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意识中很多
的
确信其实也未必
都
经得起推敲，
有些认识
如果不去想它甚至可以一辈子都视为当然。比如历史悠久是不是等同于文明辉煌就
很
值得推敲
。
我们都知道印度的自信似乎是举世闻名的，他们独立之后的首位总理尼赫鲁当年就曾经说过：“历史悠久的印度理应成为一个世界大国，如果做不到，还不如不成为一个国家。”但另一方面，随着作为文明古国的
印度疫情再度爆发，种种社会
文化陋习也再次
引发世界关注。比如
印度文化中
对妇女的歧视甚至迫害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印度女性的生存状况引起了联合国人权组织的高度关注
。在印度的新德里每
3
分钟会发生一起针对女性的暴力案件。
我曾经读到过一个资料说印度一位知识女性到农村帮助村民争取自己的权利，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被村民所奸污
；
至于外国女性游客在印度遭受骚扰甚至殒命之事也时有耳闻。印度公共卫生意识之糟糕也是
“
举世
瞩目”
，恒河沿岸
种种不堪
的生活场景令人震惊。这些恐怕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吧。
不过，如果因此批评印度文明，在当前的情形下一定会有人指摘我的
“
政治不正确
”
。理由我想有三，一是没有平权意识，不能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别的民族的文化。二是印度文化原本美好，所有这些不堪实在是殖民主义者一手造成，要怪罪也应该怪罪西方殖民主义者。三是指责印度文明乃是因为这几百年来西方压制东方，西方文明成了世界文明的圭臬，
而当今西方文明已经破产，
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以印度文明为指针呢？
我回答的理由似乎没有那么复杂，任何事情一旦缠夹不清，不妨回到原点思考问题，
这就是
所谓
“
第一性原则
”。讨论文明的地位与价值，不妨就
从文明之于人类
生存与发展的
意义角度
去
思考。文明大致有两端
，
物质的与精神的
，物质自然有丰富贫瘠之分，精神追求也是各有差异，按照马克斯·韦伯的观点至少也有四类。但无论如何，文明最终还是应该指向人的解放与自由的，这个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大趋势。如果无目标、无标准地追求“平权”，而不问它是否有益于人的自由与解放，那么是不是就要认为专制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存在也是合理的呢？殖民主义固然是有其反人性的特点，但是，是不是本民族文明中一切落后腐朽的就应该怪罪于域外文明的迫害，而一切优秀与美好都归因于本民族文化本身的优秀呢？——这种简单归因只可能是在刻意回避对于自身文明的反省与批判。最有蛊惑性的则是第三种指责，因为这种不能证伪的判断最容易激发起民族沙文主义的情绪。然而，世界发展的走向并非“不是西风压倒东方，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而是人类为了自身的存在与发展会不断选择文化间的对话与融合，这是一个自然发展的过程，和生物的进化并没有两样。如果人类认为人的自由和解放是文明发展的指归，那么这样的趋势就会主导人们在历史实践去作出应有的选择。另外，认定一种文明衰落，也未必就能够证明另一种文明必然崛起，西方文明的衰落，未必就意味着印度文明的崛起，衡量这一切的，还是要看是不是符合人类文明发展的大趋势。至少文明发展到现在，大家对于尊重妇女、维护公共卫生应该是有基本一致的看法的，如果以文明发展的大趋势来衡量，则某些文明并不能因为历史悠久而产生所谓的自信。一种文明是不是优秀，足不足以引领世界，历史的长短似乎并不是应有的选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