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 | 技术时代的爱与怕：南都观察年度对话

社会科学报 · 公众号 · · 2019-12-2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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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中国“人脸识别第一案”引发了公众讨论，浙江理工大学特聘副教授郭兵将杭州野生动物世界告上法庭，因其年卡系统升级，需要人脸识别才能入园。

实际上，人脸识别已广泛应用于公共安全、学校课堂、公司打卡、社区服务等场景。 2017年的《参考消息》援引英国广播公司（BBC） 12月的报道，称中国共有1.7亿个摄像头，未来三年将再安装约4亿个。

除了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商业公司对个人数据的采集和分析、基因技术在医疗领域的应用、人工智能对就业和教育的挑战……都在制造新的焦虑。科技与人的关系，成为科学、商业、人文、社会等领域共同的关切。

▌人类历史就是一部科学技术的历史

20万年前，人类的祖先凭借智力和勇气走出丛林，在河谷边观测星象，丈量土地，建立起不同于动物世界的秩序。面对时空中的未知，日夜运转的永恒，人类从未停止探索和创造。

“人类历史就是一部科学技术的历史。 ”

从第一个人拿起石头磨制工具，到古埃及人推算出天文历法，300多万年过去了。又过了4000多年，人类能够建造起百米高的圆顶大教堂，数万人相聚其中，唱诵他们的神，其中蕴涵着数学、物理和建筑技术，也凝聚着音乐和绘画的艺术成就。

印刷术的发明，使更多人可以接触书籍，通过大量印制文字和图像，新思想和艺术文化前所未有地扩散至平民，影响了人类的历史进程。

到了1776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年份，历史加速了。瓦特的第一批改良蒸汽机成功投入生产，工业化的大门开启，社会结构进入剧烈震荡期，人类开始步入现代社会。同一年，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出版，经济学这门当今最大的“显学”诞生，影响着三百年来的商业世界。而北美居民发表了《独立宣言》，称“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与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在科技的推动和文化的凝聚下，人类逐渐形成了复杂精密的社会系统。 千万年来，人们走向祖先遥望过的星河，也窥见神秘难测的身心运转法则。

三百年来，科学之光日盛，从蒸汽到电力，再到信息技术，科技发展一日千里。人文思想也一直沿着由传统向现代社会转型的脉络行进。

直到今天，影像等多媒体技术和计算机技术，带我们来到了万物皆媒、万物互联的时代。

▌这就是进步吗，我们被塑造成谁？

自然界的物种进化论，完全适用于人类社会吗？

进入现代社会的三百年来，人类可谓真正意义上摆脱了自然的“奴役”，过上了更好的生活。现代的农业和工业，使大多数人不再挨饿，现代医学极大减少了病痛，延长了寿命。 20世纪以来，人类平均预期寿命从40岁提高到60岁以上，2007年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已经超过了70岁。过去20年，全球的极端贫困人口几乎减半，90%的适龄女童在上学。

但与此同时，在具体的个人生活里，我们也常常困惑。我们出售自己的身体和时间，获得劳动报酬，似乎是主动选择，却往往身不由己。同时，我们的注意力也成为资本虎视眈眈的商品。在万物互联之中，我们似乎不再是人，而是一组数据，可以解析和预测。在生物科学里，我们是一串基因组成的蛋白质序列，可以编辑和修改。

影像技术帮助我们看到外太空的真实样貌、可视化心脏的跳动和细胞的繁殖、别处的风景和生活。然而，现在我们好像更关注电子屏幕前残缺的自己。无处不在的摄像机和显示屏，监视着一切，让人感到更安全，还是更焦虑？

科技跟每个人的关系如此深入而具体，数据的隐私，基因的权益，社会治理中安全与自由的平衡，医疗选择中优生和权利的轻重。在这些场景里，科技应该有边界吗？更重要的是，谁有权来决定边界？

生活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的马克斯·韦伯说，人对技术与经济世界的关注本应是一件轻裘，可是命运的裁决却使轻裘变成了铁笼。在现代科技管辖的世界里，人何以为人，自由意志还存在吗？

希腊神话中的伊卡洛斯用蜡做成翅膀，飞向太阳，得意忘形中被太阳融化，坠入海底。让人飞天遁地的科技力量，会是蜡做的翅膀吗？或者，人类有能力免于反噬？

科技创造使我们向前发展，人文思考帮我们辨认道路。 在科技猛进的时代，南都观察邀请来自科学、人文、法律、商业等领域的思想者，共同探讨科技与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