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邪教人物查尔斯·曼森
"充满魔力……一部以曼森家族为原型的成长小说,诱惑、迷人,故事的文句精心打磨过,有些句子简直能当珠宝戴……艾玛·克莱因异常出色地描绘了青春期少女被孤独肆虐的心。她给了我们虚构中的真实--一个女孩在'渴望与迷惘的夏天',追逐危险,而这危险在她的理解力之外。"
--《纽约时报书评》
1969年的加州,嬉皮士运动已是热潮卷天。14岁的青春期少女伊薇,尽管家境富裕,却时时感到孤独、迷茫、渴望被人关注。她偶遇了几个嬉皮士女孩,女孩们肮脏而性感,不屑世俗却处处吸引世俗的目光。伊薇跟着她们来到农场公社,公社领袖拉塞尔极富魅力,宣扬爱与分享,然而女孩们却为成年男人们利用和玩弄,并合谋制造了震惊世人的杀人案……
女孩们
节选
【
美
】艾玛·克莱因
最开始的几天各种各样的谣言满天飞。霍华德·史密斯错误地报道米奇·路易斯被杀害了,尽管这比别的谣言更迅速地得到了纠正。大卫·布林克利报道,有六名受害者遭到砍伤和枪击并被弃于草坪上。然后这一数字修改为四名。布林克利是第一个声称发现兜帽、绞索以及撒旦式标志的人,客厅墙上的心形图案激起了疑惑。它是用毛巾一角蘸着那位母亲的血画的。
混乱是讲得通的--他们当然会从这一图形解读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臆想这是什么神秘的、厄运的涂画。想象这是一场黑弥撒的现场遗留,远比相信真正的事实更容易:这只是一颗心,就像一个得了相思病的女孩在笔记本上乱画的一样。
我打开电视,在厨房里搜吃的,喋喋不休的背景音让人安心。壁橱的脆米花盒子里只剩一点碎壳,我倒在手上捧着吃了,然后把空盒子捏扁。我倒了一杯冰茶,平衡着一摞薄脆饼干,饼干带有扑克筹码币那种令人愉悦的数量和厚度。我把食物运到沙发上,正准备舒服地躺坐下来,屏幕里的内容让我停住了。
挤成堆的图片,翻倍增加,铺展开来。
对嫌疑人或嫌疑团伙的搜寻仍然没有进展。新闻主播说米奇·路易斯无法就此发表评论。饼干在我湿湿的手里被捏成了碎片。
只有到了审判后,事情才变得清晰,那个夜晚也具有了像今天这般熟悉的弧线。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都被公之于众。有些时候我试想自己会扮演哪些部分、哪些事会归到我身上。最容易的想法是,我什么都不会做,就像我会阻止他们,我在场是让苏珊留在人性界域的锚。这是但愿发生的事,是令人信服的道德故事。但有另一种可能性在垂头前行,坚决,未被察觉。那是藏在床下的鬼怪、楼梯底部的蛇:也许我也会做些什么。
也许那原本很容易做到。
她们把我丢在路边后直接去了米奇家。又是一段车里的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也许因为我戏剧性的被开除而注入了能量,让他们团结成了一群真正的朝圣者。苏珊双臂交叉俯倚在前排椅背上,散发出安非他命的魔力,那明晰的确定。盖伊开出高速路,驶上了双向两车道,越过环礁湖。匝道外是低矮的灰泥墙汽车旅馆,桉树若隐若现,给空气里调了胡椒味儿。海伦在她的法庭证词中宣称,这是她第一次对其他人表达克制想法的时刻。但我不信。如果真有任何人质疑自己,那也全是在表面之下的,薄膜似的肥皂泡在脑海中浮现又瞬间破裂。她们的疑虑像梦的细节一样逐渐消弱。海伦意识到她把自己的刀忘在了家里。根据审判记录,苏珊吼了她,但这群人否决了回去拿刀的打算。他们已然在一种更强烈的势头裹挟下滑行。
他们把福特车沿路停着,甚至懒得把它藏起来。他们朝米奇家的大门走去时,思绪似乎盘旋、落附在同样的动作上,像一个单独的生物体。
我能想象那片视野。从砾石车道上看米奇家的房子,宁静的窗面墙体,客厅像船头一样凸出来。这对他们来说很熟悉。在我认识她们之前,她们曾在这里和米奇住了一个月,积欠了一大堆送货单,因为混用潮湿的毛巾而得了软疣。但我依然认为,那一晚他们可能重新被这栋房子打动,它像冰糖一样,每个棱面都闪着熠熠的光。住在里面的人的命运已经写定,如此确定,这群人几乎为了他们感到了一种预先的悲哀。他们在更大的行动面前是那样彻底的无助,他们的生命已经是多余的,像一卷磁带末尾录下的静电音。
她们本指望能找到米奇。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了这部分:米奇被叫去了洛杉矶,为《石神》制作一首歌,那部电影从未发行。那天晚上他乘坐最后一班环球航空公司的航班离开旧金山,降落在伯班克。他把房子交到斯科特手上。斯科特在那天早上修整了草坪,但还没清理游泳池。米奇的前女友打电话来让帮个忙,问她和克里斯托弗是否可以过来挤两晚,两晚就够了。
曼森血案的三个女犯人
苏珊和其他人惊讶地发现了房子里的陌生人,没有一个是他们之前见过的。这本可以是行动流产的时刻,一个意见一致的眼神在他们之间传递。然后他们回到车里,陷入泄了气的安静里。但他们没有回头,他们做了拉塞尔要他们做的事情。
做个大场面,做点每个人都会听说的事。
主屋里的人已经准备睡觉了--琳达和她的小男孩。她晚餐给他做了意大利面,从他碗里偷吃了一叉子,却懒得给自己做什么吃。她们睡在客房--衣服从她拼缝的周末旅行包里漏出到地板上。克里斯托弗的毛绒蜥蜴脏兮兮的,有墨黑色的纽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