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内的“坏脂肪”，有望变成“好脂肪”了？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24-10-16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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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袁越

顾名思义，减肥绝不只是减重，其核心在于减脂。科学家们很早就知道，哺乳动物有两种不同颜色的脂肪细胞，大家常说的“白肉”就是由白色脂肪细胞构成的，其主要目的是储存能量，以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食物短缺；还有一种棕色脂肪细胞主要负责燃烧生热，帮助哺乳动物抵御寒冷，维持体温。燃烧生热是由脂肪细胞内的线粒体完成的，正是线粒体中富含的铁元素让这种脂肪呈现出独特的棕色。

所有需要冬眠的哺乳动物体内都有大量棕色脂肪，原因是显而易见的。除此之外，像小鼠这种体形小巧的哺乳动物体内也含有大量棕色脂肪，这是因为体形越小的动物，其单位体积所对应的散热面积越大，因此也就越需要保温。

刚出生的人类婴儿体内大约有5%的棕色脂肪，这一方面是因为婴儿体形小，另一方面在于婴儿的肌肉还没有学会通过打寒战的方式产生热量。从一岁左右开始，随着肌肉量的不断增长，人类婴儿身上的棕色脂肪就消失了。

《玫瑰的故事》剧照

很早就有人试图发明一种减肥药，能够把白色脂肪变成棕色脂肪，可惜多次试验均未成功。后来大家知道这是因为白色脂肪细胞的前体是脂肪干细胞，而棕色脂肪细胞的前体是肌肉干细胞，两者的差别太大了。

再后来，有人在白色脂肪组织中发现了第三种脂肪细胞，因为其颜色介于白色脂肪和棕色脂肪之间，因此被称为米色脂肪。米色脂肪细胞内同样含有大量线粒体，因此也是可以用来燃烧生热的。不同的是，这种细胞不像棕色脂肪细胞那样成团出现，而是像星星一样散落在白色脂肪组织之中。

《热辣滚烫》剧照

更重要的是，米色脂肪细胞和白色脂肪细胞的前体都是脂肪干细胞，两者极为相似，可以通过特定的诱导因素相互转化。比如常年生活在高纬度地区的人体内的米色脂肪细胞会增多，这是因为寒冷的环境可以促使白色脂肪细胞转变为米色脂肪细胞。

这个发现为燃脂型减肥药的研发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引起了一大批制药公司的关注。这类减肥药只负责降低脂肪含量，不改变新陈代谢的机制，其专一性比其他类型的减肥药都要强太多了。比如目前极为流行的“减肥神药”司美格鲁肽是靠抑制食欲来减肥的，不但有很明显的副作用，而且其长久性也有待检验。

但是，科学家很快发现，虽然这两种脂肪细胞的前体相同，但相互转化的难度依然很大。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CSF）的布莱恩·费尔德曼教授（Brian Feldman）有一天突发奇想，决定试一试KLF-15蛋白。这是一种转录因子蛋白，已知这种蛋白参与了小鼠的生长发育与代谢调节。费尔德曼曾经在做动物实验时发现小鼠的白色脂肪内的KLF-15含量比棕色脂肪和米色脂肪都要高很多，于是他通过基因编辑的手段制造出一种缺乏KLF-15蛋白的小鼠，果然发现这种小鼠体内的白色脂肪都变成了米色脂肪。

《化学课》剧照

进一步研究证实，KLF-15蛋白的作用靶点是Adrb1基因，小鼠和人类都是如此。如果科学家能够发明出一种抑制Adrb1靶点的药物，相当于削弱了KLF-15蛋白的作用，理论上就可以把人体内的白色脂肪变成米色脂肪。

费尔德曼将研究结果写成论文，发表在2024年7月1日出版的《临床研究杂志》（Journal of Clinical Investigation）上。他相信这个发现可以帮助制药公司实现脂肪变色的梦想，从而研发出一种药效更持久、副作用更小的减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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