恶的原则，他称之为良心。康德所说的人心中的道德法则，其实就是卢梭所说的良心。康德说，道德法则好像是作为一个我们先天地意识到而又必然确实的事实被给予的，即使我们在经验中找不到任何完全遵守道德法则的实例。换用卢梭的说法，良心在每个人心中发出声音，即使只被极少数人听见。

那么，这个具有先天性质的道德法则从何而来？康德的回答是，来自纯粹实践理性。纯粹实践理性这个概念，给理性加上了两个定语，一是纯粹，二是实践，这两个定语非常重要，规定了与道德相关的这个理性能力的性质。第一，它是纯粹理性，这是和思辨理性相同的。纯粹理性之所以纯粹，是因为只设立纯形式的规则，在思辨理性是纯形式的知性规则，在实践理性是纯形式的道德法则，皆不涉及经验的内容。第二，它是实践理性，这是和思辨理性不同的。思辨理性即知性是形成概念的能力，用范畴为自然立法；实践理性是实践的能力，用道德法则为意志立法。这两个性质决定了纯粹实践理性所设立的道德法则也有相应的性质。

第一，道德法则是纯形式的法则。道德法则是普遍的法则，适用于一切理性存在者，唯有纯形式的法则才能够有此普适性。理性为意志立法，倘若以意志的对象和意欲的内容为根据，人们欲求的内容是五花八门的，就不可能订立普遍的法则。即使把意的对象规定为善，人们对善的看法也是受经验制约的，不可能一致。道德法则当然要求人们明辨善恶、向善去恶，但是，首先是理性为意志立法，在此基础上才有善恶的分辨，所以善恶概念是后于道德法则并且通过道德法则被决定的。

第二，道德法则是有实践效力的法则。道德法则是理性为意志立的法，因此一切理性存在者必须遵守，康德称之为绝对命令（Categorical imperative）。当然，人不但是理性存在者，同时也是受生存需要和感性动机刺激的存在者，正因为如此，就更突出了道德法则的绝对命令的品格，绝对命令就是无条件的命令，是人们在任何情境中不可借口条件的限制而不予听从的。

第三，道德法则是自律而非他律。这可以由上述两点得出。

自律和他律是康德首创的一对概念，自律是意志只根据理性所立的法则做决定，他律则是意志根据所欲求的对象做决定。换言之，自律是意志把道德法则视为绝对命令自觉地听从，他律则是意志由于外界的压力或诱惑服从一些表面的道德规范。自律和他律区分了人们的行为是否真正具有道德性质。

那么，理性所立的这个纯形式的有实践效力的普遍道德法则究竟是什么呢？康德的表述是：要这样行动，让你的意志的准则始终能够同时用作普遍立法的原则。在具体解释时，他如此说：

请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打算做的那个行为，人人也都那样做，比如说，人人都在能谋得好处时允许自己说谎，人人都对他人的疾苦熟视无睹，那么，你会愿意生活在那样一种秩序里吗？不愿意？好，你就不要做那个行为，不要说谎，不要冷酷。我们可以发现，康德隆重推出的这个道德法则，其实就是许多先贤所提倡的金规则，孔子的表述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一个好的规则，但很难说是纯形式的，因为一个人的欲或不欲必涉及对象，受制于经验。但是，的确很难想出一个比这更接近于纯形式的规则了。

我从康德的表述中品出这样一个意味：当你的意志在做决定时，你要仿佛在代表人类理性为人类意志立法，从而使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具有道德上的严肃性和纯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