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教育部全面推出以宽松教育为指针的“新学习指导纲要”。按此纲要,周六不再上课,彻底改为一周5天。公立小学的授课内容将减少三成,小学四年级的内容将推迟到小学六年级上。为了进到更好的私立学校,家长接二连三地开始把孩子送到课外上“塾”。
宽松教育的初衷是想让学生有更多的时间“自己寻找感兴趣的课题,自己调查,自我提高”。理念很动听,似在学芬兰。但宽松教育的路线边走边改陆续走了几十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反而促成了小升初热考:兴旺了私立学校,壮大了进学塾行业,反过来砸了公立学校的声誉。
作者:当当,公众号“文汇教育”(ID:wenhuieducation)。蓝橡树获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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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在日本生活多年的中国家长的感受——
她有一双儿女,本想送进公办学校,却偏偏赶上了日本政府力推的一场名曰“宽松教育”的改革大潮。耳闻目睹各种发生在公办学校“宽松”教育氛围中的怪象,她最后毅然决定把孩子塞进补课班(在日本叫“塾”),把目标锁定在考取私立学校。
听上去是不是很相似?好像日本教育被家长们所抨击诟病之处,也在我们这里上演着……全世界的学校教育,还真是有不少“通病”呢!
每年一月和二月是日本考学的季节。初中、高中、大学的入学考试都赶一块儿了。这季节也是一年里最冷的季节,升学考日语里叫“受验”,还真是从学问到身心都得接受考验呢。
日本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小学六年、中学三年。在传统的概念里,“受验”指的是考高中、考大学。小升初考试从前也有,但主要是少数富裕人家的话题。
普通工薪阶层人家卷入“受验战争”,那是2000年以后的事。
教育部推行宽松教育,促成小升初“补课热”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们刚来日本时,小学生日子过得松紧适宜、快活健康,有回家作业但不至于成为负担。大多数小朋友放学后,不是在操场上奔跑,就是在住区内的小公园玩耍。治安也比现在好,无需提防“可疑人物”甚至犯罪分子。
无忧无虑的日子到2002年开始变样。
这一年,日本教育部全面推出以宽松教育为指针的“新学习指导纲要”。按此纲要,周六不再上课,彻底改为一周5天。公立小学的授课内容将减少三成,小学四年级的内容将推迟到小学六年级上,初一的内容要到初三才教。
学校解释得更加具体:比如圆台面积的计算不教了,小数点后超过2位的计算题可以用计算器等等。说得家长心一阵阵发紧,好似看着高楼大厦的钢筋正被一根根地抽掉。那年,我的儿子上小学四年级。
接下来的日子,就见到家长接二连三地开始把孩子送到课外上“塾”。
日本的“塾”大致有两种:补基础为主的叫“学习塾”,帮助考私立学校的是“进学塾”。
从这年开始,上“进学塾”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我不理解:被剪掉的内容到“学习塾”去补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去考私立中学呢?
班里一位热心升考的“受验妈妈”告诉我说:“第一,私立中学可以中高连读,不用升考,省心省事。若是大学的附属学校,甚至可以一口气读到大学毕业。
第二,新纲要主要针对公立学校,私立学校自成体系不受影响,况且本来教学进度就比公立学校快,将来考大学时,私立出身的考生明显有利。公立学校搞宽松教育,但大学考试的难度不会减”。 我真佩服她的高瞻远瞩。
日本在“二战”后,教育体制被改成了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这种单线构造,好的大学对应好的工作单位。好的大学,特别是国立大学的入学竞争一直十分激烈。最后,她特意补充了一句:“私立学校能够提供比公立学校更好的环境,环境对小孩的成长很重要哦”。
我们所在的学区是文教区,高学历且“热心教育”的家长很多。一转眼班里近70%的同学都走上了升考之路。
其实,让小孩的童年过得悠悠自在有啥不好?再说女儿当时才1岁,上“进学塾”除了要接送还要做盒饭,我还在犹豫,直到报纸上频频出现“学级崩溃”的字样。
“学级崩溃”就是班级秩序崩溃,指班主任管不住学生也无法正常指导班里工作,班级处于无法正常上课的状态。
想起孩子三年级时,班里也差点“崩溃”过。当时,班里有个“肇事顽童”,经常惹同学。新上任的班主任根本镇不住他,又不敢给家长施加压力。后来,大家轮番找校长,终于在四年级时换了个经验丰富的班主任才平息了风波。
渐渐地,我们学区的公立中学也频频传来“学级崩溃”的消息,想想再过几年就要升初中了,不免担心起来。“受验妈妈”说得对:“环境很重要”,于是,在四年级下学期我也把儿子送进了“进学塾”。
以“偏差值”划分学校等级
进学塾和学校完全是两个世界:公立小校把该学的内容删了,而进学塾则是拔苗助长让小学生提前学中学的一部分内容。也就是说,小升初考的一部分是中学的东西。此外,学校讲德智体全面发展,但到了进学塾,评价的标准只有一个:“偏差值”。
偏差值是统计学的概念,大小和样本母体有关。比如参加模拟考,偏差值50是平均,如果你的偏差值高于50,说明你的成绩在平均以上,低于50在平均以下。主考机构会根据你的考分精算出你的偏差值。
进学塾行业每年还按前一年模拟考和升考结果给私立学校“明码标价”:比如偏差值73的学校,说明前一年报考该校的学生中,有70%~80%的人偏差值在73左右。
用偏差值来划分学校的等级,虽然一目了然,但容易误导家长一味朝着偏差值高的学校奋进,而错过了有特色的学校。尽管如此,“偏差值”还是人们心中的晴雨表,一场场考试,撩拨着大人小孩的喜怒哀乐。
在进学塾里考试要排名次、上课要分班,这都是公立学校没有的。儿子所在的N塾甚至按名次排座位,搞得小朋友一个个“鼠目寸光”。
进学塾的一堂课要1小时以上,年级越高,离升考越近,坐板凳的时间也越长。由于超出了小学生思想集中的极限,老师不得不经常穿插些笑话来提精神。
不少小孩是被父母拽进塾来的,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考学,为什么不可以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直升本地的初中。所以,即便进了塾,吸引他们的还是那些 “好玩的部分”,比如上课听老师说笑话,来去路上和小朋友的唧唧呱呱,课间吃妈妈做的盒饭。
本来嘛,大脑的发育因人而异、有快有慢,并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可以拔苗助长。“学习”一词在日语里叫“勉强”,我看这些小孩考学是有点勉强。
“我们――不可能落榜”
五年级的时候,家长要开始带孩子去看学校,好将孩子心中的“受验”变成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
绝大多数私立学校都会在秋天举办“学园祭”(文化节),内容有演剧、演奏、展览等等,五花八门,全是学生自己组织,老师不指导。
参加“学园祭”,学校的风气和学生的素质一目了然。成熟点的小孩会玩味学校的“感觉”,幼稚点的小孩感兴趣的可能是饭厅里的菜单:“这个学校饭菜香,我要考这里”,这还真是有些孩子的报考动机。
日本的私立学校有男校、女校,也有少数男女共学的学校。我们打算报考男女共学的学校,不料遭到塾长当头一棒:“没听说吗,从初中到高中是男女生长差异最显著的年龄段,正是考虑到这一特点才分别创立了男校女校。向往男女共学的话还不如上公立中学呢!”
这话说得我们母子俩心悦诚服。据说,传统的男校培养学生“质朴、刚毅”,传统的女校培养学生“秀外慧中、自立自强”。日本的私立学校种类很多,各有特色,和一本纲要统遍全国的公立学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以悠久历史为自豪的老学校,有以培养国际人才为特色的新学校。有“能与大学共享资源”的大学附属学校,也有传播上帝声音的教会学校。
有的学校伸张学生的个性,有的学校注重培养团队精神。有家女校早自修不是看书居然是“运针”:一心不乱地缝针线,以锻炼高度的注意力。
私立学校因其多样性一直受到青睐,家长可以按孩子的性格和口味寻到所需。
六年级的时候塾里已是战鼓咚咚,但儿子的成绩依旧起色不大。我说:算了,不要再“勉强”了吧?他不干,于是在六年级的秋天转到了W塾。W塾老师都是专职的,指导有方,对学生是不是交回家作业也管得彻底,孩子的学习热情渐渐上来了。
记得开考的前一周,W塾召开了“战前激励会”为考生壮胆。只见塾长率领任课的老师在台上一字排开,高举拳头扯着脖子仰天大喊——
“我们――不可能落榜”
“我们――绝对能考上”
台下的小朋友也跟着挥起了小拳头:“我们――不可能落榜”, “我们――绝对能考上”。
喊声震耳欲聋,磅礴的气势几乎掀翻屋顶。老师和小朋友的头上都扎着白布条,上面有任课老师的题词也有同学的签名,那个气氛就差咬破手指写血书了。
日本的小升初没有统考,报一家考一家,报几家就得练习几家十年以上的老考题。考试的日子也因校而异,有的学校只考一次,有的学校有多次机会。
考试当天,老师会带着印有塾名的袖章早早地等在了考场外面,一见到自家考生赶紧迎上去握手鼓气。有时,一个老师得兼顾好几个考场,这里刚打完气马上赶赴另一处“加油”。
儿子回忆说,那天,老师的手冰冰冷,大概还没吃早饭。但还是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加油啊,我把我的power(能量)都给你”。
东京地区从2月1日起开考。有的学校是第二天张榜公布,有的学校是当晚电子开榜。张榜公布有一个查找的过程,给人以心里准备。相比之下电子开榜就有些唐突:打开计算机,输入号码后,唰的一下结果就跳了出来:“合格”?“不合格”?喜悦和悲哀都来不及玩味。
那一年“受验”的人特别多,竞争激烈,屡战屡败有的是。有的小朋友一天考两个学校,有的要考四五天,大人小孩都精疲力竭。我很是惊讶:小小年纪居然能经历了一次次落榜还不放弃。“受验”与其说锻炼了脑子,不如说更锻炼了意志。
考完后,几位要好的家长聚在一起反思。
我彻底反省了两点:第一,上“进学塾”之前必须先把基础打打好;第二,适合“文火慢炖”的小孩绝对不要送去“拔苗助长”。这两点没搞妥的话,很可能会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受验”的确锻炼了小孩的意志,还被超前灌进了许多知识,但一个个都因此而戴起了眼镜。
小升初考终究是件劳命伤财的事:进学塾的费用一年近百万日元,考进私立中学的话,日后每年至少也要多花六七十万的学费。试想,如果公立学校能让人放心的话,谁愿意在义务教育阶段轻易去考私立?
日本向芬兰学习,一批学生被贴上“宽松时代儿”的标签
说起来,小升初热考的起因是宽松教育为指针的“新学习指导纲要”。那“宽松教育”又是怎么回事呢?它的探索始于上个世纪的80年代,据说是日本对之前诸多教育问题反思的结果。
1955-1973是日本高度经济成长期,同时也是战后出生者的就学高峰期。当时,为了应对时代的需要,政府在教育的数量和质量上都作了大幅度调整,扩展和加深了教育内容。
“填鸭式教育、超特快授课”把教师学生都折磨得疲惫不堪。据调查,当时高中70%、初中50%的学生“消化不良”。不少学生对学习丧失了信心,中学和高中还因此频频出现“暴力、欺弱、旷课”等现象。
那小学怎么样?我问过好几位在这年代上小学的朋友,她们都说小学松紧有致、很开心啊。但因此而改革的“宽松教育”,却把问题不大的小学也一刀切入其中。先是从1980年开始将教学内容减去一成,随后在90年代逐步减少周六上课。到了2002年,彻底变成周六全休,教学内容也一下子减少了三成。
2002年的“新学习指导纲要”把宽松教育彻底推向全面,受其影响的那批学生,还因此被贴上了“宽松时代儿”的标签。
宽松教育的初衷是想让学生有更多的时间“自己寻找感兴趣的课题,自己调查,自我提高”。理念很动听,似在学芬兰。
芬兰的义务教育很“宽松”,但学生的综合学习能力却名列世界前茅。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决定性的因素是教师。教师是芬兰最受仰慕的职业,云集了国内最优秀的人才。其重视实践的教师养成制度,培养出来的教师都具有很强的专业能力。
再看看日本,“二战”后院校合并,师范学校成了大学的一个学部,还推出了教员资格考制度。也就是说,大学在学期间,即便不是学教育的也都可以选修有关课程,考获教员资格。
而且,这个资格能受用终身(前几年才被改革成10年更新):哪怕没有经验或空白几十年,照样可以参加公立学校教师的应聘考试。很多学生正是为了多留一条谋生之路才去考的。
于是,教师队伍里就出现了许多有资格但并不称职的教师,甚至有许多“不想当教师”的教师。传统说的“灵魂工程师”,缩水成了普通公务员。
芬兰注重培养教师有不断进取的意识:要想很好地指导学生,必须不断提高自我,站得高才能望得远。教师也不用兼杂务,可以专心搞教学。
相比之下,日本的教师杂务多、上班时间长,除了上课,还要兼管各种课余俱乐部。小学的班主任更辛苦:一个人要管30至40人的班级,除音乐课以外,所有的课都一个人兼,还要指导各种活动,暑假还得参加进修。我看他们精疲力竭的,哪还有精力“更上一层楼”?
宽松教育全面展开后,教学内容被剪掉了三成,但增加了一门叫“综合学习”的课程:学生自己命题,自己学习,自己寻找答案。这一看就是芬兰的翻版,教师们一下子被切换到了一条自己都没有走过的路上,与其说指导学生,不如说匆匆忙忙地和学生一起摸索。
政府只是提了个动听的理念,却没能象芬兰那样给出具体的评价标准和专门的后援体制,结果害苦了第一线的教师。教师普遍反映:负担比从前更重了,可用于研究教材的时间也大大减少了。看来,最需要宽松的不是学生而是教师!
政府在指责声中改革,但小升初考仍“高烧不退”
教育制度上的种种问题使日本终究没能学成芬兰式样的宽松教育。宽松教育的路线边走边改陆续走了几十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反而促成了小升初热考:兴旺了私立学校,壮大了进学塾行业,反过来砸了公立学校的声誉。
更糟糕的是,义务教育阶段如此热考,可能导致“家庭经济状况决定受教育程度的差异”这一社会问题。在专家和国民的一片指责声中,政府终于决定收起那个“新学习指导纲要”,从2011年重新开始抓基础学力,把剪掉的教学内容再一点点加回去。
但是,小升初考是不是因此而降温了呢?没有!据调查,首都圈一都三县的公立小学毕业班里平均每5-6人里有就一人参加小升初考。东京都最多,多的区有近四成的儿童考入私立中学就读,参加考学的就更多了。
我最近还问过一些打算考学的家长:究竟出自怎样的考虑?回答和我十几年前听说的居然一样:私立学校能够提供比公立学校更好的环境。
2005年有过一次全国范围的家长问卷调查,大家对公立学校的师资质量及学生问题的应对能力普遍感到不满。这以后政府也做了不少努力,试图重振教育,但大多治表不治本。看来还是没能赢得大家对公立学校的信赖。
女儿上小学五年级那年,班里的“欺弱”问题开始萌芽,继而扩展到了整个年级。不是用暴力,而是凭闲言碎语让你孤立,成为“透明的存在”。
据说当地中学“欺弱”问题更普遍。我问了几位私立中学的家长:私立学校有没有“欺弱”的问题?回答说:私立学校也可能有这类问题,但一般会比公立学校更快地采取对策。我不再犹豫,马上把女儿领进了“进学塾”。
公立小学的学生到了高年级本来就很忙,要兼任“学生会”和班级两方面的工作,放学较晚。常常是回家书包一放,赶紧把剩下的塾的功课做完,马上拎个盒饭背着沉重的书包奔塾而去。望着她弱小的背影,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但私立中学的家长都说:先苦后甜。
女儿很幸运,遇到了好塾长。塾长教算术,教授有方还很会鼓励人。尽管女儿比别人晚入塾1-2年,他还是鼓励我们说,“这孩子身上有一股不屈不饶的精神,再加把劲儿很快就会跟上去的”。
语文、算术、社会、理科四门课齐头并进,扑腾了三个月后,塾长又来“鼓励”我们了:“如此努力,会更上一层楼的。是不是把考学的目标再定得高一点?”女儿越听干劲越大,不久就进了快班。
六年级的暑假过得最累。除了平时的暑假集训,女儿还要参加夏令营形式的大型集训,作业多得不可能做完。公立小学也有山一样多的暑假作业:除了汉字、计算以外,还有自由研究课题、烹饪课题、还有缝纫课题。
烹饪课题就是每人设计个二菜一汤菜谱,集体参加煤气公司主办的比赛。得不到名次没关系,至少可以为学校攒个高级烹饪锅。公立学校经费有限,为改善条件,老师就想出了这么个高招为学校做贡献。这个暑假忙得没时间透气。
到了秋天,升考已处于战备状态。每月有1-2场模拟考试,考试结果变成了偏差值,继而指向你该考哪个学校。塾长再次来“鼓励我们”:“这样吧,你们不妨把第一志愿定这儿,落下来的话哪个学校都能进”。
我一看是F校,东京最好的三所女校之一。我不抱什么希望,听进去的是后半句话,心想:至少能进附近的一所女子大学附中。那里初中的音乐课必修小提琴,女儿向往已久。
到了年底,塾里的硝烟味更重了。新年也不放假,免得孩子吃吃看看玩物丧志。元旦有五天集训,还有模拟面试。从早坐到晚不打瞌睡吗?女儿事后说:当然有困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啦。塾也料到小孩不可能从早到晚能思想集中的,要紧的是给考生营造一个战前的紧张气氛。
为让考生体验考场气氛,塾长鼓励大家参加一月开考学校的考试。考试是真的,但“考心”是假的,因为学校离家很远,即便考取了也不会真去的。这类学校也不在乎考生的真情假意,因为这些“借考生”的报名费可以给学校增加一大笔收入。
“宽松教育”本是公立学校倡导的理念,却在私立学校得到体验
第一志愿是上位校的考生,最后半年的每周末要接受强化训练,称之为NN。NN里的任课教师都是W塾各个分校里最好的老师,他们经验丰富,琢磨出了一套又一套攻取第一志愿的“特效药”。
除了模拟考、模拟面试,还请来近几年塾的毕业生和考生交流。来自女儿第一志愿校的女生们,穿着绣有铁锚图案的“水手衫校服”,热情地给她们介绍学校的情况,还折了许多学校制服模样的书签送给考生,上面写满了鼓舞斗志的话语。
散会时,这些女生在出口处排成两排,为通过的考生夹道鼓劲:“一定请多多努力啊!”,“考取的话一定到我们XX部来哦”。女生们不失时机为自己所属的校内俱乐部“招兵买马”。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考生们一下子觉得自己和第一志愿F校又近了一步。
NN集训的最后一天,考生、家长一起参加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激励会”。只见几个老师缓缓展开一张巨大的横幅,上面写满了数字。
塾长说:“大家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准考证号码,我希望发榜那天都在榜上”。 一瞬间,还真的给人以“榜上有名”的错觉呢。这种利用视觉效果强化自信的想法真够独到。
塾长还说:“今天你们坐在这里,得感谢你们的父母,因为还有很多孩子,虽然天赋也很好,但没有条件考读私立学校”,说得台下的家长思绪万千。最后,台上台下一起高唱“迈向荣光之路”,看一眼歌词我已经热泪盈眶。
转眼,女儿也成了那些穿着“水手衫校服”的女生之一,每年11月回到塾里给考生介绍学校生活、谈当年的考学体会。她说:在现在的学校她每天过得很开心,学校很自由,除了校内俱乐部,大家还自发地组织各种活动,她找到了许多趣味相投的朋友。
最近,初三的女儿居然和同学私下办起了小报,刊载同学写的微型小说、数学谜题、诗歌,还有大家编制的“外语”,以及“烦恼咨询专栏”。问她叫什么报?Untung rempah-rempah,印度尼西亚语,意思是“快乐调味品”。从发音到内容都令人捧腹。
宽松教育试图实现的“学生自己寻找感兴趣的课题,自己调查,自我提高”,结果在私立学校切切实实得到了体验。中高连读提供了“宽松”的机会,良好的私学环境使这类体验成为可能。
这些年,政府也开始陆续推出公立版的中高连读学校。期待有朝一日,公立学校在各个方面都能与私立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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