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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文学、艺术,世间一切的美好,确实没什么用。正如莫言在诺贝尔晚宴致辞中所说:“文学和科学相比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文学的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处。”所谓“有用”,无非是对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有利。但是,比物质高一个境界的,是精神。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无一处有用,却是照亮精神世界的一束光。梁文道在《悦己》中说:“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时刻。”王世襄生于名门世家,却沉迷于各种“无用”的雕虫小技:逗蛐蛐,养獾狗,架鹰......这些在世人眼中都是市井之徒的游手好闲之事。王世襄自嘲地说:“我自幼及壮,从小学到大学,始终是玩物丧志,业荒于嬉。秋斗蟋蟀,冬怀鸣虫……挈狗捉獾,皆乐之不疲。而养鸽飞放,更是不受节令限制的常年癖好。” 沉潜日久,诸般玩技无不精通,王世襄成“京城第一大玩家”,留下许多文字。2003年,荷兰王子专程到北京为王世襄颁发世界上享有极高声望的文化奖项——克劳斯亲王奖,理由是:如果没有王世襄,一部分中国文化还会处在被埋没的状态。人生最忌急功近利,留一些无用的时间给自己,培养一两个无用却真正喜欢的爱好,久而久之,无用,也能成为大用。《红楼梦》里,贾宝玉因庄子一句话而深深触动:“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蔬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意思是,追求物质的巧智之人往往多烦忧,而不为物所累的“无用”之人,反而最快乐。也就是说,在一个“有用”的世界,往往伴随着功利、得失、成败,纠结其中,便生无限烦恼。而在一个“无用”的世界,没有任何世俗功利的捆绑,泛若不系之舟,快乐而自由。陈道明喜欢从“有用”的世界挣脱出来,做一些“无用”之事:读书,练字,弹琴,下棋,为妻子缝制皮包,为女儿穿针引线裁剪衣裳......冯小刚取笑他“奇淫巧技以悦妇孺”,远不如一场饭局来得有用,陈道明却淡淡回应:“不为无用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陈道明感慨:“整个世界都得了'有用强迫症',崇尚一切都以'有用'为标尺,有用学之,无用弃之……但这世界上许多美妙都是由无用之物带来的,一场猝不及防的春风或许无用,却给人沁人心脾之感;刺绣和手工或许无用,却带给我们美感和惊喜;诗词歌赋或许无用,但它可以说中你的心声,抚慰你的哀伤……”被功利主义主宰,光做关乎名利的“有用”之事,只会活得越来越疲惫。不如静下心来,细品“无用”之事带来的喜悦与美好。心安,则身安。周国平曾说:“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爱情,往往无用。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有用,意味着一种奴役;无用,意味着忠于本心。无用,才是灵魂安歇的地方。高晓松的母亲从小告诉他不要被所谓的财产困住,生活就是诗和远方,能走多远走多远;走不远,一分钱没有,那么就读诗,诗就是你坐在这儿,它就是远方。所以高晓松读诗,满世界跑着玩,在旅途上认识了一堆人,很快成为朋友,一起喝酒,唱歌,然后下了火车各自离去。他写了这么多直击心灵的歌,并非来源于“有用”的事,而是“无用”的诗和远方。有用之学关乎生计,关乎功名利禄,无用之事只关乎心灵。诗歌,远方,爱情,美好......这些无用之事,才是我们心灵的归宿。“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闲则能读书,闲则能游名胜,闲则能交益友,闲则能饮酒,闲则能著书”,这些都是无用之事,这些都是大用之事。世上无所谓“无用”,天生我材必有用,无此用而有彼用,无小用而有大用。
图片|马小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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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拂起,光景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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