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医院占比80% 医改就算成功了？！

来源：健康界 作者：郝兰兰

5月20日是清华大学医院管理研究院成立5周年的日子，多位医疗界大咖齐聚清华大学苏世民学院，就中国医院管理教育与公立医院院长职业化主题，酣谈畅聊了一番。

清华大学医院管理研究院教授杨燕绥向参与圆桌会议的七位嘉宾提出了七个极具话题性的问题，跟随健康界的脚步，看各位专家如何见招拆招。

参与圆桌会议的嘉宾名单：

国家卫计委能力和继续教育中心主任 杨爱平

中国非公立医疗机构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郝德明

清华大学医院管理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教授 邱文达

中南大学湘雅医院院长、教授 孙虹

清华大学医院管理研究院副院长、教授 薛镭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教授 朱恒鹏

复旦大学医院管理研究所副所长、教授 罗力

杨燕绥：目前，基本医疗服务主要由公立医院提供，但明显供给不足。鉴于这样的现实情况，非公立医院在医疗体系中的定位将会怎样？

郝德明：在2016年的全国卫生健康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在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领域，政府要有所作为；在非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领域，市场要有活力。这句话说明，政府准备不够，市场活力也不够。

针对公立医院与民营医院的一个最简单的分工是，凡是医保可以报销的就是基本医疗服务；凡是基本医保不能报销的，就应该让非公立医疗机构去承担。

现在的问题是公立医院不姓公，就像在做生意，也在做特需门诊，导致有的医院基本医疗门诊没人去。另外一方面，我们现在非公立机构有22.6万家，占比20%左右，占比太少，即计划的服务程度太多，市场不够。如果没有一个相对合理的比例，形成不了多元化、多层次的服务，就会出现穷人不满意、富人不满意、医师不满意、院长不满意、政府不满意的结果。也就是说，所有人的不满意就是因为没有形成差异化的服务，而是公立医院的一统天下。

中国非公立医疗机构协会创始人说的很好，如果哪一天非公立医院占比80%，公立医院占比20%；公立医院承担起疾病控制、疾病预防、解决公共卫生问题的职责，而差异化的医疗服务由社会资本处理，我们就可以向世界宣布医改成功了。

杨燕绥：作为一名公立医院院长，来自提高医院收入的压力与来自提升医疗服务质量的压力，哪个更大？

孙虹：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说实话，真正要面临的是提高医疗服务水平与质量的压力。

没有一个院长不在乎医院的经济收入，但作为院长，尤其是大型公立医院院长，我们经常在经济运行效率与医疗服务质量之间进行取舍。如果把医院给病人提供的服务视为产品，必须具备三个要素。第一个要素是安全，这是前提；第二个要素是质量，好的医疗服务质量意味着更高的诊断治疗水平；第三个要素是非医疗服务，即病人在医院接受的除了诊断、治疗、护理之外的所有非医疗服务，包括住院期间的吃饭、房间管理等都是非医疗服务。

如果这三个要素中的任何一个做得不好，哪怕任何一个病人不满意，最后的评价就是医院提供的产品不好。其实，如果医院有质量，有水平，就会有病人上门，就会有政府和社会的信任，就会有高水平的医生来加盟，就不用愁医院不发展。

杨燕绥：中国公立医院改革坚持公益性的路径是什么？

朱恒鹏：我不承认公立医院应该坚持公益性。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说得清楚，公立医院是什么意思，侧重的指标是什么。从科学研究的角度讲，一个概念很难量化，这一概念的提出就是为了逐利。当然不是向老百姓要钱，而是向财政要钱。

医疗行业具有不同于其他行业的特殊性，我们不太喜欢这个行业过多地谈钱，这也是医疗行业中非营利性机构比较多的原因。所以，我不认为医疗机构具有公益性。

公益性怎么界定？对老百姓而言，无所谓公立与私立，只要满足三个条件就可以。第一是看病方便；第二是看病便宜；第三质量可信赖。怎么搞好公立医院？那就是要有竞争，仅仅靠高尚的动机和价值观，人总会懒的。但是如果有人在后面追着你，一旦干不好，就会被淘汰，在竞争环境下就会做得很好。

这种竞争一方面体现在非公立医疗机构的加入，由于公立医院同质化太过严重，非公立医疗机构加入医疗行业就是来竞争的。另一方面是医务工作者的优胜劣汰机制，不管医务人员薪酬制度是工资制还是绩效制，淘汰机制很重要。

杨燕绥：公立医院目前存在的缺陷和面临的挑战是什么？

罗力：不同地域、不同级别的公立医院，其主要缺陷和面临的问题不同。但有一点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公立医院有问题，但还是纷纷拥挤到大医院去就诊？一方面是在政策当中，会觉得公立医院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另外一方面老百姓又纷纷拥挤到公立医院。这是一个核心问题，也是医改中面临的比较难的问题。

我认为，公立医院存在的问题就是承担的职责太多了。例如，公立医院都不敢不接受急诊病人，患者欠费还需自行消化……正是因为公立医院承包所有的服务，才造成了一般患者认为看病太贵，经济条件较好的患者认为公立医院医疗水平不够高的后果。所以，解决公立医院存在的问题，就一定要将公立医院定位梳理清楚。例如，大型公立医院可以做成精品医院，限制其发展规模，发展高精尖的医疗技术。

杨燕绥： 继续教育体系对医院管理的重要性如何？

杨爱平：完善继续教育体系对于加强医院管理中至关重要，可以从三个体系建设方面着手。

一是基于岗位胜任能力的国家技术标准继续教育体系建设。一定要围绕着医院管理的能力需求设计针对继续教育的国家标准。包括标准化的课程设计、教学管理体系等。

二是建立一个统一、开放、共享的平台协同体系。现在的继续教育市场比较分散、零乱，必须有一个国家级平台加以统筹。同时，这个平台要面向全社会，整合社会各方面优势资源和力量，参与到这种协同机制里，建立起一个共同推进继续教育的工作机制。

三是建设一个基于效能考评的评估体系。相关部门正在完善继续教育考评体系方面的学分体系、证书管理体系等能够与职业紧密结合的一套考评体系。

杨燕绥：未来十年，清华大学医院管理研究院如何做学术才能够走向国际？ 

邱文达：第一，我希望医管院的课程能够与国际连接；第二，要加强全英文课程，这是迈向国际化的必然步骤；第三，我大概算过医管院的师生比，差不多是1：20，如果要迈向国际，起码要增加3倍。

第四，要增加国际师资力量；第五，要招收更多的国际学生；第六，尽管大家都很讨厌SCI这个名词，但是没有更好的制度，还是要朝这个方向努力；第六是要增加3倍师资力量；第七，要找一个学习标杆，参照其标准进行学习；第八，要建立合作网络

杨燕绥：预测一下，未来十年医管院又是怎样一种景象？

薛镭：未来十年，我想我们应该在三个方面取得突破。第一是师资方面取得突破。目前的师资其实主要靠台湾同胞与国际等各方面支持。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师资力量加盟医管院。  

第二是学生方面取得突破。除硕士以外，将来还会有比较多的博士生，同时要招收更多的国际学生，“一带一路”的事情我们正在考虑当中。

 第三是伙伴方面取得突破。学术伙伴还要包括与医疗机构、政府等的合作。我们未来可能就不是医院管理研究院了，而成为医院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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