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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最宝贵的财富,是“情绪自由”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4-12-30 18:01

正文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贝小戎

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身边都是些情绪稳定的人,他们几乎不会暴跳如雷或抱头痛哭、仓皇失措,对很多事情都能应付自如。

以前的英国人基本上都符合这个标准,他们的特征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据说戴安娜去世改变了他们,他们也会公开表达自己的悲伤了。我国古代也有一位情绪超稳定的人:谢安和人下棋,来了一个信使,他看完书信,默然无语,继续下棋。客人追问淮上的战事如何,谢安回答说:“孩子们大败贼军”。说话间,神色举止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我总觉他其实很会应对焦虑的,就是在等待战报时找人下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夜班经理》剧照

我大学有一位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异,情绪也特别稳定,总是能沉下心来学习,个人生活习惯也特别好,非常自律,也会跟我们一起哈哈大笑,偶尔也嘲笑一下别人的愚见,但总体上是一个特别老成、沉稳的人。他写毕业论文时精益求精,截止日期前最后一天才把论文发给导师,心理素质超强。

如果情绪稳定到像是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我们可能会说,这不是木讷吗?“情绪是一种天赋,能够帮助我们快速有效地了解所处环境,并因此做出必要的反应;情绪可以为我们的理性思考提供信息,使得我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做出更好的决定;情绪还帮助我们与他人建立和保持联系。”钝化、回避或压抑情绪,可以保护我们免受失败或被拒绝的痛苦,但同时也阻止了我们体验成功的喜悦或坠入爱河的狂喜。为了减轻低潮时的痛苦,牺牲了兴高采烈时的快乐。

《熟年》剧照

情绪“揭示我们真正的需求和愿望。忽视它们意味着错过了关于我们的环境、人际关系、个人成就和安全的信息,导致我们忽视了生活中有意义的方面。”以焦虑为例,《头脑特工队2》的导演说,经历一些焦虑是正常的,我们所有的情感经历都是我们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部电影是在呼吁我们放松自己,品味美好的事物,接受我们的复杂性。片中莱利的焦虑不是病态的,是试图告诉她一些事情。心理健康不是“感觉良好”,而是“拥有与正在发生的事情相适应的感觉,然后很好地管理这些感觉”。

《头脑特工队》剧照

与情绪稳定相比,更现实的目标是做到情绪自由,正确地认识和调整我们的情绪。调整情绪的一个方法是提高情绪的粒度,从而更有效地对情绪进行重新分类。“你知道的概念越多,能够构建的情绪实例也就越多,因而也就能更有效地对情绪进行重新分类,进而掌控自己的情绪,调节行为。”比如当你感觉情绪不稳时,不要把它当成紧张,如果人们把焦虑重新分类,归入“兴奋”一类时,通常会表现得更好,而且也很少出现典型的焦虑症状。

当你遭遇困境时,如果你能通过重新分类,把挫折带来的不适归类为有益的,你就能培养更大的耐力。每当你运动到感觉不舒服时,你把身体感觉归类为疲惫,就不想再运动了。但是通过重新分类,把痛苦看成不适,你就可以继续锻炼下去。

《第二十条》剧照

情绪粒度低的人拥有的情绪概念可能只有几个。当一个大脑的概念系统中情绪词汇匮乏时,他就不能感知到情绪。那些天生情绪概念系统匮乏的人,患有“抒情障碍”。据估计,世界上大约有10%的人患有这种障碍。

如果说最简易的情绪调节方式是转移注意力,那么最高级的情绪处理模式被认为是自我怜悯和自我安慰。“关注自己的情绪,接受、体谅并了解它们,这是最深层、最细致且最有效的自我调节方式。”

比如愤怒,它可能只是表面现象:在电车上被人踩了一脚就狠狠瞪着对方,因为朋友一句无心的话而生气,其下可能隐藏着孤独、寂寞、悲伤、自我厌恶、不安等等无法表现出来的情绪,也有很多自己也没注意到的事;平日里掩盖了真实情绪过日子的人,一旦遇到一点契机,都会让这些情绪化为怒火喷发出来。

《底线》剧照

愤怒也会为我们的羞愧感提供出口。当我们无法承受羞愧感,或是觉得自己快要被它吞噬时,发怒会使我们远离羞愧情绪,就像在转换频道一样。但问题是,当我们从一种情绪快速转换到另一种情绪时,不会记得原本的情绪是什么,以及它意味着什么。若是我们不去聆听自己的情绪,便无法了解内心的世界和周围的环境,也无法了解其他人。

《整理情绪的力量》一书中说,不会表现出愤怒等情绪的人,其实是克制自己天性的结果。因为按自己的想法看待世界,我们才会生气,那或许是因为其中有着相应的期待。“会感到愤怒、悲伤并在其中不断挣扎,这才是人类。我们也许无法让躁动的情绪复原,但是可以去努力整理好它们。”

《凡人歌》剧照

美国科普作家蒙洛迪诺说,人类的情绪有五大特性:价值性、持续性、概括性、可变性、自动性。我们不能放弃情绪的价值。压制情绪或被动逃避往往会产生更多无益的情绪和想法,使情绪更加难以掌握,更加令人苦恼。当人们意识到自己的感受时,他们才能重新与自己的需求建立联结,并产生动力去满足它们。

金融交易员一直在经历大喜大悲,有时会陷入极度焦虑,甚至能感到身体的不适,有的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愿承认情绪对自身决策会带来影响。“业绩最好的交易员则对情绪持有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们承认情绪对自己有影响,并且愿意反思自己受情绪驱动所采取的行动。如果遭受了重大损失,他们可能会告诉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成功不足以成就一个人,一次的失败也不足以毁掉一个人……最成功的商业、政治和宗教领袖通常都是那些能够控制自己情绪并在与他人互动时充分利用情绪的人。

《小巷人家》剧照

中年人不太会暴躁、害怕、害羞、悲伤了,但焦虑、嫉妒、迷茫、孤独、烦躁可能高于常人。这时要守住自我,那些没有自我的人,会想“要配合大家”“怎样都好”,会像这样顾虑周围的人,把配合别人当作自己的行为准则,甚至会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因为看不出应该怎么办,他们会被环境牵着走,因此会一直背负着不满和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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